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空白 他的世界其實沒有顏色
part.31
小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就是一片刺眼的白光，不得已閉上眼睛調整了一下自己，這才慢慢地睜眼，對着自己的腳。
“我們的客人醒了，”張老吉注意到了小藍已經醒過來了，馬上走了過來，“我們又見面了。”
“張先生！？”小藍皺眉打量着周圍，從他看見了短信就覺得事情不對的時候，他就被人從後面打暈了。醒過來就是這一個陌生的地方，看上去像是一個密室，而且休伯利安的老總還在這裏——到底是什麽情況？
張老吉笑了笑，道：“只是想邀請你過來好好談一次罷了。上次給你發邀請函，結果你可是狠狠地拒絕了我們。出此下策，還請你多海涵了。”
“你有什麽目的？用這種方式請我過來，我有點消受不起。”小藍緊抿着嘴唇，對張老吉這張菊花臉有點受不了。明明看上去就不像是什麽好人，以為裝出和藹的笑容就能變身和藹可親的老爺爺嗎？
更何況已經使用了這樣違法的行為把他弄到了這裏來，小藍說不清是什麽意思，可本能的就覺得危險還有深深地不安。
張老吉搖搖頭，道：“不用這麽戒備吧，小天才。其實請你過來，我們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對你做什麽，如果你能使用你聰明的大腦和我們合作的話，休伯利安一定會開出讓你滿意的價格的。可這件事我們不論讨論了多少遍，你都不答應，用這種方式強迫你與我們合作一次，或許也算是不錯。”
“你憑什麽認為我就會幫你？你使用這種違法的行為把我綁過來，就不怕我離開之後報警嗎？”小藍真看不明白張老吉到底哪裏來的這樣的自信。但張老吉這人城府很深，他只能這麽刺激一下，希望能問出原因。
張老吉無所謂地笑笑，道：“如果你是認為自己做得到的話，那麽我是沒有意見的。”
小藍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個地方确實是非常空曠，除了自己躺着的這張折疊床之外，就只有一臺超級電腦了。他不知道自己被帶到這裏來到底是為了什麽，更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才能逃跑出來。
誰能想到不過是普通的下班，就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呢？伯倫希爾與休伯利安兩家公司，在全世界都是獨占鳌頭的超級公司，坐擁的資本已經可以填滿地球上的海洋，何必要做這樣的事？
“你到底想做什麽？你已經竊取了伯倫希爾公司的研究成果，最核心的觀念、技術都已經被你偷走了，把我弄到這裏來也沒有什麽好處不是嗎？”小藍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不要被這個張老吉給影響了。
可這件事還是影響到了小藍，他對張老吉真是半點好感都沒有了。以前遇上的時候，只是覺得他估計也是出于對他這樣的程序員的渴求而已，沒有想到他會使用這樣的手段。
張老吉看着小藍，搖搖頭，道：“看來你還是沒有說實話的打算。我們都知道你手上還有最核心的技術，這是我們公司非常需要的。就是你安裝在這個小家務機器人身上的這樣的程序。我看你也沒有報告給伯倫希爾吧？只要你願意，休伯利安可以花費大價錢買下這個程序。”
“你到底明不明白人工智能是什麽東西？你這樣非法将我帶到這裏來，你就不害怕警察抓住你嗎？”小藍瞪着張老吉，兩人的視線相遇，激射出一連串的火花。但小藍的心裏卻開始擔心起了機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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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吉道：“人工智能是什麽樣的東西，只有真的感覺到的時候，我們才能更為明确。而不論是什麽樣的嚴密結構，只要是在人使用過來，效果都完全不一樣。”他揮了揮手，巨大的電腦屏幕上呈現出了機綠無神的模樣，“使用病/毒對他強制關機了。小藍，你也是一個利用規則的高手嘛。那麽你就該明白，我能這麽做，當然也是有一定的把握能讓自己安然脫身了。”
知道他在說什麽的小藍咬緊了牙關，對張老吉的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也算是有了一個全面的認識。以前他以為張老吉說話不過是玩笑，或者對他不斷地邀請，就是為了多得到一個程序員罷了。但着實想不到他的手段可以這樣的下作。
機綠的防火牆是他安裝的，雖然不說能防禦住所有的病毒，可想要突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休伯利安裏面确實也有很多的高手，小藍從來不認為自己就是最厲害的。
但是機綠自檢查殺的功能是很強大的，可惜機器人只要被手動關機之後，就失去了自己的機動性。即使自己給他設定的核心程序裏面沒有限制他到底可以怎麽樣傷害人來自保，在被關機的情況下，這些事也沒有辦法被實現了。
“小藍，休伯利安裏面也有許許多多和你一樣的程序員。他們都渴望制造出最像人類思維的人工智能，那些瑰麗的創造力，思維碰撞産生的火花，志同道合的朋友……不正是你渴求的嗎？”張老吉在誘惑他。
小藍瞪着張老吉，問道：“你想得到機綠的核心程序？”
“是，沒錯。那麽你是願意與我合作了？”張老吉頗有些欣慰的看着小藍。
小藍面色很難看，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很好，識時務也是聰明的體現。”張老吉滿意地點點頭。
part.32
小綠撥打了好幾次小藍的號碼，結果都是未接通，甚至最後小藍的手機關機了。
原本小綠也不想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在白天的時候，小綠就已經接受過了來自伯倫希爾高層們的一系列的試探。再聯合了今天的報紙，小綠最後也該知道有人洩露了伯倫希爾的某些秘密，而他這樣的人當然該屬于防範的範圍。
小綠是從休伯利安辭職來到伯倫希爾應聘的，在休伯利安工作的時候，小綠就一直聽說了關于小藍的事情。他們讀同一所大學，但小綠從來沒有聽過小藍的名字，而小藍也應該是不知道他的。
伯倫希爾有一個天才。
這是小綠知道的。也正因為一直聽說這件事，小綠在休伯利安辭職了，來到了這裏。
小綠給機綠發了一條短信，結果等了一分鐘機綠都沒有回複。這讓小綠沒辦法坐得住了。
機綠是一個機器人，如果不是因為意外狀況發生，根本不會不回消息。機綠對他的消息都是秒回的，畢竟機器人可沒有手打的過程。輕易的小藍也不會讓機綠産生用電過度的情況，那麽很簡單，一定是發生了什麽讓他們都沒辦法回應他的情況。
休伯利安……動手了。
小綠是再清楚休伯利安工作理念的人了，曾經他也是如此的。并不是說休伯利安的口號多麽邪惡，而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休伯利安可以采取一切手段。
伯倫希爾的中二口號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就是了——以科技之力淩駕于超能力之上——說起來，這種口號到底又好得到那裏去呢？
不過最深的地方，休伯利安那個張老吉對伯倫希爾的執念到底為什麽這麽深，小綠從來就說不清楚。
即使他知道張老吉偶爾會對着某個伯倫希爾的人懷念，小綠也想不起那個人長什麽樣子。
看上去完美無缺的他，實際上有一個相當致命的問題——臉盲。他沒有辦法記住別人的樣子，也分辨不清自己所走過的路。臉盲外加路癡，這讓他只能自己從小就用筆記本來記錄別人的特點，以免別人在與他打招呼的時候他認不出人。
他很少去參與別人的活動，就是害怕在那樣混亂的環境裏根本認不出別人，反而讓別人知道他的缺陷，從而知道他的不正常。這樣他經營的關系，很容易就崩潰。這是他沒辦法承受的。
用完美的面具僞裝自己，讓他們心甘情願在自己的身邊旋轉，不需要過分深入，但也不會讓自己成為被排擠的異類——這就是他所想的。
這樣的生存方式，曾經被小藍評價為真是完美的人工智能，可只有小綠自己知道，這麽做到底有多麽累，勉強自己又有多不甘。
但這樣的生活已經習慣了之後，小綠也就無所謂了。不過，在遇到小藍之後，生活就發生了一些轉變。小綠面對這樣的改變，雖然措手不及，但似乎這也正是他期待了很久的“正常”生活……
所以休伯利安的陰謀，絕對不能放在小藍的身上。
part.33
小藍不敢回頭看，機綠在他的身後殿後，在逃出來之前，雖然已經看到了張老吉倒下了，但他也聽到了張老吉要抓住他的命令，所以必須快點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跑過一個黑暗小巷子的時候，小藍一雙手給捂住嘴拉了進去。
小藍努力地掙紮，但抓住他的人似乎力量非常大，讓他完全掙脫不掉。掙紮間，他狠狠地用手肘頂了這個人的胸口，接着他聽到了一聲悶哼，然後是——“小藍，我是小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