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可能是他們看出闵家三口的嫌惡,王老師的父母在之後的日子裏只找過他們兩次,一次是要求見闵祿一面,一次還是要見闵祿。

這事兒說來也巧,畢竟闵祿從小到大與他媽娘家那裏就相交極少,他和他外公外婆舅舅舅媽在大馬路上碰到都不能認出對方,誰知道他們見過一次不行還要再見。

闵祿頭一次是讓菅晖送他去賓館的,第二次是自己騎車去的,到了以後他外公正坐在一樓大廳等着,看見闵祿來了也沒個好臉色。

“你哥說你談對象了。”老頭道。

闵祿一頭霧水,他問:“我哥是……哦,想起來是誰了。是啊,我談對象了。”

“是誰?”老頭又問。

“我老板。”闵祿大剌剌的說。

“女老板?”老頭表情略有不屑,“你倒是能把你的皮相發揮到極致。”

老頭話裏的□□味讓人想忽略都難,闵祿心想你放什麽屁呢,臉上卻笑吟吟的:“對呀,人家上趕着包養我我能怎麽辦?不像表哥他想找老板包也沒人看得上。”

老頭沒想到闵祿跟他媽一樣也是個嘴上不饒人的,他瞪了這個不讨喜的外孫一眼,問:“那女老板是上回送你來的那個?”

闵祿聞言偏頭對號入座了一下:“短發,穿白色蕾絲邊短袖的?”

“對,”老頭說,“開黑色奔馳。”

闵祿一聽奔馳就知道他們在說誰了,自打上次火車站接人被說輝騰很low以後,菅晖就一直不爽,他回去的下午就去4S店買了輛大奔代步。至于蕾絲荷葉邊短袖,其實本是闵祿去年買給自己穿的,但奈何他當時又胖又黑套不上就一直收着,前幾日收拾衣櫃看到了就送給了又白又瘦的菅晖,并一哭二鬧的逼着他換上。

一想起菅晖穿上衣服前那副不情不願的模樣闵祿嘴角就止不住上揚,他看了眼一臉探究的外公,颔首說:“是他。”

“她做什麽的?”

“家政公司。”闵祿回答。

老頭眼睛一亮,忙不疊的問:“是個好營生,她多大了?和你談了多久?為什麽上次不和你一起進來看我?”

闵祿有些茫然,他撓撓頭:“外公,你有話就直說,問這麽多搞得好像我們很熟的樣子。”

老頭被這話一堵面上不太好看,他語氣又冷下幾分,問:“你知道你哥哥他有小孩了吧。”

“啊,上次那個是他小孩?”闵祿賤兮兮的說,“在哪裏生的?怎麽黑成那樣? ”

老頭:“……”

老頭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小輩頂嘴肺裏已然氣炸想發飙,但他還沒達到此次目的暫時只能摁下火氣和這嘴賤的小崽子周旋。

刺頭外公吃癟的樣子闵祿看到眼裏,樂在心內。他暗暗咧嘴笑了一會兒,而後道:“我還要上班呢,外公沒事我就走了。”

“我有事!”老頭子拽着闵祿的衣服不讓他走,“你哥哥孩子出來了婚還沒結,你嫂嫂說沒有房子就不領結婚證不辦婚禮。你是我孫子,老家有難你得幫。”

闵祿早就猜出這老東西找自己不安好心,他心裏罵罵咧咧,嘴上卻軟了語氣:“我也想幫啊,可我才大學畢業一年多,也沒有存款。”

“沒有存款不要緊,你爸媽……”

見他觊觎自家的存款,闵祿忙打斷他将說的話:“我爸年後做的手術現在還沒好透,我媽您也知道,官司沒打現在只能花自己的工資休養,他們也沒錢,昨天我還聽他們說想借着外公外婆舅舅哥哥都在身邊的這個機會,借兩萬塊錢周轉呢。”

闵祿說的凄凄慘慘戚戚,但老爺子一個字都不信,他道:“跟我們借什麽?你那個女朋友不是老板嗎?為什麽不向她借!”

“向他借?”此話一出闵祿露出個凄苦悲傷的微笑,“您難道不知道無商不奸嗎?我前段時間才知道他看上的不單是我肉體還有我的能力!晚上,他把我吃幹抹淨,白天還讓我免費給公司打白工,給我張假存折诓騙說會給我獎金給我分紅,可我幹了半年多了除了拿兩千塊錢的底薪其他一個子都沒看着!”

闵祿說這話的時候狀态太過真實,老爺子不禁信了幾分,他半信半疑的問:“我看你這機靈地樣子不像這麽傻啊。”

闵祿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他問:“外公您是過來人,您難道沒聽過‘愛讓人受盡委屈’這首歌嗎?”

老爺子:“……”

最後闵祿是帶着淚唱着歌離開的,老頭子目送他走出大門,繼而飛快轉身上樓與家人商量對策。

闵祿騎上車後立馬把歌從《暧昧》換成了《得意的笑》,到了公司發現菅晖出去了便繪聲繪色的和金浩、小仙聊完這事兒,之後上班時間他的歌又換成了《好運來》。

闵祿這次憑一己之力搞定了最難纏的外公心裏別提有多美了,他在四人家庭群裏把自己的豐功偉績說給父母、男友聽,随後收到了三個一摸一樣的大拇指表情包。

接着王老師說:“這場車輪戰也該輪到我了。”

如她所料,她的親生父母和弟弟,在臨走的前一天終于屈尊降貴的來了,當時家裏所有人都上班了只剩王老師一人,來的時候也沒通知,王老師從貓眼裏看到他們還愣了一下。

他們過來就一個理由:要錢。這次王老師的父親全程沒開口,所有的話都由他弟弟和她媽來說,他們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見王老師沒反應再以父母年紀大了需要養老錢為由要錢。

王老師始終沒過多表情,她等這家人說完了才指着門口說:“走吧。”

“什麽走?走哪裏?”王老師的爸爸開口問,“去銀行提錢還是趕你親爹親媽走?”

“你這不是很清楚嗎?”王老師擡眼看自己的父親,“我讓你們滾。”

此話一出老頭子想也沒想的一個巴掌呼了過去,王老師一時不備,臉瞬間被打到另一面。她維持着這個動作沒有動,大約過了幾秒,待臉上火辣辣的開始疼時,她聽到她媽冷漠的話:“既然你想做鐵公雞、白眼狼我們也沒話可說,但你好歹把這幾天房費、車票的賬給報了吧,另外我們來一次不容易,你什麽特産都不給我們買,我們回老家很丢人的。”

“是嗎?”王老師淡淡的說道,“那媽,你去我房間把我的錢包拿來,我給你們錢。”

王母聽後臉上有了點笑模樣,她匆匆走進主卧,好一會兒她才出來:“你給個五千吧,你侄孫出生你又沒來,多給一點當紅包了。”

“我沒那麽多,”王老師把錢包打開給他們看,“只有兩千,愛要不要。”

王母有些為難,她看了眼自家男人,然後不情不願的接過錢:“行吧,先這樣,等你賠償款下來再彙給我們好了。”

這時一旁的王老師弟弟說話了:“媽,那可不僅是五千了,得一萬打底才行。”

“對對對,到時候你侄子結婚你也得意思一下,不然你這個做姑姑的臉上多難看呀。”

聽了他們的話王老師自嘲一笑,她對着自己血濃于水的親人點了點頭:“好,一萬打底,一定彙給你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