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坎蒂絲和弗利蒙趕到的時候,鄧布利多已經安排好了海格的新住處。

那看起來可真不像是學生該住的地方,但海格站在裏面似乎還挺适應的。

他一眼就瞧見了跑到門外的坎蒂絲和弗利蒙,大大的個子瞬間縮成一團,躲在了角落裏。

鄧布利多轉身望過來,輕聲說道:“坎蒂絲?波特先生?”

坎蒂絲走上臺階,站在木門邊道:“鄧布利多教授,下午好。”

弗利蒙跟着走上來,也問了好,鄧布利多微微颔首道:“你們是來找海格的?”

海格偷偷朝他們這邊兒望了一眼,似乎有些羞愧。他沒主動說話,只是緊張地攥着他那特大號的校袍袖子。

坎蒂絲看了他一會,搖了搖頭說:“我只是想知道,海格同學是不是真的還在飼養違禁動物。”

鄧布利多教授微微擡眸說:“我恐怕是的,坎蒂絲。不過海格已經答應我這是最後一次,他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坎蒂絲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倒是弗利蒙有點生氣地說:“海格,你怎麽能騙我們?上次如果不是坎蒂絲給你擔保,你早就被趕出寝室了!就算你不顧及自己的名譽,也不該拿坎蒂絲的信任開玩笑!”

海格眼睛一紅,他想說什麽,卻沒勇氣說出口。

坎蒂絲拉住了弗利蒙的手腕說:“算了弗利蒙,既然鄧布利多教授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那我們也該回去了。”她朝鄧布利多勉強笑了笑,告別道,“那我們先回去了,教授。”

鄧布利多笑着應允,坎蒂絲轉身準備離開,海格注視着她的背影,到底還是站了起來,高聲說道:“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坎蒂絲,阿拉格克它不危險,它……”

“你居然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弗利蒙回過頭不可思議地說,“你到底養了一個什麽東西?!”

海格欲言又止,看起來非常為難,鄧布利多掃了他一樣道:“看來哪怕是面對同學,海格先生也不打算說出那到底是什麽生物。”

海格頹喪地坐到椅子上,抱着頭彎下了腰。

坎蒂絲最後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直接走了。

弗利蒙無語地收回視線,快步跟了上去。

“嘿坎蒂絲,你怎麽走得那麽快?我們還沒問到海格到底養了什麽東西呢!”弗利蒙追上來道。

坎蒂絲一邊走一邊說:“他連鄧布利多教授都瞞着,又怎麽會告訴我們?”

“可如果不是我們幫他,他上一次就……”

“好了弗利蒙,幫助別人不是為了得到回報的。”坎蒂絲放慢腳步無奈地說。

弗利蒙皺着眉說:“可那也不是為了得到欺騙的!”

坎蒂絲咬了咬唇,對海格的欺騙也感到很受傷,她有些煩躁地跑向公共休息室,決定不再去想這些煩心事。

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不去想就能不想的。

坎蒂絲抱着書走出魔藥課教室,身邊圍着一群朋友。

她打算返回地上去參加魁地奇訓練,伍德隊長這次不允許任何人缺席了,還放話說誰要是再逃掉訓練,他就要把那個人換掉,雖然坎蒂絲不認為他真的會那麽做,但……畢竟是隊長的話,為了格蘭芬多的榮譽,她也不能再掉隊了。

走在離開地窖的路上,坎蒂絲還在因為海格的事心情郁結。

偏偏在這種時候,她還很不湊巧地遇上了正要回公共休息室的裏德爾一行人。

他似乎沒看見她,身邊擠滿了斯萊特林危險高傲的少爺小姐們,坎蒂絲想着這種情形大概不适合打招呼,便緘默不語。倒是安妮塔,她可比她“熱情”多了,遠遠地就朝他們招了招手,高興地喊道:“嘿!弗朗西斯!裏德爾!”

……嗯,關系真是突飛猛進啊,都直接叫萊斯特蘭奇的教名了。

坎蒂絲皺着眉停住腳步,露易絲和尤菲米娅眼神驚悚地望着安妮塔,弗利蒙不耐煩地催促着快點離開,安妮塔卻不在意這些,加快腳步走了幾步,正對上了那群斯萊特林。

莫名覺得火.藥味很大。

坎蒂絲第一個對上視線的竟然不是裏德爾,而是馬爾福。

馬爾福就站在裏德爾旁邊,他一臉厭惡地掃了掃露易絲的方向,那是他們這群人裏唯一的一個混血。露易絲下意識往坎蒂絲身後躲了躲,于是馬爾福的視線就對上了坎蒂絲。

阿布拉克薩斯一皺眉,不耐煩地轉開了眼睛,催促道:“該回寝室了,你們在磨蹭什麽?”

萊斯特蘭奇尴尬地站在那,回應安妮塔也不是,不回應也是……要是身邊沒這麽多同學,他可能就不會想這麽多了,但是……瞧瞧吧,沃爾布加和柳克麗霞看他的眼神太怪異了。

“弗朗西斯,四年級也下課了嗎?”安妮塔并未察覺到氣氛如此詭異,她很高興地和萊斯特蘭奇搭話,萊斯特蘭奇僵硬地站在那不打算開口,這終于讓安妮塔漸漸感覺到了尴尬,臉上的笑容也一點點凝固了。

坎蒂絲深吸一口氣走上前,挽住了安妮塔的手臂,安妮塔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一點。

裏德爾掃了一眼坎蒂絲略帶暗示的眼神,輕描淡寫地将視線轉到了萊斯特蘭奇身上,淡淡道:“你為什麽不說話,弗蘭西斯?啞巴了嗎?”

萊斯特蘭奇一愣,一時拿不準裏德爾什麽意思,他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幾秒鐘,才猛地反應過來,露出笑容道:“啊,抱歉,剛才走神了。”

坎蒂絲嘴角抽了一下,走神了?誰信啊,分明就是不想當着更多的斯萊特林的面和格蘭芬多表現得那麽親密,哪怕她們是純血也不行。

“我們還有事,不打攪了。”

坎蒂絲快速說了一句,拉着安妮塔想走,弗利蒙跟上來,擋住了那群斯萊特林望着她們的視線,他這個行為直接讓三個穿着斯萊特林校袍的青年皺起了眉。

他們分別是……裏德爾,馬爾福,以及,萊斯特蘭奇。

安妮塔魂不守舍地跟着坎蒂絲離開,在他們快要走出地窖的時候,萊斯特蘭奇終于還是遠遠說了句:“加西亞小姐,很抱歉剛才沒能及時回答你的話,我剛才滿腦子都在想論文——下次有機會我們再聊。”

安妮塔腳步一頓,眼底重新燃起希冀,她轉回身重重點了點頭,坎蒂絲跟着望向身後,裏德爾站在萊斯特蘭奇旁邊,他比後者高半個頭的樣子,黑發黑眸在一衆男生中本該不如一頭鉑金色長發的馬爾福顯眼,但不管是誰真的回頭望去,第一眼看見的都絕對是他。

他真的太英俊了,身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高貴氣質,他連笑都笑得那麽斯文儒雅,每一寸弧度都把握的很好,多一分則顯得放低姿态,少一分則顯得過于倨傲。

坎蒂絲抓住了安妮塔的手腕,遠遠朝他做了個口型,才再次離開。

裏德爾微微凝眸,辨認完了她的唇形,才漫不經心地說:“回去吧。”

萊斯特蘭奇無視其他人揶揄審視的視線,跟在裏德爾身後進了公共休息室。

“弗朗西斯……啧,加西亞叫你名字的聲音可真甜。”沃爾布加靠在桌子邊,輕聲細語地說。

柳克麗霞的表情可沒沃爾布加那麽和藹可親,她看上去很冷酷,緊蹙眉頭道:“繼裏德爾之後,我們斯萊特林又要出一個跟格蘭芬多女孩熱戀的公子哥了?”

裏德爾坐在他的位置上,斜後方就是阿布拉克薩斯,阿布淡淡地睨着這場鬧劇,看上去煩透了。

柳克麗霞話裏可不僅僅惹到了萊斯特蘭奇,還提到了裏德爾,這讓休息室裏的氣氛變得詭異危險了一些。

沃爾布加給柳克麗霞使了個眼色,柳克麗霞立刻換了個語氣道:“哦,當然,我并不是不希望你們和格蘭芬多的姑娘們交朋友,我只是覺得……”她用極其慎重的語調說,“裏德爾的目的我們都很清楚,倒是弗朗西斯,你到底要做什麽呢?效仿裏德爾嗎?如果是這個理由的話,聽起來倒也不是很難接受。”

的确是那樣。

如果萊斯特蘭奇和安妮塔走得很近,也是像裏德爾一樣純屬陰謀,也并沒什麽難以接受的,但是……

萊斯特蘭奇表情變了幾變,沒有很快回答,這就代表着事情沒那麽簡單。

其他人的表情都詭異了一些,斯萊特林裏有暗戀萊斯特蘭奇的姑娘站出來說:“你該不會是真的看上加西亞了吧,弗朗西斯!?”

萊斯特蘭奇煩躁地說:“這和你們有什麽關系?難道我上學交個朋友還要你們同意才行?”

女孩被他說得一僵,眼睛有點發紅。

萊斯特蘭奇推開人群直接回了寝室,懶得再看他們的臭臉。

裏德爾坐在他的位置上,和埃弗裏下着巫師棋。

他在萊斯特蘭奇離開的時候恰好贏了一局。

“哦該死!我不該走剛才那一步的!”埃弗裏滿臉後悔地說。

裏德爾揮了揮魔杖寬容說道:“我可以讓你重來一次。”

埃弗裏眼睛一亮,在棋盤恢複原狀後重新走了一步,但這次結果還是一樣,裏德爾又贏了。

“這……”埃弗裏沮喪地坐在那,不得不認輸了。

羅齊爾在一邊閑閑地說:“不管你怎麽走都是輸,奧古斯特,你剛才已經沒有棋子還在安全線上了。”

埃弗裏撩開校袍站起來,不悅地說:“不玩了。看書去了!”

裏德爾沒說什麽,拉開手臂斜靠在那保持沉默,其他人陸陸續續也有回寝室的,但沃爾布加她們一直沒走。

她主動走到了裏德爾身邊,拉了把椅子坐下,堪稱溫柔地說:“馬上就要二月份了,湯姆,你的計劃進行得如此順利,打算什麽時候來個了斷呢?”

裏德爾淡漠地招呼穆爾塞伯來下棋,看都沒看沃爾布加一眼說:“布萊克小姐想幹涉我的計劃?”

沃爾布加笑着說:“當然不是,我只是提個建議而已,我覺得時候差不多了。”

“我覺得時間還很早。”裏德爾開始和穆爾塞伯下棋了,穆爾塞伯的巫師棋下得可比埃弗裏好多了,阿布拉克薩斯也湊上來看了。

沃爾布加掃了掃這些男士,壓低聲音道:“那你打算什麽時候結束你的計劃呢?”

裏德爾終于回頭望了她一眼,看都不看棋盤地落下棋子之後,他微笑着說:“那不是你能知道的事,沃爾布加。以後別再來問我了,我不想再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不給你面子。”

沃爾布加表情一僵,握着魔杖的手緊了緊,她看上去有點不高興,但也沒說什麽。

她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貌似在認真下棋的裏德爾,頭也不回地離開。

阿布拉克薩斯掃了一眼她的背影,淡淡說道:“你可真不該和她這樣說話,她看起來很生氣。”

“那又如何呢。”裏德爾将穆爾塞伯的棋子殺得片甲不留,削薄的唇輕輕開合道,“比起自己隐忍怒火而言,她大概更不希望承受我的怒火。”他揚起臉,對坐在周圍的同學笑了笑說,“你們說是不是?”

“……”

沒有人反駁他說的話。

在這種場合上保持沉默,就是默認。

裏德爾滿意地收回視線,繼續下棋。

正式進入二月份之後,魁地奇比賽也拉開了帷幕,格蘭芬多第一場對戰赫奇帕奇,以毫無懸念的高分快速拿下比賽。看起來伍德隊長每天抓着時間訓練的确很有成效。

坎蒂絲握着金色飛賊朝教師席揮揮手,鄧布利多滿臉微笑地望着她,兩雙藍色的眼睛對上,那副歡喜愉悅的樣子,可真是把赫奇帕奇的院長,草藥學教授赫伯特·比爾利給氣壞了。

裏德爾站在斯萊特林看臺的一片綠色之中,今天來看比賽的人挺多的,斯萊特林下一場對拉文克勞,他們肯定會拿下比賽的勝利,那麽今天贏得又是格蘭芬多,這說明——這兩個死對頭學院這個月又要碰上了。

沃爾布加站在人群之後,柳克麗霞在她耳邊說:“你看,裏德爾一直盯着那個坎蒂絲·貝爾看,他那個眼神可不像他以前說的那樣,只是為了惡心報複鄧布利多才和貝爾在一起。”

沃爾布加灰色的眸子裏布滿思索,她過了一會才低聲說:“既然他自己不打算盡快結束那個計劃,讓我們好好看看鄧布利多吃了屎的表情——那麽,也許我們可以幫幫他。”

柳克麗霞微微凝眸:“你的意思是……”

“不用說出來,你心裏清楚就行了。這件事大概很多姑娘願意去做不是嗎?随便找一個吧,高爾那家夥太蠢了,這次不要找她了。”沃爾布加随意地說。

柳克麗霞猶猶豫豫道:“可如果被裏德爾知道……”

“你怕了?”沃爾布加冷漠地望過去。

柳克麗霞沉默着沒說話,沃爾布加冷哼一聲道:“……斯萊特林的繼承人這個身份把你吓得連自己的家族都不信任了嗎?哪怕他知道是我們動了手腳,又敢對布萊克家族的人怎麽樣呢?”沃爾布加漠然地說,“我們是最高貴最純潔的布萊克……他就算不滿,不高興,也不敢真的對我們做什麽。”

柳克麗霞還是遲疑不定,沃爾布加冷酷地說:“既然你不敢,那就由我自己來好了。”她望向不遠處盯着裏德爾不停看的格林格拉斯,露出了看好戲的笑容。

幾天之後,在斯萊特林對拉文克勞的比賽上,斯萊特林也同樣毫無懸念地取得了比賽的勝利。

接下來,就是兩個贏家比賽了——格蘭芬多對斯萊特林。

他們之中将會角逐出二月份的魁地奇比賽冠軍學院,但在這之前,他們還有更加令人期待的節日要過——情人節。

情人節大概是少男少女們最期待的節日了,不過這其中肯定不包括伍德隊長、在其他人都忙着寫情書、約會和做巧克力的時候,他恨鐵不成鋼地責備着他們,天天提着個掃帚在他們後面追,坎蒂絲都要被他追得瘋掉了。

今天是周五,後天就是情人節,到時候恰好是霍格莫德日,大家都張羅着要約自己心愛的姑娘或者男生一起去霍格莫德,坎蒂絲也不例外。

她早就做好了給裏德爾的巧克力,用了她從鄧布利多教授裏沒臉沒皮求來的香草,很期待他吃進嘴裏是什麽味道。

她偷偷朝公共休息室冒頭,問坐在裏面的同學:“伍德不在吧?”

同學點點頭說:“不在,他剛才追着弗利蒙走了。”

坎蒂絲松了口氣說:“太好了。”她放心地走進公共休息室,很快就看見了從女生寝室方向出來的安妮塔,于是揮了揮手道,“安妮,這邊!”

安妮塔看見她,趕緊跑了過來:“你的巧克力做好了?”

坎蒂絲點了點頭:“你找我什麽事?”

安妮塔一笑,從口袋取出一封包裝精美的信——不用懷疑,那必然是情書。

坎蒂絲一看見那封情書,就知道她是要幹嘛了。

“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幫你把它送給萊斯特蘭奇吧?”坎蒂絲捂着嘴巴說。

安妮塔臉紅紅道:“當然不是。你只要把它給裏德爾就行了!然後讓裏德爾幫我轉交一下……反正他們整天都呆在一起!”

坎蒂絲無奈說道:“可你為什麽不自己去送呢安妮?或者用貓頭鷹也可以啊?”

安妮塔緊張地說:“我怎麽能自己送呢?用貓頭鷹的話……最近肯定有很多女孩用貓頭鷹給他送信,萬一他沒認出來那是我的,一視同仁地給扔掉了呢?”

坎蒂絲表情有些僵硬,安妮塔使勁晃着她的胳膊道:“好坎蒂,求求你了,你就幫幫我吧,反正你正要去見裏德爾不是嗎?我那天都看見了,在離開地窖的時候,你跟他對口型約時間了!”

坎蒂絲皮笑肉不笑道:“你那時候居然還有心思觀察我的口型?”

安妮塔得意地說:“那是當然,我可是千裏眼,順風耳!”

“真是失敬了。”坎蒂絲無奈地接過了那封情書,放進口袋說,“我只能幫你試一試,但不一定會成功,還得看湯姆願不願意替別人送情書。”

安妮塔保證道:“沒問題,雖然我覺得他一定樂意,但哪怕他不樂意,我也不會強迫你們兩口子的。”

坎蒂絲紅着臉瞪她:“你胡說什麽呢!”

安妮塔一笑,推着她離開。

于是,坎蒂絲就這麽肩負重任去了圖書館。

她到的時候,裏德爾已經坐在那裏了。

他正在寫作業,坎蒂絲也不是第一次見他寫作業,但每次看見都還是忍不住要感嘆一下學神就是學神,看看他下筆的速度,就跟不用審題或者思考一樣,仿佛成型的論文已經在他的腦子裏了,他只要用最快的速度寫出來就行。

放下書包,坎蒂絲和他并肩坐下,托腮看了他一會,沒有主動開口。

裏德爾寫字的速度不停,盯着羊皮紙道:“有什麽事你可以直接給我寫信,或者在筆記本上告訴我,不一定非要見面。”

坎蒂絲一怔,有些不情願地說:“你不想見我嗎?”

裏德爾握着羽毛筆的手一頓,稍稍擡眼道:“我這是為你着想,科納斯·伍德最近抓你們抓得很緊,哪怕在斯萊特林我也聽說了一點。”

坎蒂絲苦了臉:“別提了,他就好像在我們這些隊員身上下了蹤絲一樣,不管我們在哪他都能找到,然後突然出現吓我們一跳!”

裏德爾薄唇輕抿,斯文一笑,并未對此發表什麽看法。

坎蒂絲歪頭盯着他說:“不過……我很想問問你,湯姆——關于這個月的決賽,你希望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誰贏?”

裏德爾重新開始寫作業,說實話他的作業已經寫了好幾張羊皮紙了,坎蒂絲記得魔咒課作業沒要求這麽長啊,為什麽他要寫這麽多?

就在坎蒂絲思考他的作業長度時,他漫不經心地回答了她的問題:“我對魁地奇這種運動真的沒什麽興趣,你不該來問我這種問題。”

坎蒂絲知道他對魁地奇不感興趣,但是:“那你心裏也應該有一個意願吧?你希望誰贏呢?”

她好奇地靠近他,好像他不給個準确回答,她就會一直這樣糾纏下去似的。

裏德爾看了看自己的作業,意猶未盡地停下筆說:“如果你非要我給你一個答案的話,那麽,我希望你贏。”

坎蒂絲不可思議地望着他:“你希望格蘭芬多獲勝???”

裏德爾淡淡道:“我想貝爾小姐的聽力應該沒問題?我剛才說的是——我希望你贏。”

坎蒂絲摸不着頭腦道:“可我就是個格蘭芬多啊,我贏了不就是格蘭芬多贏了嗎?”

裏德爾微微一笑,不和她一起糾結這句話,繼續寫着他的作業。

坎蒂絲望着他好久才說:“你是斯萊特林的學生,難道你不希望自己的學院獲勝嗎?”

裏德爾頭也不擡道:“魁地奇是一種粗魯野蠻的運動,巫師需要借住飛天掃帚才能進行飛行看上去也很愚蠢,我對此是真的不感興趣,誰輸誰贏對我來說都無所謂。如果你贏了可以感到高興的話,那你贏就很好。”

坎蒂心情複雜地望着他,裏德爾快速掃了她一眼,不疾不徐地說:“反正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魁地奇的總得分影響到學院杯的歸屬,所以……”他幾乎是語重心長地說,“誰拿到決賽的冠軍,對我來說真的無所謂。”

坎蒂絲扁扁嘴,一開始那種他不顧學院的利益希望她獲勝的激動感淡了不少,她手撐着下巴語調略酸地說:“魁地奇真有你說得那麽差勁嗎?真的那麽野蠻嗎?”她恹恹地問,“我比賽的時候看起來也很野蠻嗎?”

這個問題可真是把他問住了。

裏德爾再一次放下了筆,盯着她看了好一會,才微微一笑,從善如流道:“除了你。”

對上他那雙含笑認真的黑眸,坎蒂絲忍不住翹起了嘴角,放下手望着他說:“你平時和女孩子說話都這麽甜言蜜語嗎?”

裏德爾揚唇一笑,他的唇形很漂亮,和臉部輪廓一樣完美,笑起來時讓人情不自禁地跟着他一起笑。

“我已經很久沒和其他女孩說話了,你問我的問題我真是不知該怎麽回答。”

他側過身,也不寫作業了,就那麽望着她。

坎蒂絲笑起來,眼睛眉毛都彎彎的:“真的?”她好奇地問,“你和布萊克還有格林格拉斯最近都沒有說過話嗎?”

裏德爾注視着她,坎蒂絲穿的是和其他姑娘一樣的校袍,金紅色的配色在別人身上是那樣惹人讨厭,但在她身上卻別有風韻。

她也是十四歲的姑娘了,個頭兒比去年高了許多,金發也長了一些,看起來更加迷人了。

她那麽漂亮,別說是布萊克還有格林格拉斯了,在他心目中,沒有一個女孩能比得上她。

她就是她。

獨一無二的她。

“沒有說過。”裏德爾對坎蒂絲說話時,都是和別人說話時從未有過的溫柔低語,“前不久還因為一些事跟布萊克小姐起了争執,真希望她最近已經消氣了。”

“你還和她吵架了?”坎蒂絲驚訝地睜大眼睛,“她居然舍得和你吵架?”

裏德爾微微一怔,失笑道:“為什麽舍不得?”

坎蒂絲盯着他的臉,過了一會才雙頰紅紅道:“……你長成這樣,你做過那麽多過分的事情我都氣不起來,她居然還能跟你吵起架來,也是很厲害了。”

裏德爾微微挑眉,他随意地靠到椅背上:“是嗎?”

坎蒂絲轉開了視線,但點了一下頭:“是啊。”

裏德爾好像靠近了她,說話時溫熱的呼吸都在她耳邊:“你是在誇我的臉很英俊嗎?”

他語調奇怪地問着,但坎蒂絲正緊張于圖書館裏的其他人,擔心他們發現他們的親密,所以努力閃躲着,并未發覺。

她只是匆忙地說着:“你很英俊這是事實,大家都一致認為你就是霍格沃茨的校草。”

“是嗎。”裏德爾意興闌珊地問,“那對你來說,我英俊到什麽程度呢?”

坎蒂絲微微一怔,想了想才說:“大概就是……英俊到可以原諒你的一切的程度?”

梅林作證,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真的沒想那麽多,但眼前的人卻真的聽進去了。

裏德爾若有所思地望着她,說了一句:“……但願如此。如果真像你說的,可以到一種原諒一切的程度,那我倒是應該好好保護這張臉了。”

坎蒂絲皺皺鼻子說:“你當然要好好保護這張臉了,我覺得魔法部應該給你頒發證書,給你上保險,你的臉應該被魔法界認定為珍惜物品,不得侵犯。”

這有些誇張的話讓裏德爾眼底翻湧的暗潮稍微散去了一些,他微笑着揉亂了女孩的頭發,女孩笑着掙紮,口袋裏粉紅色的書信就這麽毫無預兆地掉落出來。

裏德爾一眼就瞧見了那封信,聰明如他,怎麽會看不出來那是封情書呢?

他在坎蒂絲去撿起來之前把它拿到了手中,坎蒂絲睜大眼睛望着,看起來似乎有些慌亂。

裏德爾捏着那封信打量了一下,慢悠悠道:“……寫給我的?”

坎蒂絲下意識搖頭否認,裏德爾黑眸一眯,微笑着說:“哦,那是寫給別人的?”

坎蒂絲想了想,點了頭——那是安妮塔寫給萊斯特蘭奇的,的确是寫給別人的。

誰知,她這個點頭卻讓裏德爾的表情瞬間變得很冷酷。

他眼神陰沉地望着那封信,嘴角挂着十分危險的笑容說:“那它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他話音剛落,那封信便燃燒了起來,很快化為灰燼。

坎蒂絲驚呆了,半晌才道:“你在做什麽呢湯姆!?那是安妮塔寫給萊斯特蘭奇的信!她想拜托你幫她送給萊斯特蘭奇的!你怎麽給燒了呀!”

裏德爾脊背一僵,嘴角抽了一下:“……你下次能把話一次性說完嗎?”

坎蒂絲哭笑不得道:“你也沒問我啊!”

裏德爾黑沉沉的眸子瞪了一眼手上的灰燼,念了個消失咒把它們消失之後,站起來沉着臉道:“你回去讓加西亞再寫一封,用貓頭鷹寄給我,我會交給萊斯特蘭奇。”

說完,他就收拾了作業頭也不回地走了,坎蒂絲無奈地坐在那,欲哭無淚道:“可我要怎麽跟她解釋呀?告訴她你因為吃飛醋把人家的情書給燒了嗎?梅林啊,你什麽時候才能成熟一點?”

裏德爾走到拐角處,聽見那姑娘居然覺得他不成熟,險些因此崴了腳。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他成熟的人嗎?

絕對沒有了。

一切都是意外而已。

對,是意外。

絕對不會再發生了,絕對……

圖書館另外一角,格林格拉斯獨自坐在那,用手書本遮住半張臉,略顯惆悵地注視着裏德爾離去的背影。

在他徹底離開,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之後,她才将視線轉到了坎蒂絲身上。

坎蒂絲正在收拾東西,收拾完了也很快就離開了,她長高了不少,身材越發窈窕纖細了,那一頭金色的長發,簡直媲美阿布拉克薩斯。

是個美人。

比她要漂亮。

格林格拉斯咬了咬唇,使勁折磨着手裏的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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