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十歲的豪門老男人霍峰喝醉了酒,躺在自家酒店的大床上,隐隐約約感覺自己做了個春夢。

霍峰性別男愛好男,因為作者的設定,到30歲還是個可憐的老處男,手.槍都沒打過幾次。

沒想到居然在夢裏上演了本壘打,夢裏的另一個主角真白啊,霍峰忍不住揉了揉面前的兩團白面團,心神一蕩。

那小子的手感真好啊,身體像一尾滑溜的魚,抓都抓不住。

霍峰母胎單身了三十年,哪見過這種場面,當即春心蕩漾,又礙于自己霸總的尊嚴,其實是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幹啥,只好“箭在弦上”,邪魅地說了一句:“包貝爾,坐上來自己動。”

幾十億精兵出動,一夜春宵。

……

郝顏馬上把蟲捉了,将包貝爾改成寶貝兒,這才關了筆記本電腦,準備下樓吃早餐。

昨天才從霸總家回來,郝顏趕緊趁着靈感還在,麻溜地将新章碼了。

現在是三月天,B市的天說變就變,郝顏穿着運動鞋下樓,離了室內空調,外面的冷風就是照妖鏡,一照一個準。

逼得郝顏不得不回去把短袖換了,再下樓就是一件紅色毛衣披身,下半身穿着白色毛褲,頭頂綠帽,遠遠望去,活脫脫一棵胡蘿蔔,紅得耀眼,綠得發亮。

“下樓吃早餐?”鄰居老太太問他。

郝顏點頭,想到鄰居太太近視嚴重,可能看不到自己的動作,彎彎眉:“下樓喝粥,順手拿個快遞。”

鄰居太太只看到紅的綠的模糊一片,老人家最喜歡這種亮色,奈何現在的年輕人都嫌紅色土氣,乍一見郝顏這樣穿,“你這衣服,紅配綠,鮮豔又喜慶,穿着好俊。”

“媽媽手藝好,在家織了寄過來的。何姨您喜歡,我回頭讓我媽幫忙打一件。”郝顏對這樣的誇獎向來是沒有抵抗力,連着心裏對這身搭配的最後一絲懷疑也沒有了。

他下樓,腳步輕快,沒幾步就頓住了。

對面有一棟老居民樓,本地人早就搬走,住在這的都是些外來務工人員。有的拖家帶口,孩子一多,衛生也不方便管理。

所以也就不知道眼前的這一坨黃色膏狀物體是哪個孩子方便的。

郝顏往回走,再回來身上就多了一把鐵鍬和垃圾鏟。

這把鐵鍬烏黑瓦亮地,以不可阻擋之勢紮在地面,将一條毛色發亮的大黃狗怼得懵逼。

我是誰?我在哪裏?這裏怎麽回事?狗都摸不着頭腦。

“你……”對面的年輕男人手裏牽着狗鏈,被狗拉拽的身體停了下來,看見郝顏的動作,一副又驚又怒的模樣。

“食屎啦,”郝顏一急就忍不住說方言。

對面男人冷哼一聲,把狗牽走。

郝顏擡頭看他,見男人劍眉星目,氣質深沉,即使被自己的傻狗牽着走了一段也不顯得狼狽。

出于良好的家教,男人對着郝顏滿嘴屎尿屁的話也不知道怎麽反駁,只吐了一個你字,就再也說不出任何髒話。

單單只是黑着一張臉,那撲面而來的王霸之氣也讓郝顏一振。

“龍總?你怎麽在這?”邊說還邊往後退了幾步。

龍煜的臉更黑了。

郝顏連忙把鐵鐵鍬挪開,露出後面的一堆屎,把沒說的話補上,“你的狗。”

連起來就是吃屎了,你的狗。非常簡單的陳述句。沒別的意思。

郝顏緊張地看着他,一張幹幹淨淨而又瓷白的臉,映襯着頭上的綠帽,像顆通透的翡翠白菜,此時微笑着,又萌又乖。

男人也就是龍煜,被自己蠢狗弄出的烏龍,心情郁郁,此刻也随着郝顏又軟又乖的笑臉散了。

他克着自己內心的微微躁動,眉峰稍稍平複,矜持而不失優雅地嗯了一聲。

低氣壓随着嗯字消失,郝顏心裏松了一口氣,連忙把它掃走。

見霸總還沒離開,郝顏想着去晚了粥就沒了,也不在這幹耗着。

他又笑,“龍總你繼續遛狗,我先走了,下午我就去報到。”

郝顏轉身就走,輕輕的嘟囔聲被微風送到男人耳邊。

“也不知道是哪個孩子拉在這的,回去我問問。維護環境衛生,人人有責。”

男人擡頭,看見一棟破居民樓,進進出出的人穿的衣服和郝顏如出一轍,是富豪圈裏稱為的社會底層。

好像小管家就是從那個方向出來的。

至于旁邊那棟豪華的小區,被霸總選擇性地忽略了。

龍煜邁着大長腿跟了過去。

……

郝顏來到一家粥鋪,粥鋪老板不興時尚裝潢那一套,屋裏只刷一層膩子粉,郝顏已經司空見慣,龍煜卻覺得十分簡陋,甚至後悔跟着進來了。

也不知道小管家之前過的是什麽日子,龍煜心裏微微泛酸。

這家店意外地人很多,霸總一進來就被人流擠散,他還是不想出去,于是就跟在隊伍後面排起了長隊。

霸總站得離郝顏并不是很遠,可以清楚地看見郝顏在做什麽。

郝顏在給自己點餐。

“生菜一份、皮蛋瘦肉粥來一份,再加兩根油條。只收現金,對嗎?”來之前就聽鄰居奶奶說過了,郝顏從前都是在家自己做飯,第一次來這裏。

“生菜1.4元,皮蛋粥2元,油條2元,一共收你6元。現金結。”收銀員伸出一只手。

郝顏花了不到一秒,發現不對,“不是收5.4嗎?多出的6毛算服務費?”

“不是,就是給你抹零取整。”收銀員瞧着郝顏是個生客,又一副乖乖的學生樣。他最懂學生這個群體了,臉皮薄,好面子,拿着父母的錢花也不心疼,遇到這麽個虧就得吃下。

其它都是這家店的熟客,火燒不到自己頭上,也就樂得看好戲。

郝顏神色仍然平淡,不見半分羞惱,他說:“既然不是服務費,那該給多少就是多少,多出的6毛錢我不會給。”

收銀員看他認真,就知道這恐怕不是個臉皮薄的學生,他依然得意:“那你就把零錢拿出來,5.4元,一分都不能少。”

手機支付流行後,大家帶錢最低額度也是1元,就看看這個學生仔怎麽拿出4毛錢。他嗤笑。

郝顏把自己裝寫作靈感,走到哪背到哪的包放下。從裏面掏出一個小布袋,又抓出一把錢。

是一摞一元,還有很多毛票。這一手直接把在場的顧客都震在了原地,就連後面的霸總也抽了抽嘴角,一言難盡地看着郝顏。

這到底是攢了多久?霸總被這個想法震住了。

郝顏心滿意足地将自己的粥端走,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霸總随着隊伍移動,終于停了下來。

“10.8元,拿現金。”收銀員冷着臉。

霸總還沒有吃過十元價位的早餐,他慢吞吞地掏了掏口袋,準備掏出張大的唬這欺負人的收銀員。

可是霸總忘記自己口袋裏從來不放現金,他抽出一張金卡,不行,用不上。再抽,是張黑卡,也不行。再抽,是本市最大酒店的vvvvvvvip卡,不能用。一連抽了十幾張,霸總才接受了自己身上沒有零錢的事實。

他準備打電話叫人送錢過來。卻被收銀員一刺:“沒錢就不要充大款。”

龍煜覺得自己身為霸總的尊嚴遭到了挑釁,他讓人保镖帶過來的現金由20元變成了200萬。但是這需要等,龍煜還是有點生氣,剛想上前,卻被一雙手扯住了袖子。

他回頭看見郝顏征求的目光,衷心的小管家再次掏出了自己包裏的小布袋,準備從裏面掏錢,似乎是準備幫自己付款?

霸總被這個認知感動到,怔在原地。

他看見郝顏一張一張1元往外抽,足足抽了10下,還想再抽一張。

“夠了。”他反應過來,攔住了郝顏的手,将郝顏另一疊毛票拿了過來,數出8毛。

“給!”龍煜拿出了簽億元合同的氣勢,滿意地看到了收銀員震住的模樣。

然後他展眉,把剩下的錢塞回給郝顏,自認為體貼地囑咐一句,“剩下的自己拿着,省着點花。不——,去我那上班,以後不用這麽節省。”

???郝顏只是想把無數次從超市找零攢下來的現金用光而已,為什麽霸總一副心痛的模樣?

郝顏拉着霸總回了自己的位置,将霸總的餐盤放下。

這裏的服務态度雖然不好,但是粥是實打實的美味,郝顏嘗了一下,心中暗嘆一句不錯。

他擡頭看見霸總還沒動手,“龍總,你不吃嗎?趁熱。”

這裏的碗不知道是多少人用過的,勺子看起來也不是那麽幹淨。霸總做了很多次心理建設,還是沒有動手。

郝顏知道他是潔癖犯了,豪門貴族多多少少有這個毛病。他把霸總的勺子用開水燙了一遍,一邊說:“這裏的餐具都是消毒過的,幹淨、衛生。假如你吃不習慣,我們去外面重新買一份。”

霸總的确看見了消毒碗櫃,他接過郝顏遞來的勺子,試探性地喝了一口。

味道居然不錯?他再喝了一口,擡頭看見郝顏贊賞的笑顏。

他似乎很喜歡笑。霸總又給自己塞了一口。

他覺得自己好像明白美色惑人是什麽意思了。

霸總把粥喝完了,這讓郝顏很意外,他沒想到霸總居然這麽接地氣,看起來很好相處。

“龍總,我們出去吧。”郝顏叫龍煜。

然後他就感到龍煜眉毛皺了一下,郝顏心裏咯噔一聲,暗暗揣測,是因為那碗粥嗎?霸總現在才跟自己算賬?

“以後就叫龍煜吧,不用叫龍總。”

郝顏喊了一聲龍煜,見霸總的眉毛舒展,知道自己是過了這關。他又很放松了,拉着霸總從人流中擠出去。

保镖甲将現金提了過來,足足有好幾箱,拿錢一時爽,花錢花不完就麻煩了。

霸總順着郝顏細長的手指往上,看見郝顏穿的紅毛衣綠帽子,十分辣眼睛!

他想到錢怎麽花了。

“去金葉大道,把錢帶上。”

“你收拾好東西了嗎?”霸總對郝顏問。

郝顏還摸不着頭腦,“差不多了。”

“那跟我去金葉大道吧,給你買幾身衣服,上車。”

他見郝顏要拒絕,狀似生氣地說:“身為龍家的管家,走出去就是龍家的臉面,衣服不能沒有格調。”

事實上龍家身為世界第一首富,早就不用在乎這一套。

難道自己現在穿得沒有格調嗎?郝顏看了自己的裝扮,覺得還可以。

他還想争辯一句,然後就被龍煜拉進了車裏。

霸總坐在他身旁,離得近越能感覺到霸總壓迫性的氣息,這個距離似乎太小了,郝顏有些不舒服。

他撓了撓霸總的手心,霸總差點從座位上彈起來。

“你做什麽?”霸總的眼角似乎紅了。

郝顏弱弱地問了一句:“能把我的手放開嗎?”

霸總哼了一聲,把手放開了。

郝顏稍微坐遠了一點。

霸總的氣勢太強,他受不住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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