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無法逃脫
辦公室的門輕輕的響了響,躺在椅子上小憩的王磊一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睛。
助理又擡手敲了敲門,聽見裏面的人有了動靜,接着傳來了一聲有些沙啞的聲音,“請進。”
助理這才壓開門把手進去,懷裏抱着一大把的資料和文件放在了他的桌子上,“這是你要的東西,都已經整理好了。”
王磊靠在椅子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看着桌上的檔案直了一會兒眼睛,然後才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眼珠子上下左右轉了一圈,終于清醒了。
“對了,之前讓你幫我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都在這裏了,”助理看着他青黑色的眼底,忍不住追問道,“你昨天不會又沒回去吧?”
王磊已經開始整理她拿進來的東西,随口說道,“一來二去純粹浪費我的時間,沒必要。對了,今天下午沒別的事情就不要來找我了,我需要把這些...”他兜了一下桌上的檔案,“全部整理出來。”
“那需要給你先來一杯咖啡嗎?”
“深知我意。”王磊沖着她笑了笑,“多謝。”
要整理的東西有很多,這件案子跟到這裏,很多事情都是霧裏看花,要明不明,差的永遠是那麽一點最關鍵的信息,對黎紅傑的指證沒有關鍵證據,以及當年根本沒死卻悄然失蹤的李麗現在又身在何處,都把這件事情卡的死死的。
這麽多年過去了,很多關鍵的東西都已經随着時間掩埋,唯獨靠他們一點點去找,那個老法醫尚可以出庭作證,可是他們沒有證據表明黎紅傑是主使者,估計他有千萬種方法去為自己狡辯,這一點讓他們不得不防。
王磊一邊翻閱着一邊做筆記,直到把前幾份卷宗整理完畢以後,杯裏的咖啡也見了底,他按了一下內線電話,讓助理再送一杯熱咖啡進來,又繼續開始工作。
助理是他的大學同學,叫陳姝,從學校開始就一直跟着他,也是個明明可以靠長相卻非要靠才華的女子,她長的不是一般的好看,可是在王磊眼裏,卻是“我并不知道她哪裏好看啊,感覺長的也就是個人樣吧”,惹得公司上下憤憤不已,覺得此人真是眼瞎的沒誰了。
陳姝給他又端來了一杯咖啡,并沒有打擾他,準備退出去的時候被王磊叫住了,“姝,你先別走,我需要借你的慧眼一用。”
陳姝看他手裏拿着兩張照片,搭在門把上的手一轉,把門又關上了,“怎麽啦?”
王磊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她,“你看看,這兩張照片,有什麽不一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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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姝接過他遞過來的照片看了看,上面的兩個人乍看并沒有什麽奇怪的,就是兩個怎麽看都好看的大美人,只是第二張看上去卻沒有第一張那樣燦爛,反而多了很多的陰郁...還有虛假。
“她倆,都挺好看的啊....”
王磊聳聳肩,“這麽表面的東西我也看到了,你再用你的慧眼,仔細看看。”
陳姝眉毛輕輕一挑,對于他的認同頗有些奇怪,她把視線從王磊好看卻疲憊的臉上又轉移到了照片上,這一看,卻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整容了?”陳姝看向王磊的眼睛,“這是同一個人。”
王磊抿着嘴點頭,“我之前讓你幫我查過一個男人,我才發現他身邊這兩年一直都是這個女人,隔三差五的會回來一趟,待幾天就走了,所以我沒有太在意,以為是他在外面的女人,可是我今天對比了這兩張照片,終于讓我知道,什麽叫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陳姝道,“你的意思是,這個女人其實并沒有消失,而是在把自己脫胎換骨以後,回到了這裏。”
王磊又開始摸他的下巴,他的下巴中間有個小窩,據說是很好看的歐美風,一度讓他很驕傲,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他的思考動作久而久之也便改不過來了。
“我懷疑也許正是因為黎紅傑的動作讓李麗找到了機會,何不利用起來為自己打掩護,徐建平死了,再把徐康寧送進監獄,她就可以高枕無憂?”
陳姝無法控制的露出了一絲鄙夷的神色,“聽你這麽說,我真的覺得這個女人不是一般的惡毒。”
王磊長嘆一口氣,似乎真的是很累了,“我們不能随意的去污蔑一個人是好是壞,只能說她做的事情有違道德,但是對于她自己而言,也許這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那我們的存在,又是為了什麽呢?”
王磊站起來開始收拾東西,看着才剛到他肩膀的陳姝,擡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我記得你曾經接過一個案子,是個很明顯的故意殺人案!對方律師是個很有名的人物,為被告做無罪辯護,可是被告明明已經殺了人,當時你很氣憤,但是你能說他做無罪辯護做的不對嗎?在其位思其職,有人站在所謂正義的一面,那必然會有人深處邪惡。”
陳姝感覺到頭頂溫暖的力量,擡頭沖他笑了笑,“世上的很多事情本來就是對立面的。”
王磊點點頭,“你先去忙吧,我有點事兒出去一趟。”
“這麽晚了,你還要去哪裏?”陳姝微微皺起眉頭,“你不能把自己當機器一樣的運作。”
王磊已經拿起了公文包,走前把她剛送進來的咖啡一口幹了,“充電完成了,生龍活虎本少爺。”
陳殊忍不住笑了。
一路開車到了小區,天色已經很晚了,王磊透過車窗看見夏青禾家裏亮着燈,也就沒有打電話通知,反正之前夏老大也給過他一份備用鑰匙,作為單身人士來說,家門鑰匙也就顯得不那麽隐私了。
電梯門關上的那一瞬間,王磊擡頭隐約在縫隙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他下意識的擡手按了一下電梯的開門鍵,可惜慢了一步,他只感覺腳下輕輕一動,電梯已經開始往上升了。
開門的時候王磊還特意退回去看了一下門牌號,确認了一下是夏青禾家沒錯了,才站在門口打量着屋裏跪在地上相擁而哭的兩個傻bi,“你們這是...幹嘛呢?”
夏青禾聽到聲音轉過頭去,看到王磊杵在門口一臉無語的看着他們,他看了看兩人這副模樣,拉着徐康寧從地上爬了起來,擦了擦眼淚,“沒事兒,你怎麽來了?”
王磊進屋關了門,凍的直搓手,把包往茶幾上一丢先進廚房接了一杯熱水捧在了手裏,這才過來坐在了沙發上,“先說說你倆這是鬧哪樣,同居太開心了喜極而泣嗎?”
夏青禾知道他嘴賤,但是此時也沒有心思跟他瞎貧,只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媽來過了。”
王磊敲杯的手指一頓,心下了然,想到剛才在樓下看到的身影,“難怪我剛才看到一個人很熟悉,原來是你媽。”
夏青禾道,“你見過她啦?”
“驚鴻一瞥,沒看清楚,”他看向兩人哭過的雙眼,轉移了話題,“先不說這個,咱們談論點兒正事,我來是有好消息要告訴你們,前幾天我讓我助理調查了一下我們忽略了很久的張有福,很有眉目,最近他身邊出現了一個女人。”
兩人還沒從剛才的情緒裏緩過來,聽着王磊的話,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麽女人?”
王磊從包裏把文件拿出來放在茶幾上打開,尤其把兩張照片放在了最面上,“以前我們一直比較忽視這個人,因為之前針對他的調查都沒有問題,所以無疾而終了。我那天閑來無事又看了一下,才覺得有些奇怪,你們仔細看一下,這兩張照片。”
徐康寧拿過來看了看,第一張照片是李麗,長發別在耳後,黑瀑一樣的散在背後,襯得她越發的好看精致,笑容極其的燦爛,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時候的照片。第二張他倒是沒見過,但是看得久了也就看出些異樣來了,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王磊,“這是?”
王磊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沒錯,我懷疑這個人就是李麗,不過是整容後的。”
徐康寧又看了幾眼,只覺得越看越像,尤其是她那雙眼睛,這張照片明顯是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偷拍的,恰好是個正面,能看清楚她那個時候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夏青禾也接過來看了看,“你怎麽突然想到去查張有福?”
王磊難得喝了一回純正的白開水,覺得還挺甜,“因為我找不到最終的突破口,哪怕那個老法醫願意出庭作證,但是我們怎麽也得找到那個被一紙檢驗報告就判了死刑的李麗到底去了哪裏,所以最終的結果,還是指向了張有福。”
夏青禾續道,“之前我們查過他,并沒有太大的問題。”
王磊把杯子放下,又抽出另一份文件打開來,“這正是關鍵所在了,因為他知道我們會查他,越是想要掩人耳目,就越是容易被關注,索性他還不如直接光明正大的接受,他身邊的這個女人出現的時機是在近兩年,以一種....女朋友之類的身份,也許是容貌大改,所以我們都忽略了。”
徐康寧聽得有點頭疼,心口也疼,“你是說,她現在光明正大的回到了這個城市,過的還很好。”
王磊拿舌尖掃了一遍口腔,自己有幾顆牙都數的一清二楚,“雖然這話你聽起來可能會很難過,但是這就是最根據的事實,她對于你的遭遇沒有任何同情心,反而很解脫。”
徐康寧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所以我建議你不要抱任何幻想。”
徐康寧苦笑道,“我沒有。”
“那就好,”王磊一拍桌子,站起來摸了摸肚子,“你們這兒有吃的嗎,我都快餓死了。”
夏青禾拍了拍徐康寧的背,湊到他耳邊說道,“你先進去休息一下,我給他弄點兒吃的。”
徐康寧站了起來,頗有些懷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還是我來吧。”
夏青禾單手扶着他的腰,輕輕地在他後腰處捏了捏,“你剛才太辛苦了,我給他煮一鍋大雜燴我還是會的。”
徐康寧耳朵根有點發紅,睨了夏青禾一眼。
王磊見此情此景只覺得戳心,沖着兩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趕緊的,狗糧吃再多我都吃不飽。”
徐康寧回房間躺着了,本來就疲倦的情緒經過這一番的大起大落,越來越嚣張的侵入了他的神經,他還沒來得及聽清楚客廳裏兩人時高時低的談話聲,幾乎是沾上枕頭就睡着了。
深冬,年關,街上到處都是熱鬧非凡的景象,徐康寧剛走出教室,手機就響了起來。
“怎麽啦?”
夏青禾問道,“你下課了嗎?”
徐康寧站在樓梯口講電話,老師過來本想跟他說些什麽,看他在忙,便撕了一張便利貼寫上塞給他,徐康寧接過來看了看,向他點頭致意,這才回夏青禾的話,“你的點兒掐的很準,我剛下課,怎麽了,有事兒?”
夏青禾拿肩膀夾着電話,把衣架上的羽絨服取下來穿上,“下午我剛好有空,之前不是說陪你去買兩套衣服嘛,咱們一起去逛逛,順便買些過年要用的東西。”
徐康寧聽到他最後一句話,莫名的覺得心裏有點異樣的情緒,一面是高興,一面又是愧疚,沈蔓文上次來的時候就跟夏青禾提過回家過年的事情,結果因為他的出現這事兒告吹了,現在看來,夏青禾是想不回家了,要跟他倆在這兒過年呢!
徐康寧雖然不是什麽壞人,但是這會兒卻覺得自己挺有些霸道的,他不敢跟夏青禾說“你不用管我你回家去吧”,夏青禾雖然不見得就真走,可是他怕,怕一個人在這熱鬧十足的時候又被丢下。
雖然王磊一直在極力的尋找着證據,可是這并不代表他就已經是清白的了,沒有法庭的哪一紙無罪,他就永遠是定在殺人犯這一欄的罪人,最近他連林松都沒聯系了,就怕又因為自己這點兒破事把麻煩惹到他身上去。
前幾天徐康寧出去書城買書的時候碰到之前在飯店的一個同事,面前還跟他寒暄,一轉眼就在背後跟朋友嘀咕,“我上網查了,這事兒是真的,他就是殺人了...”
徐康寧抱着書戴上帽子就跑了,畢竟當初那件事情也是登刊見報了,想查很容易,殺自己的親生父親這種事,多有趣的談資。
徐康寧回過神來,問夏青禾,“那我在哪裏等你。”
“中心廣場吧,那裏有一家咖啡店,你去裏面坐着喝點兒東西,免得擱外邊站着,挺冷的。”
“好,老師找我有點事兒,我忙完了就去找你。”徐康寧說。
徐康寧畢竟是中途突然加進來的學生,還有幾天就放寒假了,老師跟徐康寧商量了一下,他的情況比較特殊,不能跟着現在的這個班上,得明年開學了跟着其他班重新來,不然跟不上也沒意義,徐康寧回了好,戴上自己厚厚的羽絨服帽子,往中心廣場走去。
買衣服的時候徐康寧把這事兒跟夏青禾說了,夏青禾邊給他挑衣服邊答,“我覺得老師這安排也有道理。”
徐康寧接過他遞過來的衣服在身上比了比,“寒假要不你給我開個小差吧,指不定我年後就能跟上了。”
“喲,這麽看得起我?”夏青禾退後兩步看了看衣服的上身效果,“嗯這衣服不錯,顯得你腿長。”
徐康寧笑了笑,“你這大公司老總不得拿出點真本事啊。”
夏青禾把衣服拿在手裏又轉到了內衣那邊,“我那是實踐多于理論,不一定配的上號。”
徐康寧跟在後面,伸手摸了摸旁邊一件看上去就很柔軟的保暖內衣,“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你得告訴我我學的這套理論有沒有用。”
夏青禾笑了出來,聲音還頗為洪亮,他看着徐康寧一直在看那件衣服,走過去也上手摸了摸,“喜歡這個?”
“摸着挺舒服的。”
“那就拿一套呗,正好跟你之前的換着穿。”夏青禾說着,在衣服标牌上看了一下型號,正好是徐康寧的碼,便也拿在了手裏。
“喂你這是不是太資本主義了,看上合适二話不說就拿,我要那麽多幹嘛啊我?”徐康寧跟了上去,感覺他這手筆有點大。
夏青禾把衣服遞給服務員區打包,“好歹是個大公司的老總。”
“.....臭不要臉。”
買完了衣服,兩個人手裏提着大包小包,這戰鬥力還真看不出來是倆男的買的。
“五樓是吃飯的,我請你吃晚飯吧,”徐康寧說,“總不能讓你一直破費。”
夏青禾點頭,“行,我想吃烤肉,很久沒吃了。”
“那就去吃烤肉。”
烤肉店人還挺多的,光是外面排隊拿號的就有一大堆人,徐康寧站門外十米遠看了看這陣仗,“這麽多人啊,今天不是周六啊?”
夏青禾也沒想到這家店這麽火爆,拿胳膊肘拐了拐徐康寧,“換一家吧,咱倆今天東西太多了,不然還可以等一等。日料怎麽樣,你不是喜歡吃壽司嗎?”
徐康寧只好作罷,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日料店。
徐康寧吃到一半,該死的腸胃承受不住生魚片活魚片的折磨,感覺有點兒消化不良,“洗手間是不是得去外面,這裏面沒有的吧?”
“嗯,出門直走右拐,我剛上來時候看到了。”
“那我去一下洗手間,我感覺噎着了。”徐康寧下了榻榻米,穿好鞋子往外走,洗手間倒是清掃的很幹淨,點着熏香,沒有怪味。他進了一個隔間,蹲在一邊按着自己的胃揉了揉,吐了。
還真是夾食了,徐康寧最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吃點兒東西就夾食,難受的很,非得去廁所吐一頓人才舒服。
徐康寧在洗手臺捧了水漱口,又擠了一點兒免洗消毒液在手上搓了搓,這才出了洗手間。
旁邊女廁裏也恰好出來一個人,踩着黑色的高跟鞋,一頭長發別在耳後,正拿着一張濕紙巾在擦手,徐康寧擡頭瞟了她一眼,一開始沒太在意,可是仔細一想,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她……
那個女人是要往電梯口走的,徐康寧往四周看了看,沒有看到其他人,他呼吸急促,不管不顧的裝不小心似的往她背後撞了一下,那個女人一聲驚呼,高跟鞋差點崴了腳。
人的樣貌可以變,聲音可以變,但是在突發情況下的眼神卻是騙不了人的,徐康寧伸手扶了她一把,連聲說着“美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人借着他的力站穩了,這才擡頭看了他一眼,“沒事兒沒事兒…..”
她漂亮的眼睛在看清楚徐康寧的時候微微一凜,繼而徐康寧便看到她的整個面部表情都緊繃了起來,連拽着她的手都下意識的收緊了,她嘴巴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麽,許久,才道,“謝謝你小帥哥,不過走路要注意看路。”
她的表情即刻放松了下來,推開了徐康寧的手,把手裏的濕紙巾丢進了電梯口的垃圾桶裏,她站着等了一會兒,直到她走近電梯回過頭來的時候,才看到徐康寧還沒走,她的眼神定定的看着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徐康寧有種時空倒轉的錯覺,仿佛又回到了李麗坐在車裏冷淡的跟他說,“不要了,我不要你了。”
徐康寧嘴唇嗫嚅,喊了一聲“媽。”
被電梯關上的門硬生生的擋在了門外。
他整個人渾身一抖,連忙沖着手扶梯往下跑,不可以,當年你就抛棄了我,現在為什麽還要毀了我,為什麽我變得人不像人,你卻依舊過的這麽好。
夏青禾看徐康寧去了那麽久還沒有回來,打算出去看看,結果剛走出店門,就看到他瘋了一般的往下沖,夏青禾一急,還沒來得及喊他,自己也跟着他跑了下去。
追出了商場門口,寒冬的冷風劈頭蓋臉的撞了徐康寧一臉,吃飯的地方有空調,他的羽絨服還在店裏,此刻穿着單薄的毛衣,被冷風一吹,整個人都清醒了。
徐康寧大喘着氣,看着四周來來往往的人,卻再也看不到那一雙冷淡的眼睛。
夏青禾連忙追了出來,抱住徐康寧的肩膀,“康寧,怎麽啦?”
徐康寧還在大喘氣,呼出的氣體在冷風裏格外的醒目,一團一團的飄着,他側頭看着夏青禾,覺得異常的冷,手腳一下子都涼透了,“我看到我媽....我看到李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