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偏見

小螢剛開始上班所以給她安排的時間并不多，早餐結束後有五六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再接着上晚餐班。

回宿舍的路上，鬼子走在前面蹦蹦噠噠的叨咕說：“這樣工作時間少不掙錢，不過也不累蠻舒服的，我喜歡……”

說着突然嗆了一聲，怒氣沖沖的回頭看小螢，看到一張面板臉吓得又趕緊回頭瞅瞅，腦袋轉來轉去确定她看的是自己，弱弱的問了一聲：“你幹嘛不走了？”

“你到底是誰啊？”

“說多少遍了？我不記得。”鬼子急頭白臉的，小螢盯着她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鬼子不敢再瞎蹦噠緊緊跟在後面。

小螢回到宿舍看女廁所右面的門裏點着燈便進了左面的門，出來時碰到一個七十歲上下的老太太吓得一激靈，緩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之前互相做過自我介紹，只是這會兒卸了妝臉看上去不大一樣。

她趕緊說了句您辛苦了，這回對方沒有回應同樣的話，而是叽啦呱啦的說了一堆，那表情似乎是見到了殺父仇人。

小螢愣了愣除了點頭彎腰道歉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順着老太太的指示看到門上貼着一張紙，确實是自己之前沒注意。

原來左面這間女廁是那老太太專用的，幾個年輕的女孩只能用右側的。

“用一下廁所又不是給她推馬桶裏去了，至于這麽大氣性嗎，這個阿什麽桑的就是事兒多。”

小螢聽到鬼子的話瞬間溜號，那老太太更來勁兒了，扯着嗓子喊道：“還有廁所裏用的紙要自己買，洗衣液洗發水都要自己買，不許用別人的。”

小螢是是是的點頭，就看到鬼子在面前飄着輪拳頭，可惜不管力量多大，那老太太連一點風也感覺不到。

老太太走後鬼子仍然氣的砸天花板，小螢卻淡定的很，慢慢擡頭看向她問道：“你費盡心思的跟着我到底是什麽目的？假裝失憶，假裝被我扯着走不掉，你為的是什麽？”

“什麽？”鬼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我得是吃了多少地溝油撐的沒事兒幹跟着你？”

“剛才那老太太的名字是阿比，這裏的人為表尊敬後面加個桑，而你說對了‘阿’這個字，是氣的忘記僞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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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螢問的不急不躁，鬼子卻一臉猙獰，嘴裏叨咕着“阿、阿比”雙手捂着腦袋不知所措，似乎是腦神經疼又好像是肉也疼。

小螢懶得理她，瞪了她一眼回房間了，翻翻朋友圈看看微博，不知不覺一小時過去了鬼子依然沒進來，小螢哼笑了一聲以為她走了，下意識打開門瞬間吓得心髒直突突。

鬼子正站在門口聲音很虛弱地說道： “你、你的門是往外開的，我剛才幾乎快貼門上了所以打不開進不去。”

小螢掃到她額頭上的汗，咽了一下口水讓她自己拿毛巾擦擦，春日裏風大別吹感冒了。

一下午鬼子都一直圍着小螢轉來轉去的找能脫離的機關，小螢一句話不說靜靜地看着她只當她是在表演。

作為外國人外語再好也不如本國人，小螢晚上的工作只是在配餐室打雜，洗洗杯子盛個飯，倒是不操心，只是任何人都可以指使她。

一個男同事毫不客氣一會兒一叫她幫忙，小螢從他那裏收了一堆不用的東西，其中醬油壺不用洗放回原處就好。

她掃了一眼就看到阿比桑正站在放醬油那附近，她需要擡腳從阿比桑腦袋頂上放過去，怎麽想都覺得這個舉動不合适，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鬼子，看她在睡覺，小螢便把醬油放在了桌子上等着一會兒一起收。

“唉我說”，突然一聲發的刺耳，吓得鬼子一激靈，揉揉眼睛就看阿比桑追着小螢說道：“醬油放哪不知道嗎？看還看不明白嗎，一樣的東西放一起，你放這等着我收呢？”

小螢咽着口水，大腦極力控制着眼淚不要流出來，又是一頓點頭彎腰道歉。

鬼子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卻氣的直掐腰，“你咋這麽慫呢，就不能頂她兩句。”

說着大頭朝下腳踩天花板，臉死死貼着阿比桑的臉罵道：“死老太婆，你嘴裏含大炮了，見人就崩啊，張嘴，我瞅瞅我瞅瞅，把大炮掏出來。”

小螢沒繃住突然笑了一下，憋着的眼淚擠出來了兩滴，阿比桑看到眼淚才降低聲音，加了一句“記住喽”就走了。

下班前那男同事小心謹慎的走到小螢面前，東張西望的看看周邊，見沒人才說道：“前一個中國女孩總是在阿比桑面前大喊大叫，所以她認為中國人都是不友好的，所以她不喜歡你，你自己以後小心啊。”

說完火急火燎的跑了，小螢傻住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邏輯，一杆子打死一船人嗎？

“我們中國人還不喜歡她呢”，一提到那老太太鬼子就氣的上氣兒不接下氣兒，磨叨了不下一百遍“想喝牛奶壓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