第19章 ☆、19
挂了電話以後,安容照着孟智泓的要求包了一大束玫瑰花,拿着手上抄下來的地址。
心緒紛亂,六年,離開已經六年。
大概是一棟高檔小區,孟智泓在江市買的房子,聽說他最近幾年公司發展的不錯,畢竟六年前他就很有錢,安莉那時候就想着榜上這個大款,沒想到如今也是如願以償。
按了門鈴,開門的是一個保姆阿姨,大門打開,就看到安莉悠閑地坐在沙發上喝茶,她倒是學會修身養性了。
安莉看到她似乎也是意料之中,并沒有多麽驚訝。
“進來吧,難道還要我請你?!”
安容脫了鞋,保姆給她遞上一雙拖鞋,進去,把手上的玫瑰花遞給她。
“孟智泓給你訂的!”
聽到孟智泓的名字到讓她臉色微變起來,随即微微一笑,“花還挺新鮮!”
接過,滿足的聞了聞,“李媽,幫我拿個瓶子插上,放在最顯眼的地方!”
李媽聞言接過花照辦。
處理了花才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嘲諷,“怎麽?離開我,也就淪落到一個賣花的!”
安容沒有回答,确實這幾年她并不像電視裏勵志女主角一樣,逃開了某個魔障,生活越來越好,攀登頂峰,成為逆襲的榜樣。
反而這幾年她過得一天比一天頹廢,她沒有教過她什麽技能,她不懂得生存,初入社會,一臉茫然,漸漸心碎,每天過得渾渾噩噩。
“我還要工作,先回去了!”
“急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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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安莉不緊不慢的拿出一根煙點上,享受的抽了一口,背靠着沙發,打量着她。
要說安容為什麽會抽煙,那就是受到她的影響,小時候看到她總是一根一根的抽着,某一天她拿了她抽屜裏一包煙,躲在一個角落,點上,剛開始抽第一口的時候被嗆得緩不過來,抽完就被她發現了。
那時候她只是嘲諷的笑笑,安容冷着一張臉,并沒有偷抽煙的羞憤,也沒有因為她的嘲諷有任何臉紅。
安莉拿過她手上的煙,給自己點了一根,然後又點了一根遞到她的手上,後來安容想一個媽媽到底是多麽失敗,才會在看到孩子抽煙的時候,不是辱罵,而是親手遞上一根。
她給的不是未來,而是對她人生一步步的摧殘。
她抽煙的姿勢是女人少有的魅惑,不過她們這種女人,從上到下每一個動作都是要學着有魅惑感的。
雖然已經年近四十,還是風韻猶存,身段仍舊風情萬種,濃豔的妝容是成熟女性的迷媚,那張臉,那樣的身材,安容其實都是遺傳了她。
“聽說你找了個大學教授?”
“那又怎樣?!”一如既往的冷漠。
“當初我給你找的有錢又有臉你不要,還以為你真的貞潔烈婦呢!沒想到現在找了個這麽差的!”
她吸了一口煙,輕輕吐出來,煙霧彌漫,遞了一根給她,安容沒有接,她也不惱,重新裝進煙盒。
“你在我這裏連這點手段都沒學到,真是白長這麽大了!”
“我和你不一樣!”
她不置可否的嗤笑一聲,起身,扭着凹凸有致的身材,領口大開的裹身打底衫露出雪白的半個圓潤。
“你長大了,翅膀也硬了,以後我也管不到你了!”
“徹底脫離我,應該是你要的吧!”
安容确實不想和她再有任何的關系,那些不堪回首的人生,只有徹底斷了,才能有一個新的開始。
“你也擺布不了我!”
她不再是那個需要依靠她的小孩,她們也不需要扮演母慈子孝的戲碼,安莉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而她也同樣冷漠。
雖然她們互相厭惡,可是骨子裏的冷漠卻是相同到極致。
“呵,的确是這樣!”她湊近,勾起她的下巴,“不過,我告誡你一句!”
“不是你的,別碰!”
安容揮開她的手,轉身,臉色鐵青,“我不是你,沒有臉去上同一個男人!”
再怎麽下賤,也不會惡心到上一個和自己的母親睡過的男人。
忍無可忍,毫不猶豫的奪門離去。
這兩天沈新林總算發現了異常,安容居然只是去花店,好幾天沒有正兒八經的去上班了。
剛好做完一個課題,他摘下眼鏡,揉揉有些酸痛的眼睛,關上電腦,往一邊靜靜看着有關模特展示,技巧相關的書。
這些書是他經過書店的時候買來的,對于一個老師而言,認為任何方面實踐很重要,看看書本知識也很重要,她希望安容去精通自己選擇的職業,俗話說術業有專攻,研究一門總會有所收獲。
剛開始的時候安容是拒絕看書的,書本這種東西對于她這種問題少女來說,向來碰都不會碰。
可是當書擺在那裏許久以後,安容無聊之時還是順手拿了起來。
沈新林知道,安容是一個懂得學習的孩子,她會嘗試着去做某件事,并且有意識的成為一個優秀的人,這就是當初他看到她不同于別的只會撒潑耍狠顯個性小小年紀不讀書,出來混日子的女孩的區別。
專注的眸子,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一只手支撐着頭,另一只不時的翻動樹葉,果然認真的孩子總是有一種吸引人的美麗。
“安容,怎麽不去上班?”沈新林還是忍不住打斷了她。
安容從書中擡起了頭,第一次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把辭職了這個消息告訴她,想當初,聽到她找到工作,他比她還開心。
“我想喝酒!”
“嗯???”他皺眉,一時錯愕。
半晌,樹立威嚴,這個家還是得他操心好好做一回主,“不行!”
“上一次喝酒都吐了,胃還不舒服,上上次喝酒被男人圍堵,上上上次,耍酒瘋鬧着別人玩……”
“怎麽就記不住教訓!”故意板着張臉。
安容放下書,“可以抽根煙嗎?”
沈新林這下連坐都坐不住了,走到她的身邊,居高臨下的望着她,一只手伸到她的面前,“拿來!”
安容疑惑的望着他,雖然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可是這張臉,她嘆氣,這張臉天生就只能給人舒服的親和感。
“私藏了多少煙?全都交上來!”
管家婆。
安容白了他一眼,還是摸出了口袋裏抽了兩三根的一包煙遞到他的手上。
滿意的将煙收好,坐到她的身邊,又伸長了脖子湊過去在她身上聞了聞,“今天沒有偷抽吧?”
安容轉過頭,與他的臉面對面貼的極進,“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作勢要對着他的唇吻下去。
被沈新林伸手及時捧住她的臉制止,輕輕撫着她的頭,像是撫摸一只小貓,“壞孩子,男人的嘴也是不能随便親的!”
安容垂眸。
就像那次告誡她的女人的胸那樣嗎?
如果說是只針對他的情不自禁呢?
他似乎沒有一點他們之間男女距離的意識。
自始至終都只把她當做一個需要學好的孩子,還是他自信于自己是個gay的事實,所以女人一般都清楚不會靠近他。
可是從一開始就是他在靠近……
他伸手親昵的摸了摸她的頭發,像是往常一樣,一個長輩對孩子的寵愛,對她,像是養孩子。
“那我煩躁要怎麽解決呢?”
不讓她喝酒,也不讓她抽煙,生活已經很煩惱了,卻連一個發洩的機會都沒有,買醉,釋放壓力,她都是依靠酒精和尼古丁進行的。
沈新林聽懂了她的意思,将她攬進懷裏,輕輕拍着她的背。
“并不是所有的煩躁都需要解決的,生活就是這樣,一件又一件,讓你覺得沒有出路,心态才是最佳的解決辦法,想開,理解,包容,才是途徑。”
安容不懂那些狗屁大道理,她只知道內心很焦躁,躁動的連覺也睡不好,飯也吃不下。
伸手緊緊抱着懷裏的人,“那你就放開心态,包容包容我的煩躁吧!”
說着毫不留情的對着他的肩膀咬下去。
發洩,她需要發洩,而對于她最好的發洩方式就是報複到別人身上,看到有個人比她更痛苦。
或許這很變态,卻讓她有一種洩恨的快感。
大概也只有沈新林肯包容這樣作的她。
“嘶……”沈新林苦笑,這就是不讓她抽煙喝酒的代價了。
松開的時候,肩膀一圈紅紅的牙印,咬的不是一般的深,而是破血般的深,不知道還以為是夫妻間的情趣呢!
他捧着她低沉的臉,“現在舒服了?”
安容看着那牙印,終于良心發現,有點愧疚,還是拍開他的手,不服氣的轉過頭。
“叮咚,叮咚!”門鈴響起。
“去開門!”安容沒個好聲氣的命令!
“糟心的孩子!”
沈新林一邊數落,一邊無奈的起身去門口。
作者有話要說: 安容看着是個冷漠的孩子,內心卻比任何人都要孤寂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