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裏,由于吃太多包子而胃不舒服的闵祿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很久終于睡着,只是睡了沒多久他又被人推醒,睜眼一瞧發現推他的人是他爸闵大寶。

闵祿不想搭理他,所以他翻了個身臉朝牆權當沒看到。闵大寶見他不理自己也不生氣,給了兒子屁股一巴掌,讓他起來吃藥。

闵大寶對闵祿很少這麽溫柔,因而得了便宜會賣乖的闵祿哼唧一聲坐起來就着他爹的手把藥吃了,吃完立刻倒頭就睡,沉入深眠之前聽他爸說了句:“也沒讓你一次性都吃了啊。”

闵祿在心裏呸呸呸三聲,然後徹底睡死。

再次睜眼是早上六點多,闵祿忍着下腹的躁動赤腳往洗手間裏奔,那速度快的把要去鋪子上工的闵大寶吓了一跳,他過去拍拍門問闵祿怎麽了,闵祿咬着牙回他:“沒事。”

“不行就去醫院看看,”闵大寶道,“我去鋪子裏了,你有事情找你媽。”

闵祿這時候已經拉虛脫了,他有氣無力的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忙去吧。”

闵大寶聽到闵祿軟綿綿的聲音不太放心,他回到自己房裏把王老師叫了起來,囑咐她多注意兒子才離開家。闵祿出來時王老師已經洗漱穿戴好,她瞧着闵祿發白的臉色決定立刻去醫院。

“快點換衣服。”王老師催他。

闵祿不想去,他撅着嘴一臉抵觸:“能不去嘛?我怕拉你車上。”

這話把王老師惡心壞了,她扯着闵祿的耳朵逼他穿外套,待他弄好了趕忙開車帶他往街口的附屬醫院趕。到醫院排號時闵祿又上了兩趟廁所,等號排到了,他也拉到走不動道了。

檢查很簡單,醫生問了闵祿幾句就确定了病因,說他是受涼導致的腹瀉,給他開了兩瓶水就打發他去交錢拿水。

闵祿挂水的時候覺得有點渴就讓他媽去樓下倒杯熱水給他喝,王老師應了聲就走了,沒兩分鐘,她帶着水和一個人過來了。

闵祿起初迷迷瞪瞪的只以為那人是路過的,直到他媽開口讓他叫那人哥哥他才睜開眼睛看清楚面前這人的長相。

闵祿的第一反應是想剝了這人的臉安自己臉上,第二反應是這人絕壁整過容,還是個同屬性的姐妹。

王老師見他一聲不吭的看着自己學生不撒眼,眉頭一皺剛要開口讓他禮貌點就見菅晖擡手摸了一下闵祿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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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髒東西。”菅晖解釋。

闵祿被皮相迷惑的雙眼瞬間清明,他睜大眼:“你說我是髒東西?”

菅晖聞言有些訝異,他攤開手給闵祿看掌心的東西:“怎麽會。”

闵祿低下眉,接着看到這人手心裏的一片白色羽毛。

“估計是從窗口飛進來落你頭上的,”菅晖笑了笑,“闵祿是嗎?我叫菅晖,是王老師之前的學生。”

王老師适時的插話進來:“還是幫你媽回學校的大功臣。”

此言一出菅晖急忙回身擺手:“老師您太客氣了,我就幫了一點小忙而已,主要是您教育的好。”

“別這麽說,”王老師謙虛,“不是你在後面幫我,我也沒那麽快回去。”

他們師徒兩個就這麽無視掉闵祿開始你來我往的客氣,闵祿在一旁聽得一臉茫然只想喝水。眼瞅着他媽手裏的開水沒了熱乎氣,他不滿的跺了跺腳。闵祿這邊剛有動作菅晖就看了過來,仿佛是猜到他的意思,只見菅晖徑直拿過王老師手中的杯子遞到闵祿嘴邊想喂他喝水,但闵祿非常不解風情,他瞥了菅晖一眼把杯子接過來放到了身邊的小桌子上。

“你不喝?”王老師問他。

闵祿一扭臉:“冷了不想喝。”

他做作的表情王老師理都不想理,倒是旁邊的菅晖拿起杯子要下樓幫他重新倒水。

王老師哪會讓他做這事兒,當即搶過杯子拉着菅晖走了。

沒多久換了杯熱水的王老師回來了,這回那個菅晖沒跟着,闵祿看了他媽身後好幾眼,确定那人真不在才接過水杯。

“怎麽不喝?”王老師問。

闵祿:“太燙了。”

他說完王老師沒忍住伸手給了他一個腦瓜崩。

挂完水回家的路上闵祿耐不住對菅晖的好奇問了一嘴。

他媽顯然對菅晖的印象非常好,說起他滿眼都是笑:“這孩子不錯,從小成績就拔尖兒,現在還是個公司老總,模樣又俊,又禮貌,幾乎挑不出缺點。”

闵祿越聽臉越古怪,他道:“模樣俊?你不覺得他很娘嗎?”

他話音剛落王老師一個眼刀就飛了過來:“你有什麽資格說他娘?”

闵祿被他媽的話傷到了,他氣急敗壞的揪着自己的臉模仿起菅晖的長相:“你看啊,他那個下巴那麽尖,雙眼皮那麽深,還有內眼角,我的天啊,他怎麽敢割的這麽明顯的。”

此話一出王老師也發覺菅晖如今的模樣和小時候有點區別,但她對這種事不如常人那般敏感,只對兒子說這是他人興趣愛好,外人不要随意置喙。說完看闵祿不太服又警告了一句:“人家有錢想幹嘛就幹嘛,你這張臉想整還整不了呢。”

闵祿聽了這話立刻萎了。

曾幾何時,剛進入大學校園的他也有過微調的沖動,甚至還付諸實踐去了幾家整形醫院咨詢過,可咨詢的結果都大相徑庭,無非說他這個樣子已經是中上等了,強整的話不僅要花很多錢,還有很大可能性會毀容。當時聽了醫生的話闵祿是有點忐忑的,但他又不甘心直接放棄,于是在這種不屈不撓的精神下他隐晦的問醫生能不能通過吃藥改變自己面部肌肉輪廓,醫生起初不明白他的意思,後來看到闵祿穿着懂了點,他當即拿出兩瓶雌性激素給闵祿,告訴他吃三個月就有效果。

那時候的闵祿捧着藥瓶子像抓住了什麽奇珍異寶,他按照醫生的指導吃了一個療程,剛開始沒什麽感覺,半個月後闵祿發現自己的胸變大了點,一個多個月後胸跟氣球似的鼓成了A罩杯。

察覺出身體不對勁的闵祿差點吓到尿褲子,他是女氣,可他只是想改一下臉沒準備變成真正的女孩啊。驚恐之下,他給遠在老家的親媽王老師打了求救電話,以為他出什麽事的王老師聽他在電話裏哭的那麽慘也吓得不清,等趕往學校得知他做的傻事後是又好氣又好笑,笑完了帶他去醫院做檢查,檢查結束王老師很認真的找闵祿談了一次。

王老師當時的話闵祿已記不太全,她大概意思是,模樣這種東西是父母給的,對比那些只能靠後天花錢花時間才能改變的人,闵祿這種小時候可愛無敵、現在的英俊帥氣的長相已經太受上天垂涎了,現如今他不懂得珍惜,以後弄偏門害得終歸是他自己。

自知理虧的闵祿被王老師這番話說的擡不起頭來,之後他再也沒想過改變自己的相貌,頂多看到那些個美的、靓的、合心意的總會有種把對方的臉扯下來為自己所用的醜惡念頭。

到家後一夜沒睡好的闵祿直接進屋睡覺,睡到下午兩點左右聽到客廳有笑聲,他揉揉惺忪的雙眼走了出去,在看到端坐在客廳的菅晖後一下子清醒了。

“醒了?”坐在沙發上的王老師道,“快來,給你看個東西。”

闵祿茫茫然的走過去,接着看到了他媽手裏的照片。

“這是菅晖初中時候的樣子,”王老師指着照片中一位清秀俊俏的少年道,“和現在是不是一模一樣?”

闵祿看看照片,又看看坐在那兒微笑的菅晖,心裏大吼:哪裏像了!

照片裏的男孩秀氣精致,讓人看到心情就好上幾分,而坐在他家裏的這個男人氣勢逼人,雖然在笑但整個人都散發着迷惑人心的妖孽氣質!

和他站在一起,闵祿都覺得自己和他隔着好幾個段位。

但親媽都這麽說了闵祿也不能駁她面子質疑什麽,他胡亂點點頭,然後說自己頭疼想回房繼續睡覺。王老師見他氣色還不是很好便揮揮手準了,闵祿松了口氣的同時朝菅晖那兒看了一眼,緊跟着他看見了菅晖瞧他的眼神。

這眼神說不上的怪異,驚豔中帶着點讨好,讨好裏又有些羨慕。

闵祿大驚:這妖孽不會看上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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