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告白星星(2)

昨晚把他的風衣蓋在我的棉被上,我睡得比任何時候都舒坦,早晨自覺地爬了起來,抓過風衣湊近聞了聞,依舊有一種淡淡的古松味道,我将它揣在懷裏,滿意地揚起嘴角。爾後,我撥通了他的電話,等了好久都沒人接只能挂斷,我正疑惑着瞅着手機出神,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我打開房門。

燦浩此刻皺着好看的眉毛凝視着我,像是揣着一肚子心事。

我問:“怎麽了?燦浩?”

“姐,對不起,我沒想過昨晚會發生那樣的事。”

我突然恍過神來,我失落地垂眉,咬了咬唇,沒再說話。

“那天你走了以後,Cream當着我們的面訓斥了她,還說了從今天開始他會要求公司重新給他新的經紀人…”

我怔怔地擡起詫異的眼看向燦浩,而Cream為了我訓了她,我并沒有感到喜出望外,現在的他無需再為我做什麽了。

燦浩突然搭上我的肩,鄭重地看着我:“姐,我昨晚回來想了很久,決定跳槽到別的公司了。”

我疲憊地對他笑笑,緩緩挪開他的手臂,一邊拖着沉重的腳步往衛生間走去,一邊頭也不回地說:“不用了,這家公司規模那麽大,你又有那麽好的天賦,怎麽可以放棄這機會…”

“可是我看不慣他們欺負你呀。”他在身後叫住了我,“我以為分別多年以後的我們再聚到一起會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說,說不定會和以前一樣特別好,沒想到這些年我們彼此都發生了太多太多的變化,誰也預料不到會有怎樣的人重新站在他的身邊,又會怎麽看待對他來說已經是過去的你,也許那個Yomi真的喜歡他才會這麽對你,既然這樣,我也沒必要待在這裏,從此以後,我們兩個和那個曾經的顧灏燃不要再扯任何關系了。”

我的眼眶有些濕潤,輕輕吸了吸鼻:“燦浩,謝謝你。”說着,我有些控制不住了,上前輕輕抱住了他,燦浩,謝謝你,我們三個分別了之後只有你回到了我的身邊繼續陪着我,一如既往。只是這些話被我倔強地吞了下去。

他無言地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

初夏的天氣像個陰晴不定的孩子,這下可好,漫天的烏雲蓋在我的頭頂,晴嶼的電話在我撥了第N次無人接聽之後終于決定親自上門探個究竟,順便把那件他的風衣折疊好放進包裏到時候見到他可以還給他。

我在玄關換着鞋子:“媽,我出去一下。”

“去哪裏?”

“額,昨天下雨,朋友借了我把傘,我得去還給他。”

她像想到了什麽似的:“說到這個,昨天怎麽沒見你和燦浩一起回來?他不是帶了傘嗎?你們姐弟倆又吵架了?”

我轉了轉眼珠,忙解釋道:“燦浩昨天玩得太高興了,我不好意思打斷他就先回來了,你知道的,我不會唱歌的,嘿嘿。”

我打開房門還聽到蔣勤鳳在廚房裏嘀咕着:“不對呀,昨天燦浩回來拉長一張臉的說都沒說幾句就上樓了…咦?…”

我快步朝前走去,晴嶼的家以前和我說起過,是在離我家有幾站路的郊區,那邊毗鄰蔚藍的大海,但是人煙比蜜柚區還稀少,都是些老胡同、破瓦房,前年新聞裏就說起過今年年底就要全部拆遷了,所以那裏的老居民都在一年前根據政府的分配去了新的樓房——位于市區的動遷房,交通特別便捷,每家每戶基本都是兩室一廳,朝南走向。

坐着車穿梭過一排松樹林,清晨的霧氣特別大,朦朦胧胧地看到田間有幾幢低矮的小屋。

我憑着記憶尋找,在亂石堆裏艱難地撥開一塊塊掉落下來的木板,擡頭一看,是某家的房子已經被拆卸得只剩下頂梁柱了,遠看像個沒有腦袋的高壓鍋,坐在屋頂上休息着的工人正不斷擦着汗,擡頭仰望天空出神。

我忙叫喚道:“大叔,喂,大叔,問個事兒!”

工人收起擦汗的毛巾,低頭望着我:“啥事兒呀?姑娘?”

“溫家村11號怎麽走呀。”

“這裏就是溫家村,都拆得差不多了,你往裏走就是11號啦!”說着,他又指了指裏面,我謝過以後,踩着一塊塊斷裂的木板往前走去,弄堂真的很破,牆角有沾滿泥濘的青苔覆蓋,牆漆掉了好幾塊,殘忍的把橙紅的磚瓦暴露在外,我走到了弄堂的盡頭,轉了個彎——清一色都是被掀開屋頂的平房,這種景象讓我不得不懷疑昨晚是否刮過臺風。只有不遠處這家還是完好無損的,但是這家遠遠望着特別小,掉漆的紅門板還沒有我人高,二樓有個天窗,周圍是灰黑的瓦片。

我輕輕敲了敲門:“晴嶼,你在家嗎?開開門。”

無人應答。

我等了些時候,終于,門緩緩開了。

晴嶼頂着一頭亂蓬蓬的短發,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的樣子,只穿了昨天那件白色汗衫和褲子。

“你在家呀?”我忙從包裏捧出折疊好的衣服,微笑着遞給他,“昨天謝謝你了,我是來還衣服和雨傘的。”

“嗯,辛苦你跑一回了,謝謝。”他看上去很疲憊,接過衣服并順手把傘輕放在門口。

我粗粗地環顧了下裏屋:中間擺着一張磕了桌角的八仙桌,左邊是竈臺,竈臺下一只笨重的煤氣罐映入我的眼簾。最裏面有個看似并不大的衛生間,旁邊是貼着牆壁的木質樓梯,這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簡陋的居室。

我忙說:“你看着很累,是不是生病了。”

他努力地微笑并搖了搖頭,輕咳了幾聲就往裏屋走去,可沒當我走出多遠就聽到一陣沉悶的響聲,我忙飛奔回去——“晴嶼!”

他整個人倒在樓梯上,手中的衣服落了一地的灰,我立刻跑過去,吃力地扶起他:“拜托不要逞強了,生病就早說嘛,真是的…”

他在我懷裏緩緩睜開了眼,虛弱的說:“對不起。”

我緊緊抱着他的胳膊,用了很大的力氣終于把他扶了起來:“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害你感冒了。”

而他只是輕微搖搖頭。

二樓準确的說是間儲物室,家具除了低矮的電視櫃上一臺電視機就是一張鋪在地板上的床榻。房間的高度很矮,我不得不弓着腰前行。

我把他扶到床榻上,伸出手去撫摸了下他的額頭,滾燙的溫度傳到我微涼的掌心,皺了皺眉:“你發燒了。”

他沖我虛弱地點點頭。

我四下張望着:“溫度計有麽?”

他搖頭。

“那退燒藥水呢?”

他還是搖頭。

“我出去下馬上回來。”我突然站起來,腦袋硬生生地撞到了天花板,随着我一陣慘叫摔在了棉被上。

此刻我們的鼻尖貼得很近,近到他滾燙的呼吸撲面而來。空氣一下子僵住,我忙回過神來,坐直身子。

“我…去去就來,等我。”說完,我快速地弓着腰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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