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節課就是在哭泣中度過的

條件反射的想要将時七抱在懷裏安慰,又覺得不妥,便讪讪收起了剛微微擡起的手。

“他們懷疑……懷疑二哥放火偷戒指,但我知道二哥才不會做那種事呢,對不對?”

時二凝視着時七:“你既然覺得不是我,又何必來問我?”

時七癟癟嘴,上前幾步将頭靠在了他胸前:“我……我超想你的。“

她聲音小小的,語氣可憐兮兮又小心翼翼。

時二指尖顫了下,腦海中突然就浮現出時七小時候的模樣。

剛生下來的時七小小一團,粉粉嫩嫩連絨毛都沒有,她太小了,小到像是一只貓崽子。再者時七體質也不好,父母覺得她活不長,于是放棄了時七,将她丢在冬夜的天狼崖深處。

這是他的妹妹……

就算活不長,也不能丢掉。

于是幾個兄弟連夜找到時七,抱着她,硬生生将時七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他是哥哥。

就算去了天涯海角,也是他的哥哥。

然,時二經歷了太多變故,他失去親人,失去摯愛,失去容貌,失去信仰,這樣的他早已和當初的自己背道而馳,早已不再是那個時七可以依靠的二哥。

時二心痛,擡手輕輕将時七推開:“你來這兒,就是和我說這個的?”

時七感覺到時二明顯是在疏遠自己,她心裏難受,一難受就想哭,一想哭就真的哭,眼淚一點都不講道理的從眼眶落下。

“二哥,我……我知道你和那個壞人在一起是有苦衷的,但沒關系,你是我二哥,就算……嗚……“時七緊抿下唇忍着淚水,“就算你真的放火,就算你真的偷了戒指,我也不會告訴別人。可是……可是二哥你別不認我,我真的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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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二深吸口氣,親情最終占了上風,他緩緩擡手,半是猶豫半是忐忑的将手放在了時七頭頂,輕輕喚着她的名字:“小七兒,對不起……”

“二哥不要和我說對不起。”時七淚眼婆娑,“我知道你有苦衷,你做什麽都有自己的理由,時時七不會多問。但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她最喜歡二哥了。

沒理由的……喜歡。

就算有一天時二真的變成了一個壞人,時七也會堅定的站在時二這邊,甚至會成為一個包庇他的罪人。

“火不是我放的,戒指的确是我拿的。”時二和時七坦白道,“原因不必多說,你大可告訴那個叫黑傲的。”

時七一點也不在乎那個戒指在誰手上,如今聽時二說自己不是縱火犯。時七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去。

她擦幹淨眼淚:“我不會告訴黑傲哥的。”

“黑傲哥?”

時七臉上一紅,結結巴巴:“他……比我大,黑傲哥。”

其實是黑傲逼着她這樣叫着,想起昨天晚上床上的情景,時七更是羞的不行。

她臉上全然是小女兒家懷春的姿态。

回想黑傲那傲然的樣子,時二眉頭不禁微微蹙起。在低頭,時二很不小心的瞥到了時七脖子上的幾顆小草莓,那微紅的顏色突兀的綻放在她雪白的皮膚上,時二眉頭皺得更緊,最終什麽都沒說。

“我先回去了……”時七仰頭看着時二,“那天我遇見六哥了,六哥向我打聽你的情況。我都說了,二哥你會不會生氣?”

“不會。”

時七舒了口氣:“六哥肯定會告訴大哥他們,大哥指不定會來找你,二哥,你若不再回去吧?其實你走後,爹爹一直在想你,在後悔……”

時二哼笑聲,笑容嘲諷:“他哪會後悔。若後悔,也是後悔天狼崖少了個得力戰士,而不是他少了個兒子。時七,我們天狼族淡漠的……就是親情、”

時七心頭顫了下,那些不愉快的回憶一股腦湧在了腦袋裏。

她吸吸鼻子,強顏歡笑看着時二:“二哥我走啦,要是讓別人看到我在這裏不太好。”

“嗯。”

“二哥……”時七張開雙臂輕輕抱了下他又松開,“我最喜歡的就是二哥,如果可以,我能用自己的命去換你開心。二哥你如果有一天不在了,時七也會活不下去的,所以……所以你答應我,要好好地,好不好?”

時二原本以為自己以心如止水,生死看淡,可當時七這樣說時,他那顆将死的心髒卻突然猛烈跳動起來。

時二喉結動動,聲音喑啞:“二哥會好好活着,好好保護小七兒。”

得到滿意的回答,時七展顏。

“我走啦,二哥再見。”

沖時二揮揮手,時七轉身離開。

目送時七愈來愈遠的背影,時二拳頭狠狠攥着。

就在此時,一陣劇痛突然向四肢百骸襲來,時二悶哼聲扶住身邊的樹幹,他眸光紅光浮現。時二微微喘息,一低頭看到腳下開了朵小小的白色野花……

時二思緒恍惚。

遙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尚未修煉成型,只是一朵小小的花,開在荒漠中,迎着烈日獨自綻放。那時正歷練的時二第一次見到有向日花開在沙漠,便細心呵護,等她成型後,自己多了個小尾巴……

他去北燕,她跟着去;

他去南山,她跟着來;

走啊走,走啊走……

時二手指幾乎要嵌入樹皮中。

她說只要跟着他,不論刀山,還是火海;不論生路,還是死路,都要一起。

“說一輩子就是一輩子,你死我不活着,我死……你就忘了我。”

哪能忘掉啊……

那種刻骨銘心的感情,怎能忘掉?

時二咳出一口血,豔紅的顏色将那朵白花染成了紅色

時二眸光閃爍,如同呓語:“別急,我快來找你了……”

[她在那邊定會寂寞,但只要忍耐一下,只要忍耐一下……一下就好。]

過了夏,麒麟書院又開始授學。

時七剛進學堂,就見身邊座位換了個人,時七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黑傲……

時七定定看着黑傲,他雙腿搭在桌上,修長好看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轉着黑色的毛筆,以黑傲為中間,方圓沒有一個人,學生都離他遠遠地,看着他的眼神也滿是警惕和驚懼。

見時七進來,黑傲掀了掀眼皮:“過來,我的小慫包。”

我的小慫包……

在這麽多人面前被黑傲叫,時七羞得慌,擡起背包遮住臉,時七小心翼翼坐在黑傲身邊,見先生還沒進來,時七湊過去小聲開口:“黑傲哥,你應該在乾院才對吧?”

“我樂意在哪兒就哪兒,怎麽……”黑傲斜睨時七一眼,語氣冷了下去,“我在這兒你很不開心?”

眼看他要生氣,時七記得擺手:“沒有沒有,我就是奇怪……”

今天他比時七先離開,誰知道……竟然來這兒了。

黑傲哼笑聲:“我現在惱了,除非我媳婦親我一口,不然我絕不原諒。”

“啊?”時七有些為難,左右看看,聲音更低,“人好多的……”

“那只能晚上……”

沒等黑傲将話說完,時七啵的一聲親上了他的臉,緊接着拿起書本擋住臉頰,緊閉着眼睛不敢再看周邊的情況。

黑傲在心滿意足的同時又有些好笑,大手輕輕撫上時七後腦勺,湊到她耳邊說:“想日你。”

時七:“……”

這個羊……流氓起來完全不講道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啦,重新開始日更。

不想找借口,我斷更玩兒農藥去了。

這章留言前六十紅包。

← ←

罵我吧,反正要……完結了。

☆、046[捉蟲]

“你快回你自己的地方啦,一會兒先生進來該罵你了。”

黑傲挑挑眉, 不以為然:“我轉過來了, 不會罵我。”

“啊?”時七不可置信的看着黑傲, 環視圈, 小心湊到黑傲耳邊, “你……你不能轉過來的。”

“為何?”

“這裏的妖都好膽小, 你會吓到他們的。”

管的還挺寬的……

看着時七一本正經的小臉,黑傲唇邊不禁往上揚了揚, 寬厚的臂膀輕而易舉将身邊的時七帶入到了懷中。

他一手摟着時七, 一手捏起時七的下巴, 看着她那雙水波潋滟的眸子, 聲線低沉:“你現在倒是會關心人了, 怎麽,我在這兒你不開心?”

“沒有沒有, 不敢不敢。”時七用力搖頭, 神色不滿,“黑傲哥你現在越來越小心眼了。”

“咳!都坐好!”

突然間, 上方傳來先生的聲音,時七一扭頭, 就見先生用不滿和警告的目光看着他們。

時七臉上一紅, 羞的掙開黑傲懷抱, 腰杆挺得筆直,看着先生的目光滿是專注。

黑傲笑得漫不經心,手懶洋洋托着腮。

“今天某個學生來到了我們坤院, 希望這位學生能好好聽課,萬不能胡作非為,不然……老夫就怼他不客氣了。”

那個某人明顯指的是黑傲。

這針對性的話語當下讓時七拉了下臉,她抿抿唇,刷的下站了起來,聲音隐隐帶着怒氣:“先生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樣說話?”

時七一直都是個好脾氣的,平日溫溫吞吞,乖乖巧巧,說話輕言細語,像是四月春風,待人友善更不會頂撞師長。先生對時七很有好感,如今看她突然發火,不禁莫名。

“時七,我怎樣了?”

“黑傲哥剛來,什麽事都沒有做,你憑什麽對他有偏見。你這樣是不對的,是錯誤的行為,你要和黑傲哥道歉,不然我就去告訴院長你埋汰人。”

時七一大串說完,一片靜默。

先生吹胡子瞪眼:“我……我埋汰人?”

“你不準欺負黑傲哥,你快和黑傲哥道歉!”

先生更愣了:“我……我欺負黑傲?”

他只不過多說了兩句,怎麽就成了欺負人?再說了,他哪敢欺負這個混世小魔王,她不在課堂上搗亂就不錯了。

“你就是欺負他,你道歉!”

時七那模樣看起來像是要哭了般,完全是一副不講道理的樣子,黑傲饒有興趣看着時七氣鼓鼓的小臉,忍不住拉了拉時七柔軟的小手:“坐下,小心先生罰你。”

“我才不怕他罰我呢。”時七突然就紅了眼睛,她委屈巴巴看着黑傲,聲音更是委屈,“先生……先生針對你,黑傲哥又沒會做壞事,為人師長,就能妄言了”

講堂上的先生似也覺得剛才不妥,不禁老臉挂不住。

他們妖不像是人那樣注重面子,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要知錯認錯,不能說你是先生就有差別對待。

先生輕咳聲,一臉嚴肅道:“時七說得對,是先生出言不遜,黑傲,還望你不要怪罪我。”

竟真道歉了……

黑傲意外挑眉,也不想生事,當下說:“無妨。我并未放在心上,先生快點開課,已經耽誤不少時辰了。”

先生一想也是,未再多說。

課堂安靜。

黑傲神色慵懶,側頭看向坐在身邊的時七。

秋日的風自窗外穿過,溫溫柔柔輕撫着她的發絲和側臉,黑傲靜靜凝視,光是這樣看着她,不觸碰,不擁抱,不說不語,心中便生出了萬般滿足和柔情。

黑傲桌下的手緩緩拉上時七手指,她眨眨眼,身子未動,可耳根卻泛上淺淺櫻粉。

很快散學。

黑傲與時七并肩回家。

“你膽子還真變大了,竟敢挑釁師長。”

聽黑傲這樣說,時七頓時有些羞愧:“我……我也不知道恩麽了,就是……就是不喜歡別人說你壞話。”

大壞羊只能由她說,別人不能說。何況黑傲一沒殺人二沒放火的,怎麽就偏生針對他?

“天快涼了。”看着楓葉染上淺淺金黃,時七不由駐足,不覺間已出來這麽久,算算看,歷練物品也就差一個戒指了。

時七小心瞥向黑傲,她性子單純,從不藏這事兒更不會欺騙人,雖然說要幫哥哥瞞着,可現在看着黑傲卻生出了濃濃地負罪感。

感覺到時七情緒不對,黑傲攬上了時七肩膀:“怎麽用那種眼神看着我,莫不是去偷漢子了?”

偷……偷漢子?

時七幹淨搖頭辯解:“我沒有,沒有偷,我我我……我只有黑傲哥一只羊的。”

黑傲嗤笑聲,忍不住用嘴唇碰了碰她的額頭:“小可愛,你真可愛。”

“你不要這樣說人家……人家會不開心的。”

見她悶悶不樂,黑傲也不敢再逗弄。

快回家時,突然遇到了黑傲曾經的狐朋狗友,他們勾肩搭背,嬉皮笑臉看着黑傲。

“呦呵,黑傲你真轉院了?”

黑傲攬着時七,未做言語。

其中一個長相賊眉鼠的瞥了時七一眼,笑得更賊兮兮:“這有了妹子的就是不一樣,都不和我們去樂呵了。”

黑傲懶得搭理他們,拉着時七就要離開。

“哎哎哎……”身後幾個人突然叫住黑傲,“黑傲你可小心點,媳婦這麽漂漂亮,別被拐跑了去。”

“……”

今兒這事兒在黑傲看來就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可等第二天,黑傲覺得事情不一般了。

族裏的人對着黑傲指指點點不說,以往的狐朋狗友突然開始議論黑傲,他隐約能聽到什麽綠帽,勾搭漢子。

黑傲心中莫名,仍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黑傲少爺還嘚瑟呢,我兄長被你害的可慘啊。”

看着眼前的白今今,黑傲不爽到了極點。

“不想和你哥一樣,你就快點滾。”

白今今天哼笑聲,看着黑傲的眼神不屑:“你那個小嬌娘呢?你一個人出來,就那麽放心的将她一個人留在家裏?別被人戴了綠帽還不知道……”

黑傲懂了,這人過來是嘲他來了。

“你最好說人話,小心老子打掉你的大牙。”

白今今現在死豬不怕開水燙,如果能看黑傲笑話,被打一頓也值了。

“你家小嬌娘背着你偷漢子,你不快點回去看看,和我找什麽不痛快,走喽走喽。”

說罷,白今今扭頭離開。

黑傲拎着兩只兔子回去,族人看着黑傲,等他一走遠,就開始議論:“可憐,好好的人說綠就綠了。”

“聽說那個時七姑娘找的還是東寨那邊的……”

“我就說黑傲少爺脾氣不好,哪有人受得了。”

“偷漢子也是情有可原的。”

“噓。你們小點聲,別被黑傲少爺聽見,回去找時七姑娘的麻煩。”

黑傲:”……”

已經聽見了!

這群無法無天的賤民,他好說也是下任的族長,別說時七沒有偷漢子,就算偷了,身為族人的他們不向着未來族長,竟然想着看她好戲?

黑傲心情不爽,一臉不善。

剛進門,黑傲啪的聲将死兔子丢在了地上。

正嗑瓜子的時七吓了跳,抱着瓜子不知所措。

“黑傲哥,你回來啦……”

時七一眼看出黑傲心情不好,屏息凝神,神色忐忑。

黑傲望向時七,上前幾步捧起了她的小臉:“你老實說,你是不是背着我見什麽人了?”

時七……

時七吓得抱緊了手上的小瓜子。

她有些不敢看黑傲眼睛,眼神游離,額頭很快泌出了薄薄的汗水:“沒……沒有的事,我只認識清塵大哥他們,只見過他們。”

“是嗎……”黑傲看出有鬼,冷笑聲,拉過椅子坐在時七面前,大手将她腦袋擺正,“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有沒有背着我見過別人。”

時七盯着黑傲那雙如星河一般的黑色瞳眸,眼睛眨也不眨:“沒見過!沒見過!沒見過!誰都沒見過!”

一般人在說謊的時候回将黃花重複三遍,可時七重複了四遍,可想而知有多心虛。

黑傲靜默,松開時七,雙手環胸:“見誰了?”’

時七咕嚕聲吞咽口唾沫,戰戰兢兢将手上的瓜子遞過去:“瓜……瓜子給你吃?”

黑傲再次默然。

“你再不說我就日的你三天下不了床。”

時七委屈:“你不信任我!我不理你了,我要離家出走了!”

說完,時七當真起身就要離開。

黑傲一把拉住時七手腕,将她帶入懷中,捏着時七的下巴,語氣有兇:“你再糊弄我,我現在就日你,信不信?”

說着,黑傲的首放在了她腰身上。

信信信。

時七哪敢不信!

她結結巴巴:“我……我去見我二哥了,真的二哥,不是……不是認得二哥。我沒有背着你偷……偷人,你信我好不還?”

她急出了眼淚。

時七又不是傻,外面的流言蜚語她自然也聽到了,原本以為黑傲不問就不知道,誰想……他現在就過來盤問了。

時七好害怕黑傲信了那些人的話,好怕黑傲将她趕出去,再找個白白嫩嫩的媳婦……

時七抽抽搭搭拉上黑傲袖子:“你不要……不要去找別的女人,好不好?“

黑傲愣了下,氣笑了:“我什麽時候去找別的女人了?”

時七抽抽鼻子:“他們說……你去找樂子。”

說着說着,時七又開始委屈了。

黑傲抱緊時七,在她耳垂上咬了口:“吃醋了?”

“沒吃。”

黑傲哼笑聲:“再說 ,吃醋沒?”

“吃了。”

“小笨蛋。”黑傲揉揉她的臉,“他們胡扯呢,我沒找過樂子,當然,你要是樂子的話,我早就去找了。“

時七又是羞澀又是欣慰,小心看着黑傲:“你說的是真的?”

“嗯,真的。”

時七美滋滋:“那我信你了。”

“現在該你了,你說你去見你二哥?”

面對黑傲的探究的視線,時七心中一個咯噔,她咬咬下唇,最終決定和黑傲坦白。

“那個……戴面具的無名,就是我二哥。”

黑傲自然直到無名是時七二哥,可那人不是不想認,怎麽突然要見時七。

時七輕聲說:“是二哥拿了戒指……”

她聲音小小的,帶着些許無措。

現在的局面在時七看來非常尴尬。

喜歡的二哥成了落驚穹身邊的人,喜歡的黑傲和落驚穹是仇人。

就算黑傲今天因為這事兒不要她了,她也覺得理所應當。

就是……

就是有些難過。

作者有話要說: 吃完飯來捉蟲。

這文吧……男女主不會有誤會的。

因為一般情況下,你們家薩摩耶坦白了,前一章說最愛哥哥,決定包庇哥哥,下一章就坦白從寬_(:з」∠)_

☆、046

氣氛沉默,時七低垂着頭不敢看黑傲的臉。

她蔥白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卷動着衣衫, 班上沒有聲響, 時七突然感覺自己屁股被狠狠捏了一下, 時七瞪着眼睛, 呀的聲驚呼出聲, 她又羞又惱的看着黑傲:“你……你幹嘛?”

見時七這般模樣, 黑傲露出了計謀得逞的笑。

“嗯,我知道。”

“你……你知道?”時七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黑傲, “那……那你?”

黑傲盯着她粉白的臉蛋, 滾燙的指尖掠起時七黑色的發絲:“這個時候你應該收買我。”

收……收買……

時七屏息不敢動, 手指因為緊張攥地更緊。

黑傲痞痞一笑:“你昨晚怎麽做的, 現在就……繼續做給我。”

嘤……

嘤嘤嘤……

時七難受, 想哭。

她眼巴巴瞅着黑傲:“大……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黑傲臉色一沉:“你要是不收買我, 我就……”

黑傲話音未落, 時七柔軟的小手就堵住了黑傲唇上,她雪白的貝齒緊緊咬着下唇, 眼神之中滿是可憐:“做……做就是了,你別……你別。”

黑傲一本滿足:“快點。”

臭流氓……

大壞蛋……

嘤嘤嘤, 超難受, 超想哭的!

時七長睫輕輕顫動, 閉着眼睛小心翼翼将自己的嘴唇送了過去。

感受着她唇齒間的清甜,黑傲心中湧現出從未有過的滿足。

第二天,兩人又甜甜蜜蜜一同去學堂。

她穿着櫻粉色的長裙, 小手被黑傲緊緊拉着,時七面容嬌俏,神色間帶着小女兒的羞态,黑傲眉眼依舊慵懶,二人目不斜視,一路自學堂走去。

目送他們離開的背影,族人低頭議論着:“小夫人不像是麽外面偷漢子啊……”

小夫人是黑羚寨族人對時七的愛稱,親昵又不失尊敬。

“看少爺,眼睛都吊在小夫人身上了。”

“小夫人比剛來的時候還好看了,什麽外面偷漢子,我看就是胡扯……”

“誰說不是。”

他們讨論的聲音一字不差的落在了時七耳邊裏。

時七朝後看了眼,輕輕拉了拉黑傲袖子:“黑傲哥……”

“嗯?”

時七小聲的問:“我要是真去偷漢子,你要怎麽辦?”

黑傲斜睨時七一眼,聲線愛你一如既往的低沉:“偷漢子?不存在的。“

“啊?”

黑傲哼笑聲:“你以為你來這裏,為什麽接觸最多的人是我。”

時七歪歪頭,有些茫然。

黑傲知道她聽不懂,沉默着沒再說話。

時七長得可愛,嬌小玲珑像是一朵開的正豔的花,黑羚寨向來男多女少,如今來了這麽個小可人,自然會有人争先恐後,就算時七是黑傲帶回來的女人,可只要男未婚,女未嫁,他們就不會放過機會。然而這麽久……敢來打擾時七的少之又少。

原因無他,只要有人冒出一點對時七有好感的苗頭,黑傲就會出動,将這一丢丢星星之火掐滅,免得來個王八,和時七枕頭小黑狼看對了眼。

黑傲松開啦着時七的手,轉而攬住了時七腰身,湊到她耳邊:“你想偷漢子,也要看看有沒有漢子給你i偷。”

時七癟癟嘴,有些不開心的看着自己腳尖。

“怎麽了?”

“那個……”時七有些猶豫要不要說,她想了想,最終開口,“戒指……戒指回來的話,我能借用嗎?”

“嗯?”

“我想……想回家。”

她說完,黑傲就不動了。

感受着身邊陰沉的氣勢,時七內心一個咯噔,急忙辯解:“不是……不是那個意思,就是……”

時七睫毛顫了顫,聲音更輕:“你知道的吧,我很笨的……”

“你不笨,你可愛。”

“就算可愛也笨。”

時七心裏難受,找了個樹蔭處坐下,她雙手環膝,聲音落寞:“我家有七個孩子,前面六個都是哥哥,他們剛生下來沒多久就被我父母丢到深山歷練,再回來時就成了兇猛的狼族勇士。兄長厲害,聰明,什麽都會。我不一樣,我……我剛生下來就差點死了。”

想起以前的事,時七愈發不好受:“爹娘都不喜歡我,因為我太笨了……兄長們幾年就能化形,可我……我快成年才會化形,簡單的咒法我都學不來,更別提高級術法了……”

“爹和娘看出我就是爛泥扶不上牆,于是……于是放棄我了,就連我這次出來,他們都不抱奢望我會活着回去。”

說着說着,時七紅了眼眶。

她指甲幾乎嵌入到肉裏,時七小時候過得分外可憐,天狼族是一個依靠能力手滑的種族,弱小的人根本不配在那裏生活,如果時七的爹不是天狼族的統治者,怕是……怕是她早就被流放在外了。

時七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很努力很努力的讓自己變優秀。

可是……

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害怕血,甚至聞見血液的味道都會頭暈目眩,每次她想鼓起勇氣變勇敢的時候都會栽在捕獵上。

她太沒用了……

父母不喜歡她,族人看不起她,唯一對自己信任的只有哥哥。

可未成年時,他們還能以自己小的理由保護着她,然而她長大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時七只有被流放這一條路可以走。

如今時七想完成任務,想帶着歷練物品回去,想讓兄長們看看他們一直保護的七妹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面了。

時七抽抽鼻子:“我不想讓他們失望……哪怕就這一次,我也想……也想證明自己,我知道自己不兇的,可我真的……真的……”

時七還沒把話說完,面前的黑傲就捧着時七的臉親了上來。

這個吻來的過于突然,時七愣了半天還沒回神。

黑傲的大手是滾燙的,唇齒更是滾燙,他的舌尖如春雨一般小心翼翼安撫着時七柔軟的唇瓣,帶着濃濃的愛撫,時七濃密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一樣劃過黑傲臉頰,片刻後,時七羞澀又腼腆的勾上了黑傲的舌,像是回應。

親了許久,黑傲微微喘息松開時七。

“時七……”

時七很害羞:“嗯?……嗯。”

“時七。”

“嗯。”

“我的小乖狼。”

他太過親昵,時七陡然紅了臉。

“你不笨,也不膽小。”

“我……”

“聽着。”黑傲捧起她的臉,眸色專注是,态度是從未有過的強勢,“我不管別人怎麽說你,但在我眼裏,你是最好的,明白嗎?”

時七茫然。

“就算有人把天下贈我來換你,我也不依。”他眸光深了深,“戒指我會幫你拿到,想回去就回去,我不會阻攔。你要知道……”

黑傲與時七鼻尖對着鼻尖,秋風西輕撫間,時七聽到他用迷人的聲線說出:“我愛你。”

黑傲愛時七,勝過愛自己。

愛她,勝過愛整個人世間。

從第一次見到時七,他就生出強烈的占有欲和保護欲。

哭起來這麽可愛,可不能讓別人看見。

于是黑傲毅然決然的将時七帶了回來,并且發誓用餘生和她在一起。

地久天長有多久,他和時七就有多久。

入秋了。

整個萬物将要陷入沉睡,候鳥南飛,楓葉落下,可時七心中那片最柔軟的地方卻迎來春天,且不會有凜冬将至的那一天。

時七鼻尖一紅,忍不住落下淚來。

“我也……”時七抽抽鼻子,斷斷續續說出一段話來,“我也……我也最喜歡黑傲了!”

雖然他很壞,還兇巴巴,對人也不會笑眯眯,但是……但是對時七最好了!

黑傲唇畔綻笑:“你這樣,我都想在這裏日你了。”

“……”

連一刻鐘都正經不了。

自時六回去将時七和時二的消息告訴幾個哥哥後,天狼崖的兄長們便萬般想念時七,更挂念遭遇不測的時二。

此時天狼宮內殿裏,幾個兄弟圍成一團,似是在商讨着什麽。

“我看我還是去把七妹和二哥帶回來吧。”說好的是時五,想到妹妹在外面受苦,他臉上一片急色。

“七妹太可憐了,你們是沒看見那個黑羚寨的小痞子調戲她的嘚瑟模樣,氣死我了!”時六一拍大腿,一臉的義憤填膺。

他口中的那個小痞子指的自然是黑傲,光是想到黑傲那張臉就讓人生氣。

突然,時三瞥了時六一眼,淡淡道:“小七被那個小痞子欺負,你在幹嘛?”

時六理所當熱:“看着啊。”

幾人交換一個眼神,時五最先開口:”揍他!”

幾人咋咋呼呼鬧做一團,深藏功與名的時三依舊一臉淺淡。

“大哥,你怎麽看?”

時一閉閉眼,表情淡漠:“時七在完成任務時誰都不準叨擾,哪怕她真在外受了委屈,你我都不能将她帶回來。”

正被挨揍的時六聽到這話,含糊不清說:“可是……可是七妹那麽可憐,別……”

“你們七妹不是小孩子了。”時一聲音強勢,“不要總把她當嬌花看待,就算她死在外面,你們也不能将她帶回來。”

時六被時一的狠心驚呆了,明明大哥才是最疼愛七妹的人,怎麽到了節骨眼就不管了?

時六怒從心來看向其他兄長:“你們呢?你們怎麽想!”

剛還熱鬧的殿堂瞬間沉默下去。

時六抿抿唇:“你們也不管小七了,是不?”

沉默,算是默認。

時六更氣,一把推開幾個哥哥:“行!那我自己帶小七回來,這快冬天了,小七不會捕獵,不會制衣,連取暖咒法都不會。這沒吃的,沒穿的,三天都挨不過去。我看你們就是狼心狗肺,哦,你們就是狼心!你們既然不管小七,我去管!”

除了沒吃的沒喝的,可能還要在黑羚寨做苦工……

腦補妹妹那受苦的模樣,時六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恨不得馬上飛到時七身上将她帶回來。

看着一臉悲憤的時六,時一不用想也知道他又在腦補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會去一趟黑羚寨。”

時六眼睛刷的亮了,興致沖沖看向時一:“大哥我就知道你在開玩笑,那我們什麽時候去?”

時一補刀:“不過不是去看你們妹妹,而是去找你們二哥。”

時六;;“……”

他這次是真惱了,看都不看幾人便甩門而去。

目送時六離開的背影,時四無奈搖頭:“木頭腦袋。”

“是啊。”時三苦笑一聲,“除非把話說凱了,不然小六是不會懂大哥的意思了。”

說着去看老二,實則是為了見時七一面,如若直接說出找妹妹。被父親知道還不是一頓責罰,時六不懂這個道理,他們自然也是無奈。

碰上掩飾自身氣味的僞裝液,時一天不亮便離開了天狼崖。

抵達黑羚西寨已是次日清晨,西寨把關嚴禁,當看到一個穿着黑袍的男子出現在門口時,守門面面相觑,皺眉看着他:“沒見過你,不是我們西寨的人吧?”

難不成是東寨一旸長老那邊派來的細作?

可這細作未免太大搖大擺了。

時一沒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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