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轉身又見故人歸(2)
我匍匐在地上,扒開每個人的腿,不停地找着我的手機,欲哭無淚。
“啊!你踩着我的手了呀!”我立刻把我被踩了腳印的手給挪了出來,甩了一個白眼朝上望去,哎呀媽呀!貌似兩百斤重的妞正瞪大兩個鼻孔無言地怒視着我,我倒吸一口冷氣,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地繼續埋頭找手機。
我雙眼睜大,望見我那薄薄身板的手機正不知在何時滑到了某個人的腳邊,我小心翼翼地撥開那些人的腳踝,往那邊靠了過去,拼命地把我的手臂伸長、再伸長,卻還是碰不着它。
而這個時候,貼着它的那只腳慢慢地提了起來,我也知道是那只腳的主人是無意地想要往前走,但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只聽我大叫一聲——“不要!”
我整個人随着就撲了過去,抱住那個人的小腿,使勁地把他的腳往上擡,迅速抽出一只手把手機放回了兜裏。
四周卻是一片寂靜。
我慢慢往上看去。
Cream!天哪,這下出糗到家了!
而此刻的我竟然抱着他的小腿。
那一剎那,耳邊炸開了鍋似的。
“她是誰呀!”
“竟然抱着我們家Cream不放!”
“怎麽那麽不要臉的!”
……
無數種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頓時暈眩。不是的,不是你們想的這樣的。我趕緊松開抱着他小腿的手臂,從地上狼狽的爬起來,我跟顧星存面對面站着,而我卻始終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我在忍無可忍這些人的尖牙利嘴之中,倉皇的穿過人群,逃離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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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口氣沖到電視臺的大廳門口,燈光照耀在通透的落地窗上,我看到我的頭發亂得不堪入目。拼命的撫平自己狂亂的情緒,做了不下十遍的深呼吸,然後又使勁地抹了抹臉上的灰。
天哪,我都不想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我把肩上的包往上提了提,踉踉跄跄地準備趕緊打的回家。要是那兩個家夥再喊我參加這種活動我是堅決不要來了。
想着,我快速地跑下階梯,卻不料,腳下沒站穩整個身體連滾帶爬地滾了下去!
直到最後我的腦門磕在石階上,眼前頓時一黑。
媽呀,我今天到底倒了什麽黴。
我抱着隐隐開始淌血的膝蓋,長長地嘆了口氣。
微風吹過,膝蓋生疼生疼的,我剛想站起來,又因為體力透支而跌坐在地上,我無助的眼淚一瞬間被擠出了眼眶。
這下怎麽辦才好。
正準備打電話給燦浩,一個白色的身影緩緩映現在我的瞳底,我詫異地擡起臉,只聽到一陣溫婉且久違的嗓音對我說:“走吧,我帶你回去看看。”
他說着便向我伸出了援手,但倔強的我卻沒有去接應,冷漠地說:“我沒事。”緊接着,我扶着邊上的護欄硬生生地爬了起來,膝蓋猛然間發出骨骼撕裂的疼痛,我沒來由地往後仰去,他及時上前把我抱住,所以此刻的我很穩當地跌進了他的懷裏。
“我還是帶你去看看吧。”
我警覺地瞪住他,默許地沒有說任何話。
他把我扶進了在我看來異常磅礴氣勢的黑色大奔裏,自己則繞過車頭鑽進了駕駛座,這一切我都默默看着,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我認識的那個顧灏燃會在我每次受傷的第一時刻來到我身邊,送我去醫務室,然後嫌棄醫務室老師太粗魯,就一邊幫我包紮傷口一邊罵我“走路不看路的傻瓜”、“下次再不看路我就不管你了”等等。
但是,眼前的少年,目光冷冷地看向前面,與此同時,車子緩緩起步。
他說:“傷口可能要感染,我有私人醫生會幫你包紮的。”
車子轉了一個彎,我從窗戶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是警局,曾經我和我的灏燃就是在那裏,兩個人像小賊似的去實施“燦浩拯救計劃”。身後的他又顯得有些不耐煩:“不要亂動,你傷口面積大,真是的…”
随後,我回頭望見他正一只手拿着手機:“陸醫生,三分鐘後到‘錦都花園’。”
車子緩緩倒在了一幢公寓前,一塵不染的磚瓦,是一般工薪階層無法企及的目标。他把車停在了樓下,走出車門繞到我這邊,替我打開車門,然後背着我蹲了下去:“上來。”
我微微張着小口,驚愕的說不出話,只能默默地爬上了他的背脊。
他背着我回到他的住所,剛才電話裏的醫生早已恭候多時,他把我安放在軟綿綿的大床上,在一邊靜靜地看着醫生給我驗傷,我不停的喊疼,涼飕飕的消毒液在我膝蓋蔓延。“醫生,輕點…輕點…”我想去阻止陸醫生塗抹傷口的手,被顧星存輕輕抓住。
我擡起頭,他正以微笑的目光望着我:“放心吧,他是我私人醫生,跟着我很久了,你忍一忍就行。”
他的手有些涼,我忙撇開他的視線,緩緩将手指脫離了他的手掌心,緊緊咬住牙關,閉着眼睛。終于,我在心裏不斷地安慰下,陸醫生幫我把受傷的膝蓋處理完畢了。
他站起身,轉眼對顧星存說:“沒事了,讓她多注意休息,近期不要做太劇烈的運動。”
顧星存連連點頭,目送着陸醫生收拾起醫療箱走出了房門。随着房門“砰”地關上,只聽身邊的他長長舒了口氣:“沒事就好,剛才擔心死我了呢。”
擔心…
我不可思議地歪着腦袋看向他。
他坐在床邊,輕輕撥開我淩亂的頭發,我們之間沒有更多的話題,他的眼睛比墨還要黑的顏色,突然讓我覺得特別陌生、不自然。
爾後,他的手指輕輕摩挲過我的眉、我的眼角、我的面頰、最終落在了我的唇邊,我的心跳加劇。
緊接着,他的身體驀地傾倒在我身上,一陣狂轟濫炸的吻向我襲來,我突然害怕地一把将他推開,這不是顧灏燃,他身上的味道絕對不是顧灏燃。
他并沒有感到多少詫異,輕聲問我:“阿星,過得好麽?”
話音未落,再次将我緊緊地攬入懷中,我的身體僵硬得如同一塊木頭,可是這樣擁抱的溫度似乎讓我捕捉到了以前的感覺,所以我并沒有反抗,甚至有點想哭。
“我回來了,阿星,我是灏燃啊,那段時間真的很想你。”他輕撫着我的頭發。
可是他說他是灏燃,除了擁抱的溫度是他沒錯,其餘的就像陌路人。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伸進我的衣服下擺,當他碰觸到我溫熱的皮膚,我卻警覺地脫離了他的懷抱,把他的手給挪開,我開始急局促不安:“對不起,時間不早了,我想回家了…”
我跌跌撞撞地走到門口,不敢回頭再望見他,他卻在背後叫住了我。
在聽到時鐘清晰的指針走過的聲音後,他才開口說道:“我送你回去吧。”
我拒絕了他:“不用了,顧先生,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紛争。”
“那麽我…”他在停頓了會兒後,淡淡地問我,“我能重新追求你嗎?”
我在短暫的腦袋空白之後,立刻打開了房門,沒有給他任何回答,就走了出去,盡管我知道我的走路姿勢多麽難受,甚至繃帶是否在裂開,但是我只想離開這個地方,因為我好想大哭一場,這些疼遠遠沒有心裏的傷疤再次揭開來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