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破印
一周過去,唐棠還是一動不動的守着傅淮衍。
好消息就是洧之說他體內已經開始自愈。
壞消息就是他至今都沒有醒過來。
唐棠坐在床邊,順手撈起傅淮衍的手攥緊,捏了捏他的手悄悄的放在自己臉側蹭蹭。
“公子,我要繼續開始數了噢,今天從……十三開始數怎麽樣?”唐棠笑着說,說完另一只手替他把碎發撥到耳後。
“十三點一。”
“十三點二……”唐棠剛開口數了兩聲,體內突然勁氣驟起,從尾椎一處噴湧襲來。
唐棠蹙着眉,一手捂了捂自己的肚子,冷汗悄悄沁出。
怎麽回事?
她怎麽會突然這麽難受?
尾椎的痛處漸漸轉移到腹部,整個肚子猶如安插了一個炸_彈一般,沒等唐棠反應過來,體內炸_彈爆了——
“唔……”唐棠體內痛處愈加,整個人撐不住往前趴了趴。
“呼——”唐棠咬着牙深呼吸,額頭豆大的汗珠滑到眼角,糊了她的視線……
“唔……”唐棠想松開抓着傅淮衍的手,可痛處引起她身體坐不住的顫栗,力氣被抽空,整個人只能一點一點趴在傅淮衍身上。
視線越來越模糊,眼角的淚與汗攪和一起,痛處席卷周身,全身抽搐,意識一點點被瓦解吞噬。
唐棠合起眼之際,恍惚瞧見傅淮衍眼皮微動,來不及思考,眼前已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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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暈過去的唐棠又漸漸恢複意識,只是她怎麽也睜不開眼,耳邊偶爾有聲音響起,像極了公子的聲音。
她想湊過去聽的更仔細,她想睜開眼瞧瞧是不是公子醒了,可她無論出多大的力氣,眼皮仿佛被五指山壓着一般,怎麽也掀不開。
她想動手,可無論怎麽想,都只是紙上談兵,手指一點幅度都沒有。
漸漸,沒有知覺的身體開始回暖,周身被一層暖光攏着,好似整個身體都在暖洋洋軟綿綿的雲中懸浮般,她能感知每一道暖光從她皮膚內鑽進去。
可暖光鑽進去,探知她身體最深處時,那股子熟悉的痛再次傳來。
唐棠下意識搖頭,搖晃着身體想擺脫這痛處,那痛處如影随形,即使她逃到天涯海角,都甩不掉。
“唔——”唐棠蹙着眉,咬着牙還是讓哼唧聲傳出。
為她護身的傅淮衍已白煞着臉,繃緊的臉還是沒能藏住這人的虛弱。
他是被喚醒的,他每次受傷身體都會自動陷入修複狀态,他的意識已被強制進入深度睡眠。
但外界的一花一草他都能感知到,他的神識依舊在悄無聲息的探知着。
唐棠對他說的話,對他做的事,甚至是變了天的外面,他都知道。
但他還不能醒來,還不到時候。
他看着唐棠邊哭邊數數,只能無聲的一句一句回答她,而她卻從來都不知道。
他用神識一遍遍描繪她的臉,一遍遍忍住體內來勢兇猛的沖動。
可當唐棠趴在他身上痛暈過去,
他的理智還是被沖動壓倒,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一刻不等的将自己喚醒,強硬的喚醒破損嚴重的身體從休息狀态出來。
在洧之阻想要阻攔的時候,他已經從床上強撐着下來,并将唐棠直接挪到床中央。
洧之趕過來時,一時被氣懵了,想說的話太多,竟一時不知道該先挑哪件事開罵。
傅淮衍摟着唐棠,橫了一眼杵在門口的洧之:“還不過來幫忙?!”
“噢……”洧之下意識反應,随後幫着傅淮衍搭脈,這才剛觸及她手腕,唐棠滾燙的肌膚讓他一愣。
“唐姑娘這是……”
“破印,我護身,你來幫她一把!”傅淮衍說着雙手推起她後背,體內剛修複回來的那點力氣再次被掏空。
洧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連不要傅淮衍這樣做的話都不能說。
兩人一前一後坐着,唐棠蹙着眉夾他們兩中間,三人坐着的床板上方被傅淮衍瞬間畫出一幅陣法圖。
洧之顧不得問唐棠身上怎麽會有封印,顧不得問她又為何毫無征兆的讓身體失去平衡。
傅淮衍的眉頭蹙的更深,他之前給她注入勁氣時就被唐棠深不可測的身體給吓到,如今再出征兆……
“唔——不……”唐棠覺得她的靈魂每一寸都在經受着刀割一般,每一寸皮膚都在被上億只蟲
子在啃咬。
偏偏周身冷的發怵,整個人猶如掉入冰川一般,又痛又冷,冷的發麻,痛的發顫……
傅淮衍用勁氣護着唐棠,洧之則替傅淮衍将一縷勁氣探進唐棠體內,尋找她發痛的源頭。
“啊——”唐棠閉着眼仰面大喝,整個人光芒大漲,皮膚全身已布滿汗珠,頭發被那強勁光芒肆意吹起。
唐棠右腳腳心隐隐現出一朵蓮形花紋,那花紋一路順着腳踝蔓延到小腿內側,緊接着手背也開始顯出花紋,與腳上一樣,直接蔓延到鎖骨處。
而那痛處源頭尾椎也顯出花紋,滑過她漂亮的蝴蝶骨蔓延到耳後。
唐棠全身被暗紅色花紋包圍,随着洧之不斷注入的勁氣,她體內的平衡徹底被打破。
“啊——”唐棠又是一聲尖叫,全身花紋連接在一起形成完整閉合紋路,尾椎處的封印開始破碎,顫動着已壓抑不住體內洶湧的勁氣。
随着封印被徹底打開,往日壓抑的勁氣再也沒有阻攔,勢如破竹般跟着她身上花紋開始不斷游走。
“噗——”唐棠一口鮮血噴出,将傅淮衍一張煞白的臉噴的滿滿當當,血珠順着臉頰流到他脖子裏,染紅他內衫。
傅淮衍顧不得自己,伸手快速接過倒他面前的唐棠。
唐棠身上光芒漸漸淡去,周身蓮花形花紋也随着光芒一同退卻。
體內的寒意退卻,轉眼而來代替
的是滾燙的火,分分秒秒都在不停灼燒她全身。
傅淮衍嘴角随着他咧開的嘴角也流出一絲鮮血,與唐棠之前噴出的和一塊兒,都糊在他下巴、脖子甚至手背上。
“洧之,冷水……”傅淮衍抱着人,微喘着氣道。
洧之點頭,飛快的下床跑了出去。
一個兩個都這麽讓人不省心!
洧之覺得他才是最倒黴的那個,公子傷了就算了,怎麽唐姑娘偏偏這個點兒要破印!
待唐棠身上的熱退了之後,傅淮衍強撐着身體把人妥當的安撫在床上。
傅淮衍撐着眼皮,努力正睜大眼睛想看清眼前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把唐棠嚴嚴實實的裹在被子裏。
被子剛掩好,傅淮衍身子一軟徹底倒在她身側。
……
這裏條件有限,眼下只有這一個床可以睡人,洧之嘆了口氣直接把傅淮衍放平躺在唐棠身側。
既然只有一張床,那你們就睡一塊吧。
現在已經顧不上在意那些條條框
框了,他們倆誰都沒有聚集可以睡地板的身體條件!
……
邺城內天鶴酒樓一樓,每日人來
人往,流水可觀,老板又是個熱情好客的,聊熟了送二兩燒刀子不在話下。
掌櫃的性子豪爽,吸引各路江湖豪傑聚集此地,每日交換的新鮮咨詢、八卦那可是邺城最權威的。
大廳人聲鼎沸,幾個絡腮胡大漢蹲在長凳上,一邊灌酒一邊往嘴裏塞花生米。
有個小喽啰搔了搔頭問:“大哥,這傲雄争奇推遲了,怎麽也沒說個準信,這啥時候開始啊?總不能讓人就這麽幹巴巴的等着吧?!”
大哥吸了吸鼻子,斜眼橫了他一眼:“你着什麽急!這麽多人都等着呢,總該來個說法的!”
“我聽說莊宗苑道的幾個從那兒回來了,而且一個個都受傷了……”
“可不是麽,一共進去二十二個
人,有人算出來出來的竟然只有十三個人!”男子話音一落,衆人紛紛驚呼:
“什麽?!”
“居然……居然這麽多人……”
“這器冢……也太可怕了吧……”
這二十二個人可算得上江湖排的上號的,竟……
“我可聽說,中途受傷了一個,退出了三人!”
“就算這樣,那也有……五個人……”男子說到這裏怎麽也說不下去了。
衆人神情嚴肅,沉默了片刻才有人換了個問題:“那你說,這十三個人究竟有沒有人拿到神器?”
衆人搖頭,紛紛扭頭望向為首的絡腮胡子:“大哥……”
大哥沉吟片刻,也搖了搖頭道:“此事,我怎麽知道!”
他要是連這個都知道,又怎麽會坐在這裏!
“出消息了……”外邊街道有一男子飛奔着怒號。
“有消息了!一周後将舉行‘傲雄争奇’!明日開始報名!”
這消息一出,絡腮胡子蹭的站起,撂下酒碗就往外走,屁股後面跟着一群小弟。
其他在街上游蕩的閑散人士一個個都聽着信兒奔去公告欄看熱鬧。
盟會領地一小黑屋裏,一個男人閃身進入:“盟主,事情已經辦妥。”
意懷秋背過身點了點:“要确保,每個人都知道消息。”
“是,您放心。”
意懷秋擺擺手,見人出去了才端起茶碗,沒喝,就靜靜攥在手心裏。
他目光移到窗外,看着夕陽前一群大雁快速略過。
他這放長線釣魚釣了這麽久,也該收網見魚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次元事情太多,今天還是更新晚了,嗚嗚嗚……
撲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