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終章)
高尾是個很喜歡熱鬧的人，他自然是不會錯過夜晚的花火大會，并調笑着用“第一次正式約會”的借口把綠間也拽出來。
綠間雖然不喜歡跟着人流到處擁擠，但看到身旁人一臉滿足的笑容，也就默默忍下來，沒想到還是高尾發現了，抱歉地說早該想到啊，小真大概是喜歡清靜一些吧。
然後拉着綠間去買了小吃往人少的高地走。
稍稍遠離了人潮，他們在半邊陰暗半邊被燈火照亮着的草坪上坐下，高尾絲毫不客氣地搶過綠間剛從嘴邊拿下的飲料。
“喂……”
“怎麽？”高尾一臉無辜，又喝了兩口。
“你別得寸進尺啊。”
知道他只是口頭不滿而已，高尾也就嘻嘻哈哈地應付過去。
什麽？你說以後。
以後自然還是會故态重萌的。
“說起來……小真以前有跟朋友啊同學啊之類的一起看過煙花嗎？”
“帝光的時候有過。”
“跟黃濑君他們？”高尾雙手撐着身後的草地，看着夜空感慨道，“你們其實很要好啊。”
“一般般吧。”綠間倒是不以為意。
“會時常想念和他們一起的那些日子吧？畢竟都是同樣優秀的人……一定會比較能互相理解。”
這句話出口了他就感覺到語氣別扭的很，一定是氣氛太過柔軟，以至于這些一個人糾結了很久也沒得出什麽結論來的問題此刻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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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說不清是嫉妒還是不安，但無法不承認小真在帝光的同伴太過耀眼。
一面希望自己在戀人心中是最棒且獨一無二。
高尾暗惱自己破壞氣氛地拽着地上的草葉。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綠間面無表情地瞥他一眼，語調平穩，“現在走在我身邊的不是你麽？”
被這句話震住，高尾停住手上的動作，他攤開手掌，讓又一陣清涼柔和的夜風把手心的草葉碎屑吹走。
同時也帶走了心裏最後一點陰影。
什麽嘛，原來一直以來都是在自尋煩惱嗎，高尾挪了挪位置，直到兩個人之間真正沒有任何距離。
“小真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沒說話。”
“是表白對不對！”
“給我忘掉= =#。”
高尾笑嘻嘻地：“我好感動啊居然被小真安慰了，怎麽辦雖然講了好多超喜歡你你都快聽厭了，還是想再講一遍。”
綠間啞然，半天憋出句“也不嫌肉麻”。
最擅長得寸進尺的人還要在一旁喋喋不休得追問：“小真呢，喜不喜歡我呀？”
他倒是沒真期待綠間有直白的回答，只不過明知道綠間最羞于開口說這種真話，還偏偏壞心眼地想逗他。
這時他們已經無暇顧及的花火大會終于正式進入了程序，下一秒騰飛的五彩火焰照亮了整片暗沉的天幕。
就在巨大的火花升上天空炸裂開來，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的剎那，他在色彩斑斓的光芒投射中看見綠間的嘴唇說着什麽。
“喜歡。”
綠間不看他，即使一邊說着話一邊還是扭轉了臉仿佛在專心致志地看着焰火。
高尾愣住，他認真的絕不錯漏地看懂了那口型，
也許綠間就是看準了他聽不見才挑這個時機。聲音也如預料般被掩埋了。
可是啊……
他分明地“看見”了。
“小真……”這句情不自禁的呼喚也被淹沒在人群雀躍的歡呼聲裏。
高尾再也注意不到鬧騰的祭典，他想現在還有什麽好忍耐的呢？他欺身上去，這一次準确無誤地捕捉到了那十次裏九次半不肯吐露真心的柔軟的嘴唇。
綠間被他突然的動作吓到，眼睛驟然睜大。下意識要推開他的手舉起又妥協地放下，最後還是無奈但并非不願地閉上眼睛。
終于真正無人打擾。
就在人們的目光追随着美麗炫目的煙花時，他們眼前只有彼此。
對于接吻而言都是初學者的兩人都顯得有些笨拙，好在還有未來很多很多的時間和激情來彌補。
稍稍分開時，高尾才發現兩人的姿勢極為不妥，自己幾乎整個壓制住綠間，他忍不住笑開，用自己的額抵住綠間的，親昵的、撒嬌似地道：“小真……下次再來練習吧。”
綠間平複了呼吸，臉上的熱度卻無法掩飾，這樣糟糕的樣子被高尾這個家夥全看去了，他只好瞪他一眼。
那個夜晚當兩人一起走在行人漸少的道路上返家時，高尾拿出一張照片遞給綠間。
“監督讓我給你，一直忘記了。”
是不久前山間合宿快要結束時，秀德全員的合照。
正好走到路燈下，他們索性停下腳步就着燈光看，看到大家都不怎麽正經地扮着怪臉或是比着各種奇怪的手勢。
照片上的綠間倒是一貫地連拍照也嚴肅認真的緊，因而顯得特別顯眼。
因為是彎腰的姿勢，他的脖子被身旁的高尾整個圈住，高尾只在照片上留下側面，朝着他也許當時正在說笑些什麽，連按快門都給錯過了。
綠間皺眉道：“拍照就好好拍照，連正臉都沒有像什麽話。”
高尾不在意地把雙手枕過腦後道：“以後跟小真一起拍照的機會還有很多呢。我也沒辦法，看着你已經成習慣了啊。”
最後一句似真似假的抱怨讓教訓他的綠間反倒說不出話來。
這條路不知為何走的特別漫長，直到連偶爾擦肩而過的路人也看不見了。
有時他們都不說話。
有時高尾想起什麽好玩的事說來跟綠間分享，然後收到冷淡的吐槽或是難得的附和。
聲音和身影也許會漸漸地融在夜色裏，就像走入完全的黑暗，但是也沒什麽關系，知道你在身邊就已經足夠了。
曾經有過誤會也好，哪怕未來還有難免的暫別也好，都相信着命定之人的位置只專屬于你。
因為對你的注視，對你的這份喜歡都永遠不會有停止的一天。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