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休要胡說，凝曦是我的妹妹，我身為她的長姐，自是要待她好的。”

雪凝霜将頭上最後一根步搖流蘇摘下，平穩的放在梳妝臺上。

“可不懂得感恩的人，就算您待她再好她也是不會感恩于您的。”

“我做這一切都是應該的，她感謝不感謝我對于我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小姐您太善良了，這樣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百草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規勸雪凝霜。

“莫要再多說了，我要就寝了。”雪凝霜不想在聊這個話題，連忙阻止。

百草嘆了口氣不在多說，只在心裏默默道：小姐，終有一天，你一定會明白的。

日子終究是要一日一日過的，再艱難的日子都會過去，雪凝曦終于擺脫了祠堂。

據那日的丫鬟和小厮講，情況是這樣的。

這日老爺剛回府，就被人告知祠堂的二小姐忽然大喊救命，他們沒有資格進祠堂，夫人與大小姐又不在府中，他們只能幹着急。

雪以臣一回府，管家便連忙告知了祠堂的事情，然後帶着雪以臣直奔祠堂。

還未進祠堂，便聽到了裏面一個虛弱的女聲，如今正掙紮着開口呼救。

雪以臣三步并作兩步推開祠堂的大門，便看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雪凝曦。

“爹爹…”雪凝曦渙散的雙眼迸發出一瞬的光亮，接着便是眼淚不要命的往下掉落。

雪以臣連忙将雪凝曦從潮濕、冰涼的地上扶起來，抱在懷裏。

“曦兒你這是怎麽了？”雪以臣微微皺着眉頭，擔憂的開口道。

“爹爹，我好難受…好難受……”雪凝曦感覺自己渾身冰涼，在這麽下去，雪凝曦感覺自己就要死了。

“好，曦兒莫怕，堅持住，爹爹會陪着你。”

“還不趕緊去請大夫！”雪以臣忽然的心慌，就算她犯了再大的錯誤，她依舊是他的女兒。

“是！”管家急匆匆的離開。

雪以臣雙手将雪凝曦打橫抱起，匆匆往清閑閣而去，而雪凝曦似乎是不能承受其痛苦一般，暈死了過去。

等到雪凝曦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小小的清閑閣已經站滿了人。

雪以臣、柳如煙、雪凝霜、蘇姨娘，所有人正一臉擔憂的瞧着她。

“我…這是怎麽了？”雪凝曦虛弱的開口道，說着就要撐着起身。

“你現在身子非常虛弱，躺着便是。”雪凝霜連忙上前一步，将雪凝曦扶着重新躺下。

瞧着雪凝曦眼中濃重的疑惑，雪凝霜後退一步，淡淡開口道：“大夫說了，你身子濕氣重，又在如此潮濕的祠堂跪了那麽多天，濕氣進了體內，這才叫你吐的如此厲害，甚至都暈厥了過去，以後莫要再如此對待自己，讓爹爹、娘親和姨娘如此擔心才是。”

“是啊，這幾日定要按時吃藥，這幾日一直都是瑞華守在你身邊照顧你。”雪以臣皺着眉頭開口道。

雪凝曦看向蘇姨娘，她的母親，雙眼裏蒙上了霧氣，是啊，最擔憂的自己，始終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自己的身子自己要照顧好，莫要虧待了自己才是。”雪以臣嘆了口氣再次開口。

柳如煙聽雪以臣的口氣，已經不再怨雪凝曦做的那些錯事了，心中并無波瀾，這責罰怕是也要到頭了。

“這幾日便好好養自己的身子罷，千萬莫要再叫病情加重了才是。瑞華，這幾日便辛苦你，照顧曦兒罷。”

雪以臣果真如同柳如煙猜想的一般，委婉的将雪凝曦的責罰免了。

“是。”蘇姨娘彎身行禮，眼中心中都滿是欣喜。

畢竟在這偌大的王府，雪凝曦才是與她依靠的人。

三人走後，蘇姨娘坐在雪凝曦的床邊，眼淚汪汪的看着臉色蒼白的雪凝曦開口道。

“傻孩子，你這樣又是何苦呢？”

“如果我不這麽做，我能這麽快出了那祠堂嗎？叫雪凝霜一輩子在我與你面前耀武揚威？”

雪凝曦偏轉頭，眼角一滴晶瑩的淚珠順着眼角滑落，滑進發鬓，再也瞧不見。

“大小姐她從未虧待于我…再者，你可知曉這藥的後遺症？”蘇姨娘是心疼她的女兒呀，她居然為了早些從祠堂出來，服用五福散。

“不過是導致不孕，我不在乎。”

“一個女人，如何能再也不能懷孕？罷了罷了，說來說去都是為娘的錯，是為娘沒用，才叫我兒受到這般委屈…”

還沒說完，蘇姨娘的眼淚就已經止不住的掉下來，自己用絲帕緩緩的擦去。

“娘，為了咱們的以後，千萬不能婦人之仁啊。”雪凝曦拉住蘇姨娘的手，眼神堅定。

蘇姨娘另一只手覆蓋住雪凝曦的手背，并未向以前一樣拒絕雪凝曦的建議。

“你且放手去做罷，為娘定會支持你，記住，千萬要保護好自己才是。”

雪凝曦撲進蘇姨娘的懷裏，泣不成聲。

食全酒美酒樓。

“這幾日大家辛苦了，這是我在家做的些新品糕點，你們都帶些回家叫家人嘗嘗罷，算是對大家中秋節的補償。”

雪凝曦一身白衣，外罩紅色紗衣，說不出的溫潤如玉。

她的眼睛如春日裏還未融化的暖雪、閃亮、晶瑩、柔和、晃眼，又似乎帶不曾察覺的冷冽，她的唇色如溫玉，嘴角微彎，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陽光，舒适惬意。

“多謝主子！”衆人彎身道謝。

“喲，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清越這是在做何？”一身青衣的樊亦淮潇灑而來，臉上挂着淡淡的淺笑。

“不過是吩咐他們些事情而已，你可是多日未曾來了，這幾日在做何？”

雪凝霜做出請的姿勢，将樊亦淮往後院引去。

“不過是些擾人興致的朝堂之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樊亦淮沉了臉色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