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楚王殿下拿到曲譜後,自覺當時是和太子殿下一起的理應知會一聲,且太子的琴藝不凡,或許可以找他合奏一曲,于是便去了東宮。

楚王殿下到時,太子正一個人在殿裏轉悠呢!

二人相對落座在矮榻上,旁邊伺候的內侍趕忙上茶,再默默地候于一旁。

“七郎,我來是告訴你一聲,我方才拿到曲譜了,你可有興趣合奏一曲?”

太子殿下想着自己這會也沒什麽事,也有一段時間沒摸琴了,偶爾自娛一下也不錯,不然誰還有資格聽他的琴。

再者他也想知道自己比之那傅輕澄的琴藝如何,随即吩咐東宮總管李福帶人到琴房取琴。

楚王拿出裝着曲譜的小錦盒,打開拿出曲譜,卻見裏面滑出一張飄着淡淡清香的桃花信箋,僅有一行字:僅以此曲贈與積瑤山兩位有緣人。

上面的字運筆秀巧,氣韻流暢,筆力勁挺又收放有度。

饒是太子殿下自負書法高手,亦覺得此字強了自己少許。

楚王的感覺則還要更強烈一些。

兩人不覺盯着那行字看了好一陣,不知是兩姐妹中誰書寫的,竟有如此造詣。

二人都不懷疑是第三人所寫,畢竟當日之事不可能為了這句話專門另找一人書寫。

不知道怎麽的,太子殿下自覺偏向那個氣質雍容,較之姐姐要明豔張揚一些的姑娘。

太子殿下的直覺又一次靈驗了。

待李福搬來琴,二人對曲譜已經熟悉的差不多了。

楚王拿出自己的碧玉簫放于唇邊,悠悠簫聲緩緩從唇邊溢出,如行雲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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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亦全神貫注,雙手撫于琴上,十指靈巧撥動琴弦,铮铮琴音與簫聲合二為一,一曲琴簫合奏悠揚悅耳,婉轉連綿。

待一曲畢仿佛還有袅袅餘音飄轉在大殿上空,久久不曾散去。

二人只覺好久不曾如此酣暢的奏過一曲了,痛快!

原本到皇子所找楚王卻得知楚王在東宮,然後又轉來東宮的淑寧公主,剛好聽到了這麽一曲美妙動聽的琴簫合奏,

她得意地想:“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真是大飽耳福了,六哥和太子哥哥的合奏天下除了父皇還有誰能有這樣的耳福。”

當然殿內的太監們被無情地忽略了。

“淑寧見過太子哥哥,六哥哥。”淑寧公主上前分別與二人見了禮。

太子似乎又恢複了平時那孤傲之态,只瞄了眼淑寧公主便不再理會。

楚王知道淑寧公主應是來找自己的,便出聲問道,“五妹妹可有什麽事?”

淑寧公主顯然已經習慣了太子的态度也不在意,“我到皇子所找你,得知你在太子哥哥這裏便來這邊了,也沒什麽要緊事,是宮裏做新衣裳,母妃讓我來找你過去看看尺寸是否要改。”

“好,我這便過去。”二人起身向太子告辭,“七郎,我和淑寧先走了。”

太子殿下擺擺手便自顧自地做起了自己的事情,心想今後自己還要多練練字才行。

待二人走出東宮,淑寧公主才開口,“六哥今日怎麽到東宮找太子哥哥了,還與他奏琴了?”

“今日新得了一首曲子覺得好,當日獲贈之時七郎也在,便來找他了。”

“原來如此,不過剛剛的曲子真是餘音繞梁,六哥你的簫藝又變厲害了。”

楚王聞言笑了笑。

淑妃雖然不是他的生母,但事事關心卻又不加以幹涉,一切以他的心意為主,小心翼翼地保持着雙方都滿意的度。

他知道淑妃是因為沒有兒子,怕淑寧沒有同母兄弟幫扶會吃虧,又怕對他幹涉太過會惹他厭煩,所以努力地維持着和他的關系。

其實他也很滿意淑妃的态度,樂意當她們以後的依靠,反正他們都不是要争那位置的人,定可以一世安穩。

成國公府內,門房通報說長樂侯府的人有東西送給大姑娘時,世子夫人雖有些詫異,自家女兒什麽時候開始與長樂侯府的人有來往了,但還是連忙讓人進來回話,另一邊命人去叫來女兒。

言嫣到來時,看到來人是那日跟在傅輕澄身邊伺侯的其中的一個侍女。

“你可是傅六姑娘的侍女?”

墨玉見言嫣來了連忙上前見禮,“墨玉見過言姑娘,我家姑娘正是傅六姑娘,今日奴婢是替我家姑娘來給言姑娘送東西的。”說完便把一個小錦盒雙手奉上。

“你家姑娘可有讓你帶什麽話?”

“我家姑娘說姑娘看完東西後,如果有什麽好的建議記得告訴她,寫信或者見面都可以,還說如果有機會會邀請你到府裏做客或者外出踏青,希望言姑娘能賞光。”

“好,我知道了,到時候我一定到。”

“姑娘如果沒有別的吩咐,那墨玉就先行回去複命了。”

“碧桃送送墨玉姑娘。”

言嫣看了一眼自己的婢女碧桃,碧桃會意引領墨玉出了屋子。

“阿姝,你什麽時候和傅六姑娘認識了?她還給你送東西?”

“前兩日在玉雅閣認識的,還有傅五姑娘和鄭家大姑娘,女兒覺得與傅家姐妹甚是投緣,本來還想哪天約她們出去玩呢,沒想到她們先找了女兒。”

孔潇潇是知道自家女兒的,雖然看上去随和卻不好親近,頗有幾分才女的清高傲氣,平時與別家姑娘的交往不過是面子情,交心的幾乎沒有,真正能談得來只有自己娘家的侄女孔翎。

如今卻說與傅家姑娘投緣,可見是能談得來的,總算是多了幾個小夥伴,不至于整日一個人沉迷在棋盤上。

“阿姝打開看看傅六姑娘送了你什麽東西,還要你給意見。”

言嫣打開錦盒,拿出來一看原來是一張曲譜,還有一張信箋寫着:贈與吾友言嫣!

世子夫人首先看見信箋,忍不住贊了一聲,“好字!這莫非是傅六姑娘所書?”

“想來是了,當日說到書畫時傅五姑娘便提過她妹妹的字寫得好,她現在可是把妹妹當目标的。沒想到竟是這樣好,我的字與之對比差多了,祖父和父親還常誇我,現在都要不好意思了。”

“一個姑娘家的字能寫成這樣确實是極難得,恐怕少年郎中也沒有幾個能及得上的,至少你阿兄還是略遜色的,還得多練練。”

“連阿兄都要多練練,那我就更要努力了。”

“對了,前些日子我去看你外祖母,當時你舅舅也在,說到少年郎君的學識,你舅舅就誇了傅大人家剛到國子監上學不久的大公子,便是這位傅六姑娘的親兄長了,那也不奇怪,父親可是泰寧二年的探花郎,祖父又是大儒,外祖父更是當朝太傅。”

“真是厲害!這曲譜想來也是她所作了,不然也不會要我幫忙提意見,阿娘你也看看,有簫演奏呢!這可是你的拿手樂器。不對,這哪裏是要我提意見,分明是沖阿娘你來的。”說完還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世子夫人見她這樣賣乖不禁好笑,卻也出言作安慰,“傅六姑娘真是一顆七竅玲珑心,不過阿娘認為也不是完全沖阿娘來,只是想來你得了這曲譜必定也會拿來給我看,順便得些建議罷了。”

“阿娘,咱們演奏一回吧,試試看。”

“好,落櫻,碧桃你們去拿我的簫和琴來。嫣兒,咱們到花園的亭子去那裏更合襯些。”

母女二人待取來簫和琴便演奏了起來,一曲婉轉樂聲在亭中花園響起,一曲畢時幾聲掌聲響起。

亭外站了一個翩翩少年郎,一身月白錦袍俊秀非常,正是剛剛說到字還要多練練的言嫣同胞兄長言翊。

“阿娘,阿姝何時得的新曲子?這般悅耳動聽。阿娘的簫好一陣沒聽了,今日又飽了一回耳福。”

“曲子是今日得的,我也是第一次聽。阿娘這曲子哪裏還需要改,傅六姑娘真是太謙虛了,你覺得如何?”

“你說得不錯,傅六姑娘太謙虛了,這曲子已是很好了。”

“阿姝,莫非這曲子是你的友人所贈?”

“不錯,是我最近新認識的朋友,長樂侯府的傅六姑娘。”

“長樂侯府傅家?原來是傅家大少郎君的妹妹,也難怪了!”

“阿兄認識?”

“我認識她哥哥傅輕澈,咱們一起在國子監讀書呢!是個厲害人物。你阿兄的壓力有點大,還得多多努力。現下連他妹妹都這麽厲害。”

世子夫人對自家兒子積極的态度很欣慰,“阿翊,有些壓力也不錯,這樣就可以時常督促自己不斷進步,但也不可過于執拗,人總是有強弱之分的,你可以把傅家公子當目标卻不可忘了初心,要保持平常心。”

“是,母親。兒子會謹記!”

“阿兄,我和阿娘剛剛還在說傅六姑娘的字好呢!咱們還得多多練習。”

一邊說一邊把信箋遞給言翊看,嘴邊還挑起一抹戲谑的笑。

“果然是傅輕澈的親妹妹,二人的字都寫得這樣好!”

世子夫人看女兒的模樣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對兒子道,“精于勤荒于嬉,阿翊,多練練就好了,你的字也不差。”

母子三人又坐了會兒,世子夫人要回去理事,兄妹二人便道回去練字,友人都這麽厲害還是不能太落後的。

晚上準備休息時,世子夫人與夫君說起了今日之事,成國公世子道:他們兄妹二人能交到這樣的良師益友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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