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姜煙眨了眨眼, 看着阮妍妍不敢回頭。
她覺得自己的聽覺可能出現了問題, 不然又怎麽會聽到霍廷琰在喊自己呢……霍廷琰不是跟景煥他們出去了嗎？？
阮妍妍避開姜煙的目光, 默默的轉身坐規矩來了, 人是坐規矩了, 但耳朵卻豎了起來, 偷偷的聽後面的消息。
姜煙哽了下，僵硬的扭頭看向來人。
她抿了抿唇, 沒等霍廷琰開口說話，就先一臉谄媚的湊了上去, 笑呵呵的問：“我在呀。”
姜煙弱弱的揮了揮手：“我在給你招新粉絲, 你覺得怎麽樣？阮妍妍合格嗎。”
霍廷琰：“……”
他雙手插兜的站在桌子側邊, 垂眸盯着她看了片刻，扯了扯唇。
誰會信她的胡扯。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姜煙看逃不過, 硬着頭皮轉移話題。
霍廷琰淡淡的觑她眼, 扯開椅子坐下：“從你開始喊我兒子的時候。”
姜煙：“……”
霍廷琰确實是回來有一會了, 他開始和景煥他們是去洗手間去了，回來時候景煥被人給拉走, 霍廷琰覺得無趣, 也不愛湊熱鬧就回來了, 結果剛進來就聽到了這段對話。
姜煙說話的聲音不大，但難掩激動，至少周圍坐着的幾個同學是完全能聽見她聲音的。
一時間，周圍聽到兩人對話的幾個同學都沒忍住，笑出聲來了。
阮妍妍最為誇張, 趴在桌子上都要笑出眼淚了，她完全不知道，霍廷琰這麽一個冷淡的同學也是個會說冷笑話的。連帶着旁邊正低頭看手機的孔歆也詫異的挑眉，看了眼兩人，輕笑了聲：“你是他粉絲？”
姜煙點頭：“對啊。”
對于她是霍廷琰粉絲這事情，她非常坦然的承認。
孔歆擡眸，和霍廷琰對視一眼，莞爾一笑：“挺有眼光的。”
姜煙狐疑的盯着兩人看，很認真的嗯了聲：“那必須的，我眼光超好！”
她笑嘻嘻的看向霍廷琰，小聲問：“後桌同學，以後多多指教呀。”
霍廷琰掀了掀眼皮，格外冷淡的剜她眼：“不喊兒子了？”
“你想當？”
霍廷琰：“……”
他低頭看書，完全不想搭理姜煙。
姜煙看着他的神色，也知道自己皮過頭了，剛想要道歉，上課鈴聲響起，姜煙默默的返回身子去，端正坐好，認真聽課。
她扭頭回去後，霍廷琰才微微擡了下眼，盯着她那露出來的脖頸看了眼，又收回目光。
姜煙像是不怕冷一樣，明明都到了深秋時節，她卻一如既往的露脖子出來，穿的也特別的單薄，要不是知道她是個有錢人，周圍的同學可能都要誤以為她是買不起衣服穿了。
霍廷琰想着，煩躁的把面前攤開的書給收了回去，重新拿了數學書出來，上課。
孔歆來了後，和姜煙同桌，雖然話不多，但偶爾兩人還是會說兩句的。
一眨眼，一個星期又過去了。
周末回來後，姜煙他們順利的搞了校慶的第二輪選拔，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怎麽回事，姜煙竟然又順利的過了。到第三輪的時候，就差不多是大家都要定下來了。
這天，姜煙正坐在位置上擰眉思索着，她的鋼琴曲自然是不能自己一個人彈，需要找個搭檔的。
她擡眸看了眼阮妍妍，扯了扯她的衣服：“妍妍。你會唱歌嗎？”
阮妍妍：“……”
她錯愕的看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唱歌鬼哭狼嚎一樣。”
姜煙哽了下，點了點頭說：“是我傻了。”
孔歆瞥了她眼：“校慶？”
“嗯嗯。”姜煙愣了下，目光微亮的看着她：“孔歆，你會唱歌吧？你聲音很好聽！”
聞言，孔歆愣了下，狐疑的盯着她看了幾秒，笑了：“我确實是會唱歌，不過我不會唱你鋼琴曲的那種歌，太柔和了。”
她指了指姜煙後面：“你怎麽不找你兒子。”
因為上次姜煙說她是霍廷琰麻麻粉之後，孔歆每次說霍廷琰都是說你兒子……這每說一次就讓姜煙尴尬一次，但又覺得還好，這樣調侃她是能接受的，就是不知道霍廷琰能不能接受。
當然——
霍廷琰也沒明白的表示抗議，所以姜煙覺得他可能也是接受的吧。
她弱弱的搖搖頭：“不能找他。”
“為什麽？”
“會給他招黑的。”
她自己幾斤幾兩很清楚，算不上特別優秀，她怕給霍廷琰拖後退，更擔心自己那臭名遠揚的名聲把霍廷琰給拖下水，讓學校的同學讨厭他，不喜歡他。
粉絲的心态大多數是如此的，她們寧願自己背負很多，寧願自己苦一點，都不願意讓愛豆難受。看着愛豆難受，那比自己不開心更要難受千百倍。姜煙前段時間因為向安瀾的事情，就已經自責很久了，所以這一次，她一定不會給霍廷琰招黑！
孔歆怔楞了下，頓了頓非常酷的說一句：“那你可以不給他招黑，給他長臉不是嗎？”
她雖然只是來了這邊一個多星期，但也多多少少聽過了關于姜煙的一些事情，孔歆是非常讨厭拉幫結派這些事情，性格也不像女孩子，不喜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在她看來，女孩子扭扭捏捏的，一點都不如男孩子來的爽快。
而且就她接觸下來的姜煙，不是大家口中所說的那樣的女孩子。
姜煙一愣，完全沒想到這一點。
她一直想的都是不給霍廷琰招黑，所以不能找霍廷琰一起合作，在她的人選中，霍廷琰一直是被自己排除的。她從來沒想過，要跟霍廷琰一起合作，給他長臉，順便去證明自己的實力。
“我……怕自己不行。”
孔歆冷嗤了聲：“你自己都對自己沒信心，能指望別人對你有信心嗎？”
姜煙：“……”
不得不說，孔歆話雖然毒，但很一針見血。
一個人首先要自己對自己有信心，別人才會對你有信心！別人才會相信你。
姜煙考慮了幾秒，有些沮喪說：“霍廷琰應該是要自己一個人表演的。”
“不是啊。”在前排寫作業的阮妍妍回頭看她：“上次吃飯的時候，他不是說老師要給他找個搭檔嗎，你去問問是不是真的。”
姜煙：“……”
好像全世界都在給她機會！
“好，我待會問問！”
說是這樣說，但姜煙還是不敢直接去找霍廷琰問，只偷偷的拿着手機給霍廷琰發了個短信。
而此時此刻的霍廷琰，恰好在老師辦公室。
傍晚時候的夕陽黃昏落下，從窗外透着玻璃照進來，看着特別的漂亮。
霍廷琰站在老師面前，聽着她的問話。
“校慶想好了嗎？想表演什麽？”
霍廷琰思忖了須臾：“還是彈唱。”
老師點了點頭，低聲道：“我們也覺得你适合彈唱，不過有個新想法想跟你說說。”
“老師您說。”
女老師淡淡一笑，擡眸看他：“一直都是你一個人表演，今年報名的同學還挺多的，所以我們想給積極報名的同學多一點機會，就想給你找一個搭檔如何？如果你自己有好的選擇也可以提出來，要是沒有……那就我們給你安排一個？”
女老師思忖了須臾，淺聲道：“找這一次選出來的，也會鋼琴的怎麽樣？”
霍廷琰微怔了下，剛想要回答，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下，不過他沒拿出來看。
女老師又繼續勸說：“你要是有好的選擇更好，畢竟會跟你一起配合的，但你要是沒有就我們安排，其實一起彈唱挺好的，四手聯彈，不過也得選個會唱歌得，聲音能跟你配合一起。”
“嗯。”
“你回去想想告訴我。”
霍廷琰停頓了片刻，還是應了聲：“好。”
出了辦公室，霍廷琰看了眼手機，在看到姜煙發來的信息後，回了個問號給她。
一分鐘後，姜煙又發了消息過來，話裏話外都是打探的意思。
姜煙：你校慶要表演什麽呀，上次吃飯說的是真的嗎？老師要給你找搭檔？
霍廷琰：嗯。
姜煙：那……找好了嗎？是鋼琴搭檔嗎？
霍廷琰：還沒，在這一次選出來。
姜煙：老師選？還是你選？
在姜煙看來，霍廷琰完全有能力決定這個搭檔是誰，他在老師心裏本來就有份量，而且這是霍廷琰的主場，找個搭檔肯定要找他覺得合适的，總不能找個他讨厭的吧，所以姜煙覺得，肯定是霍廷琰自己選的。
霍廷琰：感興趣？
姜煙思忖了須臾，厚着臉皮問：要是你選的話……作為你的麻麻粉，我有沒有機會，可以走一個小小小小的後門？？？當然要是不行也沒事，但你看看我能力行不行！我絕對絕對不給你拖後腿的！！我保證！要是我給你拖了後退，我就我就……嗚嗚嗚我就這輩子都嫁不出去怎麽樣！！！！
霍廷琰看着姜煙發來的消息，被噎的無話可說。
盯着麻麻粉三個字看了片刻，霍廷琰回複：你當個粉絲就好。
姜煙：…………？？？？？？不行嗎，嗚嗚嗚嗚好歹也是你的真愛粉啊！！！霍廷琰同學！！
霍廷琰：？
姜煙：沒事，您開心就好，選你覺得最合适的吧，我沒有意見的。你無論選誰，我都是你最忠實的粉絲！！！加油！！你超厲害的！！！
霍廷琰看着那人發來的消息，自己毫無意識的勾了勾唇角，心情還算不錯。
他轉身，回了教室。
而姜煙，收到被拒絕的消息後，整個人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樣，再也強壯不起來了。她趴在桌面上唉聲嘆氣的，聽的阮妍妍都要受不了了。
“你幹嘛呢？”
“被兒子給拒絕了。”
阮妍妍：“你可閉嘴吧，你喊霍廷琰兒子，誰想理你啊。”
姜煙癟癟嘴哦了聲：“行吧，可我就是把他當兒子啊。”
當兒子多好啊，麻麻粉真的時時刻刻為兒子着想的，擔心他吃不飽穿不暖，要是兒子胖了點，麻麻粉也覺得好，吃得多健康就好。總之麻麻粉的話，到時候兒子談戀愛什麽的，也不至于會脫粉。麻麻粉的心态就是兒子好就真的好，兒子開心最重要，其他的都不重要。
阮妍妍完全不想跟她說話了，轉頭回去繼續寫作業。
姜煙頹廢了五分鐘不到，就爬起來看書來了，既然音樂方面行不通，那學習成績必須要趕上愛豆的步伐！！！
次日，姜煙得到消息，霍廷琰的鋼琴搭檔是要在第三輪的比賽中選出來，第一名的同學就和他一起搭檔！
為此，姜煙又重振旗鼓，摩拳擦掌的準備着！
孔歆說的對，她要給愛豆長臉，而不是想着自己會給他丢臉，她自己也很棒的！不應該自哀自怨，懷疑自己！！
想通後，接下來的幾天姜煙都跟老師要了音樂室的鑰匙，下課後就去練琴！
他們學校是有專門的琴房的，各種的樂器都有，鋼琴有單獨的一個房間放着，姜煙問過老師說是其他同學很少過來拿鑰匙，更多人更看重的是學習，而不是為了一個校慶苦練某種特長。
姜煙拿了鑰匙後，便每天下午都會過去，為了周五的第三輪比賽。
她要拿第一，一定一定要拿到！
這日，下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
霍廷琰拒絕了幾個同學打球的邀請，直接往音樂室這邊走了過來，雖然他鋼琴彈的不錯，但對于這些東西什麽的，偶爾還是需要多多練習，才會更為的熟練。
他剛走到門口，便聽到了裏面傳出來的琴聲。
霍廷琰腳步一頓，停了下來。他側目聽着琴房裏的聲音，裏面的人彈的不錯，聽起來很流暢，而且悅耳，鋼琴曲彈的是卡農，難度其實還挺大的，對于姜煙這個很久時間沒彈過的人來說。但聽着，她彈的很好。
霍廷琰認真的聽了一段，姜煙有對這首曲子進行改編，甚至還改的比之前稍微的歡躍了一丁點。
他微微一頓，擡眸看向那背對着自己坐着的女生。
琴房的門沒關緊，稍微的留了一條小縫隙，他看着的時候能看到姜煙的手指，正在琴鍵上飛快的彈着……
直到一曲結束後，姜煙起身，一扭頭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霍廷琰。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怔楞。
姜煙下意識的臉就熱了起來，望着他有點不好意思：“你什麽時候來的？”
霍廷琰沒避開她，推開門進來。
“有一會了。”
他偏頭看向姜煙：“你改編了？”
“改了一點點。”姜煙說：“之前的有點傷感。”
卡農這首曲子本身就是作者為了紀念亡妻的作品，姜煙每次聽都覺得難受，但偏偏又很喜歡，她聽過很多版本的卡農，後來每次聽都會有不一樣的感覺，所以姜煙就擅自的進行了小幅度的改編，讓曲子聽起來會更歡躍一點，不僅僅是結局是美好的，她希望他們的過程也一直都是美好的，甜甜的。
霍廷琰颔首，表示了然。
姜煙眨巴着眼睛看他：“還……還能聽嗎？”
霍廷琰瞥了她眼，嗯了聲：“你剛剛有個音彈錯了。”
“啊？”姜煙錯愕的看他，撓了撓頭：“真的嗎？”
她連忙問：“我還打算用這個比賽呢，我哪個地方彈錯了，你可以跟我說一說嗎？”
這個時候，為了比賽，姜煙已經決定沒臉沒皮了，也沒想要跟霍廷琰避開什麽的，就是咨詢一下問題，她自我感覺應該是沒事的。而且這個時候，應該沒人會過來琴房。
當然，這個的前提是霍廷琰願意給她說。
不過姜煙認為，霍廷琰是會願意的，他這麽一個優秀的愛豆，那麽一個為粉絲着想的愛豆，一定會給她說的。
事實證明，姜煙猜對了。
霍廷琰看了眼鋼琴上面擺着的譜子，認真的看完後，他順勢坐下：“我給你彈一遍，你聽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