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表白
“老黑……”
“交情沒到”,黑無常看向土地公公,依然一臉嚴肅,“我們不屬于同一部門,但你私自離崗一年多只為行賄的雇主,自己領罪去吧。”
小螢和鬼子兩張莫名其妙的臉看着土地,土地嘆了口氣說道:“拿人錢財□□,我的任務還沒有結束,你怎麽也得讓這兩孩子……”
“還敢說。”
黑無常一臉嚴肅打斷了土地的話,他慢慢看向鬼子,擡手朝她做了什麽便叫白無常帶人走。
白無常“哼”了一聲坐到樹下的石頭那裏,腦袋一歪像極了小孩子。
鬼子仍然一臉懵,小螢整理着衣服站了起來,八字眉已經皺起慢悠悠的走向土地,滿腦子的疑惑讓她忘記了剛剛的恐懼。
“土地公公,鬼子真是死了的人?那為何你在這裏已守一年多,我們剛認識兩個月而已。”
土地瞄了一眼黑無常說道:“鬼子只在酒店工作一個月就厭煩了,她是富二代自然不在乎押金和簽證,離職手續都辦好後就在這裏與大自然告別時被野豬頂到了懸崖下,意外身亡。
她父母知道了她出國的真相自責不已,便請求我幫她實現願望,哪怕是做鬼也要享受一段美好的姻緣。
在你之前來這裏工作的一位中國女孩也經常到這片土地休息散步,可鬼子并沒有醒過來,所以我知道這是你們的緣分。
如果往後……”
“土地”,黑無常兇神惡煞地盯着土地說道:“幾百年的修為不想要了是吧?”
“打斷別人的話是很沒禮貌的”,白無常喊了一聲又哼哼的坐到樹杆後面去了,叨咕着眼不見心不煩。
土地欲言又止的,掃了一眼黑無常也被他那表情震的不敢往下說,小螢轉頭看了一眼便擋住黑無常的視線,搖着土地的胳膊讓他把話說完。
“如果……咳咳,如果有一天你們的感情到了至死不渝的程度,如果你為了鬼子願意、願意去做鬼,你們便可以像活人婦婦一般生活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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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亂七八糟的,走了走了”,鬼子插話後不敢看小螢,拽着黑無常就要走。
一聲鬼子又吓得她回頭看,瞬間心慌,看小螢滿臉的眼淚,似乎比剛剛被惡鬼欺負時還傷心難過。
“這就要走了?”
“嗯。”
“土地公公的話……”
“有緣無份的多了,聽他在那瞎說。”
小螢呆呆的看着鬼子的背影,只覺得臉被風吹的澀澀的,大腦似乎停止了思考,看着鬼子和黑無常快走到主路上卻無動于衷。
直到白無常也起身往前追趕了兩步,她才急着喊道:“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死也會恨你永生。”
鬼子恍惚了一下,故意擠了擠臉部肌肉笑着回頭說道:“什麽死不死的,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會保佑你嫁個好人家。”
“你……”
鬼子看小螢氣的直喘,叨咕着“好好好”朝她跑了過去。
小螢愣了一下才微微笑着伸開雙臂,眼看着鬼子就要抱過來,胳膊已經輕輕碰到,忽感一陣風一股壓力沖了過來,站不穩向後退了兩步,便看鬼子摔到了旁邊。
小螢趕緊跑過去扶又和之前一樣碰不到了,鬼子爬起來就罵:“離別擁抱怎麽了?你這衣服黑名字黑臉黑心也黑。”
白無常急的跑過去搖了搖手,“你別錯怪了我家老黑,人鬼殊途,你們碰不到是規,規定的規。”
“小白,帶鬼子走。”
白無常瞪了一眼黑無常跑到一邊說道:“切,我還生着氣呢,這差事我不執行。”
瞬間如空氣凝固住了,時間靜止了一樣,除了黑無常面無表情依然定在那,其他人都搖頭晃腦的看着,對于小螢簡直就是一場說不清的夢。
鬼子突然哈哈笑了兩聲才打破寂靜,“真是糊弄鬼呢,你們兩是嫉妒我的家人給土地送禮吧。
剛剛那惡鬼不就能随意碰到小螢嗎?”
白無常看了一眼黑無常,看他不做解釋剛要開口被土地打斷道:“因為小螢無論如何都不會對異性産生好感。”
土地說的淡定,鬼子卻呵呵傻笑起來,“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小螢喊了一聲擦幹了所有眼淚,抽抽鼻子像做好了什麽準備似的。
鬼子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似的說着: “不可能,你參加過相親,你又沒被男人傷透過心,況且我也試探過幾回,我還想還想試圖把你掰彎……”
“我喜歡你”,小螢大喊了一聲,震的白無常後退了幾步,立馬抓住黑無常的手讓他別搗亂。
小螢看鬼子不願相信的表情有點疑惑,繼續說道:“我喜歡你,不管你是人是鬼;我喜歡你,不管能不能碰到你;我喜歡你,不管我們可以相守多久;我喜歡你,只願與你過那平淡的日子;我喜歡你,我願幫你父母實現……”
“打住”,鬼子咬着牙真想把土地老頭揍一頓,聽到這些話心裏暖暖的,可還要使勁壓着心中的喜悅,假裝不相信的說道:“你從來都沒說過,難不成你也和我一樣逃婚過來的?哪有那麽巧。”
“你自己都說”,小螢的嗓子一下破了音,鬼子心裏咯噔了一下。
“你自己都說,沒人會相信一個月收入過萬的城市規劃設計師,甘願到異國他鄉刷盤子碗只為看那幾棵‘破’樹。
我沒有勇氣和父母說我這輩子結不了婚,因為我喜歡同性;我也沒有勇氣為了讓父母安心随便找個人嫁了。
我能做的就是逃避到這裏來孤獨終老,可沒想到你的出現打破了我原本計劃的生活。”
小螢說着突然笑了笑,“還好你是鬼”,鬼子聽到這話更覺得可怕,故意岔開話題說道:“還是有很多父母通情達理的,只要你好好溝通沒準……”
“我哪敢去堵”,小螢說着眼淚又不自覺的流了出來,鬼子咽了咽口水。
小螢老家的斜對樓是工廠的幹部樓,裏面住着一位工程師,早些年入職的幹部及非工人職工可以買公司的股權,二十年後分紅。
就在年底快要分紅時工程師突然賣掉了所有股權,大概算一下也知道能分到一千萬,可就差那十幾天他都不能等只賣了一百萬。
買股權的是他曾經的徒弟,怎麽問也問不出理由,新年去他家裏拜訪才知道房子也賣了,老婆沒退休也辭掉了工作,老兩口自以為丢掉了臉面,無法繼續在這個城市生活,只因為兒子帶回了一位男朋友。
半夜三更小區的安靜被救護車聲打破,工程師的兒子被工程師打到重傷昏迷,在醫院醒來時父母已不在身邊,只留下一個斷絕父子關系的通知。
其實對方父母早已經同意,小兩口已經在首都一起生活了三年,就住在對方父母家樓下,這已然不足以說服工程師。
小螢描述着突然嗓子沙啞,低下聲繼續說道:“不同地域不同風俗,我們那的人是比不了首都父母的開明。
想想工程師買股權也都是為了二十年後給兒子娶媳婦用的,是傷透了心才會不在乎提前賣掉。我家沒有股權也沒有大房子可以賣,打死我事小,讓父母晚年颠沛流離,我哪敢堵。”
小螢死死盯着鬼子,覺得話說到這份上該相信了吧。
“我……”
“你之前說的三類并不全,加上我這樣的第四類你就懂了,其實我和第一類一樣是天生的,只是我不會在意對方是不是漂亮的小姑娘,我只在意在一起生活的感覺。”
小螢說了這麽多鬼子不知所措,兩個人面面相觑。黑無常突然轉過身說道:“小白,天色不早了,還有兩百多的魂等着我們去接,走吧。”
白無常反映了一下,看到黑無常的臉愣了愣,“老黑”,下意識地幫他抹掉了眼淚,黑無常搭上他的肩膀使勁捏了捏,“走吧。”
兩人走遠後小螢和鬼子還愣着,盯着他們的背影不敢相信,聽土地公公嘆了一口氣才恍過神兒。
“哎,幾千年前沒有救護車,老黑高高興興的帶着小白回家向父母介紹,便死在了他親爹的棍下,怨氣不散耽誤了投胎,小白也抹了脖子自盡陪了他幾千年。”
小螢正聽得入神,鬼子瞟了她一眼趕緊捂住土地的嘴喊道:“死老頭,和諧社會別老死死自盡自盡的,既然收了我家的錢,給我們當個證婚人,走個形式?”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提到把同性戀兒子打到重傷昏迷住院,是我朋友單位前幾天發生的事兒,分紅時需要轉讓人填份資料才發現房子賣了電話號也換了。
其實我不是很能理解這對父母的想法,為孩子着想的話應該看對方是什麽樣的人,鬼混玩一玩可以反對,一起生活了三年,除了不會有後代沒什麽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