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教學魔王周向晚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周向晚捧着新華字典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無師自通,舉一反三,摸到了晉江文學城的大門,從此被古早渣賤瘋狂洗腦,以至于他看吳涼的表情都有些詭異起來。
是清冷小嬌妻?
苦情小白花?
還是病嬌大魔王?
“男人,我真是看不透你。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人。”
吳涼氣喘籲籲,臉頰通紅,汗水漣漣:“……閉嘴……”
“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了。”
“夠了……太快了……”吳涼上氣不接下氣。
“已經很慢了。”
“……我……不行了……”
“你怎麽一點也不持久啊!”
周向晚皺着眉頭,一臉不滿道:“你要碰上我私教,準是他帶過的最差的一屆。”
吳涼:“……”
這件事,還要從吳涼答應了周向晚決鬥之約說起。
幾天前下班,吳涼被周向晚堵了個正着,終是抵賴不過,被拉來了健身房。
于是,比加班更可怕的噩夢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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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臺跑步機并排,周向晚輕輕松松,吳涼喘如老狗,跑得頭昏眼花,時不時還要接受來自周向晚的嘲諷。
幾天下來,吳涼身心備受摧殘。第一天一千米吳涼決定和周向晚硬剛到底,第二天兩千米勉強完成,周向晚的臉和他高中的體育老師奇妙地重合在一起,第三天三千米簡直是要了他老命,徹底擊垮了他的意志。
三千米,十一分鐘內跑完!
“調整呼吸,一二一,別急。”
不知何時,周向晚來到了身邊,手裏托着一盆長勢喜人的仙人掌,拗了個“托塔李天王”造型,道:“腰部放松,腦子放空。”
“我……要休息。”
“你敢。”周向晚掂了掂仙人掌。
“……你,呼,拿仙人掌幹什麽……”
“還有五百米,吳涼。позадивас,покрытыешипами,(你身後是荊棘)смело(要勇敢地跑)。”
周向晚慷慨激昂地說着,舉起仙人掌對準吳涼屁股就是一戳。
吳涼:“周向晚!!!”
吳涼一聲大吼,終于沒了氣兒,眼冒金星,耳鳴陣陣,幾乎要窒息,身子一歪,眼看就要從跑步機上栽下來。
“喂,你!”
周向晚忙伸手一接,抱着吳涼腰将人拖下來,平着放好,“怎麽樣?”
吳涼努力喘勻一口氣,臉上不知是汗還是淚,黑漆漆的眼睛瞪着天花板,就像剛從水裏撈出來,滿臉絕望,氣若游絲:“我要回家。”
周向晚心道:“就這身體素質,難怪會幹不過劫匪。”
“吳涼,”周向晚扭開一瓶水,遞給吳涼,“剛才那是熱身,幹貨我還沒教呢。起來。”
“不。”
體育課,運動會,體測是吳涼學生時代的三大陰影,他原以為幹一個只需要腦力的工作就能徹底擺脫他們了,沒想到會遇到周向晚這個魔鬼。
昨天,跑完步後,身體仿佛被掏空,早上醒來,肌肉酸痛,恨不得當場去世,那還是吳涼平生第一次不想去上班。
“周少,你贏了。”吳涼将礦泉水從頭澆下,喘道:“你揍我吧,我起不來。”吳涼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敷衍,認認真真地躺起了屍。
周向晚一直以為吳涼是鋼鐵煉成的,但萬萬沒想到他是個廢物點心死肥宅。
“是不是腿疼啊,我給你踩一踩。”
周向晚站起來,順着吳涼肌肉有技巧地給他踩背。
吳涼閉上眼睛,心想終于來了,給周向晚踢一頓吧,讓他消氣,反正他是再也不想跑步了。
“這個力道可以麽?”
吳涼:“……嗯。”
吳涼已經做好了承受周向晚腳踢少林寺的足力,沒想到居然被他踩得很舒服。
說不定周向晚是真的想和他決鬥。
但是過了幾分鐘。
“周向晚,你別亂踩。”吳涼翻身而起,頓時變得無比敏捷,離周向晚三米遠。
周向晚十分遺憾,吳涼屁股又軟又彈,不管是摸還是踩,質感都好極了。
周向晚睜着一雙藍汪汪的眼睛,無辜道:“我踩的不是你的屁股,而是你的臀大肌。”
吳涼:“……你剛才說,要教我什麽?”
“哦,我教你幾招防身術,”
周向晚拍拍手,“來,打我。”
“不……”
“快點,慫玩意兒,我讓着你。”
周向晚的身高是戰鬥民族的身高,看人的時候基本是拿鼻孔對着吳涼,再加上天生自帶的王之蔑視嘲諷臉,當下激起了吳涼該死的勝負欲。
“那我不客氣了。”吳涼打起精神朝着周向晚沖去,右手成拳揮出,直打周向晚的胃部。
“走你。”周向晚左手一把握住吳涼手腕,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扯,右手成掌側削,直逼吳涼咽喉,幹淨利落,直擊要害。
吳涼,撲街。
“這招叫先扯後劈掌,起來,換我打你。”
吳涼輕咳一聲,勉強爬起來,“你難道不是一直在打我嗎?”
吳涼這才發現,之前和周向晚打的那一架,周向晚确實是沒有認真打,不然三拳兩腳,周向晚很可能會跪下來求自己……不要死。
周向晚鄭重道:“一般情況下,我不建議你和持刀歹徒欻欻欻打起來。但真的發生了,也沒辦法。在你沒什麽力氣的情況下,有人持刀沖向你,不要跑,因為這樣會把後背露給他。”
“首先,你的心理準備就是——不要把他當人看,怎麽狠怎麽來。見法官也比見法醫好,對吧?”
周向晚将食指和中指并攏,假裝是把刀,捅向吳涼的腹部,吳涼學着周向晚剛才的樣子,先握住周向晚手腕,再劈喉。
“很好。”周向晚很感動,“你知道摳眼要怎麽摳嗎?”
吳涼回憶武俠小說的情節,鄭重地将手指曲成鷹爪狀,比了個彎曲的“耶”。
“錯了。”周向晚伸手,攏住了吳涼手指,“你看,如果被抓住,別人往後一折,你兩根手指都廢了。”
周向晚對吳涼的實戰水準表示憂心,“如果有人掐你脖子,從前面掐的話,雙手向上,用拇指使勁摳他眼睛,這個我叫它“兩眼一抹黑”,不用擔心摳瞎了,反正我肯定能把你從牢裏弄出來的。”
吳涼:“……我們的決鬥,要這麽激烈嗎?”
“啊?!”周向晚差點忘了這事,亡羊補牢道:“我随便說說,你還沒有到我要掐你的水平,你這種弱雞的話,一腳一個吧……”
吳涼:“……哦。”
周向晚繞到吳涼身後,輕輕摟住他,“剛才說了正面的情況,如果被人從後面制住,最簡單,先踩他腳,再彎下腰,這時你們中間會出現一段空隙,你轉過頭來,揪住他的頭發,用膝蓋頂他的裆。”
“反正,訣竅就是一定要将背面戰場轉換為正面,不要怕,像你打我臉一樣,怼他!”
吳涼問道:“這種方法能打倒你嗎?”
周向晚認真想了想,道:“不會,因為你根本踩不到我的腳。”
周向晚說着,足尖一點,蹿上了吳涼的背,雙腿交叉,纏在吳涼腰上,從背後一手繞過吳涼的脖子,一手從側面按住吳涼的頭。
“這是巴西絞殺術的升級版,”周向晚湊到吳涼耳邊,低聲道:“我叫他,三生三世定情鎖。很難掙開,有多難呢?假設你給我喂飯的話,我能挂一輩子!而且,此時我要是用上勁,不出意外,你十秒內會昏迷。”
“你下來!”吳涼呼吸一窒,雙腿發顫,只覺下一秒又要撲街。
周向晚宛如一座泰山壓在吳涼身上,渾然不覺道:“一般來說,你要往後倒,用自身的重量砸我。”
吳涼聞言,迫不及待地倒了下去,兩人相擁着倒在墊子上,墊子抖一抖,轟的一聲。
“然後,扭腰。”
周向晚稍微松了手勁,兩人抱在一起在紅色的軟墊子上滾來滾去,終于吳涼在他懷裏成功轉身,膝蓋用力抵上周向晚兩腿之間某個神秘部位——竟然是斷子絕孫腳!
周向晚猛地翻身,壓在吳涼身上,輕笑一聲:“學得很快。”吳涼呼吸一窒,再次擡腿,卻被周向晚壓制住,朝着兩邊岔開。
周向晚包了整個健身房,此時空曠的練習場回蕩着兩人交錯的呼吸,聽起來很是暧昧。吳涼雙手被周向晚抓住,徹底壓制在他身下,動彈不得。
他盯着周向晚沉沉的眼神,頓時感覺到了害怕。
吳涼并不認為自己有什麽魅力,但周向晚男女不忌,一向沒節操得很,最近舉動又很奇怪,再加上他包下整個健身房。
是想幹什麽?
“放開。”吳涼瞪着周向晚,眼眶通紅,他臉上汗水未消,帶着一種濕漉漉的別樣性感。
“不放。”周向晚勾着嘴角,鴉羽般的睫毛眨了眨,緩緩道:“還有最後一招,西伯利亞升天霸!就是在被這樣制住的時候,用額頭撞他,撞鼻子,或者下巴。”
周向晚說完,卻沒有放開手,反倒是箍得更加用力,他屏住呼吸,恍惚間仿佛看見了前世那個雪天的吳涼,也是這樣忐忑害怕的眼神,周向晚卻沒有絲毫憐惜之意。
吳涼喉結動了動,道:“周向晚,再過五分鐘,我朋友會來接我。”
朋友?周向晚心道:“應該是杜楓吧?”
這麽一想,一股無名火起,周向晚垂着眼眸,低聲道:“你不也有反應嗎?讓你朋友不要來了好不好?”
吳涼深吸一口氣,道:“好。你放開我,我去打電話。”
周向晚一聽,就知道是哄他的,果然,他剛放開手,吳涼就踹了他一腳,踉踉跄跄地跑向更衣室,周向晚捂着胃,聽見門砰地一聲響。
周向晚跪在地上,忽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自制力是喂給錢盟了嗎!?這下,吳涼肯定再也不想跟他出來了。
周向晚站起身,悄悄走向更衣室,他聽見吳涼在裏面打電話,說得很小聲,但架不住健身房太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