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早戀的懵懂

“喂！你幹嘛動我的鞋子！”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聲音吓到了童藍，心裏納悶，他動了自己的鞋子她沒說，而她僅僅是挪了回去就被指控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跟你的鞋子作對。只是它的味道有點重，打擾我做作業。”童藍适時地擰着鼻子朝着窗外說。

對面突然沒了聲音。

童藍心裏偷笑，總算是解了一口氣。

“我也不是有意放你那邊，只是這個位置可以曬到更多點太陽，而且你的鞋子也在那裏，臭味相投，應該可以散發地更快點。”對方突然理直氣壯地說。

這是什麽歪理，敢情是自己先放的位置導致了他後放的理由？

童藍突然感覺和他說話有點吃力。

“總之，你以後管好你的鞋子。”

話說完她就用力地關上自己的窗戶，像是讓對方知道自己不打算和他搭話下去了。

原本就沒什麽好說的，或許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覺得自己無趣而不來搭理了。

就在童藍關上窗戶的時候，周慧芳推門進來，朝房間東張西望後，狐疑地看着她問：“你剛在跟誰說話？”

“誰？誰跟誰？”童藍打算一頭霧水地裝作不知道。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什麽管好鞋子。”周慧芳一口堅持，最後看向窗戶，走到窗邊移開，“這外面有人？”

“哪有啊，有也已經掉下去了。”童藍笑着看她，“您怎麽啦？是不是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啦？”

“你這鬼丫頭，我能看到什麽，我只想看到你好好讀書，和隔壁家的阿南多學習。以前你的學習怎樣我不說，從現在開始你們是住在一起學在一起，什麽條件都差不多，再不上進說得過去嗎？”周慧芳邊說邊往外走，帶上門的時候警告了一句：“還有，你可別學人早戀啊，要被你爸知道非抽你。你說你一個女孩子要有隔壁家的男孩子十分之一的懂事好學我該有多放心。”

童藍在門關上之後“哼”了一聲，開着窗罵女兒，也不怕別人聽見。說不定小人正伸着三只耳朵細細聽着呢！

可憐地窗戶再次被人用力地關上。

夜，開始寂靜。

童藍做了一個夢，夢裏她被人拉着跑，在無人空曠的田野上，一直跑到盡頭。眼前出現大片向日葵花海，每一株都長得比她還高，株株朝向太陽，她看得眼花缭亂。想問拉着她的人為什麽帶她來這裏，那人回過頭朝着她笑不語，那瞬間她覺得那笑容很陽光很帥氣，就好像一束暖光射進心裏。之後兩人躺在花海中看向蔚藍的天空，感覺像是沉浸在棉花裏面一樣。她很開心，笑着笑着……

“童藍，起床啦！快七點啦！”童藍幸福的夢卻被周慧芳的叫聲給震醒，她慌忙睜開眼睛，在看到床頭的鬧鐘的時候差點跳起來，六點三十五分，這個時間不緊不慢，剛好掐在争分奪秒的速度中。

童藍手腳并用地穿衣服，刷牙洗臉一道進行，抓起餐桌上的包子就往外跑。

“路上小心！”周慧芳難得看到女兒有一次遲到，她早上出去了一會，本以為童藍上學去了，回來看到餐桌上的早餐才知道她還在睡覺。

童藍的車技一向不錯，她靈活地東拐西彎，好幾次屁股離墊地起來加速，經過的途中沒少得到一些罵聲，都被她抛之腦後了。最後終于在七點不到兩三分的時候“飛”進校門，沒錯，确實是飛，保安室的大爺只覺得眼前一道人影劃過，連執勤的同學都沒來得及攔下她。以往每次為檢查進校門學生的校徽都只留一扇小門，之前因為一輛轎車駛進而開了電動門，所以才使得緊随而上的童藍成了漏網之魚。

“哎！同學，你哪個班的？進校門要停車的！”後面的聲音不斷追來，童藍一氣呵成地進了車棚，快步跑向教室，将追來的人甩在了後面。

就在鈴聲清脆響起之時，童藍剛好跑到自己教室所在的樓層，然而出現在走廊另一頂端檢查的人卻發現了她，她心裏暗暗發急，真是冤家路窄。程晉南的眼睛犀利地掃向她，正迎面向她走來，卻發現童藍早已在鈴聲停下之前進入了班級。

然而逃過一劫的童藍卻沒有多少得意，班主任站在講臺上一直盯着她，她心虛地不敢擡頭，只能快速抽出語文書開始早讀。

手抖地翻到同學們在讀的地方，正要開始發音，邊上的窗戶卻被禮貌地敲響了。她轉頭，又是程晉南。程晉南是本年級檢查早自修紀律的，平時也就狐假虎威，她才不怕。

移開窗戶，童藍在班主任的注視下，禮貌地問：“怎麽了？”

“同學，你亂丢東西。”程晉南一本正經地說。

笑話！她才剛進門，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哪來的垃圾？

她正想反駁，卻見程晉南晃了晃手中的白色信封，表情好像有理有據。

童藍這下子緊張起來，那白色信封正是自己昨天晚上寫的準備寄給初中好友的，她家周圍沒有郵局，所以就打算從學校保安室寄。她們高中生雖說可以在學校傳達室自由收發信件，可也不能弄出動靜，有些時候寄得多了大爺也會煩。而此刻更是被班主任知曉了，這日子有些難過了。

可信封是什麽，那是屬于個人的隐私，童藍臉紅了起來，二話不說奪過程晉南手中的信封，她不想因為擺脫罪名而讓自己的信落他人手裏。

果然早自修鈴一響，班主任老王就将她請進了又窄又擠的辦公室。童藍在任何老師面前都有種壓力，感覺老師總有充分的理由來批評學生，所以她從頭到尾都一直低着頭。老王先是對她遲到的事做點評，說到信的時候，還不忘話裏有話地說要以學業為重，不要淨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童藍表面上點着頭說“嗯嗯嗯”，可心裏不認為自己有錯，她是在家裏寫的信，沒有占用課堂時間，這老師明顯是沒事找事。不過要說有錯也有，她應該在校外寄信，省得落人口實。

一早上的折騰，連早飯都冷了，她忍着胃的麻木将整個包子塞到嘴裏，開始上午的課。

童藍發現最近蔣淩好似對自己少了些話，她有些莫名，心裏思忖着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上課的時候，在草稿本上面寫了句“你最近怎麽了？”，趁老師不注意移到蔣淩面前。

蔣淩看見了，随即在本子上寫了字推回來。“沒事。”

這明顯是借口，童藍想了很久，最後又寫下一句話。“是不是因為程XX？”

蔣淩看到後擡頭委屈地看了她一眼，才默默點了點頭。

童藍像是被什麽噎了一般，将視線放回自己的課本上，對蔣淩這幾天的魂不守舍也有了了解，那家夥的影響有這麽大？惹得蔣淩的心都被他勾走了。

不過她不清楚這種喜歡一個人到忘我的感覺，也就沒了什麽經驗性的安慰。

下課的時候，蔣淩支着腦袋看着趴在桌子上的童藍欲言又止。

童藍看出來了，起身湊近她：“你想說什麽嗎？”

蔣淩也不想憋了，索性說出了口：“那個，我覺得程，好像有點喜歡你。”

童藍表情相當奇怪，一直盯着蔣淩，像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麽。

“怎麽可能？”她立馬否定，自己都被自己的話吓了一跳，撫上蔣淩的額頭，“你是不是喜歡他喜歡地傷腦筋了，怎麽會這麽想呢？”

“可是，我就是這樣覺得的，可能你看不出來。”蔣淩苦笑着說。

這下童藍有些迷惑了，自己之前也此而困擾過，可是喜歡一個人是這樣子的嗎？不解風情，沒有風度，還奇怪的舉動語言，難道只是自己沒有發現？

童藍不想思考這些沒用的東西，盡管周慧芳之前沒有跟她警告過不準早戀的事情，她自己也沒有準備在高中談一些影響學習的感情。她很有自覺性，該做什麽的時候做什麽，不該做的她也不會做。雖然有些時候也曾欣賞過學校裏一些風雲人物，但那僅僅是欣賞，癡迷還算不上。至于程晉南對自己有意思，那也不是不可能，可能有些人是有些怪癖，喜歡人卻總是捉弄人，不過那是他的事，自己不喜歡又有什麽辦法。

“可是我不喜歡他。”說這話的時候，童藍有些心虛，轉頭看了看窗邊，幸好沒人。不知為什麽，自從上次被人在邊上偷聽後，自己總是對那扇窗戶不放心。

蔣淩臉上似乎有一刻在放松，不過還是眉頭緊鎖。為好友分擔憂愁是童藍經常做的事，但如果是為程晉南，童藍心裏一千萬個別扭。

或許自己可以為蔣淩做些什麽。

電話號碼！程晉南家的電話號碼，對了，有了這個蔣淩可以自己與他溝通一下。

童藍當天回家就在小區戶主的聯系電話簿上找到了程晉南家的電話，她仔細地抄下來，攥在手裏，即刻就打電話給蔣淩。

蔣淩在電話那頭聽說童藍要給她號碼就十分興奮，激動地恨不得立刻挂電話。童藍連忙穩住她，小聲地說：“你千萬不要說是我……好好，你知道就行了。還有，你好好溝通，那個人說話很奇怪。嗯，不用謝了，小意思，祝你成功！”

童藍挂掉電話後不過一分鐘，就隐約聽到隔壁的電話鈴聲響起，透過沒有關的窗戶傳來，心裏偷笑蔣淩這麽忍不住，又好奇她會說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