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霍知行覺得自己跟霍嬌雖然不是親兄妹,但也連心了,她問的問題還真就是他想知道的問題。

“你怎麽說?”霍知行學着霍嬌的樣子,也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童秋。

童秋覺得自己仿佛跳進了這兄妹倆設下的一個圈套裏,霍家爸媽都在場,他能說什麽?

“你覺得呢?”童秋機靈地把話題重新抛回給霍知行,歪着頭,眼含笑意地看着對方。

“那就是愛。”霍知行拿起童秋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然後扭頭對他媽說:“媽,還有吃的嗎?忙了一晚上,餓了。”

霍知行去吃飯了,留下霍嬌跟童秋兩人繼續在這兒談心。

霍嬌看了一眼,她爸正在陽臺擺弄自己那些花花草草,于是壓低聲音問童秋:“嫂子,你跟我哥,到底是真離了還是鬧着玩呢?”

童秋這人雖然是個堅決的科學主義擁護者,但有時候也會封建迷信一下,他覺得大喜的日子聊離婚的事兒不吉利,擺擺手說:“這問題以後再說吧。”

霍知行吃完飯幾個人就被霍媽媽趕鴨子似的趕去洗漱,讓他們早點兒睡覺,畢竟明天天不亮就得起床準備。

童秋照例跟着霍知行睡結婚前霍知行在家住的那個卧室,卧室不大,一張小雙人床,他洗漱完進屋的時候霍知行正站在書桌前翻相冊。

童秋關上門走過去,霍知行笑着說:“你看,嬌嬌小時候還說長大了要嫁給哥哥,結果呢?”

“結果你找了個男人啊。”童秋笑着站在他身邊,和他一起看照片。

霍嬌三歲就來了霍家,她爸爸媽媽當年意外身亡,家裏親戚沒人收養她,就被送進了福利院,那時候霍媽媽很想要個女兒,但生霍知行的時候本來就已經是大齡産婦,一來未必懷得上,二來真要生可能也有風險,于是就去領養了孩子。

霍知行跟童秋說霍嬌剛來的時候什麽都害怕,天天抱着他媽哭,他媽心疼霍嬌,走到哪兒都把這個小女兒帶着。

“一晃,小姑娘都要嫁人了。”

兩人站在桌邊翻完了整本相冊,看過了霍嬌從小到大的模樣,自然也看到了霍知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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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時候還真胖。”童秋憋着笑指着一張霍知行穿着初中校服的照片說,“瞧瞧這小肚子。”

“這哪是小肚子,”霍知行,“這明明是大肚子。”

童秋被他的大肚子逗得直笑:“不過現在沒有了,你腹肌還是挺性感的。”

他說完,莫名覺得羞恥,生怕對方覺得自己在挑逗,趕緊走到床邊準備睡覺。

可是想到睡覺,他又尴尬了。

真要睡一起?

霍知行也合上了相冊,轉過來先一步坐到了床邊。

“害羞了?”霍知行仰着頭問站在那裏沒動的童秋,“你要是覺得別扭,我就睡地上,沒事兒。”

“別啊,這是幹嘛。”童秋就算真有那個意思,霍知行這麽說了他也不可能讓對方那麽做,“趕緊睡吧,也沒幾個小時了。”

他彎腰扯開被子,然後看都沒好意思看霍知行,直接鑽進了被子裏。

霍知行坐在一邊,強壓着自己想翹起來的嘴角,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收起那得意的模樣,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像一條狼。

他站起來,關燈,上床。

兩人以前在家睡一張床但其實是蓋兩條被子,可今天卻睡在一個被窩裏,床又不大,被子也就那樣,再怎麽小心也難免會有肢體接觸。

別說離婚前兩人多久沒做過了,就是離婚後的兩個多月,童秋除了霍知行那天在額頭的一個吻之外,他連男人都沒碰過。

這會兒,兩人不經意的身體碰觸讓他整個人就像是被電了一樣,哪兒有半分睡意。

他想起之前楚瑤說的話,說她掐指一算,這周他有一場床戲。

還真讓她給蒙對了,只不過這床戲跟那種床戲好像不太一樣,難熬多了。

童秋根本睡不着,又不敢亂翻身亂動,生怕暴露了自己已經ying了的事實,他真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跟前夫睡在一張床上甚至還起了反應,他問自己:如果現在霍知行撲上來要做,到底做不做?

童秋糾結了好一陣子,然而身邊的人竟然一點兒要撲上來的意思都沒有。

白糾結了。

他就着夜色用餘光偷看霍知行,發現這人還真是正人君子,一點兒躁動的跡象都沒有。

這麽想着,童秋竟然有點兒生氣,跟自己睡一張床一個被窩卻不想對自己做點兒什麽,到底是自己魅力的喪失還是對方yu望的消逝?

他覺得自己特可憐,同時也覺得霍知行特可憐。

在那兒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了好一會兒的童秋終于開始犯困,然而,就在他即将入睡的時候,身邊的人突然翻了個身,把他抱在了懷裏。

童秋一個激靈就醒了,瞪圓了眼睛心跳如擂鼓,他繃緊了身子,下意識地想:卧槽,來了。

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但童秋的身體确實有點兒期待這場所謂的“床戲”,因為原本都要壓下去的yu望被霍知行這麽一抱,又燒了起來。

童秋覺得自己腳底板都在叫嚣着“來啊!使勁兒傷害我啊!”,但他不敢表現得太激動,那會讓他看起來很可笑。

他背對着霍知行,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被對方觸碰的部位,他感覺得到那人落在他後脖頸的一個吻,瞬間他就觸電似的,酥酥麻麻,七情六欲五感六覺全被打開了。

他聽見霍知行問:“可以嗎?”

對方聲音很低,那種低啞的性感讓童秋一張開嘴巴魂兒就順着口腔飄出去了,對方這會兒身體的變化他感受得到,可是真的要做嗎?

合适嗎?

童秋開始糾結了。

這是他前夫,不是随便抓來的一夜情對象。

童秋是很渴望一場痛快的情/事,但他很矛盾,演戲歸演戲,那是演給父母看的,真要做了,倆人的關系就更掰扯不清楚了。

更何況,霍知行那欄技術,自己又不是沒試過,現在在期待個屁啊?

童秋沉默了好久,沒有給對方回應。

霍知行也不再多問,只是抱着對方,直到呼吸平穩,讓童秋覺得他睡着了。

今晚這事兒,說不上愉快也說不上不愉快,在童秋心裏還是有一道界限的,就像有些人約pao不約熟人一樣,一夜情的對象是陌生人還是身邊的人,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同的。

霍知行往前一步的時候,童秋慫了,可心裏慫了,身體沒有,還支棱着呢。

童秋生無可戀,甚至還有點兒生氣和懊悔。

夜深人靜,沒人知道童老師心中的怒火跟yu火已經打了好幾次架,最後他睡着,完全是因為靈魂已經筋疲力盡了。

前一晚睡前童秋糾結得要死要活,第二天一早睜眼的時候也沒好到哪兒去。

他跟霍知行在被窩裏睡成了一個人,倆人是彼此的樹幹也是彼此的藤蔓,睡得那叫一個纏綿,抱得那叫一個緊。

從上到下,從頭發絲到腳指頭,全都貼在一起,而每天早上比他們醒來還早的那個身體器/官自然也在互相打招呼。

童秋愣了好一會兒,他意識到霍知行還沒醒,不知道自己應該先起來還是繼續裝睡。

起來的話太尴尬,不如裝睡吧。

于是在這個春天的淩晨,童老師縮在前夫熱乎乎的懷抱裏,一邊假睡,一邊思想不純潔地在腦子裏描摹前夫那根東西的形狀,順便斥責自己昨天晚上不知好歹錯失良機。

說真的,他喜歡霍知行的那個,只是遺憾這人沒把“利器”用好,暴殄天物了。

最後,這兩人是被霍媽媽敲門敲醒的,叫他們起床準備,說霍嬌早就去化妝了。

霍知行一睜眼先是愣了愣神,随後立刻跟童秋道歉,也不知道是在為昨晚的事兒道歉還是因為什麽。

醒了好一會兒也做了好一會兒心理建設的童秋十分“大度”地說:“沒事兒,要說道歉,我也得跟你道歉。”

兩人對視,有點兒心照不宣的意思。

說這話的時候,霍知行跟童秋都還沒放開對方,互相纏着,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他們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妥。

童秋琢磨着,以前兩人是兩口子的時候也少有睡得這麽親密的時候。

“怎麽樣?昨晚睡得好嗎?”霍知行問。

童秋心說:哥,你覺得呢?一晚上有根東西頂着你,你試試睡不睡得好!

“挺好的。”童秋這人最擅長的就是口是心非,“怪暖和的。”

霍知行看着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後放開童秋,起床了。

霍知行一離開,童秋立馬覺得被窩沒那麽暖和了,空落落的,沒勁透了。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還真被楚瑤說中了,一天到晚假正經,其實根本就是個快空虛致死的小可憐,否則他怎麽會看着自己前夫的屁/股都覺得想上去摸一把呢?

空虛到已經瘋了吧。

童秋恨不得能時光倒流,不用多,就流回昨天晚上就行,他不想當正經人了,矜持矯情個屁,幹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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