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留吻
“我怎麽就莫名其妙到這裏來了呢,真是好玄幻……”徐牧一邊裝傻一邊往門口走,異想天開地想趁蔣以覺不注意趕緊偷溜。
蔣以覺要是讓徐牧這麽溜走,那事情才是真玄幻了。
他擋在門前,雙手交叉在懷,俯視一直心虛地縮着身子的徐牧:“你說實話,我還能考慮不追究。”
徐牧逃跑失敗,只能搬出一開始騙那個看門AI的理由:“我,我來幫你打理花園的。”
“哦,是嗎?可我記得我請的花匠好像不是你。”
徐牧沒想,他原先還真請了個花匠。
皇天助他,理由更好編了:“那人身體不舒服,讓我頂替了。我不是學植物專業的嗎?接個外快,誰知道這麽巧,接到你這裏來了,嘻嘻嘻。”徐牧拼命以傻笑糊弄對方。
蔣以覺配合他點點頭:“算你這個理由說得過去,但是,你覺得花園會在我房裏?”
“我進來之前不知道這是你房間,你家太大,我迷路了。”
“然後迷路到我衣櫃裏去?還在裏面待了那麽久?”
徐牧笑容凝固。
他得是多有病才會選擇躲進衣櫃裏!還躲了那麽久!
“那事……說來話長。”
“慢慢說,我不急。”蔣以覺靜靜看着他。
徐牧揉揉鼻子,糊弄無效,只得轉移話題:“你不是有事急着出去嗎?”
“不去了。”蔣以覺逐一摘下袖扣,“就好好講講你出現在我家衣櫃的這件事。”
看他這樣子,要是講不清楚,他是哪裏都不會去了。
徐牧感到一陣窒息,猛吸氣,放棄掙紮,蔫蔫低頭,道歉:“對不起我進了你的房間,還躲進你的衣櫃。”
“只是這樣?”
徐牧頭越低越下:“對不起我還坐了你的椅子。”
徐牧捂面欲泣,卑微至極:“對不起我還躺過你的床,還抱你的枕頭,還聞你留在枕頭上的洗發露香味。我變态我禽獸我罪大惡極我該死。”
徐牧嘤嘤假泣,蔣以覺久久無言。
半晌沒聽見蔣以覺出聲,徐牧還以為他氣到說不出話,滿心想着該怎麽扮可憐獲得他的原諒。
方法還未想出來,他就感覺到有一雙手輕落在自己臉上。
蔣以覺捧起徐牧的臉,直視他的雙眼。
近距離望這雙魅惑人心的眼睛,徐牧老厚的臉皮竟也不覺微微一紅。
氣氛突然變得很不對勁,徐牧有點怕。
“咳。”徐牧咳嗽一聲,出聲打破這奇怪的局面,“我知錯了,對不起。你,想生氣就生氣吧。我随你怎麽處置。”
徐牧內心哀嘆,最壞的結果,大不了就是葬送這段美好初戀。
“我沒有生氣。”蔣以覺說。
徐牧懵了,這是一個房間被人為所欲為的人應該說的話嗎?
徐牧眨了下眼睛:“你不怪我?”
蔣以覺一個莞爾:“你能主動來找我,我很開心。”
他的微笑看起來,好像真的是開心的樣子。徐牧都有點懷疑自己看花眼。
這樣的結果,和徐牧原先預想的太過不一樣,沒有迎來斥責和驅趕,反而讓他不知所措起來。
他茫然的臉,在蔣以覺眼裏看起來可愛非常。
出門前這點時間,做其他事情可能不夠,接個吻還是可以的。
蔣以覺禁不住低頭,親了親徐牧的唇側,見他沒不适的反應,便撫着他的後頸吻起他的唇。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接吻,離上一次他們接吻也就過去兩三天的時間。
但每次跟蔣以覺接吻,徐牧都有一種新鮮又害怕的緊張羞澀。
不知該做什麽回應的他,笨拙地接受着,嘗試的回應總屢屢敗陣。
封閉空間下的溫度,讓徐牧身上滾燙的燥熱無法冷卻,它們只能一鼓作氣地往下湧去。
然後,徐牧在這個纏綿的親吻中察覺到,自己出現了男人在荷爾蒙激增的情況下都會有的反應。
倆人之間不平穩的呼吸、唾液交換、舌間相纏之聲,都是致使他出現這個反應的幫兇。
但最大的兇手,一定是眼前這個控制住他的男人。
這個男人仿佛掌握住他一切弱點,知道怎麽逗弄他會讓他潰不成軍。
他不僅無法抵禦對方的攻擊,還甘願任其侵略。
徐牧肯定不願意承認,是自己沒有接吻的經驗才會讓他在這方面顯得懵懂無知,那裏也跟着莽莽撞撞地擡起頭。
蔣以覺的手慢慢從他的後頸移向他的背,再移向他的腰,忽地将他緊抱在懷。
徐牧擔心被對方發現自己窘迫的一面,猛然往後退去離他遠遠的,這個吻不得不中斷。
蔣以覺微怔,徐牧轉過身去,緊握拳頭大呼吸幾口氣,拼命想讓那不聽話的東西下去。
沒想這時,蔣以覺的胸膛貼到他後背上,抱着他在他耳邊問:“怎麽了?”
被蔣以覺這麽一抱,徐牧那兄弟不僅不低下頭,反而更加想要張揚。
徐牧整個人都快崩潰了,蔣以覺好像沒發現徐牧有異樣似的。
“你不是還有急事嗎,再不去要來不及了!”徐牧掙脫他的懷抱,背靠在牆上。牆壁的冰涼讓徐牧有效地降低全身前後上下的體溫。那蠢蠢欲動的兄弟似乎也冷靜許多。
“是。”蔣以覺說,“但是我怕等我回來,你已經不在這裏了。”
徐牧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蔣以覺這樣的人物,竟然會說擔心他離開?
“那我在這裏等你?”他下意識脫口道,正這時,冷靜下後的他,感受到肚子發出抗議的叫聲。他摸了摸肚子,說,“可是我餓了,得出去吃點東西。要不然我出去吃完東西,再回來等你?”
蔣以覺淡淡一笑,朝他走近,摸着他還發紅的下耳垂:“餓了去廚房,你想吃什麽自己在點餐屏上點。機器會自動做好送到你面前。”
一聽不用自己動手就有飯吃,徐牧頓時雙眼放光。又問:“那、那我吃完後可以回到你房間,坐你的椅子,躺你的床,抱你的枕頭嗎?”
“只要你願意,這裏的一切,你都可以擁有。”蔣以覺吻了一下他的額頭說,“等我回來。”出門了。
蔣以覺走後,徐牧眼睛還難以置信地瞪得大大的:蔣以覺不僅沒責怪他,還說高興,還吻他,還說這裏的一切他都可以擁有。他是在做夢嗎?
緩過神,徐牧第一件事就是飛撲到蔣以覺的大床上,興奮得歡呼,抱着枕頭在上面來回滾動。
他不是在做夢!!
韓遠玉、辛流光、萬硯明以及那名被他們扣住的花匠,四個人現在蹲坐在大岩石後面,一人舔着一條冰棍。
聽見小車開走的聲音,韓遠玉腦袋探出岩石,說:“哎哎,兄弟們,蔣以覺走了,徐牧怎麽還不出來?他還在裏面幹嘛?”
辛流光說:“不知道,他手機關機了。”
“蔣凝宥都走多久了,現在蔣以覺也走了,他怎麽就不見了?”萬硯明驚恐地想,“他該不會發現蔣以覺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然後被滅口了吧?”
韓遠玉當即反駁:“不可能,那是他姘頭。”
辛流光附議。
安靜了會兒,韓遠玉竟也開始有點擔心。收回剛才的堅定,猶猶豫豫地說:“要不,去看看?”
辛流光問:“怎麽看?”
萬硯明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望遠鏡。
韓遠玉給了萬硯明一個大拇指,奪過望眼鏡,趴在大岩石上,觀察起來。
褲子不知所蹤,只穿一條褲衩的花匠,邊吃他們買來的冰棍,邊抹着眼淚,哭着:“嗚嗚嗚,我真的是來打理花園的。”
徐牧在床上滾舒服了,肚子再次咕咕叫起來,他放下枕頭,跑到廚房裏去覓食。
一樓的廚房和餐廳是宴請客人時用的,蔣以覺平時用二樓的廚房,在二樓就餐。
徐牧尋到二樓的廚房,在冰箱旁的點餐屏上點了好幾個菜。點餐完畢,智能家居即刻運轉,不出幾分鐘,徐牧點的菜品接二連三從冰箱中間的餐櫃裏送出來。
徐牧把做好的菜都端到大露臺的桌子上,欣賞外面的景色,舒爽地享受起這些上等美食。
吃着喝着,徐牧總覺哪裏不對勁。他好像忘記了什麽事,記不起,索性不想了,專心吃喝。
“他媽的,這狗東西!”韓遠玉從望遠鏡內看見在大露臺享受美食的徐牧,氣到差點想摔望遠鏡,“咱們在這裏啃冰棍,他已經在裏面吃起來了!”
辛流光和萬硯明聞言,依次接過望眼鏡看。
“接下來怎麽辦?我們回去嗎?”萬硯明問。
“不。”辛流光答,“沖進去,揪出來,好好教他做個人。”
三人目标達成一致,一起來到蔣以覺家大門口,琢磨着該怎麽進去。
門鈴按下,全息可視屏投影出現,人工智能問:“你們好,請問你們是?”
“我們是裏面那家夥的朋友,我們要進去。”
人工智能說好,開啓人臉掃描,片刻後:“不認識你們,滾。”
全息投影嗖地一聲關閉。
三人風中呆滞。
韓遠玉破口大罵,仍蹲在岩石後的花匠:“嗚嗚嗚,讓我打理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