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釣魚王子

旅程的途中,童藍一直閉着眼休息,車上開了空調很涼快,她有些輕微暈車,所以一直不敢講話。周圍的人的人都在激動地聊天,而楊馨是看見程晉南後根本沒有停過嘴,東南西北各種聊,确切地說是自言自語。

程晉南本身也不是話多的人,這會兒看着原本就準備好将身邊的位置留給的那個人卻坐在了前面,又面對聒噪的楊馨,根本提不起興趣,只能一直以“嗯”回答。最後索性也閉着眼睛塞上耳機,一切清淨。

楊馨也知道自讨沒趣,就讪讪地閉了嘴。但願意聽的大有人在,她說的那些她們學校的趣事和親身的經歷卻恰巧被身後的一個男生吸引了,之後的情形就是楊馨轉坐在了那個男生的邊上,兩個人越說越有話題,而程晉南在楊馨走了以後就将手中的背包扔在旁邊座位上。

這車的司機開車技術實在不穩,童藍又被難受的汽油味聞得一刻都睡不着,只吃着随身攜帶的蜜餞才好受些。一個小時多的路程太長,高架下面又塞車,車上的人漸漸都安靜了些,童藍總算沉睡了過去。這一睡着她做了一個夢,夢裏又是一個男生帶着她穿越向日葵花海,風吹起了兩人的衣衫,他們向着陽光更多的地方不停地跑去,童藍想看看他的樣子,忍不住叫了他一聲:“喂!”那人回過了頭,笑得一臉燦爛,皮膚在背光的照射下幾乎透明。突然,他表情奇怪地看着她的臉,伸出手捏住了童藍的鼻子,狠狠擦着什麽。

“啊……”童藍不适地搖着頭,想擺脫那人抓着她鼻子的手,卻被一道聲音喝住:“別動!”童藍驚得立即從夢境中醒來,睜着眼睛,大口呼吸着,看着此時此刻自己視線裏面的人,每個人都緊張地盯着她。她遲疑了一下,才慢慢看清那些人,蔣淩,程晉南,楊馨,還有邊上的一些同學,他們都在看自己。童藍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異樣,摸了摸自己的臉,鼻子裏面塞了什麽,貌似是紙巾,自己怎麽了?

蔣淩解釋:“車子到的時候,我想叫醒你的時候看見你嘴巴全是血,吓死我了,我就用紙巾幫你止了,可不知道為什麽,越止血越多。大家都急壞了,叫不醒你你還一直反抗來着。”

童藍碰了一下鼻前的紙巾,雖然沒看到蔣淩描述的那種場景,可鼻間的虛弱和疼痛印證了那一切,于是打哈哈:“沒事了,現在沒事了,可能空調下面坐久了,不行了,這身體太不争氣了,像林妹妹一樣。所以更要爬山鍛煉啊,誰都別阻止我。”

童藍看着他們一個個擔心疑惑像看着一個虛弱病人一樣的眼神,就怕他們會将自己留下來成為被照顧對象,而他們去逍遙自在。哼!她才不要享受特殊服務,好不容易才來的一趟,她努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拍着胸脯證明給他們看。

“如果不行就別逞強了。”一旁的程晉南一臉不相信。

“哎,你們瞎操什麽心,我自己的身體比你們清楚多了,我就該多呼吸外面的空氣,這裏面太封閉了。都在這幹嘛?走啊,都跟不上隊伍了。”童藍說着就朝外擠着,她真怕晚走一步會被他們壓迫在裏面。

果然她這一出來,車裏的人也都魚貫而出。但是先前的領隊卻不見了,他們此時所處的位置是的是山腳的一處空地上,周圍有一些旅游團帶着統一顏色的帽子仿佛也是剛抵達,在興奮地研究着什麽。程晉南聯系上了領隊,帶着她們幾個趕上大部隊去,在繞過一片灌木叢林後,跨上類似是水上的農家樂木屋,很多同學都暫時在那休息。

城市裏的溫度早已超過三十,而這裏因為後山的遮蔽而顯得涼快許多,許多人跑去釣魚臺看着一些專業釣魚人士釣上一條又一條不知名的魚,又将它們放回湖裏,這裏的主人說這下面有許多沒有大家見過的雜交品種魚,如果有人有能力釣上魚,可以自己帶回去或者托這裏的廚師燒。

這話一出,周圍一些男生都打算躍躍欲試,于凱走了過來,也拉着程晉南去。程晉南擺擺手,于凱一臉不悅:“你幹嘛?兄弟我可知道你的釣魚技術一流,別磨叽,釣上一條給你家……那個瞧瞧,嗯?到時候現釣現吃,我連怎麽燒都已經想好了,這樣午餐就有料了。”說完還擠眉弄眼地看着另一邊被剛上鈎的一條大魚吸引的女生中的童藍。

程晉南看着童藍新奇的笑臉,有些心動,那種男孩想在喜歡的女生面前表現一番的心思在心裏鼓動着。但想起之前她滿嘴鼻血的情況又擔心,她的臉還是有些慘白慘白的。于凱看不慣他的猶豫不定直接将他拉離了座位,登上了釣魚臺,這裏是一個很有利的位置,正下方正處于遮陽背光的水面,可以看到下面有很多白色的魚肚在若隐若現。

程晉南釣魚确實有一手,他小的時候還住在農村的河邊大院,當時他跟爺爺奶奶住在一起,每當放假院裏的夥伴們就準備好足夠結實的自制長杆(細竹竿或者麻棒),一起相約去河邊釣龍蝦。小孩子釣龍蝦完全沒有技術,河裏的龍蝦太容易上鈎卻實在太過沉重,一浮出水面就放棄口中美食,灰溜溜地潛逃,所以每人在自帶兩三根備用竹竿外還要拿一只網兜以備龍蝦掉落的時候接住,于是每個人在收盤回家的時候總是滿載而歸。

程晉南的爺爺是老一輩的鄉長,祖籍在這裏,随着程晉南的爸爸考上大學後步步高升才走出農門,後來認識了程晉南的媽媽後有了程晉南。程晉南的爺爺很喜愛這個孫子,看到他每次都在小夥伴中是釣的最多的,便打算教他釣魚的技巧,他知道程晉南好靜且有耐心,能夠在河邊坐一上午眼睛一直盯着水面且不喊累。他說釣魚要的就是恒心,只需要一根釣魚棒,且要伸得夠遠,因為魚大都在中央,不管是釣魚的姿勢、水中的動靜還是收線要注意的動作都要專注,程晉南确實不負所望,第一次下手就釣起了一條小金魚。他記得當時爺爺還在邊上調侃說他長大後肯定是個在學習上專注、對女孩子專情的人。

這時他看了眼不遠處坐在那兒和邊上的人聊天的童藍,嘴角微微笑着,其實今天很多人都沒發現,自己和她穿了“情侶裝”,上身都是一身的白,其中還有一個共同的标志NIKE,其實這确實是巧合,他平時很少穿這個牌子,只是湊巧和童藍買了一對情侶短袖中的男女分件,這是不是也在暗中說明自己和她是天生一對呢?

程晉南臉上都是癡癡的笑,一邊的于凱推着他:“傻笑什麽,這邊就你還沒釣到魚,專心點。”

“你懂什麽,小魚全被我趕走了,要做午餐自然要大的。”他手中的竿子不是沒發出訊號過,但他都意識到那些只是幾條小型的家常魚,反正釣起還是會放生,還不如趕跑,這麽大的湖,他相信一定會有大的。正想着,懸浮在河上的泡沫被移動了下,他悄悄收緊手中的魚竿,心中有了定數,這條魚估摸有個八斤,看來是個大餐了。

于凱還在煩躁地說着一些無關痛癢的話,下一秒就被程晉南推開,只見他開始收線,整條魚竿被河中的重物快撐得變成弧形了。他臉上全是驚色,程晉南回頭喊着他:“看什麽,快過來幫忙啊,這貨分量太重了。”于凱這才反應過來,上前将竿往裏挪,周邊的人看見了也都歡呼着幫忙,魚頭漸漸露出來了,它還在不斷甩着尾巴,掙紮着往湖中心游去。

周圍的人聽說有一條大魚将要上鈎,都紛紛圍觀。魚竿線已經繃緊,像是即刻就要斷了,主人家在關鍵時刻拿着大網兜下去撈,整條魚這才順利進網。童藍她們早就發現那邊的動靜,聽說是程晉南的功勞後更是佩服,一些女生在下面興奮議論着:不愧是王子,還是“釣魚王子”。

主人家連連稱贊程晉南,他說之前有過一些人曾經差點撈過這條魚,後來都在過程中讓魚竄逃了。今天難得他有本事能将這條魚撈起,很客氣地邀請他們留下來,自己去找廚房師傅商讨魚的燒法。站在一邊于凱等不及了,連連在後面跟着參與魚做法的讨論。

童藍心裏笑着,哪有被宰了一條魚還這麽高興的,估計是太久沒見到這種似巨型的魚了。

魚被擡走了,嘴裏還死死咬着線拿不出來,看來只能用剪刀剪了。程晉南從釣魚臺那邊走下來,後面的人也跟着下來,看起來像是衆星捧月般,他徑直走到童藍身邊,拿起桌邊的飲料就要喝,手臂卻被童藍快速抓住,不解地看着她。

“同學,這杯飲料是我的,你的在這裏。”童藍無比嚴苛地盯着他,将她手中的飲料和程晉南手中的交換。

“哦,好。”程晉南有些羞澀地笑。

由于下午的時間計劃要去爬山,午餐就被提前了一個小時,同學們都坐在大廳的靠窗邊,整整三桌,每桌上都有兩道特色的菜:酸菜魚和醋溜魚。雖然不是正宗的師傅燒的,但味道和菜色還是得到了一致好評。全桌的人美美的吃着,程晉南卻有些皺眉,他忘了和廚師交代做得清淡一點,以前在童藍家吃飯的時候就看出來她家的菜都不怎麽放辣椒,除了周慧芳特意放的青椒。他看着童藍吃遍每一道無辣椒的菜,就是沒吃那盤快被競相争搶完的酸菜魚,心裏更是肯定。

楊馨坐在童藍身邊,看着童藍臉色蒼白地像鬼一樣,整張臉皺着像經歷什麽疼痛一樣。她吓了一跳,連忙扶住她小聲問:“怎麽了?哪裏痛?”

童藍指了指自己的腹部,手按在上面,楊馨立刻懂了,用口語詢問:那個?

童藍點點頭,打算起來去上廁所,楊馨扶着她,向邊上的人打聲招呼,就走了出去。

程晉南以為她因為沒胃口而肚子難受,在她們出去一分鐘後也緊跟而上,全桌的人沒在意,只有于凱笑了笑:“這小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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