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定情信物
石林這才抄起蕭行衍脫下的狐裘,蓋在他身上,尤其是頭,蓋得嚴嚴實實的。
酒館裏每天有不少喝醉的客人,所以大家也沒覺得葉北辰一行人有什麽不一樣,無非就是有些人是被架着出去的,有些人是被拖着出去的,被抱着出去也沒什麽特別的。
直到葉北辰把蕭行衍安放在馬車上,蕭行衍還在熟睡,石林才送了口氣,以後王爺再出門,說什麽他也不想跟着了,太吓人了。
路上,蕭行衍蓋着狐裘,靠在葉北辰肩上接着睡,後者就比較辛苦了,虛扶着他的腰,生怕馬車不穩磕到他。
到了寧王府,有府裏下人的幫忙,葉北辰自然不好像剛才那樣抱他,幾個人上前把自家王爺扶了進去。
蕭行衍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頭有些疼,“石林。”
石林在外屋守着,聽到動靜就進來了,端起桌子上的醒酒湯,給他喂了下去。
喝了醒酒湯,蕭行衍覺得舒服多了,便起身去了外面,“葉北辰呢?”
提到世子,石林受了驚吓的模樣,“世子他,他先走了。”
蕭行衍看不出什麽表情,淡淡地應了一聲,“你去找找老王爺的兵器庫裏,看看有沒有稱手的弓,包的好看點兒,給武安侯府送過去。”
石林長舒了口氣,看來王爺不記得下午的事了,“屬下這就去辦。”
蕭行衍:“嗯,還有,老何說打掃馬廄的小八家裏有事,下個月才回來,你先去頂兩天。”
石林:“王、王爺。”
蕭行衍:“沒聽清,要我再說一遍?”
石林趕緊搖搖頭,撒腿就跑,差點撞翻了老何手裏的食盒。
“年輕人,怎麽這麽毛毛躁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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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林眼疾手快扶住了被他撞到的何管家,喪氣地說:“您老幫幫我,叫小八早點回來。”
何管家:“怎麽了?”
石林如實回答:“王爺讓我去掃馬廄,直到小八回來。”
何管家:“你怎麽招惹王爺了。”
石林:“算了,不提了,我去幹活了。”
王爺要是知道我告訴你了,別說這個月的,就是今年的馬廄可能就是他打掃了。
何管家覺得他肯定有事隐瞞,還是沒敢耽誤正事,去給王爺送晚膳。
蕭行衍看到老何來還挺意外,“我還沒讓廚房傳晚膳。”
一旁清苑進來點上蠟燭,然後退了出去。
何管家把東西一一擺在桌上,把筷子遞給他,“是鎮南王世子離開時讓廚房準備的。”
蕭行衍結果夾了跟胡蘿蔔,放在眼前,大眼瞪小眼了片刻,才懶懶的開口:“他讓你們準備了胡蘿蔔。”
何管家抹了抹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珠,讪讪的回道:“王爺不想吃,老奴這就端走。”
蕭行衍把筷子上的胡蘿蔔扔到桌子上,“給世子府送過去,還有廚房裏的胡蘿蔔,全送過去。”
何管家把那盤胡蘿蔔端回食盒裏,“老奴這就給世子去。”
于是葉北辰晚飯的菜裏又多了一盤胡蘿蔔,看到那盤胡蘿蔔的時候,哭笑不得,關鍵是何管家害怕菜涼了,竟用車裏的火盆熱了一下,還冒着熱氣呢。
何管家:“老奴來的正巧,世子快趁熱吃吧。”
葉北辰:“勞煩何老送來,我讓墨荼送您回去。”
何管家拒絕了他的好意,瘋狗一樣地逃跑了,回到府裏,看見正在院子裏等他的王爺。
蕭行衍見他兩手空空,“這麽快就回來了?食盒呢,盤子呢。”
何管家站定,搓搓手,“要不,老奴去是拿回來。”
蕭行衍:“一兩銀子,記你賬上,從你月銀裏扣。”
何管家慶幸王爺沒那麽喪心病狂,一兩銀子他還是有的,王爺從未苛責過他們的月錢,節日的時候也發了不少。
晚些時候,石林拿了把弓給蕭行衍看,蕭行衍沒接過去,而是捏着鼻子,嫌棄地道:“你身上什麽味兒?離我遠點。”
石林委屈:“王爺您讓我打掃馬廄的。”
蕭行衍把他轟出了書房,自己也出來了,感覺外面的空氣清新多了,拿過弓來試了試,費了好大力氣才拉開一點,又把弓扔給了石林。
“給老何,讓他包的喜慶點兒,給兄長送去。”
蕭行衍嬌氣慣了,命冬淩在書房點了熏香,過會兒才進去。
蕭行衍在書房整理東西,書房他常去,但父王的東西他很少動,那些東西當年老何收起來之後,就沒再動過,今天被他翻出來,上面積了一層厚厚的灰,他從裏面找出來老王爺收藏的兵書,數了數還不少,想着下次見到葉北辰就送與他。
忙完之後,他把書放在桌案上,滅了書房的燈後,揉了揉發酸的肩膀,回去研究棋譜去了。
第二天老何找了個紅色的盒子,把弓放好,又找了紅色的紙,給它包好,送去了武安侯府裏,沈志今天休沐,正巧在府裏,寧王府來人,他讓人直接把何管家請到了正廳。
何管家把弓交給了沈志,“我家王爺托我送來給侯爺當賀禮。”
沈志接過來放在桌子上,他府裏仆人實在少,很多事情都是他親力而為,最近也是因為要成親,林岳幫忙買了一些人回來,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坐,臨安最近在做什麽?”
何管家坐下來,“王爺近日在書房看書。”
沈志:“什麽書?不會又是些不正經的話本吧。”
何管家脊背繃直,“沒有,王爺最近看到是棋譜。”
沈志語氣充滿了懷疑:“真的?”
何管家連忙擺手,欲哭無淚:“侯爺,是真的,王爺真的沒看話本了。”
沈志點點頭,還在思考他的話的可信程度,“你在這等一會兒,我拿個東西過來。”
何管家:“侯爺您去,老奴在這裏等。”
他想起前幾日,王爺帶着石林出去買新的話本,結果灰頭土臉地回來,跟撞了鬼一樣。
大家纏着石林問個不停,最後石林自己也沒忍住,悄悄地告訴他們,王爺拿起話本,看了一眼就扔下了,頭也不回地出門了,他眼尖瞅了一眼,封皮上寫着《王爺和世子的二三事》,又看見其他幾本比如《世子的貼心小王爺》、《世子專寵小王爺》等等,衆人大概也知道了自家王爺到底怎麽了。總之,蕭行衍這幾天還真沒看那些奇奇怪怪的話本。
過了沒多久,沈志就回來了,手裏拿了個禮盒,給了老何,“把這個給你們王爺拿過去,我今天約了阿岳,就不過去了。”
何管家畢恭畢敬地收好,起身告辭,“老奴替王爺道謝,就不打擾侯爺了。”
送走了老何,沈志拆開了蕭行衍送他的賀禮,看清裏面的東西後,輕笑了一下,拿起弓卯足勁拉滿,手感不錯,這是寧王最愛的弓,就這麽輕易地被送人了。
沈志把弓挂在了書房裏,收拾了一番之後,騎着馬出門了,到了林府門前,小厮請他進去,在正廳和林大人聊了一會兒後,就見一名鮮衣少女歡脫地小跑進來,笑聲動聽。
少女跑到沈志面前,本想撲上去,但看到父親也在,堪堪停了下來,眉飛眼笑,“仲淵哥哥,你來了。”
沈志,字仲淵。
沈志幫她把額前的碎發理順,眸中閃着無盡的溫柔,“我來找你。”
林岳沖着林複華道:“爹,女兒和仲淵哥哥出去玩了。”
林複華慈祥的眯着眼,擺擺手,說:“去吧,晚上一起吃個飯。”
沈志:“晚輩謝過伯父。”
林複華:“我這個老東西就不打擾你們年輕人了,快去吧。”
林岳拉上沈志的手,“我們走吧。”
兩人都是騎馬,林岳騎得還是去年沈志送的,一匹棗紅色的馬,性子溫順,盡管天氣已經回暖,沈志還是拿了件披風給她披上,清脆的聲音從她嘴裏婉轉而出,“仲淵哥哥,今日是臨安的生辰,你來陪我,他不會不高興吧。”
沈志搖搖頭,說:“前幾年,還未到他生辰,我就動身去西北了,突然要給他過生辰,他不得吓死,放心,我送了禮物給他。”
林岳:“我也派人送了幾本棋譜,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
沈志:“那小子沒心沒肺,不必這麽費心。”
林岳笑了,說:“也不知道是誰,給我的信都要問幾句臨安的事,知道臨安挨打了,差點擅離職守的人又是誰啊,張将軍都和我說了。”
張澤是沈志的副将,兩人屬于單身丘八手牽手,誰先成親誰是狗的友情,然後沈志要成親了。
沈志輕咳,不自在地說:“沒有的事。”
回頭讓張老爺子多給他找點事做,一個大男人,怎麽和閨閣女子什麽都說。
林岳:“哦,那我記錯了,不是你。”
沈志:“還沒問你要去鐵匠鋪做什麽?”
林岳丢下一句“秘密”,催馬快走了幾步,把沈志落在後面,沈志笑了笑,夾着馬肚子,追了上去。
他們要去的鐵匠鋪子并不遠,兩人又是騎馬,所以沒多久就到了,林岳讓沈志在外面等着,不多時就拿了一把劍出來,劍鞘上鑲了顆紅色的寶石,林岳把劍給了沈志,“給你的,我的……嫁妝。”
沈志拔出劍來,劍刃上泛着清冷的光,照出他清冷的眸子。
仔細看眸子裏含情,看着面前笑顏如花的少女,輕聲細語道:“我非常喜歡。”
林岳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劍穗來,系在劍柄上,邊系邊說:“我自己編的,第一次編,不太好看,以後我編好多個送給你。”
沈志握住她的手,笑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
林岳被他弄了個大紅臉,甩開他的手,“這麽多人呢。”
沈志不管這些,執意牽起他的手,“時間還早,馬先放在這,我們去逛逛。”
林岳點了點頭,沈志得了允許,拉起林岳往前走,他走到不快,好讓林岳跟上。
沈志腰上挂着林岳繡的荷包,手裏拿着她送的劍,鞋子也是她笨拙的做的,真個人似乎打上她的标簽,無時不刻告訴她,這個人是屬于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小王爺:“葉北辰,我的呢?”
葉北辰(狗腿般湊過來):“有有有,在這呢。”
小王爺:“不要,我說我要了嗎?”
我知道大家想做嫂子,但是,咱給他們家留個後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