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魚兒上鈎

徐康寧生日那天,天氣一改常态,竟然下起了大雨。他是最讨厭這種陰冷潮濕的淅淅瀝瀝,出行都不方便,這地方的路并不是很好,出了巷口就是一地的泥濘。

王梓提前從學校回來,已經快到車站了,他第一個給打電話的人不是老哥鐘楊易,而是徐康寧。

“康寧哥,我都想死你了,你要是不忙的話,可以來接我,我給你帶了好東西。”王梓總像是個小孩子,用最簡單的心把所有的不好都融化了,只給徐康寧傾訴最真的念想。

“我都想死你了,”王梓在電話裏繼續說道,“你又不經常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挺忙的?”

徐康寧想了想自己最近亂七八糟的生活,确實沒有太多心思去關注遠在他方的王梓,覺得心裏有些愧疚,“我不忙,你到哪裏了,我去接你。”

“還有差不多半個小時就到南城站了,我還是提前回來的都這麽多人,康寧哥,你來的路上注意安全噢。”

“行,到了給我打電話。”

“好的,待會兒見。”

挂了電話,徐康寧看了看外面的瓢潑大雨,從腳底到頭發絲兒冒出一股子寒意,整個人都打了個哆嗦,“啊感覺好冷……”

他從衣櫃裏拿出大衣和圍巾,把自己從上到下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這才打着雨傘出了門。

巷子裏滿地泥濘,徐康寧出門前套了一雙鞋套,勉強給鞋子上了一層保險。他足足走了得有十分鐘,才走到馬路上,結果大雨天人跡罕至,等了又有一刻鐘的時間打上出租的時候,王梓的電話已經進來了。

好不容易坐進溫暖的車裏,徐康寧第一時間掏出手機接了過來,“王梓,你到了嗎?”

電話裏有些嘈雜,王梓的聲音順着電流線傳了進來,“我到了,哥你在哪兒?”

徐康寧額前的發絲微動,車裏的暖氣紛紛灑灑,他終于感覺到了一絲溫暖,發麻的腦袋徹底緩了過來。

“雨太大了不好等車,我才剛上車,”徐康寧回道。

王梓拉着行李箱,一聽這話停了腳步,“那哥你慢點兒,別急,我在……”他環顧了一下四周,“車站這裏有個肯德基,要不我在肯德基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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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到了給你電話……我有電話進來,挂了。”徐康寧看了來電顯示,嘴角不自覺的微微笑了,“怎麽啦?”

夏青禾聽起來很高興的樣子,“康寧,你在幹嘛呢?”

“在車裏,”徐康寧吸了吸鼻子,“去接王梓。”

夏青禾專有的躺屍姿勢一下子坐正了,不太理解為什麽是他去接王梓,“多大的人了還讓人去接,他為什麽不讓大鐘去接,這麽大雨你出去感冒了怎麽辦?”

徐康寧笑了,“所以你這意思,是不擔心鐘楊易感冒咯。”

“就他那身強體健的,凍不死他。”

徐康寧呸了他一聲,“我難不成是個什麽嬌生慣養的娃娃嗎,你每次這麽說話就好煩。”

“對不起,給你道歉,”夏青禾嘴皮子一搭,道歉的毫無誠意,“那你接完王梓給我打電話,我們去吃飯。”

“嗯,挂了。”

到車站的時候,已經過了将近一個小時,冬日裏雨天路滑,又恰好趕上節前,司機開的很小心翼翼。徐康寧付完車前,一想到要離開這溫暖的車廂,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把圍巾裹好,打開雨傘沖進了雨裏。

王梓玩完了幾局游戲,徐康寧還沒有來,剛要給他打電話,就見門口有了動靜,徐康寧裹的非常嚴實的進了店,正在四下張望。

“康寧哥,這兒,”王梓站起來喊了他一聲,徐康寧搓着手跑過去坐下,把圍巾取了下來,揉了揉凍僵的臉,長嘆了一聲,“太冷了!”

王梓吐舌頭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康寧哥,讓你這麽遠跑過來……”

“反正我呆着也沒事兒,”他看了看王梓身上的衣服,搖搖頭道,“不行,你這穿的太少了,南城不能跟你那邊比,特別冷,你多穿點兒。”

王梓嗯了一聲,當場就打開箱子把放在最上面的羽絨服拿了出來,“康寧哥,我哥千叮咛萬囑咐要我穿羽絨服我都沒有聽他的。”

徐康寧這才意識到,“鐘楊易呢,你沒讓他來接你?”

王梓翻白眼,拿着飲料杯咬吸管,嘀咕了一句,“我不想見他。”

“怎麽啦?”徐康寧看了他一眼,表情真真是氣憤中帶着委屈又有點兒口是心非,“他怎麽你了?”

“我說我提前回來,他就說我,我說我不穿羽絨服,他又說我,而且上次說了去看我的,也沒去,就他一天到晚的忙……”王梓越說越煩躁,“我懶得管他,康寧哥,今天你生日,等會兒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嗯,”徐康寧讓他把衣服穿好,提了箱子,“走吧,我們出去。”

剛到門口,徐康寧的手機就響了,夏青禾的車停在不遠處,看着他們倆出來,“我在馬路對面。”

徐康寧剛一擡頭就看到那輛熟悉的車停在那裏,便招呼王梓過來,“咱們的免費司機來了,走吧。”

王梓不明所以,直到走過地下通道看到夏青禾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立刻拉了徐康寧一把和他先咬了一波耳朵,“康寧哥,你和夏老大和好了?”

徐康寧搖搖頭,“沒有啊。”

王梓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又飛了一個眼神給夏青禾,“那這專車接送的……是什麽套路?”

徐康寧忍着內心的笑意,“都說是套路,咱們就不探讨了,趕緊上車,我要凍死了。”

說話間,夏青禾已經打着傘下車來到了兩人面前,很自然的接過了徐康寧手裏的行李,“站這兒幹什麽,雨這麽大。”

徐康寧說道,“王梓在和我探讨學術問題。”

夏青禾一臉懵,看了王梓一眼。

王梓聳聳肩,給了他一個向日葵般的笑容,燦爛至極,“讨論得出一個結論,夏老大你最牛逼。”

夏青禾平白無故的得了一通誇贊,越來越摸不着頭腦,只是攬着徐康寧的肩把人先送進後座,王梓把行李撂下,跟着一起鑽了進去。夏青禾把行李塞進後備箱,這才載着兩人出發了。

一路上王梓都在跟徐康寧說他在學校裏的事情,夏青禾聽了一耳朵,插/了一句,“鐘楊易昨天不是就在那邊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王梓大叫道,“閉嘴,別跟我提他,煩!”

夏青禾哈哈大笑起來,八卦的問道,“你倆吵架了?”

“夏老大,戳人傷疤這種事不是人幹的,你要多積德。”王梓憤憤的說。

徐康寧在一旁聽的好笑,又覺得隐約有些不對的地方。

“行,那我不說了,”夏青禾打了方向盤,車穩穩的滑進了主道,“我定了位置,康寧今天生日,去慶祝一下。”

冷清了很久的一個人,突然變得熱鬧起來,徐康寧有些恍如隔世的錯覺,這個生日他過了二十多年,唯獨今年這個,意義非凡,從未有過的溫暖。

最先到的是該“千刀萬剮”的鐘楊易,他一進包間王梓就開始鬧,說一句頂一句,見招拆招,見臺拆臺,可把鐘楊易給氣壞了。

王磊喝了一杯咖啡,覺得心都被這濃香給封住了,“你倆出去解決行嗎,吵的我頭疼。”

鐘楊易揪住王梓的衣領把人拖出了房間。

王梓也不是當初的小布丁了,被他這麽一拽,整個人就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咪,一爪子撓了過來,鐘楊易扣住他的手腕反手在背後,一路給壓進了洗手間。

“你消停點行不行,”鐘楊易把隔間門一扣,把王梓壓在牆上,低氣壓的喊了一句。

王梓拿頭撞他,“給我起開。”

鐘楊易人高馬大,總比這家夥要力氣大一些,按着他巧妙的躲開了。

王梓的手無法動彈,腳被他壓着,整個人都被他束縛住了,大叫了一聲,“你給我放開你個混蛋,你他媽的就知道欺負我,啊啊啊啊!”

鐘楊易氣笑了,“誰讓你胡鬧了。”

王梓哼哼唧唧的,氣的都快哭了,“混蛋,你他媽放開。”

鐘楊易深出兩根手指在他嘴上彈了一把,“再說髒話,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王梓紅着眼睛瞪他,“鐘楊易我/操/你/大爺!”

鐘楊易拿腳把馬桶蓋給壓了下來,猛地一用力把王梓抱了起來,放在了上面坐着,然後他蹲下來看着他,“說說,你到底在氣什麽?”

王梓坐在上面,俯視着鐘楊易,眼圈發紅,“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

鐘楊易伸手揪了一把他的圓臉,“我知道,對不起。”

王梓委屈的小眼淚啪嗒的掉,“我不要對不起,我只要你告訴我,你為什麽不來。”

鐘楊易嘆了一口氣,站起來把毛衣脫了下來,然後又開始解襯衣扣子,王梓看的目瞪口呆,這貨要幹什麽!

“你幹什麽,脫衣服幹什麽……”

鐘楊易把衣服脫完,王梓這才看到他身上的傷還有繃帶,“你這是怎麽啦!”

鐘楊易大冬天的來了個裸體秀,凍的不行,“你不是問為什麽嗎?”

“你這傷怎麽弄的,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王梓本來哼哼唧唧的語調直接變成了哭腔,活像是來給他收屍的一般,哭的停不下來。

鐘楊易被他哭的有些措手不及,衣服都顧不得穿,連忙把人抱進懷裏,“你倒是聽我的電話,從頭到尾都傲嬌的很,我上哪兒告訴去。”

王梓一臉的眼淚鼻涕都蹭在了鐘楊易身上,泣不成聲的開始認錯,“我錯了哥,我不該任性,可是你怎麽傷成這樣,你是跟人結仇了嗎,你是不是被打了?”

鐘楊易,“…………”

我只不過是被追尾禍及的不幸者,沒那麽多深仇大恨。

“別哭了成嗎寶,我沒事兒……”

“嗚嗚嗚……你包的都快木乃伊了,你真的不會死嗎?”

鐘楊易一口老血卡的要死,“小王子,我這哪兒就成木乃伊了,你是不是太誇張了。”

王梓從他懷裏起來,哭着拿起一旁的紙巾擦了擦鼻涕,“你冷不冷?”

鐘楊易,“你終于想起我是半裸的了,給我點兒紙巾,你這眼淚鼻涕糊我一身。”

回到包間的時候,人都到齊了,王磊看着王梓紅彤彤的眼眶,“喲鐘楊易,這麽速度收拾完了,哭了?”

王梓剜了他一眼,“你閉嘴。”

王磊就愛跟他嗆,“我就不閉嘴,誰像你似的,訓幾句就哭。”

王梓眼看就要掙脫鐘楊易的束縛上去咬他一口,被硬生生的給拽了回來,“老實呆着。”

這頓飯吃的很溫馨,徐康寧都快忘了過生日是什麽樣的感覺,直到今天他才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

不,不想再回到過去,能不能讓我的未來,也能這麽簡單,溫暖。徐康寧雙手合十許了個心願,願以後身體健康,生活安寧,可不可以?

夏青禾在燭光中輕攬着他的腰,看着徐康寧的側臉,恍如隔世又近在咫尺,好在,我們都還留在原地,等待彼此。

徐康寧今天喝了酒,回去的路上睡的昏昏沉沉,車裏暖氣開的很足,正當夏青禾想着要不要把他拐回自己家的時候,徐康寧醒了過來。

“還有多久到?”徐康寧啞着嗓子問道。

正好是紅綠燈,夏青禾看着睡意朦胧的徐康寧,試探性的問道,“你喝多了,也沒人照顧你,要不去我家睡?”

徐康寧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不用,我睡了一覺好多了,送我回家吧。”

“可是我不放心……”

徐康寧側頭看向他,酒後的那雙眼睛有些迷蒙,帶着似有若無的晶瑩透亮,照進了夏青禾心裏。

“我照顧得好自己,”徐康寧堅定的說,“送我回去。”

綠燈一變,夏青禾腳踩油門,左打方向把車開往了徐康寧的住處。

大雨下了一天,進巷口的路很難走,兩個人打着傘小心翼翼,依舊踩了一腳的泥巴,鞋子終究還是廢了。

把人送進門,徐康寧坐在沙發上換拖鞋,夏青禾把髒鞋子蹬在門口,光着腳去廚房燒了開水,又進卧室把空調打開了。

“你先別脫衣服,等溫度上來了再脫,免得感冒。”夏青禾在房間裏沖客廳的徐康寧喊。

徐康寧摸了摸鼻子,“沒事兒,我直接洗個澡,你是等我一會兒還是先回去……”

夏青禾可沒有那麽正人君子,聞言立馬回道,“我等你。”

徐康寧讪讪,去卧室拿了睡衣,頂着滿身的酒氣進了洗手間,夏青禾開始環顧他的整個房間格局。他并不是第一次來,卻總感覺這個地方格外的溫暖,徐康寧的家空間雖小,好在整潔幹淨,收拾的很利索。

夏青禾曾經想過,要把徐康寧接過去和他一起住,但是被徐康寧拒絕了。其實夏青禾明白,他們之間現在雖然算明面上的和好,但是還遠遠不到那個地步。

徐康寧有他自己的驕傲和堅守的尊嚴,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徐康寧了,哪怕是有過傷痕,可是終究是個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的男人,特別是在他面前,徐康寧是不需要再多一分特別關愛的。

徐康寧吹完頭發出來的時候,整個人身上都仿佛冒着熱氣,夏青禾端着一杯水在沙發上喝着,不知道在想什麽,聽到他出來,明顯驚了一下。

“洗完啦?”夏青禾起身把桌上的另一杯水遞給徐康寧,“先喝點兒水,洗這麽久熱水澡,該口渴了。”

徐康寧接過來,水溫已經正好,溫溫暖暖的一路直下入胃,恰到好處。

“謝謝。”

夏青禾接過他的杯子放在茶幾上,推着徐康寧進屋,“快去躺着吧,喝那麽多酒,又剛洗完澡就別站在這兒,小心着涼。”

“嗯,”徐康寧借着他的力走了幾步,停下來問道,“那你呢?”

夏青禾看到人窩在床上躺下了,才開口回道,“雖然我很想留宿,但還是算了。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徐康寧愣了一會兒,聽着外面的雨聲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睡意反倒沒有多少了。

夏青禾伸手在被子裏摸了摸,“你這被子墊的是不是有點兒薄,怎麽不買個電熱毯,你不是最怕冷了。”

徐康寧露出個腦袋回答,“這裏的電壓不太穩,有的還私接電線,用電熱毯保險絲扛不住,總容易斷電。”

夏青禾皺了皺眉頭,不死心的又抛出一句,“你真的不考慮去我那兒住?”

徐康寧搖頭,“我又不是要你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我不去。”

“好,那就聽你的,”夏青禾手撫上徐康寧的額頭,摸了摸他的臉,“快睡吧,累了一天了。”

徐康寧閉着眼睛,夏青禾幫他關了燈。

床邊是夏青禾輕緩的呼吸聲,窗戶淅瀝瀝的雨聲就好像催眠曲一樣,帶着這滿室的溫暖鑽進了他的每一處細胞,徐康寧漸漸的有些迷糊,徹底睡了過去。

夏青禾确定他真的是睡着了,俯身在他額頭偷了一個吻,才蹑手蹑腳的關了門出來。靜音的手機有信號燈閃爍,夏青禾掏開來看了看,滿意的笑了。

手機屏幕的燈光隐晦,這是那眼神卻格外的堅定,帶着不容阻攔的決絕。

“魚兒上鈎了。”

王磊最近接了黎紅傑的委托案,是個不大不小的經濟案,打下來倒也簡單,只是這個案子的諸多證據指向,黎紅傑這邊多少有些理虧。

黎紅傑雖然不在乎這點兒經濟上的損失,可是集團的名譽還是要注重的,一來二去,各種恰到好處的證據排着隊的都指向了原告,最終扭轉局面,來了個大獲全勝。

手段之高明,可謂讓王磊嘆為觀止。

“王律師不愧是業界頭牌,年輕有為果然名不虛傳。”黎紅傑說。

王磊握着他的手油腔滑調的跑嘴皮子,“黎總這話說的我這個小輩可都要臉紅了,是黎總提供的資料證據确鑿,這白的黑的,明眼人可都是看得清的,我只不過是收了個尾而已。”

黎紅傑天生一副笑臉,讓人看不太清楚他的想法,“王律師謙虛了,這個收尾可謂是相當的精彩,晚上有個晚宴,還請王律師賞臉。”

“我的榮幸。”

回到酒店,王磊甩了公文包,打開電腦把音樂開了,自己跟着不着邊際的哼了起來,一時間,激情的搖滾樂夾雜着王磊那殺人不償命的跑調歌聲一起,充斥着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王磊又打開另一個筆記本,哼着歌,一心二用的把最近和黎紅傑接觸的一些資料做了個彙總,又把黎紅傑在這件案子裏如何“推波助瀾”的手段整理了出來。

王磊摸着下巴上冒出的胡渣,眼睛一動不動的緊盯着電腦上黎紅傑的照片,翻雲覆雨指黑為白也不外乎此,真要扳倒這個人,絕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不過好在,事情終于有了眉目。

前幾天王磊托人找的人終于有了線索,是十年前負責徐康寧案件的法醫,一場車禍讓他沒了雙腿,眼睛也瞎了一只,雖然瞞天過海但後福未滿,茍延殘喘的活到了現在。

可謂是大難不死了。

畢竟這借刀殺人,借出去的刀,沒有再拿回來的餘地,只會被抛棄。

當時“李麗”的屍檢是由他負責,在黎紅傑這背後持刀人的操作之下,巧妙的來了一場貍貓換太子,硬是把這假的說成了真的。

王磊想了想今天這件案子的始末,想這黎紅傑玩的手段,真是爐火純青。

王磊掏出私人手機給夏青禾打了一個電話,可是響了半天沒有人接,他晚上還有宴會,腦力勞動者可是很辛苦的,他給夏青禾發了一個短信便收了手機。

“魚兒上鈎了。”

然後王浪子踢掉鞋子脫了衣服,吹着口哨裸身進了淋浴間,不時,水聲嘩啦的響起,澆的隔壁的監聽器嘈雜紛亂,那人眉頭緊皺,不時,他取下耳機,沖身邊的男人說,“黎總,沒有發現異常。”

黎紅傑笑臉依舊,看着窗外的燈火霓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紅酒暈了唇,格外的嗜血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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