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萬劫不複

徐康寧睡了一覺起來,感覺所有的難過都被埋在了夢裏,睜開眼的第一瞬間看到夏青禾就在床邊,心裏異常的溫暖,他輕聲說道,“大少爺,我餓了。”

夏青禾摸了摸他有些紅腫的眼睛,“我煮了小米粥和你愛吃的紅薯,我去端上來。”

“嗯,好。”

夏青禾俯身親了他一口,“乖。”

能夠發洩出來的情緒,往往比壓在心裏的要更兇猛一些,那是無法隐忍的絕望,仿佛再在那裏呆着,就會把唯一還在跳動的心髒硬生生的擠壓到窒息。

夏青禾盛好吃的上來,看着坐在床邊晃蕩腳丫子的徐康寧,笑着問道,“需要我喂你嗎?”

徐康寧朝他勾了勾手指,“可以有,給你個表現的機會。”

夏青禾端着東西過去,走到他面前的時候擡腳踢了他一下,“你不吃完,我就打死你。”

徐康寧張着嘴,“啊~放馬過來吧~”

活生生一只等着投喂的小寶寶。

默契,即想說的不必多言,不想說的,彼此不再提。傷口已經那麽多了,不在意多加一條,又何必多此一舉?

夏青禾又逃課了,這對于馬上就要高考的學生來說,簡直是太不像話了。班主任在夏青禾踹凳子就跑的下一秒,跟出教室就給沈女士打了一個電話。

沈蔓文本來在外面跟朋友玩,聽到這個消息,立馬搭車回來了,她先是去了學校,打算跟老師道個歉,順便痛罵一頓夏青禾。

可是沈女士還沒有進學校大門,又接到了老師的電話,“夏青禾今天又沒有來上課,沈女士,您家裏,沒發生什麽事兒吧?”

沈蔓文立刻吩咐司機掉頭,往家裏趕。當她怒氣沖沖的推開夏青禾的房門,看到徐康寧窩在夏青禾懷裏睡着的時候,實實在在的體會到了什麽叫炎炎夏日的晴天霹靂。

有關于夏青禾為徐康寧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幻燈片一樣在她腦中東竄西跑,撞的她太陽穴都要炸了。夏青禾閉着眼睛,摟着徐康寧的動作自然,簡直是深情到骨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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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蔓文踩着高跟鞋幾乎都要站不穩,她伸手扶了一把一旁的桌子,桌上放着的托盤和碗筷叮當幾聲,吵醒了睡的不沉的夏青禾。夏青禾睜開眼睛看到她,驚慌只是一瞬間,随即便把手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輕聲的說了一句,“媽,別吵到他了。”

沈蔓文幾乎覺得刺耳。

夏青禾輕托着徐康寧,把他的腦袋從自己胸口挪開放在了枕頭上,徐康寧下意識的拽了一下他的手,夏青禾反握着拍了拍,把手抽了出來。

沈蔓文被這溫柔的動作刺了眼睛,轉身出了房間。

夏青禾跟着出來,關上門反身面向沈蔓文的那一刻,一聲響亮的巴掌猝不及防的刮在了他臉上,沈蔓文咬牙低喊了一句,“混賬東西。”

夏青禾承受着這幾乎用了全力的一巴掌,感覺半邊腦袋都麻木了,他從來不知道沈蔓文力氣這麽大,看來真的是氣到了極致了。

“媽,你先別生氣……”

“你到底在幹什麽!”沈蔓文推了他一把,“你跟他到底什麽關系?”

夏青禾看着她,“媽,你先別激動……”

“夏青禾,你跟他到底什麽關系!”

“我……”夏青禾嘴唇微動,不知道怎麽回答,“媽,他現在需要我。”

沈蔓文擡腳就踹了他一腳,“你他媽的膽子不小,居然給我編故事堂而皇之地把人往家裏帶,我告訴你,等他醒了,讓他走。”

“媽…不可以…”夏青禾剛要說話,沈蔓文反手又是一巴掌,“你爸不在,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我告訴你,你該慶幸你老頭子不在,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夏青禾還沒有反應過來,沈蔓文直接沖進他的房間,動靜之大也足以把徐康寧給吵醒,他還有點兒迷糊,揉了揉眼睛奶聲的喊了一聲,“阿姨……”

沈蔓文心裏的火氣被這聲阿姨叫滅了幾分,看着他虛弱的樣子,想起這孩子之前的種種,終究是覺得不太忍心。她走過去剛要說話,身後跟進來的夏青禾一把拉住了她,喊了一句,“媽!”

沈蔓文不着痕跡的甩開了他的手,看了一眼徐康寧,轉身走了。

沈蔓文走到夏青禾旁邊,小聲的跟他說,“你最好弄明白我剛才說的話。”

徐康寧坐在床上不吭聲,沈蔓文說完就摔門離開了房間,夏青禾站在門口,覺得自己像是突然被砸了一榔頭,渾身疼。

“夏青禾,”徐康寧喊了他一聲,聲音有剛睡醒的沙啞,卻很鎮定。

夏青禾走過去抓着他的手,眼睛通紅的看着他。徐康寧笑着問道,“阿姨她還是知道了?”

夏青禾點了點頭。

徐康寧低頭皺了一下鼻子,“早晚的事。”

夏青禾拉過徐康寧摟在懷裏,安慰他,“沒事兒的康寧,我媽就是一時接受不了,她……唔!”

徐康寧突然在他胸上咬了一口,夏青禾說到一半的話卡在那裏,不上不下的吊着,推開來看着他。

徐康寧爬起來伸了個懶腰,從床上跳了下來,他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套上,“夏青禾,你別安慰我了,不管我們願不願意承認,這條路總是很困難的。”

“康寧……”

“但是,我願意等。”

“因為我只有你了。”

我們永遠都不知道,這一次說的再見,會不會是最後一次,所以在還能說再見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的道別。

就像夏青禾每次想起徐康寧的時候,腦中的記憶永遠都是他轉身之前說的那句“明天見。”

只是明天過了太多,那個給了他明天的人,卻再也沒有回來過。

五月就像是惡魔,把夏青禾往後的十年牢牢的圈在了地獄,在光鮮外表下隐藏着的,是逐漸腐朽的內裏,以至于他讨厭每一年的夏天。

徐康寧回家的時候,夏青禾給他的鑰匙卻開不了門,他站在門口,覺得那扇門背後就是地獄。徐康寧往後推了幾步,不打算進去。

結果剛一轉身,身後的鐵門響了一下,徐康寧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塑料袋套了頭,有人從身後扣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硬拖了進去。

徐康寧被狠狠的摔在了地板上,有人騎在他身上反綁住他的手,把他提起來丢在了破沙發上。

徐康寧悶哼一聲,大聲問道,“你是誰?”

客廳裏沒有開燈,黑色塑料袋隔絕了所有的光亮,徐康寧什麽都看不到,當人失去視覺的時候,聽覺總是會異常的靈敏。

他只聽得到幾個人來回走動的聲音,擲地有聲的質地,踩在地板上咚,咚,咚……

是皮鞋。

哪位精英人士會來這個家裏,難道徐建平這麽快就回來了嗎?不可能,他從來不穿皮鞋的。

“你到底要幹什麽!”正當徐康寧還在琢磨這件事情的時候,主卧裏一個女聲突然喊了出來,聲音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一樣,有些刺耳。

徐康寧掙紮着從沙發上爬起來,試探着喊了一聲,“媽?”

沒有回音。

他剛要起身,急促的腳步聲沖了過來,一腳把他踹了回去。徐康寧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任人擺布的玩偶,“徐建平,你到底要幹什麽!”

那個人停了腳步,過了一會兒,徐康寧被人掐住脖子捏了捏,“給我老實點兒,看你做的什麽好事兒。”

聲音有點陌生,好像從來都沒有聽過,卻又與記憶裏的某些東西重合,只是一個小小的光點,閃過就沒有了。

徐康寧憋着氣,從嗓子裏卡出一句,“你是誰?”

那人松開手拍了拍徐康寧的臉,“這個你不用管,不過我說你這小小年紀膽子倒是不小,不知道殺人償命?”

徐康寧動了動耳朵,在腦海裏搜尋了半天,總覺得這個聲音在哪裏聽過,可是就好像是在人山人海中瞥見的一抹影子,真要說出他的輪廓來,卻無從下手。

只是這句殺人償命……

“難不成你是來替徐建平報仇的,他還是死了嗎?”徐康寧問,說話間氣息呼吸聲交錯,把塑料袋擾的亂響,打破了一點平靜。

那人沒說話,但是徐康寧知道,他還在旁邊。而且當他提起徐建平的時候,那個人呼吸明顯重了幾分。

“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天給他打電話的人,”徐康寧突然想明白了,“你真的來了,結果是不是看到徐建平死了?”

“你很希望他死?”那人冷靜的說,手指在沙發扶手上輕輕的敲着,木質的結構很實,聲音叫嚣着往徐康寧耳朵裏沖。

聽到這句話,徐康寧忍不住笑了出來,“廢話,我做夢都恨不得他死,他這次不死,我下次會再補一刀。”

那人直接擡手就給了徐康寧一巴掌,同時揪住他頭上的塑料袋,把還算空礦的袋子擰了幾圈,狠狠的往後一扯,徐康寧感覺鼻翼間的氧氣越來越少,他的手沒法兒動彈,腳不自覺的開始亂踢,踹倒了面前的茶幾。

這一動靜,徹底驚擾了卧室裏的徐建平,他把李麗丢在一邊,開門走了出來。

“住手,”徐建平說,他的聲音很淡,有些中氣不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傷流血太多,整個人精氣神都沒有恢複過來。

黎紅傑一下子松了手,把徐康寧往前推了一把,徐康寧順勢倒在地上,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你是不是忘了我說過什麽。”徐建平說。

黎紅傑走到他身邊,“你還沒有恢複好,教訓他們我來就好。”

“不用,我又不是快死了,犯不着讓你供着我。”徐建平說完,越身走到徐康寧身邊,垂着的一邊胳膊沒法兒動彈,他居高臨下踢了踢縮在地上的徐康寧。

徐康寧往邊上挪了挪,靠在了沙發腿上,他剛從窒息的驚恐中緩過來,頂着一頭的塑料袋,急促的呼吸聲在耳邊纏繞擴散,有些聽不見外面的人在說什麽。

“我沒死……失望……我謝謝你……李麗……”

徐康寧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這一片黑暗,他極力的想通過這薄薄的袋子看清楚一些東西,可是卻于事無補。

他的耳膜盡可能接收着目前能聽到的信息,看來徐建平沒有善罷甘休,李麗說的那句“他找不到,自然有其他人找得到”成了現實,她會不會就是在找過自己以後,被徐建平身邊的這個人給綁了過來?

又或者,她本來就打算逃到越遠越好,臨走之前多此一舉的來甩開他這個包袱,結果反而中了徐建平的套?

徐建平看他趴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走過去直接上手撕開了徐康寧頭上的塑料袋,徐康寧睜着眼睛看着前方,有一瞬間的失神。

“徐建平……”徐康寧喊了他一聲,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此時的樣貌,嘲諷的一笑,“我真後悔,當時沒在你心口多補一刀。”

徐建平用另一只還算健全的手捏住了徐康寧的脖子,“那可真是太可惜了,這世上永遠沒有第二次後悔的機會給你,你殺不死我,就只能等着我弄死你了。”

一旁的黎紅傑聽到這話,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反倒是徐康寧,聽完居然莫名的沒有絲毫的動靜,在他一刀捅進徐建平身體裏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世上沒有永遠的強者。

徐康寧的目光飄向了主卧,幾乎是嘆息的問道,“你還是把她抓回來了?”

徐建平眼裏突然騰起了一團火,好像要把那扇門燒出個窟窿,“托你的福,她跑不掉。”

“哼,”徐康寧笑的更放肆了一些,“想遺世獨立卻又不夠心狠手辣,她是敗在了她自己的手裏。”

“你以為我對于她還有什麽利用價值嗎?徐建平,咱們一家子都是冷血無情的人,既然現在都沒了牽絆,反而肆無忌憚了。你最好小心一點兒,一次性弄死我,不然反正都得死,我們不介意拉個人陪葬!”

黎紅傑被他這番厥詞驚的不輕,又想到之前徐康寧一人之力把徐建平傷成那樣,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恨不得現在就把他就地解決了。

徐建平沒注意到身後人的情緒,嗤笑了一聲回,“沒了牽挂?怎麽,你的好學長解決啦?”

徐康寧咧開的嘴角保持着剛才的弧度,他眉毛輕揚,終于正經的看了徐建平一眼,“你別提他還好,你一提他,我就覺得我必須殺了你,怎麽辦,你好像非死不可了。”

徐建平的臉色幽的沉了下來。

徐康寧繼續說道,“我不是早就警告過你嗎,再動夏青禾,你這條命,可就真的要被我帶走了。”

一旁的黎紅傑再也站不住,沖過去給了他一腳,“大言不慚!”

“哈哈哈哈哈哈,”徐康寧窩在地上大笑了起來,“真是好一個文化人啊,不過可惜了。這位先生,你再這麽粗魯,我可真要懷疑你和徐建平一樣心裏有病。”

黎紅傑把徐建平擋在身後,拿起沙發上的餐巾紙直接塞進了徐康寧的嘴裏,“給我閉嘴!”

随即他轉身把徐建平往廚房推,小聲的質問道,“你到底怎麽樣才肯罷休!”

徐建平反推着他,站定在了廚房門口,“你少管閑事。”

“你的事就不是閑事,”黎紅傑低吼了出來,他甚至感受得到徐康寧看着他的眼神,又放低了音量,“你跟我走不行嗎,你別再管他們了,我求你!”

“你可以走,我不攔你。”

“你明知道……”

“老子是不會跟你走的,”徐建平瞪着他,伸手拍了拍黎紅傑的臉,“我早說過了,別奢求我跟着你的想法過生活,那是放屁。你對我抱的是哪門子的希望?啊!”

黎紅傑眼裏翻滾着的情緒無處掩藏,他捏了捏徐建平有些涼的指尖,聲音裏滿是痛苦,“你知道的,我放不下你,我只是想你過得好一點……”

“沒必要!”徐建平的臉色冷淡如水,看的黎紅傑心裏發沉,“我感謝你惦記我,但是……我已經不是我了,不要拿你之前的态度來對待我了。”

“為什麽?”

徐建平側身從他旁邊走過去,臨行前在他耳邊說,“因為我不想要!”

黎紅傑和徐建平出門了,不知道他們到底聊了什麽,徐建平幾乎是逐客令一樣的把黎紅傑轟出了家門,徐康寧仰躺在地上,剛閉上眼睛,主卧的門突然開了。

徐康寧不可思議的跳了起來,看着主卧門口沖出來的李麗,“媽?”

李麗本來不打算管他,可是走到一半,又折了回來,她繞到徐康寧身後把他的繩子給解開了。

徐康寧看到她手腕上都是深一道淺一道的傷痕,有些還在流血,有的已經凝固在手上,成了一坨疤。

“這……”

“別說話,趕緊滾,”李麗半分鐘之內搞定這些事情,然後一句多的話都沒有,自己沖到了門口。

有些事情可能是注定的,逃不掉就只能面對,哪怕面對的是惡魔,你只能拿刀槍以對,也只能與他同歸于盡。

跑出去的李麗撞上了去而複返的徐建平,徐建平也不顧自己身上還有傷,揪着李麗的頭發就把她扔了回去,徐康寧沖了上去,把徐建平從背後抱住了。

徐建平掙紮中牽扯到了傷口,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徐康寧見狀,直接從背後跳上去,手死死的扣住了他的傷口。

“啊啊啊!!!”徐建平吃痛大叫了起來,他反手抓住徐康寧的腿想把他拉下來,可是徐康寧緊緊的摟着他的脖子,他一用力,徐康寧拽的他差點兒窒息。

徐建平不管不顧,直接朝後倒了下去,徐康寧被他壓在身下,結實的摔在了地上,感覺整個人五髒六腑都錯了位,惡心的幹嘔了一聲。

可是徐康寧的力道卻沒有放松,徐建平傷口流了血,疼痛讓他喪失了理智,他用了力側了個身,一拐子朝徐康寧的腹部打了過去。

徐康寧硬生生的挨了一拳,悶哼了一聲,忍不住喊道,“媽,你起來。”

李麗被他砸的有點兒暈,緩了半天才掙紮着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扶着牆往外走,趁着徐康寧控制着徐建平,她有種恨不得奪門而出的感覺。

徐康寧看出了她的意圖,“你現在走了,他天涯海角也會抓住你,你哪裏都逃不掉的!!”

李麗整個人都卡在了那裏,再也走不動一步路,她看着在地上企圖擺脫束縛的徐建平,傷口處的血山呼海嘯的沖進李麗的眼裏,刺激的她太陽穴突突的跳。

他不會放過我的,他不死,我就一天得不到安寧,他必須死,他一定要死……

李麗轉身沖進了廚房。

徐康寧畢竟是個小個子,抵不過徐建平人高馬大,他反手扣住徐康寧的腦袋,兩條腿拼勁全力的往外拉,終于掙脫了徐康寧的束縛。

徐建平一個翻身把徐康寧從背後拉了過來,按着他的腦袋直接往牆上砸了過去。

徐康寧感覺整個腦袋都懵了一下,渾身上下好像被這一擊砸碎了,眼前一黑,順着牆壁倒了下去。

徐建平還不死心,又在他腦袋上踩了好幾腳。結果他那發洩的氣還沒有撒完,突然感覺背心一股子涼意,繼而是溫熱的液體順着他背心處隐隐作痛的地方往外擠,像是不堪軀殼的束縛,要噴湧出體外。

徐建平的動作戛然而止,背後的李麗紅了眼,猛的用力抽出刀子,對着原地方又捅了一刀。

徐建平喉頭一動,幾股熱血從鼻腔裏噴湧而出,他嗆咳了一聲,更多的血繼續往外湧,他腳下的徐康寧臉上身上都是血跡。

徐康寧神智不清,只覺得臉上一陣溫熱,他模糊的視線裏都是一片猩紅。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李麗大喊。

徐建平艱難的轉過身來,他額頭青筋暴露,瞪着李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噴了她一臉的血。

李麗頂着滿臉的鮮血,她看着徐建平,不再喊叫,只是微微的笑了笑,仿佛終于解脫了。

徐建平眼裏最後的影像,是李麗拽着那把刀,朝他毫不顧忌的撲了過來。

“徐建平,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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