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別擋路!”安容冷着一雙明亮的眸子呵斥道。

“脾氣真大,發火也很漂亮!”他的目光快要穿透她的衣服看個精光。

“我對你很有興趣,不如和我走吧!”

安容擡眼望進了他的眸子,有一刻她是動搖過的,十幾年了,每一天都想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充滿糜爛氣息的家,離開只會給她帶來不堪痛苦的安莉。

重新生活她需要過,離開她也一定會離開,只不過不是跟這種男人走,一個地獄跳往另一個地獄,除非她是智障。

“神經病!”

擡起步子就要離開,孟智泓卻猛然将她攬進懷裏,安容驚慌的掙紮。

“孟智泓!”一道聲音打破這争纏的場面,兩人紛紛看去,安莉正靠在門口看着她們。

孟智泓終于放開了她。

安容顫抖着逃開。

怎麽也沒有想到安莉真的會把她賣掉,即使她們之間再仇恨對方,安容始終抱着她是女兒,天下的母親沒有不愛女兒這點安心的和她生活在一起。

當金錢缺少難以維持生活,當貪婪填補不了破缺的漏洞,當欲望唾手可得,人性總是暴露無遺。

安莉把她叫到她的房間裏,裏面随處可見放着成人用品,這點她從來不會在她面前忌諱,她站在她的面前,她坐在床上,裙子短的只能剛好包裹住臀部,吊帶衫挂在上身,裏面連內衣都沒有穿,波浪卷垂在背後,一只腳疊上床,一只腳落在地上,手裏一支煙靜靜地抽着,翻雲吐霧,不時的往窗外望去。

這些年她保養的很好,誰也想不到她是一個十六歲孩子的媽,她其實年紀也不大,十六歲剛好她這個年齡被強,奸,到現在也不過三十三歲的年紀。

“孟智泓看上你了,我早就料到你長得好,總有一天被男人想着不放!”

“與我無關!”她偏過頭,手拼命握着拳,掩飾內心的顫抖。

“他坑了我一筆錢,和我做交易。”她嗤笑,“為了得到你,倒是用了不少心!”

一根煙抽完,安莉将它從窗外彈出,回過頭仔細的觀賞着這副模子,似乎被強,奸的那天晚上,隐約看到有個小混混和這副模樣有幾分相似。

能長這麽大,也是她自己有本事!

“我看他對你現在還挺有心,你就陪他睡一晚上,錢抵消了,以後還能過上高人一等的生活,何樂而不為!”

這是一個母親該說的話嗎?安容的心冷到冰封,冷到絕望。

“我不要!”她惡狠狠地開口,瞪着有着精致面容的女人。

“老子幹了這麽多年也沒什麽損失,就這麽點事還委屈了你不成?”

所以說三觀不在一個同等高度的人是很難溝通的,到底什麽是損失,多年的床上生活已經讓她喪失了對性的定義,一個女孩即使是女兒,對她而言,上床和吃飯已經沒有兩樣。

安容心裏只覺得一陣憋屈,難受卻無人理解,再這樣一個地方生活,正常人的思維本來就是行不通的。

“你沒權利指使我!”

破門而出,門被她震得桌子上的水都撒了出來,安莉只是重新點了一根煙夾在手上冷笑。

終于還是要輪到她了,安莉的魔爪最終還是伸向了她,男人和女人之間,也許是影響太過深刻,也許曾經有幸目睹過一回,安容只覺得那種行為讓人嘔吐。

幾天沒有回家,安容以為安莉會放棄,再次回家的時候日子還和平常沒有兩樣,安容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喲,還知道回來呢!我以為你本事大了,不用我就能堅強的活着了!”

安容暗暗握拳,眼裏是對生活的無力,她沒有任何能力,她的母親不會教她任何生存的技巧,卻教了她不少勾引男人的本事。

不懂得生存,所以當一個人的時候,不知所措的跟不上社會的步伐。

安莉看她一反常态,一聲不吭,也就沒了興趣和她鬥嘴,說了幾句就停下了,“吃飯吧!”

吩咐了句,就自顧自坐在桌上吃飯,安容坐在桌上,拿起筷子吃了起來,所謂自尊在她這裏就是最沒用的東西,即使在被侮辱,被踐踏了以後,為了活下去,她還是會厚臉皮的待在桌上安靜的吃着飯。

隐忍,困頓,不堪,無奈,生活不就是需要這樣繼續下去嗎?

半夜,難受,身體像火一樣的難受,某種奇怪的感覺從身體裏漸漸蹿出,讓她迷茫,不安,恐懼。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怎麽了,不受控制的別扭,額頭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在床上翻滾來翻滾去,怎樣都消除不了這種感覺,雙腿之間火一樣的感覺特別明顯,此刻她的臉頰已經紅的像是一個蘋果一般了。

“你确定你下的夠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傳入耳內。

是孟智泓!

“她都吃了兩碗飯了!”

門外傳來兩人的對話,她的母親和她上床的客人。

“那怎麽還不醒?”男人有點不耐煩。

“急什麽!”安莉輕笑,“就這麽等不及?和我上床的時候怎麽就不熱情點!”

“如果你未成年,也許我會迫不及待!”

安莉翻了個白眼,心中是諷刺和鄙夷,這麽多年還沒有哪個男人說她老呢,碰上這個男人也是自己栽了,騙錢又騙了養了這麽多年的孩子。

“記住那錢一筆勾銷!”

“放心吧,只要我能帶走她,你想要多少錢都沒問題!”

安莉笑笑,突然貼上他的身體,“要不把我也帶走,母親和孩子一塊伺候你,豈不是更加刺激!”

掰過她的臉,吻了一口,邪笑,“好啊!”

……

安容從來沒有像這樣緊張不安過,外面就像豺狼虎豹,随時都要将她拆穿入腹,一寸不留,而她被關在屋子裏簡直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難怪她說安莉怎麽有心思準備飯菜了,以為只是她餓了給自己燒的,卻沒想到就等着她來自投羅網了。

她艱難的起身坐在床邊,身體裏有一團火想要發洩,卻無從下手,這種藥她還是知道一點的,她曾經就看到安莉吃過一次,說是能增加床上樂趣。

安莉,安莉,安莉,想到這個人心就會莫名的痛。

此刻她就在門外,和把女兒推上床的男人愉快的調情。

無力且絕望,十六年的生活永遠是黑暗。

她翻出抽屜裏的一把小刀,看着鋒利的刀口,月光的撒入,刀反射出刺眼而狠戾的光,她的眼神在這一刻陰暗難辨。

她伸手,毫不留情的朝着手腕狠狠劃去,鑽心的疼痛襲來,咬唇忍住不敢發出一點聲音,血液沿着手腕流淌,不斷的滴在地上,“嗒,嗒,嗒……”

聲音細微,在安容的耳朵裏卻是不斷放大。

也只有疼痛才能讓她忘了身體裏的難受,只有疼痛才能讓自己清醒的記住這心碎的一夜。

打開窗,還好她們住的是一層的老式樓,還好她的房間還有窗戶,上帝終于給她開了一扇窗,無論是不是上帝不小心打了個盹,對于絕望的人來說,一點縫都是光。

她爬過窗,身體重重疊了下去。

“是什麽聲音?”安莉有所警覺。

推開門,床上已經空無一人,夜色明亮,窗口打開,天空只挂着一輪皎潔的圓月,放眼望去,就看到一瘸一拐往前跑的人。

“安容,你給我停下!”

什麽話都聽不到,安容覺得自己什麽都聽不到,她只知道往前跑,一直往前,身後是兩人追逐的身影,她只能跑的越遠越好。

那天晚上她成功的逃脫了,用着身上不在家打了幾天小工掙到的錢,買了一張車票,終點站是一個她沒有聽說過的城市。

世界很大,她從來就是被困在一個牢籠,看不清也看不見,如同井底之蛙,不會向往外面,也走不出方寸之地。

靠着車窗,窗外的世界很大,她的腦袋見識過的卻很小,迷茫,無措,未知,她像是被扔到了一個荒島,從零開始,從陌生的臉和街道開始。

沒有到終點,她就下了火車,全身上下除了一件土到掉渣的衣服,她什麽也沒有,到最後她只剩身體和靈魂,靈魂是自己的,身體也許是無權行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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