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了,攻受下章相逢,堅持日更...... (7)
并緊急請大夫救治,範玄易與一幹禦天派師弟們也仍在現場協助。
“範兄的人都無恙,我們損失了四個兄弟,傷了十三人,要不是策公子出現得及時,恐怕不止這個數。”鳳百裏皺眉看着一片狼藉,再道:”對方死了九人,被俘十七人,你有什麽打算。”
“好好撫恤那四名兄弟的家人,另外安排個時間,你親自登門去走訪一趟,看他們往後日子需要什麽幫助,鳳家堡将全力支持;通知千舞,近日鳳家堡開始宵禁,無令牌者不得在宵禁時間內出入。最重要的是,将入侵者分別關押,先審,若審不出個什麽,等七哥狀況好些了再議。”
卓遠策必定知道劫獄者的身分,但他的情況不佳,鳳一鳴不舍現在去打擾。
鳳一鳴轉身向範玄易道:”範兄特地到鳳家堡一趟,鳳家堡看守不周,讓葉淩霄給逃了,實在罪過,請再給我們些時間查明,日後定給禦天派一個交代。”
範玄易也是明白人,客氣地回應:“大當家不必介意,葉淩霄禍害江湖,人人得而誅之,捉拿此人不只是鳳家堡的責任,禦天派也應協助,有什麽需要,大當家盡管開口。”
交代完所有事,天色已漸露白肚,鳳一鳴讓所有人回去休息兩個時辰後,再次會集大家在議事堂商讨葉淩霄的劫獄事件。
果然,入侵被俘的十七人全審過一輪,問不出個頭緒。
那十多人分為兩種人,一種是受雇者,雇主行事保密不露身分,只知參與劫獄事成可取得酬勞。一種是死士,無論如何逼供刑求,硬是不露一字。
正午過後,鳳一鳴實在放心不下卓遠策的情況,前往探視。丫鬟回報卓遠策自進了房門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也不許人進去。
鳳一鳴站在門外許久,多次舉起手想敲門,又放下,終究還是決定不打擾,揣着一顆不安心離開。
直到入夜,見那人還是沒有動靜,鳳一鳴終于按耐不住,準備了些簡單清淡的膳食,門也未敲的就直接進去。
“出去。”房內燭光未點,含着微微怒意的冷冽聲音從昏暗的床上傳來。
鳳一鳴一語不發的放下食盤,将房內燭光點亮,看見卓遠策背對着門窩卷在床上。
“出去。”
“ 我不,你必須起來吃點東西。”鳳一鳴非但沒有出去,反而坐在床邊近距離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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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卓遠策似乎鐵了心不肯起,鳳一鳴氣餒道:”七哥哥,到底發生什麽事?告訴我好麽?”
鳳一鳴跟着和衣躺下,伸出胳膊從卓遠策身後輕輕摟住他,低聲道:”七哥哥,我擔心你,很擔心。”
感覺到卓遠策身子一顫,對他的話有了反應,他再道:”我們之間,除了你對你兩個徒弟以及尹蔚泱那種無條件的信任,也希望你對我能全心的依賴。”
說到這,鳳一鳴将他摟得更緊,用示弱的軟聲軟語勸哄着:“七哥哥別拒絕我,你将你的痛苦放在心底太久了,說出來,我陪你一起面對。”
原本擔心讓卓遠策說出過往,等于讓他回想起過去再痛一次,自己實在舍不得。
當初調查他的身世,也只是想解了自己的相思之情,沒有其他目的,但眼下着這種清況,卓遠策的心靥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他必須知道所有的事,否則他無法将卓遠策從過往中傷痛中拉出來。
看着心尖上的人陷在痛苦中,自己卻無能為力救他出來,這種感覺,很痛。
過了許久,久到鳳一鳴以為卓遠策根本不會理他時,聽到懷裏的人開口:”那人……是我大哥……聶衍。”
鳳一鳴訝然,調查過卓遠策身世的他當然知道這人。
聶家七子雖以數為名,但若能撐過嚴格訓練活到十八,就可以有自己的名字,聶一,就成了聶衍,十八歲後在淩霄閣擔任要職,是葉淩霄重要的左右手之一。
只是,當年聶家一夕滅門,當然也包括那個聶衍。劫獄首領的身分一曝光,整件事立刻有了頭緒。
聶衍是淩霄閣的執法使,昨日劫獄者人數衆多,前後兩隊人馬共三十多人,除了幾名受雇者,聶衍帶來的死士也為數不少,有些年紀甚至都已四十餘歲,那些人應該都是淩霄閣的舊部。
消聲匿跡二十年的淩霄閣,竟然還有餘孽存在?
若葉淩霄要為二十年前的事複仇,江湖武林恐怕會掀起不小的震動。
“他不該活着的…我親眼看過他的屍體…”
卓遠策聲音裏的明顯顫意讓鳳一鳴心疼極了,鳳一鳴扳過他的身子,看着他憔悴面孔、緊蹙的眉、淚痕未幹緊閉的眼。
這人是要讓他多心疼,多不舍?
他一直想要捧在手心寵着疼着的心上人,卻在他看不到的角落裏恐懼落淚着,讓他怎麽忍受得了?
鳳一鳴依舊摟着他,像哄孩子似的輕輕拍撫着他的背,道:”不管七哥哥心裏想什麽,都說出來予我聽可好?我陪着你。”
這時的卓遠策是有些茫然的,那些放在心底的事,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撐得住,卻在聽到鳳一鳴的話後讓他有些力有未逮的感覺,想要找個依靠幫他一同撐着,終于,他不再執拗的開口,只是紊亂的思緒讓他說得斷斷續續:
“小八……沒了,我讓他殺了那人,他答應了,但他卻殺了所有人……所有人都死了,我明明只要他殺一人,他卻……所有人因為我……全死了……”
鳳一鳴聞言震驚,他手上掌握到的情報都指出,當年聶家滅門是葉淩霄所為沒錯,只是不知道葉淩霄殺人的原因,難道李銀香說聶七失蹤的那天,竟是去找葉淩霄殺了聶昆錫?
“他手上的劍一直滴着血……好多血……我沒有阻止,有一瞬間我甚至是開心的,因為那天晚上我希望所有人跟着小八陪葬。”
他說這些話時眼神空洞,彷佛回到腥風血雨的那晚,恐懼又浮上心頭:“人是他殺的,可卻好像我親手殺的一般,那劍就像握在我手上,就像是我親手殺了那畜生、哥哥們、很多人……”
鳳一鳴默默聽着,心中卻震撼不小,所以這就是他不敢拿劍的原因?那天晚上,聶七要求葉淩霄殺了聶昆錫,原來卓遠策一切的失常,都是因為害死所有親人的罪惡感作祟。
一個八歲的孩子,唯一放在心上的妹妹因為自己而死,父親、哥哥這些至親,還有數十位無辜的家仆們也在自己一時狠心的沖動下全死了。巨大的罪惡感多年來如影随形的糾纏着他。
“昨天那人,是我大哥……,早在二十年前就該被我害死的大哥……”話至此,他縮卷在鳳一鳴懷中,掩面顫抖着。
鳳一鳴捧起他的臉,專注而認真地望着他的眼道:“不管他是誰,從現在開始,我才是七哥哥最親的人,七哥哥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不是聶衍,是我,你有我呢,別怕。”
在鳳一鳴安撫下,卓遠策終于平複了心神睡着了。
鳳一鳴雖疲倦,但與心上人第一次同床共枕他怎麽睡得着?癡癡的看着卓遠策沉靜的睡顏,睡睡醒醒的,折騰到了天亮。
前一日的心神俱疲,讓卓遠策一覺睡到了清晨晨光入室才醒,他睜開眼,杏眼惺忪朦胧,無神的望着近距離的鳳一鳴。
整晚睡不安穩、早已醒來的盯着懷中心上人的鳳一鳴,沒想到卓遠策初醒時的模樣竟這般可愛,毫無防備的被萌得一臉春心蕩漾、心猿意馬。
卓遠策尚未回神,靠着敏銳的本能警覺到”危險”,鳳一鳴色念剛起,就被他給一腳往床外踹去。
好在鳳大當家一個旋身雙腳落地,只狼狽退了兩步随即站穩,心裏暗道:這人這麽機警,看來日後得再多費些心思了。
這下卓遠策完全醒了,他神情複雜的望了鳳一鳴一眼,鳳一鳴不待他開口,立即出了房門交代丫鬟備膳。
知道鳳一鳴想留給他獨處的時間,他理了理思緒,噩夢般的過往他從未想讓別人碰觸,昨晚卻全盤托出,把自己最脆弱無助的一面赤.裸裸的坦露在鳳一鳴面前,一股控制不住的羞赧之情沖上心頭。
真是……無地自容啊。
卓遠策自我嫌惡的糾結着,熱着臉想到昨晚……
“從現在開始,我才是七哥哥最親的人,七哥哥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不是聶衍,是我,你有我呢,別怕。”
“希望你對我能全心的依賴,七哥哥別拒絕我,你放在心底太久了,說出來,我陪你一起面對。”
昨晚鳳一鳴的一字一句、情深意切,加上方才他初醒時看到的眼神,再不知道不對勁他就是貨真價實的傻子,那小子根本沒像他所說的已經放下對他的感情,不得不承認自己真如柳劭陽所說,感情遲鈍。
但他對那陸雨燕的殷勤是怎麽回事?
這些問題不在他的能力範圍內,他寧願去跟鳳百裏領議事堂上最棘手的懸案,也不想思考這種絲縷糾纏的麻煩事。
滿腦子盤根錯節的感情絲困擾着卓遠策,讓他沒意識到,因為鳳一鳴,他暫時忘了聶衍死而複生帶給他的沖擊。
等到鳳一鳴親自端着一盆洗漱用的熱水進房,卓遠策還糾結在自己的思緒中。
☆、第 29 章
鳳一鳴見他已經整束完畢,卻站在床邊發楞,便将他拉到床邊坐下,拿起溫熱的濕帕巾打算幫他擦臉。
“別,我自己來。”卓遠策想推拒,鳳一鳴的态度卻是不容他拒絕,當下的狀态有些尴尬,兩人幾乎要争執起來了,他為了不讓場面太難看,只好先放下手任鳳一鳴在他臉上為所欲為。
感受帕巾輕輕按壓在臉上的溫熱感,他已經分不清自己的臉是被帕巾溫熱的,還是尴尬燥熱造成的,壓抑下躁動的心,嘟哝抱怨道:”臉皮都快被你擦掉一層了。”
鳳一鳴輕笑了下,停手,将帕巾再沾了沾熱水擰幹,準備幫他淨淨手,只是鳳一鳴才拉起他的手,他立刻抽回,直接搶過帕巾,再無商量的道:”我自己來。”
鳳一鳴深知不能做得太過火,剛剛卓遠策退一步,現在換他退一步,不再堅持。
丫鬟這時剛好送上膳食,放在桌上便識趣地出去了。
“七哥一天一夜未進食,趕緊墊墊胃。”
卓遠策人是坐下乖乖用膳了,但心中清明感受到,自己一天一夜未進食,身體上确實有些手腳虛軟,精神上卻沒有饑餓感,要不是鳳一鳴現在盯着他用膳,自己可能連筷子都懶得拿起。
他知道,經年累月的少食習慣加上聶衍及葉淩霄的出現,他心病越發嚴重,再這樣下去,身子恐撐不下去。
這些日子鳳一鳴對他的飲食沒少下過功夫,想必是已經先發現他身體的異狀,難怪無論早或晚,只要有時間鳳一鳴總會來陪他用膳,前陣子的定時進食也讓他身子骨跟氣色都有起色,否則昨日這番折騰下來,怎可能只有手腳虛軟這樣輕微的症狀而已。
“今日範玄易與雨燕應該就要啓程回禦天派了,等等七哥跟我一起去送他們吧。”
“這麽快?”
“葉淩霄都跑了,一時間也追查不到下落,他們當然要先回去。“
“我是說陸姑娘,你怎麽不多留她幾天。”就憑鳳一鳴現在對他這般歪膩暧昧的态度,再加上陸雨燕要離開的消息,簡直讓他一顆心涼到谷底,心裏沒底氣的想着:我可以跟着禦天派一起離開麽?
“我可沒像七哥哥般沒眼力,你沒瞧出那範玄易跟雨燕的關系?”
“………什麽關系?”他這才從想逃跑的心思分出來專心聽鳳一鳴說話。
“那位範兄喜歡雨燕。”
“看不出來,我只看出來陸姑娘挺喜歡你的。”
“她是喜歡我,但範玄易對她的心思挺深的,雨燕對他感覺上也是相當依賴,兩人的情分不淺,只是雨燕年紀尚輕,心還未定,見到我這樣俊的男子一時着迷,但若要長久,他們倆是打小開始的情分,當然還是範玄易适合她。”鳳一鳴倒不害臊的說自己俊。
卓遠策诽腹,對方雖然是青梅竹馬,但鳳一鳴三句話裏頭不離雨燕,感覺對人家姑娘也是有心,可又沒見他積極留人,反而幫範玄易說話。
一方面對自己居心不良、動手動腳,一方面又展現對其他女子的興趣,這臭小子倒底想怎樣?言行舉止處處矛盾,着實讓人不快。
他有一堆疑問在心中吞吞吐吐許久,就是問不出口。
見卓遠若有所思,鳳一鳴問:”七哥哥莫不是在怪我,對你還有心思?”
這麽直接的問題讓他一口饅頭差點噎着,趕緊喝了口茶。
“七哥哥知道的,我努力過,也試着跟雨燕相處了,但若努力有用,就沒有情不自禁這句話了。”鳳一鳴嘆息,直勾勾的盯着他道:”我是欣賞雨燕,但比起她,我還是喜歡七哥哥。”
這下子何止差點噎着,卓遠策根本食不下咽了,光聽這些不要臉的情話都聽飽了。
而且這臭小子現在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他都快分不清了。
鳳一鳴早抓準他的性子,知道絕對不能硬碰硬,他刻意表現出軟弱,委屈道:”對于我的感情,我知道七哥哥心裏頭是不願意的,但七哥哥也看到了,我已經試着去跟別的女子相處,只是到頭來還是不成。應該是六年前對你的心思未解至今,時間一長這分感情都已經都刻進骨子裏了,能不能再多給我些時間,我會努力淡忘,不要急着避開我。”
當初在銳劍山莊點暈卓遠策,将人帶回鳳家堡的隔日,鳳一鳴就是用類似的招數留下他的,示弱。
這下卓遠策可悶了,居然又提起六年前的事,是存心讓他良心不安麽?
鳳一鳴說的倒是真話,前些日子确實看他常跟陸雨燕在一起,但感情的是真的不能勉強,除了努力還是要看緣份的。
他尴尬的與鳳一鳴對看了半天,只說得出一句:“你可以安安靜靜讓我吃頓飯麽?”
鳳一鳴掩住笑意低頭用膳,心裏明白,卓遠策暫時妥協了,只要自己不越矩得太過分,把人留在鳳家堡是沒問題的,之後再想辦法慢慢把人騙到手。
禦天派一行人離開前,衆人在議事堂又聚集了一次,卓遠策說出救走葉淩霄的人是當年淩霄閣的餘孽,請議事堂将消息發布到江湖上,要各大門派小心淩霄閣或許會卷土重來,最好先行作上準備。
他甚至猜測,以淩霄閣當年的背景及這些年來,中原沒有任何淩霄閣動靜的情況來判,他們的藏身處極有可能在西域。
“西域?”鳳百裏眉頭皺起,望向鳳一鳴。
鳳一鳴了解他用眼神傳遞過來的訊息,對他颔了颔首。
範玄易說出心中的擔憂:”單就西域一詞,包含了數個大小邦國,鳳家堡以及禦天派加起來勢力雖大,但卻沒有布署西域各國,到若淩霄閣餘孽真遁逃到西域去,那可真是海底撈針,該如何探詢?”
卓遠策道:“抓人不急于一時,先以掌握他們行蹤為主要,若他們不在中原作亂,倒是無須理會,除了派幾組人各國逐一打探搜查,其中一組人駐守在西域進入中原的必經關隘城鎮即可。”
鳳一鳴心知目前江湖上沒人比卓遠策更了解淩霄閣,毫不猶豫的對鳳百裏道:“就如策公子所說的去做,及早做好布署。”
鳳百裏立即派人搜羅西域各國訊息與地圖,準備這幾天好好研究一番。
“那西域的搜查就有勞鳳家堡費心了,禦天派也會派人手支持,淩霄閣沒有動靜最好,大家各自相安,但若是發現那魔頭對中原有一絲不軌意圖,我派定全力将其誅之。”
卓遠策對範玄易的印象無疑是好的,這人明道理、辨是非,沒有一定對淩霄閣趕盡殺絕的複仇心思,反而認同他剛剛所說:若淩霄閣不作亂,就不予理會。
看着範玄易義正嚴詞的穩重模樣,又想起鳳一鳴說範玄易與陸雨燕有青梅竹馬的情分,突然覺得有趣。一個內斂端正、老成刻版的青年,搭配上一個心思不定、活潑耿直的女子,看似不搭卻也互補。
随後送禦天派弟子離開鳳家堡的途中,他也觀察到陸雨燕滿心不情願卻在範玄易嚴肅的目光下不敢造次,只見她乖乖的背起小包袱,嘴裏仍碎碎抱怨個不停。
範玄易雖然表面上對她冷峻,可在陸雨燕背過他的時候,望着她眼神卻變得相當柔和。
确實,這兩人挺搭配的,相互都治得住對方。看來還要再想辦法幫鳳一鳴找其他對象了。
範玄易一行人走遠後,卓遠策對身旁兩位鳳家兄弟問道:”西域對你們來說有什麽特別之處麽?”
鳳百裏裝傻道:”沒什麽特別呀,就是碧眼高鼻子的人特別多。”
“別以為剛才我沒看到你們倆的眉來眼去。”
“七哥真敏銳。”鳳一鳴嘆口氣,道:”鳳家堡除了養馬、議事堂,另還有一些家業分布在西域地區,這對于我們要追查淩霄閣的消息大有益處,西域也算鳳家堡的勢力範圍內。”
“你們西域也有生意?”卓遠策可吃驚了,大家都知道這鳳家堡單靠馬業就已富可敵國,沒想到在其他邦國也另有生意,當初那位已故鳳大老到底是多愛財?
鳳一鳴解釋:“鳳家堡一直以來主要依靠朝廷營生,風險過大,一個改朝換代,或者哪天得罪聖意,所有心血都可能一夕不保,另謀出入不得不為,這在鳳家堡可是機密,只有我們三兄妹及少數老家仆知道,不可外傳,西域那邊的生意夥計也不知他們的老板就是鳳家堡。”
“原本我跟大哥就沒什麽時間顧到那裏的生意,所以花的心力不多,但沒想到這麽放任下,這兩年那些生意的規模居然還是越做越大,導致今年開始我跟大哥必須每隔幾月輪流走一趟西域巡視家業。”
桌遠策聽傻了,放着不管的生意會越做越大?這話要被柳劭陽那小子聽了不跳腳大喊天理何在才怪。
不同于銳劍山莊的單純,除了馬業,鳳家堡人口衆多管理不易,還需要應付朝廷、留意江湖瑣事,聽起來鳳一鳴挺忙的,竟還有時間管他吃穿用度這點雞毛小事,倒是讓他有些過意不去。
整日在鳳家堡吃白食的人這時突然有良心的升起一絲絲愧疚感,未細想,就脫口而出:”讓我幫忙吧。”
這話一出,三人反應不一。
卓遠策是後悔得要死,恨不得咬了自己闖禍的舌頭,瘋了麽?成天找機會想出去四海游歷的他竟然一時沖動,說了這句判他身陷囹圄的話來。
鳳百裏則是十分不能接受,就像之前卓遠策跑去幫徒弟經營家業的情況一樣,當代大俠竟然大才小用的要來經商,簡直荒唐。
只有鳳一鳴高興的列嘴一笑,如此一來豈不正中他下懷,無論是什麽方式,能讓卓遠策留下來就是最好的辦法。
就像只偷了腥的貓,他揚起笑意道:”這可是七哥說的,可不許反悔。”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是副CP的進展,小黑屋啊小黑屋,可是jj開車不易,傷腦筋了,哈哈
先預告,45章後保證都是主CP的感情線,寫到作者自己都像小攻一樣成了戀愛惱了。
☆、第 30 章
卓遠策心中哀嚎,可他真後悔了呀。有過失信紀錄的他不敢多說什麽,只能咬牙吞下,內心含淚的點頭應允。
鳳百裏對鳳一鳴也不敢多說什麽,三兄妹看似共同管理鳳家堡,但對于這位大哥,他與鳳千舞是有些畏懼的。
從小他們就與鳳一鳴十分不親近,從懂事開始,這位大哥就沒正眼看過他們一眼,獨來獨往、性情冷僻傲慢,是個有仇必報的刻薄鬼,連父親都擔憂長子這樣的性情無法接掌鳳家堡,所以将希望寄托于他跟鳳千舞,當作繼承人嚴格培訓。
沒想到在大哥十五歲那年,不知何故,性情開始轉變,雖然改變不大,但至少稍有點”人性”了,待人處事也較為和緩,讓父親在離世前,安心的将鳳家堡交到長子手中。
鳳一鳴則不負父親所托,撐起整個局面。
和煦有禮、時刻面帶淺笑是外人對鳳大當家的印象,只有他跟妹妹鳳千舞知道,狗改不了吃屎,大哥依舊還是壞心眼的刻薄大哥。
他也發現大哥對卓遠策的态度不一般,從兩人多年前就開始有牽扯的情況來猜測,或許這位在他眼中無所不能的策公子也是當年讓大哥性情轉變的關鍵。
雖然舍不得策公子被大材小用,但凡是大哥的事,他一律明哲保身,管不得。
“千舞過兩天便要出嫁,該忙什麽忙什麽去。葉淩霄之事等大婚結束後再辦。”暗示鳳百裏別再杵在這,鳳一鳴開口趕人了。
卓遠策才驚覺,他竟給忘了,尹蔚泱的大婚之期就在兩日後,他連份禮都還沒準備,忙聲道:”我去一趟風定城。”便閃身不見人影,火燎火急地找徒弟置辦賀禮去。
去風定城能幹嘛?肯定是找柳劭陽去了。鳳百裏見鳳一鳴臉色不太好看,也身手利落的該忙什麽忙什麽去。
兩大世家婚事絕對是江湖受矚目的大事,把銳劍山莊的石秋管事與鳳家堡二當家忙得焦頭爛額。
銳劍山莊到還好,婚後多了位當家主母,鳳家堡則是少了內務一把罩的三當家,鳳百裏簡直邊哭喪着臉邊操辦婚事。
“你是在辦喪事還是辦喜事?”剛壓榨完徒弟陪他一起準備賀禮的卓遠策一回鳳家堡,就在前廳看到指示家仆清點禮品的鳳百裏,不是卓遠策口無遮攔,實在是鳳百裏的臉色太過哀怨。
“辦喜事,辦完喜事後可以準備辦我的喪事了,因為過勞。”全然生無可戀的語氣。
“我現在可以幫你一起辦一辦。”接話的人是剛走進前廳的鳳一鳴。
“不勞煩大哥,我習慣一切自理。”自己的棺材自己買。
“等千舞嫁出去,我再幫你定門親事,以後家務也好有個弟媳當幫手。”
“不勞煩大哥,我還是習慣自理。”自己的娘子自己找。
睨了一眼要死不活的二弟,決定不再理會,他對卓遠策問道:”去了哪?這麽晚才回來,用過晚膳了麽?”
卓遠策有些無言,這人怎麽見了他三句不離膳食問題,他當養孩子麽?他點點頭道:”我請劭陽陪我一起準備給蔚泱的賀禮,也在酒樓吃過了。”
鳳一鳴聞言心中更加不滿,為何他不對自己開口,自己也可以陪他準備,為何舍近求遠,非要找柳劭陽幫他,自己在他心中真的不如柳劭陽值得依賴麽?
心中雜念怨氣橫生,鳳一鳴心裏頭明白自己的反應有些過了,但仍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最後還是壓抑住情緒沒有顯露出。
他告訴自己,不能逼得太緊,放低姿态、委屈示弱才能維持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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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雲飛蹲坐在剛竣工的書苑屋頂上喘口氣,這幾日他真的忙壞了,尤其是尹蔚泱另外要求的蓮花池及錦鯉石雕簡直累翻他。
明日就是銳劍山莊與鳳家堡的大婚之日,這兩日整座銳劍山莊直到日落天黑仍是一片燈火通明。
日落後家仆們各個依舊手執燈籠奔走忙碌,生怕還有什麽地方仍未妥置,讓未來莊主夫人看了不滿意,衆多燈籠将莊內渲染得有如白晝。
從屋頂上望向尹蔚泱院落,嘴角不自覺勾起淺淺的微笑。
這些日子身體上雖然疲憊,但每日都可以見到他的小泱,簡直就像在作夢一樣,就算有時只是遠遠的瞧上一眼,他也心滿意足。
他知道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相當不妥,但他無法眼睜睜看着尹蔚泱成親,若尹蔚泱與那鳳千舞兩情相悅,他或許會吞下所有椎心之苦,忍痛成全,但尹蔚泱卻是為穩固銳劍山莊而做的選擇,他無法接受。
根據他這陣子的觀察,尹蔚泱作息十分固定,約莫再一個時辰後他便會前往澡堂沐浴,是動手的最好時機。
眼底閃過一抹堅決的神色,他利落地翻身躍下,依照心中預先的計劃先去向石秋辭行。
“真不愧是駱少爺,一個月內獨立完工已不容易,卻還能将書苑改建得比我原先想象得還要好。”當石秋看到已竣工的新書苑時,滿意得直點頭贊賞。”相信莊主及莊主夫人一定相當喜歡,我這就去請莊主過來瞧瞧。”
“我想還是明日再給小泱一個驚喜好了。”他阻止了興沖沖想去找尹蔚泱的石秋,為難的說:”因為我還不知道怎麽開口跟他說,我明日無法出席他的喜筵。”
“無法出席?這…這怎麽回事呀?”石秋聞言一驚,莊主從小性冷,不喜與人往來,除了師叔卓遠策,身邊唯一親近的友人就只有駱少爺,這婚事要是駱少爺沒來,莊主會有多失望啊。
“說來真不好意思,因為我能力不夠,要送給小泱的這份賀禮,我用去太多時間,結果已經嚴重耽誤到鄰縣的另一份工事,所以最慢必須在今晚動身到鄰縣,否則對另一位事主說不過去。”
他表現得一臉難為情的樣子,武功沒得到卓遠策的真傳,裝模作樣倒是學得不錯。
”不不不,駱少爺千萬別這麽說,都是因為莊主無理的要求才會讓你耽誤到工作,怎麽能說是您的能力不夠呢。”聽見駱雲飛的解釋,原來就覺得尹蔚泱理虧的石秋更是感到汗顏,”您就放心離開,莊主那裏由我來說就好。”
“那就有勞秋叔了,今晚先不要跟小泱說,我怕影響他的心情,讓他早些休息,好應付明日的大婚典禮。”駱雲飛故作體貼的說完預先想好的說詞。
送走石秋後,駱雲飛确實離開了銳劍山莊,但極為熟悉銳劍山莊的他,随後又悄悄由後山繞回莊內,算算時間,尹蔚泱應該已經在澡堂內。
他回到房內拿起準備好的水酒,他從腰際掏出一包藥散,猶豫片刻後,終于還是決定下手,然後趁着山莊內所有家仆都在前院布置成親大廳的空檔來到澡堂門外。
“誰?”還未接近門口,澡堂內的尹蔚泱便警覺的出聲。
“是我,有事跟你談談。”說着就要推門進入。
“門外直說,不準進來。”誰都知道他沐浴時不喜有人打擾,更何況是曾對他「動手動口」的駱雲飛。
“竟然叫我待在門外,小泱你真是對你大哥越來越沒禮貌了。”完全不理會尹蔚泱的警告,他直接推門入室。
澡堂內熱氣煙霧彌漫,而尹蔚泱沒想到駱雲飛竟會真的闖進澡堂,只能在浴池內不悅的瞪視着他。
看着尹蔚泱被水氣浸濕的發,以及裸露在浴池外的肌膚,駱雲飛只能強迫自己不去在意,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順利帶走眼前的人。
駱雲飛穩住心神,下意識的咽了咽哽在喉頭上的唾沫,清清喉嚨開口:”我是來跟你賠罪的。”他舉高雙手中的酒壺與酒杯晃了晃,”明日我不能去喝你的喜酒了。”
面對尹蔚泱詢問的眼神,他将方才解釋給石秋聽的那一套理由再說明一次。
知道是因為自己惡意任性的要求造成的結果,尹蔚泱也不好多說什麽,只是目前他在駱雲飛面前裸着身總感到十分不自在,曾被眼前人”非禮”過的他做不到無動于衷,于是叫駱雲飛轉過身去讓他起身着衣。
駱雲飛滿臉惋惜的轉身,雖然看起來一派輕松自若,但聽見後方傳來的聲響,腦袋中尤自幻想着尹蔚泱赤.裸着身子的跨出浴池、拿棉布擦幹身上水珠、開始一一着裝的畫面,他再也無法鎮定的用力握緊手中的酒壺,努力平息開始有些急促的呼吸。
得到尹蔚泱的應許後,他才佯裝不耐的轉身抱怨:”怎麽像個娘們似的穿這麽久?”
“你到底是來賠罪的還是來找麻煩?”
“別生氣,我這就罰一杯酒,算是先向你道賀。”他直接仰頭,豪邁的将酒壺內的酒液倒入口中咽下,然後對着尹蔚泱笑了笑,再另外倒一杯酒,将酒杯遞過去。
接過酒杯,尹蔚泱完全不疑有他的一口飲下。
看着對他毫無防備喝下酒水的尹蔚泱,駱雲飛聲音有些暗啞的低喃:”你不應該這麽信任我…”他已事先在酒杯中參有無色無味的軟筋散。
縱然駱雲飛說得極為小聲,尹蔚泱仍是一字不漏的全聽進耳裏,他心生警覺的問:”你這話什麽意思?”語落,一股暈眩襲來,仍握在手中的酒杯松手落地,擊出清脆刺耳的破碎聲。
他難以置信的看着面無表情的駱雲飛,然後慢慢失去意識。
☆、第 31 章
尹蔚泱再度掙開眼,他已躺在陌生的房內。
想起身,卻感到全身癱軟無法動彈,他試着了解目前的處境,發現自己并未被捆綁,可是身子沉重得讓他連手都無法擡起。
他被下藥了?!
回想失去意識前的情形,對他下手的,竟是一直以來他最信賴的駱雲飛。
你不應該這麽信任我…
他閉上眼,被背叛的苦楚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