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事發

兩人僵持不下, 蕭行衍的力氣太大, 突然向後栽到地上,葉北辰壓在他身上,及時用手護住他的頭。

“到底怎麽回事啊, 清醒一下啊。”這怎麽看也不像做噩夢了,“別咬我啊。”

最後葉北辰整個人壓在他身上, 困住他的手腳,不知道過了多久, 蕭行衍終于安靜下來。

葉北辰的氣還沒松完,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他嘴角流出紅色的液體。

“張嘴。”慌忙撬開他的嘴, 看清裏面的形式之後, 也顧不得別的,“來人,快叫大夫來。”

石林是從外面進來的, 蕭行衍不讓他在外屋守着了, 于是他就披着被子守在門口。

這會兒聽到聲音,急忙進來了,推門就看到兩個身影交疊在一起, 石林慌忙捂住眼睛。

“我什麽都沒看到。”

“想什麽呢,快去叫大夫過來。”

“……”

“還站着做什麽,快去啊,你家王爺咬舌自盡了。”

“不行,不能讓人知道。”

“知道什麽?”

“我家王爺服了寒食散。”

“你說什麽?算了, 一會兒再說。”

事分輕重緩急,葉北辰抱起蕭行衍,運氣輕功,直奔葉府,擡腳就踹開了徐賦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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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驚醒的徐賦坐起身來,“你有病啊。”

“一會兒再說,你先起開。”葉北辰把徐賦趕走,把蕭行衍放到床上。

徐賦點了燈,“怎麽了?”

“他咬舌頭了。”

“還真是,”徐賦撬開他的嘴,“我就說了得慢慢來,不能強求,你都把人逼得咬舌頭了,對自己真狠。”

“閉嘴。”

盡管話多,徐賦動作也十分利索,沒一會兒就止住了血。

“他怎麽在吃寒食散?”徐賦想起前幾天武安侯找他給小皇孫治病,小皇孫也是中了寒食散。

葉北辰:“我也剛發現,還得問石林。”

“他吃了有一段時間了,你天天往寧王府跑竟然現在才知道!”

前提是我也得能進去,葉北辰心想,這肯定不能讓徐賦知道,于是道:“他真的在吃寒食散!”

徐賦白眼,“我騙你有什麽好處嗎!”

“有辦法戒掉嗎?”

“除了強制戒掉,沒別的辦法,”徐賦接着說,“你要是狠不下心來,這東西永遠都戒不掉,到最後皮膚潰爛,神志不清,他或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沒有溫和一點的方法嗎?”

“沒有。”

文貴妃正在伺候皇上穿衣,惆悵到:“臣妾有時候真羨慕皇後娘娘,軒兒多可愛一個孩子,可惜梅兒的肚子不争氣。”

“你急什麽,老六也不着急,不過,朕好像有幾天沒看見軒兒了。”

“皇上這麽說,臣妾也覺得二皇子好些日子沒帶軒兒來宮裏了。”

“早朝之後去叫他過來吧,朕也想他了。”

蕭行衍睜開眼睛就看到葉北辰端着碗在他身邊,不是寧王府他的屋子,那就是葉府了,整個舌頭是麻的,完全不聽使喚。

只好坐起來,打着手語道:“我怎麽在這?”

葉北辰:“你不記得昨天的事了?”

蕭行衍搖搖頭,睡覺之前明明在自己府裏,怎麽醒了就換了個地方,而且全身上下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酸疼。

“醒了就先把粥喝了。”

這句話喚起了蕭行衍噩夢開始的回憶,“夫人做了桃花粥,讓我拿給王爺嘗嘗。”

他擡手就打翻了葉北辰手裏的粥,眼裏是不加掩飾的怒意,身體微微發抖,又在努力克制。

葉北辰從剛才就維持着溫和的笑意,他彎腰把瓷片撿起來,“不喝粥,我去盛碗鴿子湯來。”

“你是不是知道了?”還是不能說話,蕭行衍繼續打手語,舌頭徐賦肯定看過了,憑他的本事,不難看出來自己吃過寒食散。

“先別想那些,我先給你拿些吃的。”

蕭行衍翻下床,不想腿上根本沒有力氣,一下子跪到地上。

葉北辰要扶他起來,停在半空的手被蕭行衍拍掉,他現在想逃離,想想也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狼狽。

只是蕭行衍實在低估了寒食散,昨天藥瘾發作時并沒有吃藥,現在渾身無力不說,還……

“嘔。”蕭行衍不僅沒能站起來,還吐了出來,他捂着胸口,污穢濺到衣服上,沾到頭發上。

葉北辰把碎瓷片扔到桌子上,随意抹了把手,拍拍他的背。

“不急,慢慢來,有我在。”

一番折騰之後,蕭行衍舌頭上的傷口又裂開了,葉北辰又把徐賦喊來。

即使蕭行衍再不願配合,身體卻不允許,任由葉北辰給他換了衣服,還是葉北辰的,又由着葉北辰把自己按到床上。

蕭行衍也放棄了,閉上眼睛,他現在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胃裏如同火燒一般。

葉北辰在他手心寫道:“我陪着你。”

蕭行衍沒有回應,葉北辰繼續寫,“我知道吃寒食散不是你本意,你看徐賦連醉紅顏都能解,還怕區區寒食散嗎,相信我,有我在呢。”

這下蕭行衍終于是有了反應,睜開眼睛看他。

葉北辰笑,在他手心上寫,“你別忘了,我說過要帶你走的,你說,我們現在算不算私會。”

蕭行衍臉紅了,抓住他的手指,不讓他寫了。

“那先吃東西,咱們不喝粥。”這算是詢問。

蕭行衍眨了眨眼睛,輕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徐賦雖然不能解了寒食散的藥瘾,但暫時壓制不是問題,喝完藥之後蕭行衍平靜了許多,睡得也很安穩,如果不是石林的到來,葉北辰絕不忍心現在就叫醒他。

葉北辰:“什麽事,慌慌張張的。”

石林:“我也不知道,皇上突然派人來召王爺進宮。”

蕭行衍沒說什麽,換上石林帶來的衣服就要進宮,葉北辰總覺得不放心,索性也上了馬車。

石林:“會不會是寒食散的事?”

蕭行衍比劃道:“沒準真的是。”

葉北辰錘石林,“想清楚再說話,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葉北辰在養心殿外面等着,蕭行衍帶了石林進去,皇後和二皇妃也在,二皇妃還抽泣着。

蕭行衍跪下,因為舌頭有傷,難以開口,也就沒說話。

石林也跪下來,“小人拜見皇上,拜見皇後娘娘、二話皇妃,王爺舌頭有傷,還請陛下恕罪。。”

天元帝:“起來吧。”

石林:“謝陛下。”

“朕聽說軒兒被歹人下了寒食散,你可知道?”

蕭行衍畢恭畢敬地比劃着,“知道。”

天元帝眯起眼睛,“和你有沒有關系?”

“沒有。”

“那為什麽二皇妃說是你做的,難不成她誣陷你。”

“陛下明察,二皇妃有什麽證據,指認是臨安做的?”

天元帝看向林素,林素跪下去,“軒兒昨天一直和寧王待在一起,臣妾的婢女也看到寧王服用寒食散,他送給軒兒的香囊上還沾着那東西,請陛下為軒兒做主啊。”

“哦?僅憑侍女的一句話皇嫂就給臨安定罪了嗎,難道只是因為臨安服用寒食散,皇嫂就斷定臨安想害軒兒!請問皇嫂,臨安為什麽要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毒害軒兒呢?”

看來蕭執并沒有告訴林素,如果讓她知道下毒之人正是她最信任的人會怎樣,蕭行衍還真想看看。

林素眼圈泛紅,顧不得什麽禮儀,“我怎麽知道,難道不是寧王自己吃那東西,軒兒不小心沾染了嗎?”

蕭行衍突然笑了,“皇嫂真是好笑,無憑無據,就要治臨安莫須有的罪名嗎?”

“那香囊裏的寒食散寧王怎麽解釋。”

“大概是臣發瘋的時候放到裏面的,皇嫂也知道,吃寒食散的人藥瘾發作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分明就是你想害選人!”

大概是天元帝也懶得聽他們吵,“夠了。”

蕭行衍是看着林素的,沒看到天元帝說話了,石林暗地裏扯了扯他的衣袖,他這才看向天元帝。

“你們各執一詞,朕也難辨真僞,這樣吧,宣二皇子,李申,你叫人請二皇子過來。”

“奴才遵旨。”

皇後拉林素過去,小聲安撫她。

天元帝突然問道:“寧王吃寒食散多久了。”

就像是問一些家常的事,石林卻聽得心驚,王爺分明是被人陷害的。

蕭行衍藏在袖子的手緊了又緊,表情并未改變,半晌才回道:“回陛下,年前就在吃了。”

“好好的吃那東西做什麽?”

蕭行衍在心裏冷笑,“好好的”這三字像是嘲笑一樣,他什麽時候有“好好的”了?

“臨安知錯。”

石林想要站出來說個明白,他們家王爺遭人陷害皇上怎麽不去管,中了寒食散那麽毒的東西皇上找你們不找人給王爺診治,卻在這裏要治罪。

蕭行衍警告地瞪了他,絕不能把武安侯也牽扯進來,他知道蕭浔安得什麽心,坐享漁翁之利嗎,就怕享不成了。

天元帝不再問了,開始思考什麽。

沒多久蕭執就來了,在路上小太監大致說明了情況,天知道他現在有多心急。

“兒臣見過父皇,見過母後。”

看到他,林素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天元帝問道:“軒兒中毒的事怎麽不見你提過?”

蕭執登時手心冒汗,“父皇日理萬機,兒臣不忍心這點小事來打擾父皇。”

“小事?”天元帝大怒,“你竟然說是小事,那依你看,什麽是大事?謀害皇孫是不是大事?”

他說這話時,眼神似有若無地瞥向一旁站着的蕭行衍。

“父皇聽兒臣解釋,軒兒現在已并無大礙,兒臣實在不想讓父皇擔心啊。”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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