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超級肥章

許耐耐托腮, 發愁地盯着擺滿衣裙的床。

視線在裙子上一一掃過, 她犯難地輕敲着床面。

若是平時還好,可以穿校服, 可是今天周六, 是她和他的第一次正式約會,她總不能還穿校服吧。她不是個在意穿着的女生,但是一想到要面對他,屬于少女的隐秘心思就止不住地蔓延上來。

他喜歡什麽顏色?她細抽絲剝繭地回憶, 指尖停到旁邊的及膝短裙上。

穿好裙子要紮頭發時,她的動作一停, 而後放下頭繩。

秦刺雙手抄兜, 慵懶靠在牆邊, 聽到對門一響,他擡起眼簾。

“秦刺。”女孩款步走近, 長發柔順地披散在肩後, 不盈一握的細腰籠罩在小黑裙裏,裙擺輕盈晃動,宛如一朵緩緩綻放的花向他走來。

他不疾不徐地站直, 伸手。她笑盈盈,将手放到他手上。

從他的衣服裏透出清冽的煙草味,她湊近嗅了嗅, 欲言又止,注意力轉而集中到他的衣服上。

他是個能把黑體恤穿得很幹淨的少年,似是從漫天夜色裏裁下來的一角, 濃郁得耀眼灼人。

“看什麽?”他習慣性地摸她的頭發。她面頰一熱,“沒看什麽。”

坐到車裏的時候,車廂裏熟悉的布置和氣味讓她記起來,那次大雨,他曾用這輛車送她回去過。

那個大雨滂沱的下午,那個潮濕沁涼的車廂。

那時候他怎麽會這麽好心地送她回家。那時候他們才認識不到兩三天吧。

忽然之間,有一個問題冒了出來。她猶豫幾下,遲疑道:“你從什麽時候……”

聽到她在說話,他側頭,“嗯?”

Advertisement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她終究還是沒問出口,太難為情。況且似乎問這件事也沒太大的意義,只是滿足她的好奇而已。況且,她也不知她是何時對他産生了感情。她歪過腦袋,面向車窗外,風從半開的車窗外湧入,一點點消卻她的好奇。她說:“我們去哪兒?”

“看電影。”秦刺回道。

她乖巧地點點頭。

作為一個談戀愛的新手,秦刺不理解情侶為何會要出去約會。于他而言,能在家裏時時刻刻看到許耐耐就已足夠,出去反而會打擾到他們。

他不希望任何人窺視到她的美麗,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他們的約會地點永遠在他家裏,只有他一個人能看到她。他的想法很不正常,很極端,他知道。

抑制着這種不正常的想法,他上網找到了情侶之間最普通最正常的約會方式。

電影開場,許耐耐集中精神看電影,而秦刺看了沒多久就只覺無聊。

果然看電影這種事情很無聊,預料中的無聊。她倒是看的津津有味,瑩瑩的熒幕光影在她飽滿漂亮的唇瓣間閃爍。

他凝視她的嘴唇,喉嚨幹渴起來。

正看的起勁的許耐耐無法忽視來自身畔的灼熱注視,她問他:“你怎麽不看電影?”

他的喉嚨上下滑動,倏然貼近她。驟然放大的臉讓許耐耐滞了滞,她猜到他要做什麽,才剛往旁邊退,手裏拿着的可樂就被他拿了過去。

“渴了。”他就着吸管喝可樂。

許耐耐耳朵瞬間一熱。她誤會他了。她還以為他要……

還好影廳裏較昏暗,能夠遮掩她的尴尬。她深呼吸,撇去令人羞恥的念頭 ,專心看起電影來。

冰涼的碳酸液體淌過他喉嚨,卻消除不了喉間的幹渴。他竭力抑制體內的躁動,猛烈地喝可樂。就在一霎那間,他垂眸,眼光焦點凝聚在吸管上。

散發着香甜的吸管,被她碰過的吸管。

他舔了一下。

直到電影結束,秦刺也沒把可樂還給她。在扔掉可樂杯的時候,他不着痕跡地把吸管放進口袋裏。

并未在外面過多停留,沒多久他們就回了小區。

這學期即将結束,馬上就要升高三,一輪複習在上周就已經結束。接下來的課業要比之前重許多。她帶着老師布置下來的卷子去秦刺那裏和他一起做卷子。

嚴格地按照考試時間做測試卷,她的卷子才做到三分之一,他就撂了筆。

“做完了?”她問。他把卷子翻給她看。還真全部做完了。她立刻低頭,唰唰唰地完成剩下的題。

寫完所有答案,許耐耐看了一下表。只剩餘了二十分鐘。不算太好,這不是她理想的速度,速度還得提高才行。

她捏捏脖頸,無意間看到茶幾下的煙。她抿嘴,“你抽很多煙?”

“你不喜歡?”他撈起茶幾下的煙盒。

“我不是不喜歡,就是煙抽多了對身體不好,你本來身體就不大好。”

煙盒在掌中旋轉一圈,他似笑非笑,“不打緊。”

怎麽會不打緊呢。他不在乎的樣子讓她神色漸黯,“以後能不能不要抽了。”

她嫣紅的唇瓣上下開合,他聽不見她的聲音,眼裏只有那片紅潤。影院裏的那陣躁動再度卷土重來。

煙盒在手中按壓出道道褶皺,他說:“親我一下,我就不抽。”

許耐耐以為自己聽錯了,她面紅耳赤,“什麽?”

他把她摟過去,擡起她的下颚,“你親我一下,我就不抽煙。”

近在咫尺,呼吸交融,她心神一窒。

“怎樣?”他再移近半寸。

“親……親了你,你就不抽煙?”她結結巴巴道。

“對。”

她攥緊裙帶,“好。”她使勁兒鼓起勇氣,皮膚在發顫,緩慢地仰起嘴唇。

他看似平靜,實則已經興奮燥熱到了頂點。

眼看就要親到,然而還未碰到他,桌邊的手機就一響。

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一刻的暧昧迷離。

是她的手機。許耐耐迅速從他懷裏起身。是許母的打過來的電話。她蹙眉,接起電話。

“耐耐,你沒在家?”

她一愣,“你去了我那兒?”

“好久沒來看你,媽來看看你,還帶了一些東西給你。”

許耐耐不悅,又不好直接叫她走,她說:“我馬上回來。”

挂斷電話,她對秦刺說:“我媽來了 ,我得回去一趟。”

秦刺眉宇間還帶着方才被電話打斷的愠怒,他重新将她拉入懷中,“親了再走。”

這會兒許耐耐沒了之前大義凜然般的一腔勇氣,而且許母還在對面的房子裏,她心中的羞恥度爆棚,于是退縮,“我先回去。”

她嗖地一下從他懷裏鑽出來,腳底生風,迅速離開他家。

秦刺撚撚指腹,繼而将口袋裏藏着的吸管掏了出來。

在自家門外整理良久,平複下紊亂的心跳,許耐耐摸出鑰匙。

“耐耐,你去哪兒了?”許母一見她回來,即刻問道。

“在樓下轉了轉。”

見耐耐出來住後,氣色比從前好許多,許母心情一時複雜起來。她掩下複雜的心緒,問道:“耐耐,你一個人住的可還好?”

“很好。”

許母又笑道:“媽給你買了幾身衣服,還買了菜過來,等下給你做晚飯。”

“不是有阿姨?”

許母哽了哽,“我這就去做飯。”

“哦。”許耐耐不在意,表情淡淡的。許母把裝了衣服的袋子放到她面前,然後系着圍裙去了廚房。

看也沒看許母給她買的衣服,她直接把那些袋子一股腦塞到衣櫃最底端。

許母做了一大桌菜,全是許耐耐愛吃的菜。許耐耐卻沒什麽胃口。吃東西是一件快樂輕松的事情,如果對面不是那個讓她倒胃口的人就好了。

或許許母現在是真心關心她,然而她只有惡心與厭惡。她一旦讨厭某個人,不會輕易地改變對那個人的情緒的,不論那個人對她有多好。

怔然意識到,秦刺是例外。她對他最初始的感覺只有恐懼和害怕,如今卻一點都不怕他,對他只有滿心歡喜和心疼。

說到秦刺,他也還沒吃晚飯。把許母做的飯給他吃嗎?她自己都不太願意吃許母做的飯,還是不要讓他吃了,她不喜歡,也不願意。

“要是想回去了,跟媽說一聲,耐耐。”許母給她盛湯。

巴不得一輩子都不回去才好。許耐耐輕嗤,沒應她。

許母暗暗嘆息。耐耐在家裏的時候,她沒有盡最大的努力來疼愛她,如今女兒離開她了,還對她如此冷淡,那種酸澀與會後悔令她心如刀割,時間越長,刀片就越鋒利。她曉得她和丈夫做的那些事有多傷女兒的心。越是曉得,就越是悔恨。

現在,她所能做的就是好好待耐耐,等耐耐原諒他們,搬回家裏。

一吃完飯,許耐耐就一言不發地去了卧室。許母在客廳徘徊,原本還想多和女兒說說話,可女兒直接就進了房間,擺明不願和她多說話。

長長地嘆了口氣,她敲敲緊閉的房門,“耐耐,媽這就走了啊。”

從裏面傳來一聲嗯。

許母走後,許耐耐進了廚房。她不好意思再麻煩阿姨再做一次飯,于是打算自己動手。

從前爸媽工作忙,沒空做飯,她也經常自己做飯吃,所以對做飯并不生疏。

發覺廚房的動靜,阿姨問她:“耐耐,你又餓了?”

“沒有,我在學燒菜。”

“你要學燒菜?”阿姨詫然,“要不要阿姨教你?”

“不用,阿姨你去休息吧。”

阿姨踟躇着,最後還是按照許耐耐的意思不去幫她。

許耐耐握着鍋鏟,忽然對于撒謊有些厭倦。她其實根本就不必要避着阿姨。但她又擔心阿姨察覺到她和秦刺的事後會告訴許父許母,她不是怕他們,只是覺得麻煩。

如果沒有阿姨在,她也不用每天偷偷摸摸地去見秦刺。

其實她不需要阿姨。她會做飯,可以照顧好自己。

沒有阿姨的話,做什麽都自由很多。阿姨還是許家安排過來的。說不定她做什麽阿姨都會告訴許家。她眯起眼睛,心下做好決定。

秦刺一邊敲打着鍵盤,一邊抽着煙。看到許耐耐進來,他把煙頭摁進煙灰缸裏。

才提醒過他要少抽煙,他就又抽了起來。許耐耐把飯盒擱下,還沒開口,一雙手就攬到了她的腰側。

“之前的事還沒有做完。”他揚唇,因為才抽過煙,煙草味較濃重。她咳了咳,餘光瞥進煙灰缸裏。

才兩個多小時,煙灰缸裏就多了好些煙頭。她看着都覺得氣管疼。尋常人怎麽可能抽得那麽厲害。

她捧起他的臉,說:“你有煙瘾?”

他眉心微動,承認:“有。”

“把煙戒了。”她之前她只是勸他不要再抽煙,這時,她必須得強制性地不讓他再抽。這是她頭一次用這麽強硬的口吻。

“可以,”他停了一瞬,“親我。”

她定視他,“我親了你,你就要戒煙。”

“嗯。”

“說好了。”

他颔首。

得到承諾,許耐耐壓下羞赧,對着他的臉頰親了下去,一觸即離,如蜻蜓點水。

“從今往後,你不許再抽煙了。”她嘴唇顫動。

秦刺撫着被她親過的頰側,雙目炙灼,他點了一下自己的唇,說:“親這裏。”

許耐耐避開目光,上半身朝後仰,“我都親了你了……快吃飯吧,不然飯就------”

後腦勺忽然被他扣住,他往下一按。

唇間覆上溫軟,濃烈的尼古丁味侵入四肢百骸。

她的大腦登時一片空白。

空氣停滞流動,四下失去聲音。

大約一個世紀過去,輕微的癢意從唇角傳上來。她恢複知覺,急忙推他,“秦……秦刺……”

她推不開他,索性放棄掙紮,等他親完。

可是越到後面,他愈發不對勁,他像一頭餓了很久的野獸,狂急而粗暴,似乎永遠不會餍足。她心尖抖了抖,緊接着嘴唇一痛。

他仿佛控制不了自己,幾乎要将她吞噬進去。

這樣的他很恐怖。她皺起眉頭。

卯足力氣一掙,終于能夠呼吸到新鮮空氣,她喘着氣,高聲喚他:“秦刺!”

他全身凜住,幾近赤紅的雙目布滿某種瘋狂。他的氣息粗重,似在竭力壓制什麽。

許耐耐扶着他的肩膀,“冷靜下來。”

他閉眼,漸漸地平複情緒。等他再次睜眼,他瞳孔裏的赤紅漸漸褪色。他扭身,腦子裏還未冷卻的激狂在每一根神經裏蹿動,他近乎狂躁地拿起煙,想要用煙麻痹撕扯的神經。

“別。”夾着煙的手背覆蓋下一片溫軟。他擡眸,将她擔憂的神情收入眼底。

只有半刻停頓,他扔掉煙,狠狠地抱住她。

許耐耐輕柔地拍他的背,安撫着他。

“對不起。”他的嗓音很沙啞。

“沒關系。”

他蹭了蹭她的肩頸,徹底恢複如常。

“餓了沒有?吃飯吧,都要冷了。”她撫平他背脊上的折痕,然後抵開他。

将飯盒一一揭開,她把筷子遞給他。

吃了兩口,他的眉毛朝中間聚起來。

“怎麽了,不好吃?”許耐耐忐忑,她自我感覺應該不錯的,但保不準別人覺得難吃。

他咀嚼着,“和之前的味道不一樣。”

“那是好吃還是不好吃?”

“好吃。”

許耐耐眉開眼笑,“好吃就行。”

觸及她燦爛的笑容,秦刺眸光微閃,旋即低眉。方才那樣想要肆意将她揉進體內的瘋狂完全無法控制,一碰到她,某個懸在崖邊的**就轟然沖破禁锢,全部爆發。

極端而又控制不住的念頭滋生。

他機械地咀嚼食物,說:“回去吧。”

許耐耐站起來,“那我走了,明天見。”

房間裏只剩他一人。他放下筷子,點燃煙,用力地吸了一口。

許耐耐觸了觸泛疼的嘴唇,眸底閃現剛剛秦刺瘋狂的模樣,她若有所思,翻開筆記本,在原來記有東西的地方添加兩句話。

第二天許耐耐就把阿姨辭退了。許母得知消息,特意打電話過來問她辭退阿姨的緣故。她只說她會做飯不需要阿姨後,就掐斷通話。

她一面煎蛋,一面給秦刺打電話。鈴聲才響兩下他就接了起來。

“起床沒?”她問。

“起了。”

“過來。”

他沉默,似在猶疑,“你說什麽?”

她淺笑,“過來吃早餐。”

煎蛋在鍋裏噗呲噗呲作響,她翻面兒,說:“快過來,我先挂了。”

在客廳裏抽了一夜煙的秦刺有半晌的怔愣。他擡步就向門口而去,在離玄關兩米遠的距離之處倏地停下。他垂頭一聞。

滿身濃烈的煙味。

一開門就瞧見秦刺頭發濕漉漉的,身上還有沐浴露的清香,許耐耐驚訝,“你洗澡了?”

他小弧度地點頭。水滴從他發梢滴落。

她讓他進來,随即轉身去了裏面。他站在門外,起先沒進去,掃了客廳一眼,才不緊不慢地踏入門縫內。

與他的屋子大相徑庭的溫暖與光亮。他在客廳裏徐徐穿行,尋找許耐耐的身影。

“怎麽也不擦擦頭發。”她從房間裏出來,拿着一條幹毛巾。

她做手勢,“低頭。”

他順從地彎下脖子。

擦了幾把頭發,她把毛巾留在他頭頂,說:“自己擦吧。”他挺直屈着的身體,視線跟随她的身影移動。

她系着圍裙,纖細的腰收在圍裙裏,圍裙往下是白皙筆直的小腿。凝神片刻,他擦着頭發走到她旁邊,“你一個人?”

如果不是一個人,她怎麽會這麽大膽無顧忌地讓他過來。秦刺掃視四處。

“我把阿姨辭退了,以後你到這裏來吃飯,我做。”她擺放餐盤,身後是窗外的陽光。

稀薄透明的日光在她的輪廓間滲透,她背過身。

他的目光滑落到桌面上香氣四溢的食物上,随後一挑眉,“昨天的晚飯是你做的?”

“嗯。”本應下墜的尾音上揚,頗為自豪的樣子。他坐到餐桌前,毛巾搭在椅背前後。

“昨晚上你什麽時候睡的?”許耐耐擰眉。他的黑眼圈怎麽比之前還嚴重,跟昨晚上一晚上沒睡似的。

他面不改色地撒謊,“十點。”

十點睡夠早了,但他怎麽看怎麽不像這麽早睡的樣子。

用過早餐,她說:“你回去補覺。”他一定是在騙她,他那副精神不濟的模樣,說是睡了覺就有鬼了。

他漱口,眼瞳中流溢過光芒,自然而然地歪到沙發裏,還抱起抱枕,“在這裏補。”

這麽巍峨一男生團在沙發裏,還按着抱枕,跟一小孩似的。她忍俊不禁,“行吧。”

她去廚房洗碗。

洗着洗着,背後貼上暖意。她驚愕回首,“你不是在睡覺嗎?”

他環抱她的腰,整個人賴在她背後,悶聲道:“我就抱抱。”

欲要拍拍他,及時發現她帶了手套,她說:“聽話,去睡覺。”他抱着她,她要挪動,挺不方便的。

親親她的頭發,他離開廚房。

并未去沙發,而是沿着地毯走到一間卧室前。打開卧室,裏面空蕩蕩的,沒人住。他又去往另一間。

熟悉的香氣從房間裏缭繞出來。他環顧房間,腳步停在床前。

沒在客廳裏看到秦刺,許耐耐叫了他幾聲,沒人應。她訝異,他回家了?可是他的手機還在茶幾上。

然而在他家裏也沒看到他。她握着他的手機又折回家。他去哪兒了?可能有事出去了,可他怎麽不告訴她一下,還把手機給忘在這裏了。

當她在她床上發現已陷入沉睡之中的少年時,她的額角不禁抽搐。

原來他并沒有離開這裏,而是睡到她床上去了。他睡得很香,她不忍心讓他起來。

宛如受了某種牽引,她蹲下來,安靜地端詳他的睡顏。

他真好看。

即使有黑眼圈,也很好看。

她莞爾,輕輕幫他掖好被子後,正準備把房間留給他,手腕突地被人鉗住。

對着他幽黑的雙眼,她吞咽唾沫,“你沒睡着?”

他不答,只燒稍微一收力,她就側倒在了床上。他掀開被子,把她拖到懷中。

“陪我睡。”他說的話擦過她耳廓。

她慌急道:“我不困。”

他嗯了一聲,卻巋然不動。看着他困倦地往下耷拉的眼皮,她止聲,讓他安心睡覺。

耳邊是他細微的呼吸,以及晨風滌蕩窗簾的聲響。時光靜谧流淌,歲月就此靜止。

就在她也快睡過去之際,門鈴猝然而至。瞳孔劇烈收縮,她瞬即從床上翻騰而起。

他被吵醒,懶懶地撐着眼簾,“嗯?”

“有人來了,你好好睡,不要出來。”她低低囑咐,大步去開門。

居然是許母。

“有事嗎?”許耐耐面容鎮靜,內裏十分惴惴,唯恐許母發現家裏有其他人。

許母進來,說:“耐耐,你為什麽把阿姨辭了?”

“我不是在電話裏說過我不需要阿姨。”

“你這讓我怎麽放心你一個人住在外面。”

“沒什麽可擔心的,我又不是才幾歲的小孩子。”

“你說你會做飯?”

“會。”

從前女兒生長在鄉村,自小就會做家務,她也不對此報以懷疑,只是怕她累着自己。

“耐耐,你這就快升高三了,哪裏還會有那些空閑時間,你不想要阿姨,不然,不然你搬回去,讓媽來照顧你?”

許耐耐扯唇淡笑,笑意不達眼底,“我能照顧自己,不需要阿姨,也不會搬回去。”

許母心裏發怵,她好像又惹女兒不快了,可是她也是擔心她啊,“耐耐……”

此刻許耐耐只想許母趕緊消失,雖然囑咐過秦刺不要出房間,但她就怕他會猝不及防地出現在許母面前。

一想到許母發現有男生在她卧室裏,她就頭大。

“沒其他事你就走吧,我要看書。”她直白地下逐客令。

罷了罷了,耐耐如此堅持,就按照她的意思來算了。許母無可奈何,唯有依順她。

許耐耐:“以後沒事不要到這裏來,有事先打電話。”

許母灰灰然離去。許耐耐如釋重負。她返回卧室。

床上的少年睡得沉靜。她抱着書和手機去了客廳。

秦刺從昏沉的夢中轉醒。夢裏的畫面随着他醒來的那一瞬間紛紛破碎,不留一點印象。

他撐着額頭,憑借着殘影去捕捉夢境,仍然只是徒勞。在床上緩沖半晌,入目一片粉白。他這才意識到這不是他的房間。

睡前記憶如開閘的水流湧入空蒙的腦海,神思頓時清明。

房間裏外都沒有她的身影。他在陽臺上看到她。

她踮腳,在晾衣服。

似曾相識的一幕讓他恍惚怔忪,他悄無聲息地步至她身後,“耐耐姐姐……”

啪嗒!

撐衣杆從手中滑落,許耐耐差點驚呼出來。任誰在晾衣服的時候,身後忽然出現幽幽的呼喚都會吓得半死。

“你吓我一跳!”她心有餘悸地撿起撐衣杆,忽然愣住,“你叫我什麽?”

耐耐姐姐?什麽鬼?

秦刺面上的恍惚迷茫散去,他皺眉,“我叫你什麽了?”

“你剛才不是叫我……”她狐疑地打量他,“你不記得你剛才叫我什麽?”

“耐耐?”

難道她方才幻聽了?她撓撓耳朵,瞳中閃過精光,“你年齡多大?”

“十八,怎麽?”

“幾月份的?”

“三月。”

那比她要大兩個月。

“問這幹嘛?”

“不幹嘛。”她回身繼續晾衣服。就是因為那句是否是幻聽的“耐耐姐姐”而拿不準他倆到底誰大的問題。

他接過她的撐衣杆,說:“我來。”他的身高不用踮腳。她把衣架遞給他,見他忽然不動了,眼神盯着某一處。

順着他的目光看上去,她連忙捂住他的眼睛,“不準看!”随之又轉過他的身體,推他出陽臺。

她嘩地一下拉過陽臺的簾子。撐衣杆移動晾衣杆上的衣服,遮住随風飄動的內衣帶。她拍拍爆紅的臉,把衣服晾完。

拉開簾子走出陽臺,她別別扭扭地掠過他,沒和他說話。他将她拽過去,輕笑,“我沒看到什麽。”

鬼才信。

她撇嘴,又聽他道:“齊周約我出去。”

與齊周這個名字聯系到一起的就只有打架泡吧這幾個名詞。他約秦刺出去能有什麽好事。

她不想幹涉他與他朋友的私事,然而又擔心他。看出她在擔心什麽,他說:“只是小聚一下。”

“喔。”她揪着衣服細穗,接着又道:“不能抽煙,你答應我的。”她時常看到他和齊周一起抽煙,要是齊周抽,他說不定會忘記承諾,也跟着一起抽。

“我從昨天答應你之後就沒再碰過煙。”他全然忽略掉昨夜抽了一整晚的煙。

确實沒再在他身上聞到煙味。她舒展眉眼,補充一句:“也不能喝酒。”他的胃有毛病,萬萬不能喝酒,醫生說會促使胃糜爛的。

聞言,他笑出聲來,“聽到了,小管家婆。”

許耐耐捂臉,“你才是……你才是小管家婆……”

他撥開她遮着臉的雙手,托高她的下巴,克制着在她唇上印下淺淺一吻,“等我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超級大肥章,甜死萌某人了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啊哈哈哈哈哈哼 10瓶;洛陽九歌。 6瓶;♀捃荌 2瓶;陟灼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