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了，攻受下章相逢，堅持日更...... (14)
，尹蔚泱倒是過得相當自在，駱雲飛發現尹蔚泱最近笑容變多了，對于所有生活上的瑣事也慢慢的産生注意，不若先前的冷情以及對凡事漠不關心。
就像現在，他正一只手支着下颚，一只手拿着顆幹果逗弄着小猴，小猴的小腦袋随的他手中的果子左移右晃的可愛模樣逗得他笑意盎然。
那笑容讓他原本就俊美的臉變得更加亮眼。
幸好在掬星山莊裏只有他一人看得到，讓他一人獨占，但離開這裏之後，尹蔚泱應該只屬于他的笑容豈不是會讓其他人給瞧去了。
雖然擺脫殁心訣的影響故然可喜，但是看來他得跟尹蔚泱商量看看，以後絕對不可以輕易在別人面前展露笑顏。
見到在一旁獨自生着悶氣的駱雲飛，尹蔚泱心情卻感到相當愉悅，他喂完小猴之後，拿出衣襟裏的小木雕遞給駱雲飛，”想給我的東西必須将它完成我才要。”
駱雲飛接過木雕才想起，這是他抱着必死的決心去跟嚴峰應戰時，因為來不及刻好它，才直接經由小猴交給尹蔚泱，想不到尹蔚泱一直帶在身上。
“我這幾天就将它完成。”
“再過幾日你的寒毒應該就會散盡，我也要準備下山了。”尹蔚泱毫無預警的就對駱雲飛說出這番話。
駱雲飛緊握手中的木雕，無法做出回應。
兩人明明已經心意相通，難道這樣還是不能在一起？
“除了這個小木雕，你還欠我很多東西。”尹蔚泱沒理會駱雲飛的落寞，繼續說着：”這座掬星山莊還有些地方未成，還有你之前說過要加蓋一坐觀景臺讓我賞雪景。”
“有了這些你就願意留下來了？”駱雲飛抱着一絲希望詢問。
“我不會平白無故接受你的東西，到時候我會跟你做交換。”
“我不用你拿東西跟我交換，只要你願意留下，這裏的一切都是你的。”
尹蔚泱的話讓駱雲飛聽得有些心慌，要拿東西來交換的意思是說，尹蔚泱只要這座掬星山莊而不要他？住掬星山莊送長工一名不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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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無法留下來。”
望着表情痛苦的駱雲飛，尹蔚泱決定不再折磨他，解釋道：”我希望我們給彼此兩年的時間，這段時間，你就負責将這裏建造得更完美，而我必須回銳劍山莊，莊內近數十人的生計都需要有人擔起責任，這兩年我會盡力讓銳劍山莊脫離武林，另尋出路。”
“兩年後呢？”駱雲飛忐忑問道，聽尹蔚泱的言下之意似乎不是不要他。
“等到我安頓好一切，兩年後我就是自由之身，我希望用這樣的自己，跟你交換這座掬星山莊，到時你願意接受麽？”
“願意，當然願意。”他點頭如搗蒜的回應，動容的擁住尹蔚泱。
沒想到原來尹蔚泱為了他們兩人的未來已經想這麽多，雖然兩年實在有點久，但是能夠得到尹蔚泱親口承諾已是不易，他開心的簡直就像做夢般輕飄飄的。
幾日後，确定了駱雲飛已經完全康複，尹蔚泱便帶着駱雲飛完成的木雕再度離開掬星山莊。
作者有話要說： 一修再修啊、删了原文近三百字吧……
接下來主CP開始邊走劇情邊談戀愛，
小天使們可以幫我按按收嗎？
好冷清喔～唉唷喂
☆、第 49 章
尹蔚泱回到銳劍山莊就聽到一則消息：趙紫菱已經失蹤好一段時間了。
雖然趙紫菱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但畢竟是他的生母，一開始他有些擔心她的安危，但後來經由石秋的回報以及趙紫菱居所的線索來判，她不是被人擄走而是自行離開，想必是不願再被他囚禁于此才偷偷離去。
他對石秋道：“罷了，就讓她走吧。”
趙紫菱對銳劍山莊的興榮十分在意，若她知道他打算讓銳劍山莊脫離武林，絕對會有一波争執，母子間本就沒有多深的感情，離開也好過留下來讓他們母子間彼此怨怼。
銳劍山莊往後該走的路關系着數十人的生計，他得從長計議、慢慢規劃急不得。
石秋接着遞給他一封柳劭陽捎來的書信，他打開書信上的封蠟，信上說明卓遠策的情況，要他回來後能夠去探望。
尹蔚泱大為震驚，他不過離開一個多月，怎會發生這麽大的變故？
知道柳劭陽不是直接讓石秋轉告，并且在信上加封是為了讓此事不要張揚，他收好信，只跟石秋說要過去鳳家堡一趟，便又風塵仆仆地離去。
__________
鳳百裏百思不得其解的站在鳳鳴居院落門外，他雙手抱在胸前，歪着頭納悶的研究那名在院裏專心致志、揮墨自娛的人。
尹蔚泱走到他身邊道：”二當家？”
鳳百裏見到來人頗為驚訝，但立刻正色道：”尹莊主，你來得正好，我問你件事。”
他指向院裏正心情愉悅的卓遠策，道：”你瞧得出你師叔現在的心情如何麽？是不是我誤會了什麽？他是不是明明心中很憤怒、很傷心，但卻會強顏歡笑的那種人？”
尹蔚泱順着他的手指望去，看到優閑作畫的卓遠策，想了想他話裏的意思，大抵明白鳳百裏的困惑。
确實，以卓遠策的狀況，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這種無事一般的态度，更何況卓遠策的心情看起來好極了。
就像在向他們倆證明卓遠策心情的确相當不錯，那位被觀察的當事人口中還哼起了小曲。
尹蔚泱見鳳百裏一臉懵逼的樣子，忽然覺得自己身為那人的師侄感到有些汗顏，想對鳳百裏替自己的師叔說一句：讓你見笑了。
“哎，我說你們倆一直站在那裏看啥呢？”卓遠策終于發現自己被觀察了。
尹蔚泱一時語塞，他一路上都在想着如何安慰卓遠策的話，一夕之間從武功絕然到內力全失，卓遠策的情況會有多糟不難想象，但怎樣都沒想到竟是這般的………好。
鳳百裏則是摸摸鼻子，他仍是覺得卓遠策高深莫測，或許他的傷心是不外顯的、或許他為了不讓人擔心而在強顏歡笑，心想：還是別太刺激他才好。
鳳百裏小心翼翼道：”策公子好興致，也沒想到策公子畫工如此之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真是全才。”
卓遠策不客氣地接下稱贊：”好說，本來還真是什麽都會，現在少一樣，我不會武功了哈哈哈。”說完還洋洋得意的笑着。
卓遠策一番無心的自嘲堵得鳳百裏一臉脹紅、手足無措，鳳百裏心想：糟！我莫不是踩着了策公子的痛處？
不知道鳳百裏內心想法的卓遠策直接拉着尹蔚泱談起駱雲飛的近況，他之前聽小徒弟提起他不在的期間，嚴峰對他下戰書的事。
尹蔚泱把該說的說了一遍，避重就輕的不談他與駱雲飛的感情問題。
“這臭小子實在太不知輕重了，活該讓他吃點苦頭，還有你，那該死的心法你如果再碰我就跟你斷絕關系。”
卓遠策數落完尹蔚泱，也問一旁的鳳百裏：”小綿現在被安排在何處？”
近日他身子已經完全恢複，鳳一鳴為了他的安危不讓他離開鳳家堡，他實在悶不住，想接小綿回來做伴。
“我說過七哥哥不許再靠近她。”鳳一鳴一踏進院落就出聲責備。
啧！才想跟鳳百裏撈些話，這家夥怎出現得這麽及時。
卓遠策不滿的撇着嘴嚷道：”我就無聊、要她回來陪陪我也不行？”
鳳一鳴八風不動的當其他兩人面響應：”不行，有我陪着你就夠了。”
鳳百裏直接石化在原地，尹蔚泱聽出了端倪，十分有道義的曳着鳳百裏的胳膊一起離開。
卓遠策心中吶喊：你還要不要臉？非得當着別人的面說這些露骨的話？
他氣到不知該說啥，只好轉身回房，怎知鳳一鳴一開口就讓他停住腳。
“既然七哥哥覺得無聊，我們到沁香酒樓走走，今晚剛好是風定城的春市，應當很熱鬧。”
就這樣，被悶壞的某人十分沒骨氣的點頭直說好。
春分已至，料峭春寒漸平伏，日漸回暖的氣候舒适宜人，适合出游。
關了好幾天，終于能夠出門的卓遠策恢複一身書生裝扮，手持玉扇，氣質儒雅相貌俊逸，鳳一鳴心想，他這身打扮走在街市大道上想必會引來女子注目，當下決定驅車前往風定城。
果然，兩人在熙熙攘攘的春市街道上才逛了一會兒，卓遠策已經招了不少蜂、引了不少蝶。
鳳一鳴生的雖俊美，但面上表情相當不和善，退避了不少愛慕的目光。
走完春市，鳳一鳴帶卓遠策到了沁香酒樓，原本為了卓遠策調養身子，不準他碰酒的鳳一鳴倒主動幫他點了一壇秋露白，還替他斟了一杯。
卓遠策歡喜的飲下，道：“我說這時期該是你最忙的時候，你就忙你的，別顧慮我，我只是沒了武功，不是沒手沒腳。”
卓遠策不是随便說說，這季節是馬匹繁殖旺季，以馬匹為本業的鳳家堡當然是最忙的時期。
“這點七哥哥不需擔心，鳳家基業深厚，少了我不至于癱瘓運作。”
才飲下第三杯的卓遠策忽然覺得有些酒勁上頭，他咋舌，沒了內力之後他不覺有什麽不便，但現在終于發現有一點不同。
以前有內力護體，千杯不醉，怎麽現在才三杯下肚竟就有些微醺了。
卓遠策臉上浮現薄紅瞪着酒杯思考的樣子讓鳳一鳴覺得有些可愛，他咽了咽唾沫緊瞅着卓遠策問道：”有什麽不對？”
“醉了…”卓遠策擡頭看着鳳一鳴，用有些啼笑皆非的口吻又說了一次：”我竟然覺得有點醉意，這還是第一次。”
其實沒有人能夠理解卓遠策現在的心情，或許大家都認為他是強顏歡笑，但他心底卻是真的高興，從小天賦異禀，他從沒有過現今這般的體驗。
小時候跟小八窩在聶家後院樹上望向外面的世界，小八總是說着她長大離家後要去外面見識見識，小八生辰時許的願是希望兩兄妹能離開聶家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一直以來小八渴望的就只是小小的自由。
可就因為他的體質特殊，被葉淩霄及聶坤錫囚于聶府中，才連累小八跟着他一起受困。
小八總喜歡跟着丫鬟出府采買，她會偷溜去茶樓聽說書人說故事，聽說書人說着五湖四海的世界。
後來她聽到了一則故事，一個青天大老爺神機妙算、斷案如神的故事，這位大老爺解救無數平民百姓、産奸除惡的事跡讓小八崇拜萬分。
他那時取笑她不過是個故事，但小八卻說，練武功的人只會打打殺殺，欺負平民百姓，但讀書人不一樣，可以努力讀書成為像書裏那位青天大老爺一般，就算不會武功，卻可以救很多人，那才叫真厲害。
小時候兩人睡前天馬行空地想着，想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小八也總是幻想他成為一名厲害的讀書人，将葉淩霄等人全抓起來關進大牢。
所以他努力想成為小八喜歡的讀書人，想為小八游遍各地，代替她看看她未能看到的廣闊世界。
但他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平凡，就算武功沒了，也只是暫時……
所以他珍惜這短暫的平凡，他想忽略這幾日丹田氣海間那股隐隐的波動，想好好體會一下這醉酒的難得滋味。
“醉了就緩一緩再喝，不然會難受。”
“不難受，我開心。”再不喝就沒機會醉了，卓遠策又飲了一杯，但頭腦還算清醒的道：”幫我叫劭陽來一趟。”
“叫他來做什麽？”鳳一鳴難得的沒有聽到柳劭陽就吃幹醋。
“叫他來接我回去。”
“我帶你來的，應該是我帶你回去。”
“不行，今天我想喝醉，喝醉後還跟你回去太危險。”
鳳一鳴笑問：“喔？哪裏危險？”
還知道防備他？很好，七哥哥總算開竅了。
卓遠策瞇起眼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全身上下都危險！”
鳳一鳴被他逗樂了，朗朗笑道：”七哥哥好眼力，既然如此，我派人去叫你徒弟來帶你脫離險境。”
卓遠策沒想到他這麽幹脆就願意叫柳劭陽來，還以為自己真醉了、聽錯了。
等柳劭陽到場，卓遠策已有七八分醉意。
“不會要我撿這醉鬼回去吧？”柳劭陽嫌惡道。
“今日先讓他在你那吧，我明天再去接他。”
卓遠策說得對，若今日跟着他回去，确實太危險了，他不保證面對卓遠策醉态可掬的模樣，會對他做出什麽事來。
前些日子卓遠策重傷初醒的幾日，他全天照顧着他，到哪都由他抱着的那幾日滿足了他許多念想，他确實是刻意不給他車輪椅或拐杖。
卓遠策離開的六年，他不斷地想着要将他抓回來囚禁在身邊，想要使盡一切方法讓卓遠策無法離開，那幾日卓遠策只能依靠他行動的日子，早在那六年間在腦海裏上演過無數次。
因為不想傷害他，想将他護在羽翼下的想法淩駕于所有念想之上，所以才能克制自己對卓遠策那偏執的邪念。
卓遠策自絕經脈需要有人護身時，他是多麽痛恨自己無法親自保護他。
鳳一鳴左手握住右手上的銀環，該是解開它的時候了，今後他必須變強，強到足以保護卓遠策遠離所有危難、不會讓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為止。
☆、第 50 章
柳劭陽臭着臉将卓遠策扶回他的處所，幸好他新落成的府邸就在沁香酒樓不遠處，省了他不少力氣。
“住得不錯啊。”一進門，原本醉成軟骨賴在徒弟身上的卓遠策突然站得直挺挺的，正兒八經參觀起徒弟的住所。
柳劭陽沒好氣地将他帶往客房，心裏啐道：自己能走還賴在我身上省力氣，就知道占我便宜。
他抓着因為醺然偶而走得有些偏的卓遠策，出于關心，擔心他內傷未好全就喝成這樣恐傷身，順手探向卓遠策的脈搏，想看看他恢複的情況，怎知這一試探讓他征在原地。
微醺的卓遠策反應慢了半拍，發現不對抽回手時已經晚了。
兩人對視了許久，柳劭陽一臉不可置信，卓遠策一臉心虛。
做師父的率先打破沉默：“呃………之前就聽聞鬼道人前輩的丹藥健體，沒想到真有神效……”
“扯淡！”柳劭陽終于回過神來，怒道：”誰都可以被你騙倒，但我不會，那天是我幫你護身，沒人比我清楚你當日傷得有多重，別說內力，連命都快沒了。”
柳劭陽瞇起眼：”說，你體內現在那股內力是哪來的？”
“沒看我醉着呢，頭疼別吵。”卓遠策揉揉額際，打算爬到床上睡覺。
“不說實話是吧、不說實話我就請鳳大當家過來跟他一起聊聊這個話題。”既然想隐瞞，想必也不想讓鳳一鳴發現，柳劭陽知道這招必定管用。
才剛躺下去的卓遠策果然爬起身跳腳：”臭小子，你威脅我！”
柳劭陽斜睨着他，沒想放過他，用眼神意示：說不說？
“………”
柳劭陽才轉身佯裝要離開，就聽到卓遠策在他身後道：”我體質特殊，內力天生天成。”
“你的意思是你的內力……會自己生出來？”柳劭陽雖覺匪夷所思，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确信那日卓遠策已內力盡失，而且經脈具損短時間不可能恢複，但僅僅數日，卓遠策體內竟又有了一股雖然微弱，但不容忽視的新生內力。
卓遠策煩躁的點點頭：”我該說的都說了，走走走，別在這吵我。”
他将柳劭陽推出去準備關門時，不忘叮囑：”我內力慢慢恢複的事也瞞不了多久，既然你知道真相了，跟我就是共謀，我這體質招黑，不能讓別人知道我是怎麽恢複的，你機靈，幫我想個合情合理、不讓人懷疑的說法來。”說完，關門。
柳劭陽對着緊閉的門，哀怨心想：現在裝作不知道來得及麽？
一早，鳳一鳴便登門想将卓遠策接回去。
“你讓他自己去茶樓？”鳳一鳴不滿柳劭陽讓卓遠策獨自一人出門，臉色甚是難看。
不是他保護欲太強，卓遠策之前突然名揚全武林，樹大招風，要是以前他還不擔心，但現在卓遠策武功盡失，若遇到心懷不軌之人，如何能全身而退？
“相信我，他的狀況沒你想的那麽糟。”柳劭陽對于鳳一鳴的态度也沒多在意，自己一向不受他待見，事不關己的道：“茶樓離這兒不過兩條街，既然擔心直接過去接人不就成了。”
從站上武林巅峰到武功盡失，還不夠糟？鳳一鳴心裏雖不滿柳劭陽的無所謂，卻也沒多說什麽的轉身就去找人
柳劭陽對着鳳一鳴的背影搖了搖頭，這樣緊迫盯人、保護欲旺盛的性子，不知道他那個自在慣了的師父會不會被吓跑？
聽柳劭陽說卓遠策一早就上茶樓聽戲喝茶，心急地趕到茶樓卻撲了個空，茶樓小二聽他描述，對卓遠策十分有印象。
“您說的那位公子剛剛問了咱們城裏最知名的松子糕鋪在哪兒後就離開了。”
跟小二詢問松子糕店鋪的店址後，鳳一鳴立即前往。
怎知接下來一連串的陰錯陽差，鳳一鳴順着卓遠策的足跡，走遍了茶樓、松子糕鋪、銀器鋪、書莊，都沒能追上卓遠策。
他胸口煩躁，亟欲想見到心上人，幾次的撲空讓他回想起追尋卓遠策哪些年的心情，就是這般急躁，以及心底總是漫着一股隐隐的疼痛。
另一頭的卓遠策不知道有人正追着他的腳步，他在風定城裏四處溜達，盤算着還有哪些東西沒買到。
這兩日起他開始感受到內息有些浮動洶湧，身上各處經脈損傷初愈，這樣的身體狀況不一定能承受他體內突生的內力，他到藥鋪打算買些雪靈芝看是否可暫且壓制內息一些時日。
只是不巧，風定城兩家藥鋪的雪靈芝正好都售磬。
“這味靈芝買的人本來就不多，通常賣完了我們也不會馬上補充，公子若有急需要看來只能自己去采了。”藥鋪老板熱心地說：”城西外五裏處的隐蒼山樹林間就可以找得到，這個季節不難找。”
卓遠策咋舌，怎這麽麻煩？
本想回柳府讓徒弟雇人幫他張羅，但念頭一轉，自己有手有腳有空閑，武功雖廢但不等于人也廢了，憑着自己那一絲絲的良知，他決定自己處理去。
春雨綿綿下着，如銀絲若輕紗，卓遠策沒有撐傘，緩步悠閑的進入隐蒼山，山林中飽含濕潤的水氣，蒼郁枝葉替他遮擋了綿細的雨絲，清靈的空氣令人心神馳怡。
這趟來真是來對了，偶而到山上走走，纾壓解愁，登高望遠可讓心頭煩躁全消。
靈芝是滋補之物，雪靈芝卻有抑制之效，尤其可抑制內力氣行，此種效力少為人所需，所以一般藥鋪找不着也不意外。
他依照藥鋪老板的叮咛，在幾棵樹齡較老的老樹根上下功夫找尋，果然發現幾株雪靈芝，正想蹲下身摘取。
忽然間，空氣中彌漫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原本舒心惬意的他倏地警覺起來，他被人跟蹤了。
而且，來者不善。
在風定城裏兜兜轉轉尋不到人的鳳一鳴，最後終于從一個藥鋪老板身上獲知卓遠策的去處。
他趕到隐蒼山下，入山口處停了幾匹駿馬，他分了些心神多望了那些馬幾眼，便毫不猶豫地往山中而去。
入山之徑只有一條，但始終未見人跡，想到剛才見到的那幾匹馬，他心頭浮見不好的預感，也探查到山徑中紛亂的腳步。
這些步跡尚新，像是不久之前才留下的，而且人數衆多，思及此，他臉色一變，疾步往前奔去，并且摘下一直佩戴在左手腕上的銀環。
果然，就在山頂之處發現約莫七八位蒙面的持劍之人對着卓遠策步步逼近。
承受着體內紊亂四竄的強大內息所造成的不适，他在衆多蒙面人出手之際，旋即淩空一躍，擋在卓遠策面前。
“鳴兒？”卓遠策沒想到鳳一鳴能夠找到這裏來，他本想若鳳一鳴來接他撲了空，就會自己先回去鳳家堡等他了。
這些蒙面人一遇上他便直接出手，會挑這種杳無人跡的山林下手，絕對是有備而來，自己肯定被跟蹤不只一日。
只憑借着恢複不多的微弱內力勉強與蒙面人過了幾招，以退為進一路被逼到了山崖之處。
眼下這種情況，他本以為自己今日就要不明不白的葬身于此，沒想到鳳一鳴竟也出現在這裏。
只見鳳一鳴周身氣旋流動，猶如之前走火入魔的葉淩霄一般，內力失控的在鳳一鳴周身竄動着，令卓遠策心中訝然。
無量靈丹？
這些日子他未見鳳一鳴身上有如此深厚的功力，目前突然流竄在鳳一鳴周身的強大內力根本不尋常，只有無量靈丹能解釋這一切，但無量靈丹是鳳一鳴在一年前服下的，怎麽會在今時今日突然發生效用。
圍着他們的八位蒙面人原本各個冷靜淡漠，身上皆帶着肅殺氣息，就連卓遠策剛才想用言語試探他們的身分，也都默然以對，絕不回應一個字。
但鳳一鳴一出現，八人卻一致顯露出震驚無比的神情，有幾位甚至還放下手，看向帶頭的首領，彷佛在詢問是否仍要再出手攻擊。
将全副心神全放在控制內力的鳳一鳴也沒有漏掉他們之間的眼神互動，他心中冷笑，所有情況已了然于心，敢動他的人就必須付出代價。
為首的蒙面人雖然有些忌憚鳳一鳴的出現，但眼前的情況是除掉卓遠策的最好時機，倘若此次錯失良機，将再無下手的機會，當下心一橫，意示衆人一舉而上。
鳳一鳴将卓遠策擋于身後，接下敵人們所有招式，幾位蒙面人也因為不敢傷到鳳一鳴，以致綁手綁腳不敢全力攻擊，反倒讓鳳一鳴取得先機，憑借強大深厚的內力，不過幾掌已擱倒兩人。
站在鳳一鳴身後的卓遠策已看出端倪，他發現鳳一鳴似乎空有豐沛的內力，而沒有精實熟練的實戰招式，內息控制上也相當勉強。
他開始在他身後出聲指導：”擊他的腰側空門……攻他下盤、以掌為刀劈他右肩……直取面門……奪劍……”
幾聲指導下短短幾秒蒙面人再損兩人，他們決定迅速改變戰略，三人絆住內力雄厚的鳳一鳴，一人對付卓遠策。
情勢轉變讓鳳一鳴着急卓遠策的安危，但越心急就越無法控制內力，他開始胡亂出招，招式猛烈下也倒令三個蒙面人手忙腳亂的狼狽抵擋。
負責對付卓遠策的那一位蒙面人，出手十分迅速，沒有多餘的招數，直接将手上長劍對着崖邊卓遠策直擲而去，想來個一劍斃命。
卓遠策雖暫無內力護身，但武功招式與身手仍在，他利落的旋身一躲，勘勘躲過原本應該穿心而過的利劍。
鳳一鳴一直分心留意卓遠策的情況，差點被吓得膽戰心涼，情急之下猛然釋出周身內力，震得三位蒙面人吐血倒退數尺。
只是剛躲過劍擊的卓遠策還未站定，胸口又受敵人一掌，被擊飛出去，而他身後，是無底斷崖。
“不！”
原本就疾步趕到卓遠策身邊的鳳一鳴幾乎心神俱裂，心知已經來不及救人。
毫無猶豫的，鳳一鳴以內力飛躍下山谷，伸手抓住卓遠策臂膀，無視直墜而下勢态，只想将他護在懷中，兩人雙雙跌入山谷。
崖上的蒙面人沒想到鳳一鳴為救人竟會做到這般地步，四人望着深不見底的斷崖，心中只有浮現兩個字：毀了。
☆、第 51 章
在全身極度不适的情況下，卓遠策悠然轉醒，他難受的發出低吟，受了一掌再墜入潭水中讓他的腦袋、眼睛、喉嚨、胸口無一不疼。
“很難受麽？”
聽到鳳一鳴的關心，他才環顧四周，墜崖的兩人已經平安的待在河床岩壁的石穴中，會知道身在何處是因為他還聽得見外頭的潺潺水聲。
雖然已經過了春分，氣候開始逐漸暖和，但夜裏的崖壁石穴仍是極為濕寒，鳳一鳴已升起火堆禦寒，火光搖曳，照耀在石壁上增添不少暖意，瞧穴外的天色似乎已經入夜，想必他們已經被困在這好幾個時辰。
未得到卓遠策的響應，鳳一鳴擔心道：“還好麽？七哥哥哪邊不舒服？”
“沒事，只是還有些暈着。”鳳一鳴的聲音再次喚回他分神的心思，他突然想到墜崖那一刻鳳一鳴不顧一切的跟着他一起跳下來。
還記得他剛到鳳家堡那時，鳳一鳴曾有一次激動地對他說：
“七哥哥突然以那樣的方式消失六年，沒有什麽要跟我說清楚的？你知道我這幾年是怎麽過的？你知道當年我見你掉下山崖時，我幾乎要跟着你一起跳下去！”
沒想到，他說的都是認真的，這次他真的跟着他一起跳下來。
墜崖那一霎那，當他護着他、将他擁入懷的那一刻，他震驚的望入鳳一鳴的眼底，而鳳一鳴竟還回應他一抹淺淺笑容，那笑容是他失去意識前最後的記憶，兩人墜入潭水中的沖擊力讓他瞬間失去意識。
他逐漸清醒後也開始覺得有些尴尬，鳳一鳴已脫下上身的衣服架在一旁晾着，打着赤膊靠着石壁、環抱他坐在火堆旁取暖，也不知道他們這個姿勢已經維持多久了。
不同于鳳一鳴裸着上身，自己只有被脫掉外衣，中衣仍是妥妥的穿在身上。
身上潮濕冰冷的衣服使得他有些不适，心裏不禁咕哝着：怎麽也不幫他一塊把衣服烤一烤，雖然他還是有些微的內力護體不易傷風，但穿着濕衣服也是會難受的。
但這些話當然沒說出口，人家可是豁出性命跟着跳下來護着他，感動都來不及了，怎敢挑剔。
鳳一鳴的體溫有些偏高，溫暖從背後傳來，讓他的寒意褪去不少。
他身為兄長，這種情況下窩在弟弟的懷中取暖相當不妥，所以本想繼續裝暈沉，怎知有人不配合。
鳳一鳴：“七哥哥既然醒了也沒事了，我有些話想同你聊聊。”
“嗯。”卓遠策應聲坐起，心裏為了剛剛想賴在人家身上的不良企圖有些汗顏以致不敢看向對方。
“七哥哥目前似乎不是內力盡失的狀态。”鳳一鳴單刀直入的切入主題。
“……”也太快被發現了吧，心中哀嚎着，他還沒想好對策呢，這下該如何回應？
看着卓遠策心虛的表情，鳳一鳴當他默認的繼續道：“這件事柳劭陽是不是早就知道？”
所以早上才會對他說，卓遠策的情況沒想象中的糟。
“鳴兒，我……”卓遠策發覺鳳一鳴語氣有些不對，似乎有些冷然的怒意，他想開口安撫鳳一鳴時卻被打斷。
“你還有什麽事沒告訴我？”鳳一鳴語氣裏的怒意開始顯露，而且越來越明顯：“難道這些日子的相處，我還是比不過你跟他在一起的那六年？你就這麽……不相信我？”
咦？卓遠策覺得鳳一鳴話裏的意思好像有些歪了，他…他他沒跟徒弟搞暧昧呀，怎麽講得好像他跟徒弟之間有私情一樣。
石穴中有些昏暗，兩人原本相對而坐，他見鳳一鳴打着赤膊不知為什麽感到有些不自在，所以視線全放在對方臉上，目不斜視，不敢亂瞄。
體內肆意亂竄的真氣擾得鳳一鳴心神不寧，手臂在墜崖時被崖壁劃傷，雖然止了血，但撕裂得相當嚴重，疼得他神智有些混亂，再加上卓遠策目不轉睛的望着他的樣子彷佛在誘惑着他，鳳一鳴此時已開始陷入魔怔的狀态。
篝火火光搖曳，照映在卓遠策臉上，一雙幾乎令鳳一鳴着迷失魂的眼眸無辜的望着他，他心中浮現一連串的想望：
好喜歡他的眼、好喜歡他的笑容、好喜歡他的聲音、他好喜歡他的七哥哥……好想得到這個人。
發現鳳一鳴彷若着了魔似的直勾勾盯着自己，并且慢慢靠近，卓遠策忽覺不妙的輕拍着他的臉頰想喚醒他：“鳴兒、鳴兒…”
“嗯……”鳳一鳴暗啞着聲回應，卻仍沒有停下靠近他的動作。
雖然收到響應，卓遠策不知為何總是覺得他人還是未清醒，再次拍拍他的臉。
這麽一耽擱，等到卓遠策發現不對想逃開時已經來不及，他這時已經被鳳一鳴困在石壁前，讓一雙臂膀給堵去了去路。
明顯感受到自身清白受到威脅，卓遠策全身寒毛豎起，決定必須拿出強硬的态度阻止鳳一鳴：“臭小子別發瘋，現在、立刻、放手………唔…”
鳳一鳴未等他說完，突然栖身上前将他壓在石壁上，吻住他的唇，封緘住他所有未完的話語。
卓遠策征愣當場，腦中只有不斷重複一句話：
被親了、他被親了、他竟然被鳳一鳴親了！！
鳳一鳴有些急躁的吸吮着他的唇，他震驚之餘也只能閉着唇堅守防備。
他推拒着鳳一鳴，卻發現自己撼動不了眼前這個把他的嘴當骨頭啃舔的小狼犬。
被吻的人推不開施以強吻的人，将人壓在壁上吻了老半天的人無論如何也攻不下緊閉的唇齒，雙方戰況陷入膠着。
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