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昆侖秘境
侮辱的話一個接着一個, 還真是仿佛這樣就能将他們曾經的失敗一筆抹殺一般,曾經的天才修為再不能有絲毫的寸進,他們的心裏, 應該極其的得意吧。
這種通過踩低別人來捧高自己的行為, 實在是令秦钰覺得作嘔。
那些話不斷在秦钰的耳朵裏面回蕩,可是秦銘,久久的沒有回答任何的事情。
這樣的狀況,這樣得實力,明哲保身的确是最好的辦法,貿然起沖突除了彰顯勇氣之外對自己沒有絲毫的好處。
這是秦钰教給秦銘的, 該忍則忍, 可是秦銘忍住了, 秦钰卻不能不生氣的。
有人羞辱秦钰本人,他可能會直接殺掉或者日後殺掉兩者之間選擇, 但是不會真的因為此事生氣,可是聽着別人辱罵小徒弟,他從小護到大的孩子,豈是他人可以輕易辱罵的。
“那麽, 連臉都沒有的你, 又算是什麽東西呢?”秦钰一步踏入寶船之中,面帶微笑, 卻吓得幾個弟子一下子跌坐在地, 面色慘白。
“真人寬恕,實在是……秦銘他自己對師兄不尊重, 所以才出言教訓了幾句。”有一人分辯道。
秦钰垂目看他,面上仍然帶着微笑,他越是笑得燦爛,就越是生氣“那小弟子你欺騙前輩,也是對本尊的不尊重,是否應該替你師父教訓于你,嗯?”
他分明是笑的,卻吓得幾人魂飛魄散,他分明毫無動作,卻讓幾個人連反駁的話都不敢說出,只因為,他自稱為尊,就代表着,化神以上。
化神以上可稱之為尊,清霁尊者,當不會行騙人之事,而此事成真,即便他們的師父是元嬰修士,也無可奈何。
“不知清霁……尊者前來,有失遠迎,”有元嬰修士感受到此處威壓,匆匆的趕了過來,只是這短短三十年未見,他竟又突破了。
秦钰沒有理會幾個低着頭的弟子,只對那元嬰修士道“他們的師父可在寶船上?”
元嬰修士回答“在的,不知尊者有何吩咐?”
“将這幾人丢下去,辱罵同門,欺師滅祖,即便還是我仙宗之徒,也不配此行與我們同行,”秦钰直接吩咐道“若又人有所不滿,直管讓他們來找我。”
“這……”元嬰修士有幾分的猶豫,卻在看到秦钰手上持着的銀色令牌時聽從了吩咐,乖乖将幾個金丹期的弟子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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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本就介意這種挑釁的事情,往往傷了小的,來了老的,清霁尊者一直未從無相天閣之中出來,旁人只以為他隕落了,可未曾想到,只是三十年未見,他就已然突破了旁人如天塹一般的化神期了。
偏偏這幾人還在羞辱人家弟子的時候被聽了個正着,只能怪他們倒黴了,而之後,想來他們的師父也會去賠禮道歉,為了一個弟子得罪了化神修士,可不是明智的行為,況且清霁尊者只是将人丢了下去,并不曾擊殺,作為師父也只能恨徒弟嘴上沒有個把門的。
“跟上,”秦钰的這句話明顯是對秦銘說的,他在一旁看了許久,修長高大的身影,卻有一種毫無存在感的感覺,而那雙眼睛,在看到秦钰的時候,只有一閃而過的深情,然後便恢複了一潭死水的狀态。
無法進階就意味着永遠沒有辦法跟師尊比肩,不管他如何的努力,都不可能再追上眼前的人。
元嬰都沒有希望,更何況高高在上的化神修士,只不過這麽些年沒有見,他的師尊,又再行突破了。
他可以随意的教訓那些個不尊重的人,可以擁有無上的權力,可以決定一些人的生死,沒有人敢加以置啄。
而這樣的他,再一次以師尊的身份保護了身為徒弟的他,只是這樣,他永遠都無法走出這個圈子,被他保護,在他眼中永遠長不大的圈子。
無法并肩,一直被保護的他,又哪裏有什麽去追逐他的資格,他只能絕望的看着有一天他坐在神壇之上受萬人膜拜,而他,只能再一日又一日的衰老中結束年華,金丹期的生命,哪裏及得上化神期一個零頭呢。
走到屬于副隊長的房中,關上門,設下結界,秦钰在塌上坐定,看着秦銘的神色有幾分的複雜,怎麽說呢,面對一個喜歡着自己的弟子,秦钰難免的有幾分的尴尬。
問修為,修為已然了解到了,無法進階,那麽,還能問什麽呢?秦钰難得的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但是不得不說,秦銘是有所成長的,最起碼,他今天的表現,秦钰還算滿意。
但是若是這樣說,就是拿着鈍刀子往秦銘的心口紮,他不想這樣做的。
師徒難得的相對無言,氣氛有幾分的尴尬,直到秦銘握了握掌心,笑着從戒指中取出了一個玉瓶遞到了秦钰的眼前道“師尊,這是凝魂露,不負師尊所托,弟子終于煉制出來了,只是師尊一直未曾出來,直到今天,才能交到師尊的手中。”
秦钰接過玉瓶,開口道“做的極好。”這些年師姐的魂魄一度陷入昏睡之中,有此物,便可将她的魂魄修複完畢,再無神魂之隐患。
想來若是那時,便可令他們母子相見,這些年,到底是他跟秦銘太過親近,才讓他生出了那些個心思,或許,也是這孩子誤解了師徒的關系,畢竟除了他一個親人,他便沒有接近過其他親近的人了。
“你想要什麽獎勵?”秦钰擡頭問道。
秦銘勾唇笑道“可否請師尊給弟子一個辯解的機會?”
“你說,”秦钰點頭。
秦銘笑着道“其實當日,是弟子誤解了自己的心意,才給師尊造成了困擾,”他仿佛想起了當日的魯莽,有幾分愧疚“這些年,弟子一直想着這件事情,又看了許多凡俗界父子相處,才發覺弟子将師尊又當做父親,又當做母親,太過于親近,才會一時……”
這樣的他,已經沒有追求他的機會了,又何必總自己的感情綁着兩個人,讓人尴尬,至少在他離開的時候,師尊會對他有着對于弟子的懷念,而不是擺脫和厭惡。
沒有資格,是最絕望的事情。
“夠了!”未說完的話被一聲喝止,秦钰面無表情的說道“出去。”
“師尊?”秦銘面色有幾分慘白,但在秦钰扭過頭去的時候,握緊了拳頭轉身離開了。
天知道他要說出那樣的話耗費了多少的力氣,可是已然沒有用了。
若是真的沒有用,秦钰心裏喘不上氣一般的窒息和難過又算什麽?
秦銘的确成長了,他可以笑着對師尊說出欺騙的話來,可是那份沒有絲毫破綻的笑意,卻只讓秦钰覺得難過。
他看不出來他的心情,卻能感受到他的心意,因為修為的無望,所以放棄,而那份難過和絕望,從他的整個身體裏面溢散出來,彌漫在空氣中。
心髒在隐隐作痛,秦钰捂住了胸口,不知道該怎樣緩解這份被同化了的情緒,如果他有此感受,想來小徒弟的感受更甚他千萬倍吧。
他到底應該……怎麽做呢?
連秦钰自己也有了幾分的茫然。
寶船懸浮在空中不過三日之久,就有空間波動自空中溢散而開,宛如黑洞一般的東西在天空中形成,在形成的一瞬間,有巨大吸引力而來,一些空中站立不穩的散修被吸納入其中,無數的驚呼聲起,有鮮血自黑洞種若隐若現後,才平穩了下來。
而大宗門的寶船之上,有秦钰和另一合體修士共同執掌,自然是無事的。
空間波動褪去,那合體修士收起了寶船,對站立空中的弟子們說道“秘境開啓,我混元仙宗作為第一宗門,自然不可輸于其他宗門,爾等可明白。”
“弟子明白,”包括秦钰在內的弟子們一同說道。
“如此甚好,”那修士很是滿意,或者可以說,對秦钰很是滿意。
本只有正隊長,自然權柄都在自己手中,這莫名多了一個副隊長,自然不會覺得開心,可若是這副隊長并不插手,就是相當的識時務了和會做人了。
而秦钰,不過是對此不感興趣而已,若他有心,自然可以建立起一個宗族,當個族長高高在上,或者建立一個商行,把持一把經濟命脈,可惜,這些個秦钰再前世已然經歷過了,累死人的活,還是旁人去做吧。
他現在只想為自己而活,自然,人性中的懶惰,就被無限的放大了出來,既然有人代做又願意做,他何苦出那個力氣。
秘境已開,各大宗門紛紛收起那些個巨大的寶器,帶領着弟子們沖入了門中,而秦钰只是在進入的時候拉住了秦銘的手腕,再次出現之時,就只有他們兩人。
這就是昆侖秘境的規則,秦钰一早就知道,所有的人都會被分散開來,而只有如他與徒弟這般,才能分到一起。
昆侖秘境分七域,而看着眼前不斷波動的機關,他們所在的地方,正是七域之中的天樞域。
書中記載,此域也被稱之為機關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