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動,但凡是放了學之後,很容易就能在宿舍裏找到她,如今卻不再,想着他看着手上那封信聳肩,轉道離開了。

此時安如正站于教學樓頂樓之上,她已獨自一人站在這半天了。

這是全校最高的一棟建築,有五層高。站在這裏能看清楚整個學校的面貌。

正所謂高處不勝寒,寒風在此處沒有絲毫阻擋,盡情的呼嘯着,她的衣訣被吹地獵獵作響。頭發也在風中完全散亂開來。

臉被吹得通紅,她朝着某一方向久久的凝望着。

不一會,風聲中夾雜着另外的聲音響起,“許先生。”

安如回頭,見是宋思銘。他身上的長布衫被風往一邊吹着。

安如回道:“思銘,還沒回家嗎?”

宋思銘因為家中母親生病,是不住校的,每天他都要花上一個多小時才走回家,所以一放學就匆匆收拾東西往家裏趕。

宋思銘回她,“李先生留我幫他校對作業,眼睛看乏了,上來吹吹風。”

他的聲音被風帶走了一半,不過安如還是清晰地聽到了,她從廊沿邊退了下來,同宋思銘在門口處一起坐了下來。

“你母親的身體怎麽樣了。”

“好了許多了,現在已可以下床做些輕便事了。”

安如雙手撐着腦袋,眼睛望向前方,“老實說,我很佩服你。生活不易,你卻照樣能活出自己的精彩,若是我身處你的環境,一定不會比你做得好。”

如今的她看起來,全沒有站在講臺上的那種從容淡定。那時,她的風華全部展現出來,仿佛全天下沒有她不知道的,人會不自覺的誠服在她的博學善聞之下。

而今,卻又像個鄰家妹妹,讓人忍不住摸摸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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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宋思銘輕笑出聲。

安如問他,“你笑什麽?”

他只搖搖頭不說話,她見他不說,也跟着笑了起來。那雙杏眼笑眯起來,像個月牙兒。

“安如,如果是你你會願意和一個毫不熟悉的人生活一輩子嗎?”

宋思銘的稱呼的變化使她怔愣了一會,轉而又釋然。這是一場朋友與朋友之間的談話,所以平日裏的關系在此時是不算數的。

她似乎有些懂宋思銘話裏所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她思考了良久才笑道:“人與人之間不都是從陌生到熟悉嗎?那個我不熟悉的人只是和我相識的時間晚了些罷了,如果真要一起生活一輩子,總歸會熟悉了解的,這熟悉了解的過程即使沒有愛情的産生,總歸是會有親情的。我一直相信再濃郁的愛情終将會有凋零逝去的一天,而支持兩個人走完一輩子的一定是超脫愛情之外的親情和友情。當然我的前提條件是那位陌生人一定要有着正直的品格,哪怕他是一個無用的人。”

“如果我是一位浪漫的詩人”

——“對我的想法你肯定會嗤之以鼻,覺得我頑固不開化,即使在國外留學幾年,也不曾洗去我身體裏所流淌着的封建殘餘的血液”,安如接着他的話自嘲道。

宋思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笑了,“可惜我只是個俗人。”

那笑容裏有釋然,有她看不懂地東西。

“趕緊下去吧,你跑到這裏躲懶,要是被李先生知道了,該要罵我了,說我拉着學生不務正業”,她看向幽深的樓梯,輕語。

下了天臺,安如同宋思銘做別回了宿舍,辛楣宿舍裏一片漆黑,他果然回去。

在路過鴻漸宿舍的時候,他的門是開着的,安如往室內瞥了一眼,見到柔嘉在裏面。

她笑了,然後喊了聲,“柔嘉。”

柔嘉回頭,臉上帶了些許的紅暈,少女的嬌羞必現無疑。

她忙從鴻漸屋裏出來了,“我來還你書的,見你不在,就到鴻漸這坐了會。”

“你要去我那嗎?”

柔嘉說:“不了,我把書給你就成,待會還有些事。”

“好。”

接過柔嘉遞過來的書,安如要走,被鴻漸叫停了下來。

“安如,辛楣叫我給你的。”

安如接過信封,“他走了嗎?”

“下午走的。安如,辛楣他——”,鴻漸欲言又止道。

“鴻漸,你什麽都不用說,我和辛楣之間之間的結需要我們自己去解。謝謝你的關心,我能感受到的,明天見。”

安如莞爾一笑,走了。

關上門,安如靠在門上,拆開了那封信,良久,那張紙落在地上,她表情似笑非哭。

後來,她又将信撿了起來,重新塞回道信封裏,喃喃自語道:“我便再給你一次機會,看你如何把握。”

完結(上)

辛楣走之後的半個月,學校的課程基本接受後,過了考試周,很少在校園裏看見人,大家都忙着回家過年了。

安如也早收拾好了行李同鴻漸柔嘉他們一道回了上海。

剛到上海,空氣中的寒氣比預想之中的還要重。

惠娘早派人等在渡口接人。下了船,鴻漸厚着臉皮上前,問道:“安如,你家地址是哪裏,有時間去拜訪。”

柔嘉微帶醋意地說:“好啊!鴻漸你怎麽只問安如家地址,卻不問我,難道是對我有什麽成見,所以才不願上我家。”

鴻漸被柔嘉反問的臉有些紅,他忙擺擺手,“柔嘉,你誤會了,我怎麽會對你有成見,我早知道你家地址,不用問。”

柔嘉噗嗤笑出聲,“我逗你玩呢!你還真信了不成。”

安如看看鴻漸,又看看柔嘉,她總覺着兩人之間氣氛有些古怪,應該在她未察覺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想着她微微一笑,從包裏取了紙筆出來,然後将地址寫給了鴻漸。

轉了個背,鴻漸将安如寫給他的地址藏好,這東西可不能丢,不然辛楣會跟他拼命的。

他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問安如要什麽地址,說上門拜訪也不過找個托辭,他這麽做全是因為辛楣回重慶之前拜托他,讓他一定要将安如家地址要到。

看辛楣那副鄭重其事的樣子,他自然不敢怠慢,一回家安頓好之後,就給他拍了封電報過去。

而重慶那邊,辛楣剛參加完妹妹的婚禮。這也是他提前趕回來的原因,家裏唯一的小妹出嫁他這個做哥哥的自然沒有不到的理由。

辛楣還沒出屋就被母親逮了個正着,他只好坐下來陪她。

趙母剛過五十歲,但歲月對她有所偏愛,使她看上去仍和像三十歲多歲的婦人,辛楣和她一起的時候,二人不像母子,更似姐弟。

不過人年紀大了之後,難免會唠叨些,趙母亦不能免俗,眼見自己兒子快三十了還不曾結婚,她這個做母親的自然心急。

前些年的時候,說是等文纨她能理解,可如今蘇文纨都已經結婚嫁人了,而她兒子卻半點苗頭都沒露出來,她這心仿佛被放在熱鍋上煎煮着,難受得緊。

可又不敢逼他太緊,怕他有了逆反心理。

趙母理了理頭發,語重心長地道:“辛楣,家裏兄弟姐妹裏,連最小的辛梓都已結婚嫁人了,如今只剩你一人還單着,媽心裏着急。明年你就該過三十這個關口了,年紀着實不小了,是時候找個人安定下來了。”

“您說得對,是該定下來了”,辛楣附和道。

趙母一聽,心上一喜,道是辛楣終于開竅了,她忙趁熱打鐵道:“媽有個朋友的女兒今年剛剛大學畢業,漂亮得像朵花似得。媽見過人姑娘,既漂亮又懂禮貌,如果你願意,我讓人介紹你們兩認識怎麽樣?”

辛楣眉頭微皺,道是他母親怎麽年紀愈大愈喜歡做起撮合人姻緣的事情來了。

不過他已過了和父母紅臉的年紀,自然冷靜道:“媽,這事你不用管,我心裏有成見呢!對了,還有件事和你說一聲,我已經訂了明天的船票,去上海。”

趙母眼睛微瞪,“快過年了,你還去上海幹什麽,那邊有什麽非值得你去的。”

辛楣上了樓梯,回頭道:“不是您讓我定下來嗎,我要去上海守着未來夫人,若是其他人趁虛而入,就沒你兒子什麽事了。”

說完不顧身後急地跳腳的母親徑自跨上了樓。

此時上海又下起了一場雪,這場大雪将全世界掩埋于茫茫一片白,安如待在家裏已有好些時候了。

下雪天的時候她愈發懶了,恨不得每天窩在床上不下去。

這天早晨,她已醒了,卻仍還賴在床上不起來。她的窗戶外頭,有風夾雜雨雪的呼嘯聲,不遠處是一處美國教堂,過去的時候,她時常能聽見從教堂傳來的歌聲,而現今所有的一切都被隐匿在風雪中。

不一會,她耳邊傳來了敲門聲,是她熟悉的嬌憨聲,“大小姐,我是筍兒,太太讓我來叫你起床,該吃早飯了。”

“知道了筍兒,我就起來。”她聲音裏還帶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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