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轉話題不意外,但是這內容卻讓人始料未及。
餘黎足足愣了兩秒,才笑道,“我沒向你說過喜歡吧。”
“當然,你肯定不會向我說了,”溫卓故意曲解人的意思,不理會餘黎潛臺詞的想轉移話題的意味,“你喜歡的又不是我。”
餘黎挑了下眉,溫卓的性格可不是這樣的。他眼神一動,突然發現了淡淡的影子,順着影子看過去,看到了葡萄架下的喬柯晨。
見人看過來,喬柯晨挑了眉,嘴角勾起點笑意,聲音被風送過來,“準備什麽時候表白啊,餘老師?”
餘黎看着喬柯晨一步步走過來,他發現餘老師三個字經喬柯晨喊出來好像就帶上了別樣的意味。
清了清嗓子,不敢看來人,只好轉向溫卓,“你早就看見了?”
溫卓但笑不語,站了起來,給人騰位置,“老了,我先去休息了。”
說着還裝模作樣的伸了個懶腰,顯出的腰部曲線一點也不像個快要三十歲的人。
餘黎覺得溫卓真的不适合娛樂圈,他應該是活在藝術氣息裏的人,整個人的氣質都格外溫和。
如果楊宇喜歡男的話,溫卓真的是太合适不過,可是沒有如果。
但是也說不定呢,餘黎想,畢竟這世上的大部分人在出生的時候其實都是雙性戀,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喜歡,還不知道何為性別。
“好看哈?”喬柯晨的聲音涼涼的。
餘黎收回一直盯着人的目光,就聽見喬柯晨繼續說道,“要不追上去看?”
這裏面的莫名意味聽得餘黎有點想笑,于是他就笑了,“你是被什麽附身了還是修煉成仙了?”
餘黎的聲音帶着低沉的笑意,像輕輕撥動的琴弦,顫動也傳進了喬柯晨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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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也許是色魔?”喬柯晨走過來坐下,他點了根煙悠悠道,一時間沒控制好氣息,煙嗆進肺裏,咳了幾聲。
餘黎拿起旁邊的茶具,試了試溫度還是溫熱的,便給人到了一杯,“不是經常抽麽,怎麽還嗆到了。”
喬柯晨接過來喝了一口,才看了眼人,“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說着又将煙叼上了,頓了頓,餘黎忽然看見喬柯晨眼裏閃過一絲別扭,剛想為什麽,就見喬柯晨的視線移向地面。
“我不喜歡抽煙,只是過個嘴瘾,都沒有進肺。”
這突然的一句讓餘黎有些愣住,回過神來整顆心都在發軟。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青年時,那雙眼不會為任何人停留,連握手都不願意,而現在喬柯晨是在跟他解釋麽?
雖然傲嬌的不行。
跟公主有點像。
餘黎眼睛都彎起來,他傾身過去叼走了喬柯晨含着的煙,對上人的眼睛,含糊的笑道,“讓我也嘗嘗。”
這場景讓兩人想起他們那次‘偶遇’的度假,當時餘黎做過一個同樣的動作。只不過那時的無意變成了有心,位置也不一樣了。
喬柯晨被餘黎這騷操作驚得愣住了,那個吻像是打破了禁制一樣,讓兩個人都變得有些不一樣起來。
或者說是,對彼此不一樣。
“沒抽過這麽好的煙?”喬柯晨撇嘴,卻帶了輕松的笑意。
餘黎吐出一個煙圈,剛好散在喬柯晨面前,很實誠的應了,“還真沒有。”
這答案聽得喬柯晨頓了一秒,剛想說話餘黎就開口了,“你不是說今天不回來了麽?”
喬柯晨對這明顯的轉移話題挑了下眉。
今天他本來想查一下餘黎,關于這個人他的了解真不算多——餘黎為什麽有這樣的身手,跟那個祁哲又是什麽關系,亦或是他的‘公主’他都不清楚。
喬柯晨清晰的記得那一刻的感覺,他想知道一個人的所有,想了解他的過去,想知道他經歷了什麽,有什麽銘記的。
他從未有這種沖動,但感覺卻不賴,一個人讓你體會了在別人身上沒有的感覺,實在過于奇妙,但電話都打通了喬柯晨卻停住了。
他不想以這樣的方式知道餘黎的過去。
如果喬柯晨想進入一個人的生活,絕不會是他硬擠進去,而是對方願意向他敞開門,他亦欣然前往——這是獨屬喬殿下的逼格。
反正這些他都會讓人親口告訴他的,所以喬柯晨配合了人的轉移話題,“原本是這麽打算的,但是某些人的臉看着太倒胃口了。”
“那也比回來對着我好吧,”餘黎笑了笑,示意自己的臉,盡管因為藥效的原因,已經沒有最開始那麽嚴重了,但還是能明顯看出腫的。
他也知道喬柯晨說的是喬俢,畢竟隐隐約約還能摸到一點原因。
他不确定喬柯晨會跟喬俢說什麽,但想也能猜到陳姐打電話的時候肯定有提到自己。還有另一方面,就是關于喬柯晨本身,突然出現的反常是為什麽?
而且也不算突然了,餘黎想着和喬柯晨一路走來,讓人費解的事情其實不少。
兩人對視了眼,都有種感覺,在感情帶來的多巴胺分泌慢慢降下去的時候,其他問題就随之而來。
因為有了感情,所以有些東西不由自主的就去在意。
“餘老師可要帥多了,”喬柯晨意味深長的沖着人眨了眨眼,“你可以有充足的自信。”
餘黎就臉來說其實一直算不上很帥,但卻很有魅力。
魅力這是個缥缈的詞,簡單來說就是越接觸餘黎這個人就讓他覺得性感,他的每一點都恰到好處,有些讓人癡迷。
喬柯晨想起最開始與楊宇打的賭,成為餘黎的粉絲,他想象突然覺得這也不是不可能。
“自信已經不能在多了,”餘黎推了推眼鏡,這已經成了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當然他不是思考怎樣回答喬柯晨,而是在猶豫要不要問問對方今天是怎麽回事。
沒等他開口,喬柯晨到是帶了點不滿,“真不喜歡你戴這個,”說着指尖勾了下餘黎的眼鏡,猶豫了兩秒,沒有摘下來,接着問道,“沒有近視,怎麽帶這個?”
喬柯晨還記得曾經問道餘黎的時候,對方眼裏閃過的異常,那時候他完全沒有在意,現在卻想知道。
餘黎往後撤了一下,身體先于意識已經做出了回答,“一個朋友送的。”
有個朋友?敷衍得過了分的答案。
喬柯晨收回手,唔了聲,看着餘黎不說話。
這個小花園的光很暗,只有角落裏有一顆燈泡,還是那種老式的散發着暖黃色的燈光,隐隐約約傳來不知道哪位游客放的音樂,歡快的歌聲在空氣裏飄飄蕩蕩。
沉默了兩秒,餘黎拿下了眼鏡,“我,”說了一個字又頓住,捏了捏指節骨,清脆的咔咔聲在這夜裏格外響。
餘黎少有這樣猶豫的時候,喬柯晨突然就有點不忍心,他笑了起來,“知道了,早點休息。”
起身欲走,卻被人拉住,喬柯晨低頭,看見餘黎的笑容,那雙漆黑的眸子裏映着他的身影,低沉的聲音裏帶了些無奈,“喬殿下給點耐心可還行?”
“人罪犯交代自己不也還需要點心理準備麽,”
喬柯晨果斷的接了下去,他坐了下來,話中有話,“那我是抓住你了嗎?”
餘黎摩挲了一下喬柯晨的手腕,因為下午的戲份對方沒有戴手表,後來也因為事出突然,所以他清晰的摸到了那恪手的疤痕。
對着喬柯晨看過來的眼神,餘黎捏了捏松開手,将手上的護腕取下來給人戴上,低笑了句,“可不是麽,抓住了。”
喬柯晨挑起嘴角笑了笑,順從的任餘黎給自己戴上,護腕還帶着人的溫熱。
餘黎看了一眼,因為看着心疼,他原本只是想遮一遮,不想冰藍色的護腕襯得喬柯晨的膚色格外白皙,竟是意外的好看。
“挺适合。”
喬柯晨低頭看了眼,松緊适中,妥帖的剛好,贊同道,“是挺适合。”
餘黎笑了笑,“這是我爸的。”
喬柯晨側頭,發現餘黎神色有些不對勁。
喬殿下此時收了所有的鋒芒,安靜溫柔的應了一聲,“嗯。”
餘黎看了人一眼,他一直想做的一個動作在今晚終于得以實踐,他揉了揉喬柯晨的頭發,看着對方下意識的不滿卻沒有阻止他,不禁笑了下。
“他特別喜歡護腕,覺得這樣很帥氣,那是家裏買的最多的東西,”餘黎的語速平緩,“每個人手上都戴着,水杯也戴了,連家裏的凳腳都帶了這個東西。”
喬柯晨想象了下這個畫面,沒忍住笑了,“那你現在家裏還是這樣?”
桌腳什麽的,真的是很可愛了。
“不是,”餘黎輕輕搖頭,“他們不在了,喜歡的和願意給他買的人,都不在了。”
盡管餘黎的語氣很淡,但喬柯晨輕松的笑意頃刻退了幹淨,他沒有道歉說不該問起這個,而是盡量輕松道,“需要我安慰你麽?”
“安慰什麽?”餘黎笑了聲,該讨的債他都已經替他們讨回來了,“我猜他們是覺得這個世界物價太貴,換個地方買。”
“他們什麽時候,”喬柯晨最後兩個字沒法開口。
“十三年前,”餘黎說出來自己也有些恍惚,原來都已經十三年了啊。
十三年前?喬柯晨算算日子,抿了下嘴,他感覺自己嗓子都有些澀,“那時候候你,十二歲?”
“沒有,快十三了,”餘黎給自己倒了杯水,想了想笑道,“那時候你才八歲吧,八歲的孩子多大了,還穿開裆褲麽?”
喬柯晨擡眼發現餘黎問得還挺認真的,好像真的是在思考這個問題,游疑了幾秒,“應,應該吧。”
對着餘黎眼裏突然灌滿的笑意又急忙道,“我那時候可沒有穿!”
餘黎笑了兩聲,沒有繼續下去,時間已經走向了淩晨,喬柯晨明天還有戲要拍,“睡覺吧。”
喬柯晨點頭,站了起來,頓了兩秒,突然喊了聲,“餘老師。”
“嗯?”餘黎正在收拾茶具水杯,聞言側頭看向人,“怎,”後面兩個字又咽了回去。
因為喬柯晨突然彎腰,嘴唇輕觸餘黎腫起來的臉頰。
本來已經沒什麽知覺的地方,此時像比原先還增加了幾萬條神經末梢,餘黎覺得自己都快心肌梗死了。
“你怎麽,”怎麽突然就這麽,話到一半餘黎沒能說下去,情不自禁的笑了。
喬柯晨直起腰身,像吸收了所有的光一樣,嘴角的笑意灼灼生輝,
“不明顯麽?”
“我在撩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