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拯救斷更作者
男人在卡爾面前來回踱步了半天, 還是喃喃的低聲做出決定:“以後慢慢找下一個人……不能急, 先畫好眼睛。”
他走過來,解開卡爾腿上的鐵鏈, 又把卡爾手腕上的鐵鏈纏繞幾圈, 按照來時的樣子綁在身後,鎖上一把大鎖。男人收好鑰匙, 将剩下更多的鐵鏈從椅子下拉長扯出來, 發出嘩啦啦的碰撞聲。
這樣一來,卡爾除了被反縛在身後的雙手, 基本已經自由了,可以離開椅子活動——他往下瞥了一眼, 看到鐵鏈的另一頭牢牢的和椅子一起焊在地上。如果是正常人,不獲得鑰匙,絕對沒法解開束縛甚至離開房間的。
不用量也看得出來,這鐵鏈的長度最多夠他走到角落的小桶邊,那東西是幹什麽的,卡爾拒絕想象。
男人沿着卡爾的病號服摸了一遍,只搜出了一個錢包。
“你的手機呢?”埃文懷疑的問。
“我是從醫院偷跑出來給我弟弟買魔方的……沒帶手機。”卡爾對他露出一個苦笑。
還好他把手機留給托管室的小托尼了。
埃文看了看手上的錢包,神情安定下來, 沒有多問了。
眼看着穿着暗綠色大衣的男人要離開房間,卡爾連忙露出緊張神色詢問:“你……你要走嗎?你什麽時候來畫畫?”
“等不及了嗎?”
埃文露出溫和的開心笑容,“伍德先生, 這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情, 所以我要先調整好狀态。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會來和你待在一起, 觀察你的眼睛……人在不同情緒下的眼睛狀态也不一樣,要慎重對待。高興的,難過的,興奮的,痛苦的……”
他的聲音逐漸低沉了下去,像是惡魔的低語,輕柔而讓人毛骨悚然。
“要準備的道具挺多的呢。”
——變态!!
卡爾硬着頭皮委婉的問:“我覺得……這種情況下我高興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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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高興的。”埃文凝視着卡爾微微笑了,灰藍色的眼睛裏閃爍着喜悅而躍躍欲試的光芒,他胸有成竹的點了下頭,結束了這場對話,拿上帽子退出了暗門外。
又是一陣鐵鏈碰撞的聲音,鎖“咔嗒”一聲被從外面鎖上,然後門外就歸于一片寂靜。
“真是個變态。”卡爾坐在椅子上,緊張害怕的表情變回了平靜。
還好沒讓幼崽們聽到,他們會被帶壞的,這是污染超英幼苗啊!
坐着想了想,卡爾回過神,第一反應先站起來,拖着沉重的鐵鏈,仔仔細細的把整個小房間都檢查了一遍。
ok,沒有監控。
整個房間裏都找不到什麽有用的東西,只有那個矮櫃裏放着一些文件,卡爾沒有打開細看。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卡爾背在身後的雙手一用力,嘗試着想從鐵鏈裏掙脫出來。
雖然那鐵鏈綁的死緊,又扣上了一把大鎖,讓卡爾的兩只手腕都盡力貼在一起,酸疼又別扭,一動都動不了。可是當卡爾嘗試着用力時,鐵鏈頓時發出了咯吱咯吱讓人牙酸的不堪重負聲。
“可以。”卡爾意識到自己可以靠力氣掙開鐵鏈,頓時點了點頭,不着急了。
安全的最大保障有了。
他可是從醫院裏跑出來的,要是被關在這裏好幾天,埃布爾叔叔不得急壞了。他需要速戰速決,盡快調查完這次事件!
不然的話……只能在傍晚的時候給埃布爾叔叔發個消息,再告訴他實情。
卡爾不太确定,如果警方逮捕了兇手,得知了之前的事情,這算不算他探索了事件?
想到這裏,卡爾不敢耽擱時間,走到矮櫃前彎下腰,吃力的咬住那疊文件叼起來,放到櫃子上,小心翼翼的掀開一頁查看……
這是一份檔案,或者說是個記錄本。
埃文沃金斯不喜歡用照片的形式把他喜歡的事物留下來,所以選擇自己動手畫。這疊文件裏用水筆潦草記載着這房間裏的前幾任房客的情況。
“一號,代號雙腿……”卡爾低聲讀着,“用時八天,為了充分展現肌肉的力量美感,以附帶條件請他在跑步機上奔跑。附帶條件?”
卡爾笨拙的翻了個頁,看到一張偷拍的照片被夾在背面上,照片上是一個有雀斑的金發女孩準備出門,正挽着包,笑着和門裏的誰說話的樣子。
“是一號的女朋友?這個女生沒有沃金斯喜歡的地方,所以可以拍照了嗎?”卡爾頓了頓,眉頭微皺,馬上想通了。
先把一號綁架過來,再用女朋友威脅他配合跑步?然後呢?這個代號“雙腿”的人後來怎麽樣了?
卡爾迫不及待的又翻了一頁,卻發現接下來的八/九張全是失敗的草稿,所畫的都是一號的腿,正在奔跑的,大步跑的,小步跑的,踉跄着的……
沒了。
接下來直接到了第二位的資料頁。
“……”卡爾回想着剛才的草稿順序,突然生出了一種糟糕的想法。
不會?一號該不會是跑死的?
但是這裏沒人回答卡爾的疑問,本子上也沒有記錄一號後來的情況。他只能繼續往下看。
二位代號“腳腕”,就是卡爾見過的,似乎是少女的雙足,連着纖細好看的腳腕,畫到小腿時戛然而止。即便是一張張練習用的草稿,也畫的惟妙惟肖。
但是現在在卡爾看起來,一想到原型都是一個個被擄來的無辜男女,生死不知,他就覺得這些栩栩如生的畫稿讓人作嘔起來。
這一次倒沒有寫怎麽讓這位少女更好的展示出她自己,卡爾覺得是不幸中的萬幸。本子上只是簡單記錄着“用時四天”,以及其他詳細的腳部數據。
卡爾簡單全翻了一遍,發現本子上只記錄了五個人。一號“雙腿”,二號“腳腕”,三號“雙手”,四號“雙唇”,五號“鼻子”。
越往後,記錄本上的用時越短,到了四號和五號,卡爾發現畫畫的時間縮短到了兩天。并且對比之下,前面幾頁顯得舊了很多,用鉛筆畫的一號的腿已經被紙頁摩挲得有些線條模糊。
埃文沃金斯……應該用了很長時間來挑選他的完美參照物,而且越來越熟練了。
卡爾看着五號草稿後空白的本子,幾乎想象到了那上面會寫什麽。
六號,代號眼睛。
埃文沃金斯不會用贊嘆的話再複述一遍,而是會一遍遍的畫出草稿。甚至可能用對付一號的酷烈手段來讓他表演出想要的效果。
而他到了最後,連個名字都不會出現在檔案裏,沃金斯剛才根本沒有在意卡爾的全名是什麽。
卡爾厭惡的嘆了口氣,挺直發酸的腰,再次點開任務面板。
——探索進度已經達到了最低獎勵的20%!!
果然,調查清楚前幾位受害者的事情是關鍵,可是卡爾甚至連他們叫什麽都不知道,說不定沃金斯自己也不知道,這該怎麽辦?
“爸爸!爸爸!”托管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小索爾的聲音從裏面響起。
吓得卡爾慌亂彎腰,一口咬住文件,用牙把東西合上——這些資料可不能給小孩子看,亂想的話會做噩夢的!
“怎麽了?”他微閉眼睛,讓自己的意識回到托管室門口問。
金發男孩打開了一條門縫,低了低頭,在他側着身體站的縫隙裏,更小的褐發小豆丁鑽了出來,身上還裹着被子。小托尼焦急的舉起手機,大大的焦糖色眼睛裏都閃爍着慌亂的光芒:“爸爸,電話!該怎麽辦?”
手機上顯示的來電提醒——赫然正是埃布爾叔叔。
怎麽會突然打電話?!
現在還不到晚上埃布爾叔叔下班的時間啊。
卡爾頓時也像小托尼一樣手足無措起來,他下意識把手機收回現實,艱難的用背後的雙手把手機摁開,放在矮櫃上,然後自己彎下腰把耳朵湊過去,硬着頭皮出聲:
“……喂?”
托管室的門被徹底擠開了,站着的小索爾,矮了一大截的小托尼,中間還半蹲着一個屏氣凝神的小史蒂夫,三個孩子擔憂的注視着現實裏,偷聽電話。
“卡爾,聽護士說你出去了,還沒回醫院嗎?”埃布爾關切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
“呃……我……還沒回去。”卡爾含糊着,心裏盤算着不知道該不該把事情告訴叔叔。他本來想等傍晚找不出什麽再說的,現在才剛下午,時間太早了,卡爾又沒找出多少線索,他有點猝不及防。
“怎麽了嗎?”他主動出擊的反問。
“沒什麽大事,平時你都是上午更新小說的,今天遲了好久還沒有更新,我這邊的幾個下屬都坐不住了。”埃布爾的嗓音裏帶着笑意,沒好氣的說,可怎麽聽都透着炫耀的驕傲,
“今天是出去逛街了嗎?沒寫也不要緊,身體情況第一。我可以轉告那群小子明天再看——”
不等埃布爾的話說完,卡爾就聽到話筒那邊傳來一陣參差不齊的遺憾嘆息和哀嚎的聲音。
“不是!長官!”
“剛到精彩地方就斷,這是要命啊——”
在最近的更新裏,卡爾才極盡詳細的描述了變成了超級士兵的史蒂夫是如何強壯。他的跑步速度超過了正常汽車,他的思維能力能在腦子裏構建城市詳細地圖,他能輕松的一躍而過高大的鐵絲網,他有優秀的危險預知能力,他能徒手撕開潛艇,還經過重重打擊毫發無傷……
這些能力都讓身為警員的讀者更為羨慕渴望,代入後爽感十足,況且誰不想讓自己也有吸引人眼球的完美體格呢?超級士兵可是有黃金比例啊。
在這種時候斷更??
你在開玩笑?
信不信我們警察團跟着上司追到醫院催更??
“……不是的,埃布爾叔叔。”
卡爾這會兒沒心思去想自己那群讀者的糾結心情了,他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決定把自己的處境說出來——
現在他已經有20%的獎勵了,卡爾出不去,埃文明天才來觀察他,時間不足到了傍晚就瞞不住了,他暫時也獲取不了更多資料了,還不如賭一把,看看能不能跟着警察那邊探索事件,最差也有保底。
“那是怎麽了?”埃布爾還不知道情況,語氣輕松又溫和。
“……唔。”
卡爾低了低頭,不好意思的說,“……我又被綁架了。”
埃布爾:“???”
“卡爾?”
話筒那邊埃布爾的聲線瞬間嚴肅了起來,“你說你被綁架了?”
眨眼間,那邊嘈雜的說笑抱怨聲全都消失了,警員們也都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勁,全止住了聲音,專心聽電話。
“對,我出門逛街,可是有一個人敲暈了我,把我帶了回來,關在屋子裏……”卡爾大致講了一下自己的遭遇,說了他所知道的埃文沃金斯的信息,“多虧我偷偷把手機藏起來了。”
“是這樣嗎?”埃布爾的聲音變得凝重了,“按照你說的,除了那本檔案和你的猜測,你根本不知道沃金斯有沒有殺害前幾位人質?說不定連他本人都不清楚那幾個人的身份是誰?”
沒有被害人,沒有一點證據,沃金斯也咬緊不認的話,只憑卡爾的想象可不行。
“你們警局最近沒有收到什麽失蹤人員的報案嗎?”卡爾問,“沃金斯追求的是最漂亮的部位,綁來的人肯定不全是外地人口和流浪漢。只要有失蹤的人能對上號就行了。我這裏有一張一號女朋友的照片,可以當做突破口。”
“這需要時間。”
埃布爾的聲音凝重不減,這次是出于對卡爾的擔憂,“紐約是座大城市,每月失蹤人口的數量不會太少,無人認領的屍體也有很多,各個分局也都需要花時間去整理名單和核對,最快行動下,至少也需要兩三個小時。”
“……就算我們現在出發,先以綁架的罪名抓捕沃金斯再進行搜查。”埃布爾的聲音頓了頓,“我的屬下剛才在內部網查了資料,埃文沃金斯現在和他的媽媽一起居住,地址就是你提供的那棟房子。”
“要小心他媽媽其實也是共犯,得知消息提前把痕跡都清除掉的動作是嗎?”卡爾也想明白了,為什麽埃布爾叔叔的聲音裏充滿了擔憂。到時候情況就更困難了。
他應聲的說:“我不要緊的,沃金斯幾天內都不會讓我有生命危險,所以在這裏多待一會兒也沒事。你們先調查,掌握更多的情況後再過來。”
有一點幾率就不能冒險,不然以沃金斯這種情況,抓不到把柄,很有可能到最後前幾個人的案子也只能那麽放着了。不管是為了獎勵,還是為了生死未蔔的那幾個人,卡爾都不想要那樣的結局。
“啊,先不說了。”卡爾的聲音急促起來,他隐約聽到了門外傳來了動靜,“有人來了……一會兒我找機會把照片發過去,我在這邊也會盡量調查的。”
在門上的鐵鏈開始作響的時候,卡爾挂斷電話就塞進了背包裏,匆匆縮回椅子上,裝出一副正常人被綁架後驚懼不安的神情。
“什麽?!你還想盡量調查——卡爾,你別亂來,聽到了嗎?老實待着,喂?”埃布爾也跟着壓低了嗓音,急上火的加快語速想叮囑倒黴的侄子,可是卡爾已經幹脆挂了電話。
“……”
埃布爾伍德黑着臉放下了電話。
本來是來等小說更新的警員們下意識站直了身體,肌肉大漢們肩膀擠肩膀,哪怕他們的老上司不如他們強壯,積威之下,一個個也都繃着臉不敢出聲。
“都聽見了嗎?”埃布爾的視線掃過點頭的下屬們,不加猶豫的一把抓起配/槍和帽子,催促道,“出動!帶上你們的人,快點,行動都快點!”
“了解!!”
當上警員的人一向都是膀大腰圓的肌肉大漢,少數才是埃布爾和霍普這樣的精瘦身材。飲食不規律是一個原因,那樣的體型很有威懾力也是一個原因。起碼現在——大漢們露出兇狠的神色,全副武裝、如狼似虎的從辦公室擁擠着沖出來,架勢活像是要去手撕犯人,充滿了氣勢。
——就算是局長這會兒過來巡查,也保管他對這群棒小夥子挑不出毛病。
“快點!都集合!”“一隊二隊,聽到了沒有!”
“消息打聽出來了!伍德長官的侄子今天沒更新,是因為他被綁架了!”“我們要抓緊時間核對名字,準備救人!”
類似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龐大的只分隔開一個個辦公桌的大行動室裏頓時喧鬧起來,這個消息不需要刻意流傳,能調用的小組和分隊都被伍德長官調動了起來,消息也就随之傳的沸沸揚揚,被上上下下知道了。
誰讓多虧埃布爾和老同事這段時間的宣傳,好幾個部門裏都有不少人是卡爾的讀者呢?
尤其是埃布爾負責的行動隊,更是重災區——這次出動的主要就是他們。
所以埃布爾的心情是“我侄子又被綁架了?!”
警員們就是“我就指望每天的那點更新了,催更都硬着頭皮催到上司面前了,你告訴我今天追更的大大斷更是因為他被綁架了?”
救人!救人救人!!
正看到興頭上斷更的滋味你知道嗎?
警員們一時間氣勢洶洶,真·追殺綁匪的心思都有了。
——所以警局裏的情況對比之下,一時間才說不上來到底誰比誰心急。
連心急如焚的埃布爾自己都挺納悶。
今天的屬下們幹勁也太足了?小說有那麽大的威力嗎?
……
那邊已經徹底動員了起來,卡爾這邊并不清楚。
他保持着隐隐害怕不安的表情縮在椅子上,目不轉睛的盯着門口。在鐵門被打開後,走進來的是一個腰圍頗粗,體格健壯的白人老媽媽。她一臉慈祥,手上的托盤裏放着一份面包和炖土豆,還有一碗濃湯。
“不要怕,我是來給你送飯的。”老媽媽慢吞吞的說,臉上有很多皺紋和滄桑帶來的痕跡,雙手也很粗糙,看起來并不像是過的很好的樣子,“埃文說你沒吃飯,你肯定早都餓了。”
她走過來,把托盤放在矮櫃上,看看沒來及關上的櫃子和裏面的文件,愁苦的嘆了口氣:“你已經看到了?”
“……嗯。”卡爾不動聲色的戒備起來。
老婦人表現得很無害,也不像是和埃文沃金斯一邊的,可他還記得剛才的分析,說不定這位就是埃文的媽媽,也說不定她就是共犯。所以不能掉以輕心。
但是為什麽專門把那份文件放在關押人的房間裏呢?
老婦人還在有氣無力的說:“……看到也沒關系,或者說這樣更好,這是埃文的記錄。你應該不想知道不配合的人接下來有什麽下場?乖乖的在這裏待幾天,他會放你回去的。明天開始,埃文就會帶着畫架一系列東西都搬進來,全天觀察你了。”
不,卡爾正想得知不配合的人的下場啊。
“這是謊話,來的時候他根本不在意我看到了這裏的地址!他根本沒打算放我離開!”卡爾故意說破,裝作情緒激動的樣子猛然站起來,“前面那幾個人怎麽樣了?也都是死了?既然都這樣了,我還不如拼一把!”
這麽說着,他就要向老婦人撲過去。
老婦人表情變都沒變,非常淡定,像是早已經習慣這種事了,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個電/擊器,眼疾手快的擡手電向卡爾。
“……啊!”
褐發青年頓時被電得全身顫抖,一頭栽到地上,可還努力掙紮着,想要爬起來。
“爸爸!!”
托管室門口,小索爾,史蒂夫和更小的托尼一起驚聲尖叫起來。
“都回去,都回去,我正套話呢,小孩子不能看。”卡爾連忙讓自己的意識再次去關上托管室的門。這群幼崽還是太嫩了,這點電流連史蒂夫都不怕,怎麽會傷到他?
他還要集中注意力,專心表演呢,沒空和幼崽們多說。
“……為什麽每個人都是這樣呢?”
老婦人默認了的喃喃自語着,低下頭,表情不變的又按動了一次電/擊器的開關,“……我說了那麽多遍都不聽勸,非要自己吃苦頭。你也是,上一個也是,洛根連自己女朋友都連累了,我聽說你有個弟弟……是?”
“唔啊啊啊——”
地上的青年從喉嚨裏擠出微弱的慘叫聲,被接二連三的電流擊中,癱在地上徹底失去了戰鬥力,四肢都痙攣了起來,盡管如此,他還是喘/息着從顫抖的牙縫間擠出破碎的問句,抓到了重點,“……你是……什麽意思?洛根?”
老婦人終于停下了電擊,有些渾濁的眼珠裏連一絲波動都沒有,臉上還是慈祥的表情,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有氣無力的開始講述一個故事:
“埃文這孩子,從小就要強,不是成績第一就沒有意義。別人家的孩子不愛學習的煩惱,我從來沒體會過。學了美術,他也一定要畫出最好看最知名的畫,可是現在不出名的畫家太多了,想出名也難,那幾年他頹廢了好長時間……不出門,不說話,怎麽勸都不行,我實在害怕啊。”
“直到那一天,他把洛根綁了回來……終于找到了新的辦法。我又怎麽能不幫忙呢?所以我去拍了一張洛根女朋友的照片,拿回來給他看,洛根就老實了。為了懲罰他之前的不配合,埃文讓他跑了整整八天呢,可真慘。”
“你……”褐發青年咬緊牙關,艱難的從地上擡頭瞪她,被話裏威脅的意味逼的說不出話。
“既然看過檔案,你也知道你和其他幾個人不一樣。安妮卡,凱勒布,亨特和托馬斯都不需要調整狀态,但是你和洛根是一樣的,不調整沒辦法畫出更好的樣子,所以乖一點。”
似乎是相處久了,老婦人也說的很是一套一套的,收起了電/擊器,和藹的說:“別再鬧別扭了,好好配合結束這幾天,我就不再提你弟弟,你叫卡爾伍德是嗎?”
她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東西。
——那是卡爾被搜走的錢包!裏面還夾着他的駕照。
“你……你也全都記得他們的名字?”倒在地上的褐發青年斷斷續續,震驚而微弱的問。
“是啊。”老婦人直接承認了,“洛根史密斯,安妮卡威爾遜……托馬斯。每個人的事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連他們埋的位置也知道,畢竟後續都得我幫忙收拾。可惜的是安妮卡,那女孩是個舞蹈老師,挺适合當埃文女朋友的……也沒有留下。”
“誰讓埃文只适合畫畫,其他事情還是讓我費心。”她愛憐的說。
卡爾心裏波瀾不驚。
悶頭作案的犯人大多都一樣,當被捕獲的獵物完全表現不出威脅的時候,他們憋了那麽久不敢說出去的話就容易傾倒出來。尤其是年邁衰老的老婦人,當她看到比她年輕又有力氣的青年人只能被鎖在椅子上,在她的玩弄下輕易就變得這麽脆弱狼狽,是生是死全聽從她的一念之間。
這種感覺可是會上瘾的。
放松了警惕心的老婦人,更容易說出更多情報。
現在卡爾不就有了收獲?前五個被害人的資料他全知道了!
……況且他的弟弟本來就是虛構的,所謂的威脅只是個笑話。如果老婦人像對付一號洛根一樣去調查他,卡爾還巴不得呢。只要一慌亂就會露出馬腳,說不定他能知道更多。就算埃文母子铤而走險想殺了他,到時候還指不定是誰打誰。
信不信他一個人就能打八對埃文母子!
卡爾臉上還是虛弱又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低低的喘着裝作緩氣的樣子,心裏已經把注意力轉向了任務面板。
——任務進度已完成50%!
卡爾心裏高興極了。
“把東西吃了,你好好想想。”老婦人從虐待卡爾和在他面前訴說的事上獲得了心理滿足,意猶未盡的說。
她收起東西,很快退出了暗室,在門外一陣鐵鏈聲響後,房間裏就恢複了一片寂靜。
卡爾還倒在地上,他等了等,聽到徹底沒聲音了,才仗着身體強度飛快的爬起來,把擋在身/下的手機拿起來看了看,确認了剛才的話全被錄了下來。臉上終于能露出笑容了,心算着:
“沒想到這麽容易……五十個升星道具已經能給兩個孩子升星了,五千金幣是五百鑽石,收獲已經不小了!”
他沒有耽擱,馬上拿出手機,打給埃布爾後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全都說了出來。
“太好了!”埃布爾也挺高興。
有了确切的資料,他們就能直接派警員去家裏了解情況了,加上這都是受害者證實老婦人親口說的,前五個被害者都已經遇害了。是沃金斯母子一起動的手。
錄音就是罪證,他們也可以直接去逮捕沃金斯母子了!
這麽大件事居然這麽快就解決了,全都是卡爾的功勞。
“卡爾,你等着,我們現在就出發了!”埃布爾匆匆的說完就挂了電話,拉響警笛,帶着小隊成員的幾輛車往那個地址開去。
——趕路需要這樣,等快到的時候肯定不能繼續這麽張揚。
卡爾挂了電話,索性把手機塞回托管室,自己也回到裏面再操作剪輯那通錄音——現實裏的他雙手還被綁着,太不方便了。
“爸爸……你沒事了嗎?”小史蒂夫和小索爾兩個小蘿蔔頭還蹲在門口,憂心忡忡的等着。見狀連忙站起來問。
“沒事了嗎?”小托尼終于換回了他那身衣服,同樣仰着臉擔憂的看着卡爾,怯生生的附和着問。
“沒事了,別擔心。”卡爾眼神柔和了下去,彎下腰,溫暖的左右把兩個男孩都攬進懷裏,揉了揉手下的兩個金發小腦瓜。
“我也要抱!”小托尼不幹了,猛地撲上來一把抱緊了卡爾的脖子,晃着小短腿吊在上面。
“哼。”客廳裏冷不丁傳來一聲小海拉不冷不熱的嘲笑聲,“腿真短。”
卡爾擡頭,看到穿着綠色皮衣的女孩耿耿于懷的叉着腰在客廳裏站着,小古一也終于出來了,一手扶着門關心的望着這邊。
小托尼反應超快,帶着小奶音扭頭回擊:“可是我有爸爸抱!”
“……”
小海拉被一句話噎了回去,神情頓時複雜起來。這是一種傲嬌到一半不知道該說什麽的表情。
盡管脖子上很沉重,卡爾還是想笑。
不愧是托尼斯塔克啊,小小的一只也很擅長毒舌!打擊極其精準,原來這是一種天賦?
“好了好了……辛苦你們擔心我了。”卡爾松開兩個男孩,吊着脖子上的小鋼鐵俠挂件走過去,也給了小海拉一記摸頭殺。
“……”女孩抱起了雙臂,嘴角滿意的勾出一丁點笑容,被捋順毛不吭聲了。
接下來輪到了古一的時候,卡爾有點犯難。
摸頭是不是有點冒犯她?可是區別對待不摸頭……會不會更冒犯她?
這麽想着,卡爾只能像對兩個男孩一樣,蹲下去給了小姑娘一個夾心擁抱——中間是小托尼。
“爸爸,我學會第一個魔法了。”小古一看起來很安靜內心,聲音也細細的,臉上沒多少表情。可是她這麽說的時候,聲音還是微微上揚了一下,洩露了小古一心裏的開心,
“——是傳送門。”
“是嗎?真棒。”卡爾心裏一動,想到了自己的魔法力數值,“等我有空就跟着你學魔法,可以嗎?”
“嗯。”小古一還是一副出塵的清冷樣子,卻毫不猶豫的點了頭。
小時候的古一法師真好說話啊。
卡爾再一次在心裏感慨養崽系統棒極了,手中也揉搓過一圈幼崽後,終于騰出手拿出手機開始剪輯錄音——他不準備動什麽,只是想把老婦人電/擊他的那段删掉。正好交待事情也是從那之後才有的。
畢竟那是卡爾演出來的痛苦,要是被埃布爾叔叔聽到了,讓他難受可就不好了。
……這段時間裏,卡爾已經不知不覺真的把埃布爾當做了愛戴的長輩,親近的叔叔。
大約十幾分鐘後。
卡爾把手機攥在背後的手裏,坐在鐵椅上等着,敏銳的聽力讓他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混亂的響動,那感覺像是至少一打的警員一起沖了進來,制服全場,占據了主動權。
又靜了靜,很快的,暗室門外的鐵鏈聲就響了起來,門被“砰”的一聲推開了。
打頭沖進來的還是埃布爾——今天的老警官穿了一身警服,身上還全副武裝,手中持槍,表情嚴肅,沖進來的時候看起來帥氣極了!
“卡爾——!”
他一眼就看到房間正中坐着的完好無損的青年,先松了口氣,臉上的焦急和緊張才收了回去。
“叔叔,我沒事。”卡爾好奇的探頭看了看門的方向。埃布爾進來後,兩個警員跟着走了進來,一個手捧着毯子,一個自覺的守住門,奇怪的是,兩個人都眼神灼灼的盯着卡爾,好像認識他似的。看得卡爾很不自在。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埃布爾收起槍,大步走過來,關切的上下打量一遍後才放下心,繞到卡爾身後拿出鑰匙,就要給他解開鐵鏈。捧着毯子的那個警員見狀也連忙走過來,準備披在卡爾身上。
“……等等。”
埃布爾眼神一凝,口中就喝止了走近的警員。他走過去接過毯子,關切的說:“讓我來。”
“哦,好。”那位警員愣了一下就退回了門口,只當是長官太在乎親人了。
埃布爾順利解開了綁住卡爾雙手鐵鏈上的鎖後,給他披上毯子,若無其事的把掉在地上的鐵鏈都踢回了鐵椅下,同時順手把鎖塞進了口袋裏。
他微笑着看了心虛的卡爾一眼,才平淡的說:
“——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