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翻窗第一天
皇上登基之後,章王蓄意謀反,皇上采取雷霆手段将其鎮壓,念及兄弟情義,奪了他的封號,流放寧古塔,聽說他路上想要出逃,被随行的官兵斬殺。
先帝子嗣并不多,那之後,只剩下當今聖上、寧王和幾位公主,據說寧王當時表明對皇位沒興趣。
難道還有其他隐晦的事?看來還得接着打聽,只是不能在明面上進行了。
葉北辰瞎想了一個晚上,第二日蕭行衍到來的時候,他才恍然驚醒,見對方臉上還是一副淡淡的笑樣,有一種感情好像更盛了,快要燒的他體無完膚。
“世子若是不舒服,那改日再去吧。”
蕭行衍今日穿了件墨色的錦袍,領間和袖口處都有金線織的花紋,腰上挂了一塊白玉。
“不妨事,走吧。”葉北辰若無其事地上了寧王府的馬車。
墨荼:“……”
蕭行衍無奈,但也沒把他扔下去,于是墨荼駕着葉府的馬車,跟着前面寧王府的,去了浮光寺。
“世子還不舒服?”蕭行衍倒了杯茶給他,馬車還在大路上,所以還很平穩。
葉北辰端起茶水一飲而盡,“好些了,我們去做什麽?”
蕭行衍:“看戲就好。”
葉北辰:“七皇子也會去?”
蕭行衍:“嗯,我的人前幾日帶來一個消息。”
大概是寧王給他留下的人,葉北辰想,“他去禮佛?”
蕭行衍嘲笑道:“他若是禮佛,咱們的事還不好辦了。”
葉北辰想想也是,突然道:“湯圓好吃嗎?”他笑起來很有特點,有一顆虎牙,眼睛裏卻似有星星,比“嬉皮笑臉”又多一些認真。
蕭行衍愣了片刻,确認自己沒看錯,“你怎麽又扯到別的事上去了?”
縱然他已經練成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但見葉北辰這種,還是不想說話。
于是蕭行衍掀開車簾,去看外面了,兩旁的林子上還挂着雪,地上的雪也還沒人掃,結了冰,偶爾看到幾只鳥飛到樹上,大概是落了窩。
蕭行衍:“真安靜。”
是挺安靜的,葉北辰心想。
馬車足足走了快兩個時辰,才到浮光寺,寺裏的住持悟塵大師親自來接。
悟塵:“阿彌陀佛,蕭施主今年來的早了。”
蕭行衍:“府裏無事,就來了,這位是鎮南王府的世子葉北辰。”
悟塵沖葉北辰點了個頭:“阿彌陀佛。”
葉北辰還禮。
悟塵:“老衲已命人把蕭施主常住的禪房收拾好,至于葉施主,就委屈住在蕭施主隔壁吧。”
蕭行衍:“多謝大師了。”
悟塵:“蕭施主與我佛有緣,若能放下執念,皈依我佛,也是幸事。”
蕭行衍:“多謝大師厚愛,只是我非避世之人,心在亂世,豈能避得過去,怕是要辜負大師的擡愛了。”
悟塵沒再執着,讓小沙彌帶他們過去。
葉北辰暗自腹诽,以後一定要讓蕭行衍離這禿頭遠點兒,不然指不定哪天他就成了一個小禿頭。
因為要小住幾日,兩人都帶了行禮,石林和墨荼等人拿着行李随小沙彌去安置了,墨荼看了才發現确實委屈世子,蕭行衍住的很偏,他住的那間應該是特地修葺一番的,旁邊那間就有點可憐了,幹淨是幹淨,就是有些舊了。
蕭行衍:“要不我和世子換一下吧。”人是他叫來的,自然不能虧待了他。
“不用,我到哪都一樣。”
葉北辰在戰場裏待過四五年的,那種氣候下都能倒頭就睡,更不用提現在了,反觀蕭行衍的身板,啧啧,太瘦了。
“嗯。”蕭行衍不跟他搶,他就是客氣客氣。
兩人用了匆匆用了晚飯,寺裏的飯菜太寡淡,蕭行衍看出葉北辰似乎有些不适,吃的不多,晚間讓人送了些飯菜過去,雖是素菜,但味道好多了,告訴他其實寺廟裏可以開小竈的,只要不過分就行。
葉北辰心滿意足的吃完,然後就翻窗戶了,翻得自然是蕭行衍的窗戶,蕭行衍正在下棋,他突然從窗戶處鑽進來,差點被蕭行衍手裏的匕首砍了。
“你……”蕭行衍皺了皺眉,看看葉北辰,又看看窗戶,他若是女子,葉北辰就是個登徒子。
葉北辰推了推他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有話好好說。”
蕭行衍收了匕首,臉色還是不好,“世子殿下,正門是燙手嗎?大半夜翻窗戶。”
“嘿嘿,我這不怕驚擾外面的守衛嗎?”葉北辰大搖大擺地坐在了蕭行衍對面,捏了顆黑子把玩。
蕭行衍:“外面人幹什麽吃的,有人來了都不知道。”
葉北辰:“本世子武功太高,防一般人還是可以的。”
蕭行衍想想也是,葉北辰這次帶來的人身手都不差,葉北辰只會在他們之上,上次石林被跟蹤了還沒發現,想來也不能全怪他。
“你來做什麽?”
葉北辰見蕭行衍松口,知道下次還能接着翻窗戶,笑意更深了,“多謝王爺送來的飯菜。”
蕭行衍:“既然來了,陪我下棋吧。”
下棋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心性,比如皇上,這幾年開始縮手縮腳,投鼠忌器,葉北辰棋下的跟打仗似的,時而大舉進攻,時而迂回埋伏,總能找到蕭行衍的弱點,然後出其不意。
“不錯。”
“多謝誇獎。”
兩人下到很晚,直到蕭行衍實在撐不住哈欠連連,葉北辰才離開。
此時的大學士府,嫡出小姐傅明姝的閨房裏,她的貼身婢女白芷、白蘭都在,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人。
白蘭:“小姐,奴婢們發現秋姨娘和大小姐鬼鬼祟祟的,前天前院一個掃地的小厮做錯了事,被罰了,秋姨娘上去阻止了,還讓人饒了那個人。”
白芷:“就是,小姐,平時也沒見她那麽熱心,奴婢跟了上去,看到那小厮把一包東西給了秋姨娘,反正不像是什麽好東西。”
傅明姝揉了揉太陽穴,這幾日祖母得了風寒,祖母待她極好,她不去侍奉實在說不過去,此刻剛從祖母那裏回來,臉上盡是疲态:“我看洛雪腕子上帶的手镯不像是她戴得起的,今天天色已晚,沒有證據,不好勞動母親,明日去浮光寺,晚上仔細些。”
白蘭氣憤地道:“虧小姐對他們那麽好,怎麽淨是群白眼狼。”
白芷:“小姐也別擔心,明日我和白蘭躲在你屋裏,看他們敢耍什麽花招。”
傅明姝點了點頭,“你們先下去吧,今天實在是乏了”
白芷:“奴婢們在外間守着。”
傅明姝:“嗯。”
第二天葉北辰來找蕭行衍,被告知對方早已去了佛堂,葉北辰還未進去,一眼就看到一群禿頭裏面那個唯一一個有頭發的人,他穿了素色的衣服,頭發用一個普通的發冠束起,不知道為什麽,葉北辰覺得一群人裏,那個背影最是清瘦。
他走了過去,在那個身影旁邊跪坐下來,沒聽多久,他就覺得哪都難受,果然不能聽和尚念經,簡直活受罪,于是葉北辰上午過得有點慘。
下午,蕭行衍在房裏看書,葉北辰在一旁研究棋盤上的殘局,心想蕭行衍的棋果然和他的人一樣,前期着重布局,後期慢慢蠶食,跟他下棋,很容易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快一柱香了,你還未下。”蕭行衍翻了頁書。
“再等會兒。”葉北辰否決了剛才要下的地方,差點就中了圈套。
“這句話你方才說過了。”
“那我再說一遍。”
“随你。”
下午的時候傅大學士夫人帶着府裏的二姨娘秋氏,還有大小姐和三小姐,大小姐是二姨娘所出,今年十八,三小姐是大夫人所出,今年十六。傅家老太太病重,女眷特來祈福。
再晚些,七皇子蕭瑞帶着幾個宮人也來了,蕭瑞自認為年後自己已經十八歲,能擔大任,奈何蕭茗不把自己介紹給同僚,其他人自看不到自己的才華,前幾天聽說傅家回來浮光寺,所以尋了個由頭也出來了。
也是晚間小沙彌給二人送飯的時候,二人才知道,傅家女眷離他們住的地方很遠,倒是和蕭瑞住得近,這人好像不知道自己惹人厭,特地過來轉一圈,調侃蕭行衍和葉北辰幾句,仗着自己是皇子,沒人敢揍他。
蕭瑞走後,葉北辰看了看蕭行衍,說:“冷靜,別生氣。”
“我的樣子像在生氣嗎?”
“不像。”這話說的有點昧着良心,眼神挺“和善”的。
“晚上幹活。”
“好嘞。”
葉稍微深一些時,傅三小姐傅明姝坐在桌邊裏看書,大概是剛沐浴完,一頭秀發披在肩上,說不出的溫柔娴靜。
一個婢女推門進來,“小姐,奴婢給您點上安神香。”
“嗯。”
“夜深了,小姐早些休息。”
洛雪點了香,蓋上香爐的蓋子,正要退出去。突然被一個手刀砍在脖頸,暈了過去,突如其來的場面吓得傅明姝瞪大眼睛,正要呼救,被另一人捂住了口鼻,心想完了。
那個打暈婢女的人并未理她,迅速抄起桌上的茶水,澆在她剛點的香上,香還沒來得及燃燒就滅了。
“傅姑娘當真要點這香?”
來人正是蕭行衍,而捂住傅明姝口鼻的人是葉北辰,見她不掙紮了,就放把她開了。
傅明姝瞥見還未來得及關的窗戶,想想也知道怎麽回事了,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不慌不忙,“多謝小王爺相救。”
“傅姑娘讓屏風後面的人出來吧。”
“白芷、白蘭,出來吧。”
屏風後面徐徐走出來兩個人,手裏都拿着棍子,見到貴人,立馬放在棍子,請了安。
“白芷見過王爺,見過世子。”
“白蘭見過王爺,見過世子。”
蕭行衍:“起來吧,看來傅姑娘早有打算啊,本王倒是狗拿耗子了。”
傅明姝輕笑,嘴角有個梨渦,“不瞞王爺,我下午的時候發現這洛雪有問題,只能将計就計,讓白芷白蘭躲在後面。”
作者有話要說:這裏是Elli,歡迎留評。
那個我排一下版,勸退的有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