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柳昶去世

偏偏就是這個時候,在柳昶院子裏伺候的人又來禀報:“姨娘姨娘!不好了,不好了,少爺那兒又吐血了,都請了三個大夫來看了,都說情況不好!您去求求老爺夫人請個太醫來吧!”

二姨娘幾乎要暈死過去,眼前一黑,卻又強自鎮定,“到底是怎麽回事?昨兒明明身體好轉了,今兒怎麽又壞了呢?!”

那伺候的人吞吞吐吐,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二姨娘心裏頭也清楚,柳昶的身子骨,從小一會兒好一會兒壞的,好幾次都是從閻王爺的手裏搶回來的命。能活到現在都是他的運氣。

但她怎麽甘心讓兒子就這麽死去,這是她拼死拼活、費盡了心力才生下來的兒子啊!在柳夫人眼皮子底下生下一個兒子,這是多麽艱難的事啊!

連栀子都在催二姨娘,“姨娘快去夫人的院子裏吧!”

拉下了臉皮去求柳夫人,那是二姨娘最不願意做的事,但為了兒子,就算是要了她的命,那又何妨?

她毫不猶豫提起裙擺,就往柳夫人的院子裏跑。

到了門口自然是被人攔下了,秀嬷嬷和覃嬷嬷聞聲而來,看到是她,冷冷一笑,“姨娘這是有何貴幹呢?大半夜的來我們院子裏頭,真是折煞老奴了。”

二姨娘哪有那個心思再去與她争辯,聲音不自覺的帶了三分乞求:“昶哥兒的身子骨不好了,秀嬷嬷,你快去傳個話,讓老爺和夫人出來去請個太醫來呀!”

秀嬷嬷不以為意,不就是一個早就該死的庶子嗎?這個庶子本就不該出生,活到了現在那都是給他的恩賜了。

如今不就是生病了嗎?從小到大,因為這個由頭,二姨娘把老爺叫走了多少回?這些帳還沒算呢,如今又來。誰知道是真的病重,還是為了柳佳琳的事兒。

秀嬷嬷不為所動,底下的人自然也沒有人敢去叫的,二姨娘急的眼淚都要下來了,她苦苦哀求:“千錯萬錯,都是我這個當娘的錯,秀嬷嬷求你了,快去把老爺找出來叫個太醫吧!這可是少爺啊,府裏頭就幾個少爺,萬一昶哥兒去了,你能擔得起嗎?”

“瞧你說的!二少爺不就一個娘嗎?那就是我們夫人!你算個什麽東西!”秀嬷嬷看出來了,柳昶怕是真的病重,不然二姨娘也不至于如此低聲下氣的求她。但也不要緊,她就跟二姨娘慢慢耗着,把那柳昶給耗死了最好。

這都什麽時候了,秀嬷嬷還在計較誰是柳昶的娘!二姨娘看出來了,秀嬷嬷根本就不打算進去叫人!她豁出去了,跟栀子就在這院子外頭大鬧起來。

裏頭自然聽得了聲音,被打擾了歇息的柳谌很是不悅的問:“外頭在吵鬧什麽?有沒有規矩了?!”

柳夫人連忙告罪:“是妾身治家不力。”

Advertisement

“哪能怪你?來人!外頭在幹什麽?把吵鬧的人叫進來!”

聽得了吩咐,二姨娘趾高氣揚地往裏沖,哭天喊地地叫着柳谌的名字,柳谌穿上外衣擰着眉頭往外走,看到是二姨娘,心情更為不悅,卻還沒來得及質問,二姨娘就道:“老爺救救昶哥兒吧,他可是你的親的兒子啊!他如今病重,我卻連個太醫都請不來,老爺救救他吧,請個太醫去吧!大夫說他不行了!”

柳谌急了,一邊讓下人拿着他的令牌請太醫去,一邊往柳昶那裏趕。

柳夫人慢悠悠的在後面跟着,跟秀嬷嬷道:“這就不該出現的人終于要回去了。”

回哪去?回閻王爺那裏去。

秀嬷嬷笑了起來,“也算兩個夫人的一樁心事,從此以後,這府裏頭看還有誰敢跟您比!這唯二的少爺可都是您肚子裏頭出來的呢!”

柳夫人心情大好。

到了柳昶的院子裏,才裝出了幾分悲傷。柳夫人問柳谌,“老爺,昶哥兒如何了?”

柳谌搖搖頭。

怕是不好。

太醫來了,折騰了一宿,直到天明都沒安靜下來。

即使是他已盡力搶救,但也無力回天,天亮沒多久就宣布柳昶去世了。

二姨娘哭聲震天,阖府都聽得到。老夫人也驚動了,全府都集中在柳昶的院子裏頭。

老夫人嘆了口氣:“白姨娘,你也莫要太過傷心了,這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确是世間慘事。但這孩子跟你緣薄,實在無能為力啊,這哪裏能跟老天争呢?好在你還有個閨女,也算是個安慰。琳姐兒也快出嫁了,回頭我也給她出點添妝,風風光光地出嫁,也算是了了你的一樁心事。”

雖說是庶子,但也是老太太的孫子,給柳佳琳添妝,也是看在柳昶的面子上。畢竟老太太是從來不給庶女添妝的。

可這哪裏能安慰得了陷入喪子之痛的二姨娘?女兒在她心目中遠遠沒有兒子重要。

柳佳琳攙着快要哭得暈厥過去的二姨娘,心中竟有些開心隐隐沖淡了她失去哥哥的傷心。

她與柳昶的感情說深其實也不深,畢竟柳昶從小身子不好,二姨娘護着他護到了極致,她能跟柳昶相處的機會也不多,再加上二姨娘的偏心,她心中更是怨恨。如今柳昶去世,她說有多悲傷也是假的。

但能為她謀來福利,她自是開心。

老夫人何許人也?從她的表情中也看出了幾分她的內心,對庶女更是不屑。

柳谌這一輩子大概也就這三個兒子了,這突然去世了一個,白發人送黑發人,心裏頭的悲傷難以自抑。等恢複過來了,他吩咐下人去米鋪,準備熬成米粥,施舍給窮苦人民,好為柳昶積功德。

如今這京城裏最大的米鋪,早就變成了邵家米鋪,下人直奔邵家米鋪,說清楚的事情,定好了米數。

邵定謹了解了一下柳家發生了什麽事,心裏有了點數。

下人也在跟他抱怨着:“你說這大過年的出了這麽個事情,真是晦氣。這過年前還要忙這一攤子事,而且這個年還不一定能過好,你說這、這都什麽事兒啊?”

邵定謹笑着應付了幾句,心裏頭在想着怎麽把凝脂叫出來過個年。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