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13)

江寒就很頭大,自己好歹是江理工的教職工,原本只想低調做人、安靜教書,這下倒好,顧野這麽一感慨,幾乎全體師生都知道了她和顧野要結婚了!

于是乎,還沒等到大會結束,就有老師悄咪咪地開始問她,什麽時候結婚,甚至還有人問她要在哪買房,給她介紹房子?!

江寒靠着椅背,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跳動,低聲告訴身邊的顧野:“顧律師,這下好了。據我統計,我們結婚至少要擺70桌!”

顧律師滿不在意:“是麽。”

江寒:“……”

大會結束,陶校長安排大家吃了飯,席間陶校長還不忘調侃,問顧野怎麽今天沒帶小豬佩奇的保溫杯來。

這個當初掃碼送的保溫杯,幾年了居然還有保溫效果,顧律師也不知道出于什麽心态,辦案子的時候總是随身帶着。

“不過我發現。”陶校長喝了酒,話也多了起來,“小顧只要帶這個杯子,咱們案子一定會贏。”

胖子附和着:“是呀,說來也怪。”

顧野給江寒斟滿果汁:“可能是因為我第一次走上法庭,就是帶着這個杯子。”

江寒想起當年顧野模拟法庭比賽,桌上擺着的就是那個紮眼的杯子。她心裏,不由湧着暖流。

酒過三巡,暮色漸至。陶校長的司機推門和他說了幾句,陶校長欠欠身,說是古樓的校區有事,提前得走。

飯局就散了,大家彼此打完招呼,約着下次見面的時間。胡陽陽挺着肚子坐上祝越的車,胖子哥幾個抱在一起說是要去唱k。顧野把他們送上車,回頭去接江寒。

酒店離家不遠,江寒懶得坐車,決定直接走回家,顧野正好喝了點酒,就沒再去拿車。

晚上八點多,月光隐遁,夜空繁星點點。江寒跟着顧野的身後,走了走着就累了。

今天校慶,江老師很失策地穿了一雙高跟鞋。她以為今天大多數時間該是坐着,不會走多少路,結果走了一天。

趁着晚上人不多,路平坦。江寒便直接脫了鞋,赤腳踏在瀝青路上。顧野步子邁的快,雖說在等江寒,但總歸走着走着就和她拉開一段距離。

江寒才發現,這條路看上去不遠,其實走起來好累。

“顧野等等我。”她在顧野的背後喚了一聲。馬路上的車鳴掩過了她的聲音,顧野好似也未聽到。

“顧同學,慢一點。”

過了會她又喊着:“顧律師。”

喊着喊着,她忽然就下意識冒出一句:

“老公,還有多遠到家?”

顧野腳步頓住,回頭,向江寒伸出手:“再過一個十字路口就到了。”

他的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衣擺在冷風中輕輕蕩着。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走開

還有一丢丢番外~哇咔咔

你們舍得老張麽,哈哈哈。

怕是舍不得會饒舌的碼農老張。捂臉,溜了溜了~

ps.下一本書是《我被竹馬寵上天》10月16日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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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七蒲—

或者搜索張七蒲,用戶第一個,頭像是被拉扯臉蛋的柴犬的那個,就是我吼吼。

新書文案:

插播10年前某中學的一天。

樓道

“霍邈!欠我的一塊五毛麻煩還一下。還有我的一大盒星球杯是你個小雞崽給全吃了?!”

霍邈同學摘下耳機:“急什麽,我以後慢慢還。”

“慢慢是多慢。”某人頭頂即将落下一個大錘頭。

“一輩子咯。”

——

記錄青梅竹馬一起發芽成長的20年~

圍棋九段x拳擊運動員

腹黑小“公主”x炸毛小妖精

冬日暖文。甜到掉牙齒。

愛你是一輩子的事,從出生到死亡,差一秒都不行。

ps.本書獻給所有生在20世紀發芽在21世紀的寶貝們。

☆、晉江獨發

1.尹路

九月初, 尹決坐上了去帝都的火車。

帝都的秋天,早就沒了老舍筆下“人間天堂”的樣子。灰蒙蒙的天低壓着, 将都市的高樓聚攏在它陰沉的懷裏。

辦了張地鐵卡,尹決上了地鐵二號線。一路上,他發現坐在他對面的圓臉的女孩一直看着他。

他很難不去注意到那個女孩,因為她的那雙駐水的眸子實在太像江寒:靈動又漂亮。

女孩也有同伴, 一個樸實的姑娘,兩人手挽手坐着,一邊看他一邊低頭輕笑低聲不知道在說什麽。

轉乘四號線, 人稀了點。尹決一擡頭,發現那姑娘還在,而且好像更加激動了。

直到地鐵上優美的女聲說着:“下一站,圓明園站”時,他才恍然, 原來他們是一個學校的。

下了地鐵, 那姑娘就小步跑來:“同學,你是北大的學生?”

尹決耳朵塞着耳機, 聽不到她在說什麽。只是看着這個姑娘一直朝他激動地揮着手, 甚至小爪子已經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依舊沒說話,抽了手臂将包放在安檢口。那姑娘的同伴幾站前下來,女孩一個人拎着巨大的行李箱, 費了好大的勁也無法将行李箱拖上安檢口。

尹決實在看不下去,幫她拽了一把重重的箱子,轉身提着自己的行李離開了。一會, 他感覺一只爪子又悄然揪住他的袖口,偏頭,他對上那個姑娘的眼睛。

他心髒就這麽加快了幾分。扯下耳機,他才聽到姑娘說的話:“我叫張萌萌,法學系二年級,我們一起走吧。”

張萌萌?

萌萌?

看上去,确實名如其人。

他沒拒絕也沒同意,萌萌就一直跟着他到了學校。看到尹決去報名的地方,萌萌才知道原來這家夥也是法學系的,而且還是一年級的小學弟。

“學弟,學弟……”而後的日子裏,尹決好像随時能聽到這個可怕的稱呼。

軍訓不算太熱,但空中依舊挂着炙熱燃燒的太陽。

尹決進了學校,很快就有了小名氣。最帥飯卡男孩,最帥新生……軍訓的時候,即便尹決就這麽好端端地站着,還是會有一圈女孩朝着他那裏看。

其中,就有那個張萌萌。

她還真是特笨,總是第一個來,然後被同學擠着擠着就擠到了最後。尹決看着便覺得好笑。

“我說,萌萌,你上不上刑法課了。”舍友在後面喊她。

萌萌踮着腳遠遠地看着他,依依不舍地回頭:“好了,走吧。”

“不過你真認識那個尹決?”舍友開始八卦起來。

“嗯,開學一起來的。”

“我靠!”

“有沒有要到聯系方式?”

萌萌說:“我沒好意思啊。”

“張萌萌,你知道注孤生這三個字怎麽寫麽?”舍友嘆了口氣。

“怎麽寫?”

“回去照照鏡子,你臉上可寫滿了這三個字!”

“喂!”張萌萌扁扁嘴,“你懂什麽,他這種人只可遠觀不可亵玩。”

“歪理。”舍友很不認可。

天氣再熱一點的時候,軍訓快要結束了。法學院也流出了一些坊間傳聞。說尹決是無父無母的大富豪,說他不近女色可能是gay。越這麽傳,就有越多的女生喜歡他。

萌萌覺得自己無望了,一邊洗着衣服一邊嘆氣:“我發誓,我明天絕對不去了。”

她雖這麽發誓,但到了明天,這家夥又屁颠屁颠的假裝路過操場,假裝不經意地看着尹決。

這次他們放的早,還不到中午教官就宣布解散。方陣剛散開,就有好多女生走上去和尹決搭讪。

尹決一概不理,徑直走到路牙停住,點了根煙,随意地望着操場。操場欄杆外,他又看見萌萌傻不拉幾地拿着熱水瓶仰頭找他。

“學弟,你電話多少?”一個打扮時尚的妖冶的女孩走到他面前,塗着豔紅指甲油的五指托着手機。

他走了神,下意識地回:“15501……”

那女孩飛速地記下,而後轉身離開。他回過神時,發現面前已經沒了人。

後來趕過來地舍友摟着他告訴他:“嘿,牛逼啊,那是楊璐學姐。”

尹決不感興趣,掐了煙一個人走回去,留着幾個舍友站在原地。

他很讨厭人多,也很讨厭有人在他耳邊叽叽歪歪。

後來的事情,可想而知。尹決莫名地被傳成外院楊璐的小男票,甚至三人成虎,有人還信誓旦旦地說在暢春園看見他倆約會了。

舍友問尹決的時候,尹決懶得回。有時候不回複也是一種回複,這個消息很快就被坐實了。

此後的軍訓,萌萌都沒來。乖乖的一節課不翹,連馬哲毛概都認真背誦,天天早上跑去圖書館學大學英語六級,争取12月一次通過。

軍訓彙演的時候,舍友提醒萌萌:“你家小哥哥最後彙演,你不去?”

“不去。”張萌萌同學說,“人家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好吧。”舍友扁扁嘴,“你不去我們去了。”說着,三個人一拉手翹了形勢政策課開心地去了操場,留着萌萌一個人變換座位,各種精分,幫着三個小混蛋舍友混過了點名。

那天彙演的時候,尹決個子高站在最前面舉着旗子,不算正規的軍裝穿在他的身上卻很是筆挺英俊。他踢得正步規規矩矩,飒爽的真像個兵哥哥。

本來尹決已經小有名氣,這會彙演結束,追他的女生又加了一倍。這還是在知道尹決有女朋友的情況下!

回來舍友就把這事給萌萌彙報了,還順帶拍了好多張照片。萌萌捂着被子癱在床上,沖着舍友:“我現在要清心寡欲,專心學習,你們少拿小鮮肉誘惑我,我不是顏控!”

“聽說他身材也很好。”

“可不是麽,風一飄,那小肌肉,啧啧啧。”

萌萌:“閉嘴了嘿!”

本來萌萌已經一顆紅心向學習,不再過問世俗事。就是沒想到國慶回來,又在食堂見到了尹決。

尹決耳朵裏依舊塞着耳機,一個人在窗口排隊打飯。過了飯點,食堂人很少,只開了一個窗口打菜。萌萌就畏畏縮縮地排在最後,和尹決保持三個人的距離。

但那三個人是一起的,而且在某一瞬間就突然決定去二樓吃雲吞了。該死,這下沒法了。

萌萌承認,自己看到尹決,心髒還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肯定是因為自己太顏控了!

“喂,小姑娘,你吃什麽?”還沒等尹決刷完卡,食堂阿姨就急不可耐地問道。

萌萌再沒法做鴕鳥,只好說:“那個酸菜魚加……”

尹決讓了讓,萌萌便紅着臉朝前走了一步:“青菜,麻煩快一點。”

阿姨喊了聲:“飯沒了,我給你去裏面拿一碗。”

不……算了。

打飯口這下只剩了尹決和萌萌兩個人。

沉默了一會,尹決忽的開口:“彙演你沒來?”

“啊,你怎麽知道。”某人傻乎乎地問。

尹決不回答,清冷的眸子裏多了些波瀾。

拎了飯菜,他轉身離開。

萌萌低聲嘟囔了一句:“你不是有女朋友了麽,我去幹嘛。”

尹決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了眼慢慢悠悠打包飯菜的萌萌。她的樣子,實在是可愛,那雙小鹿般的眸子,只要對上自己的,就會慌亂地避開。

想到這,尹決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幾天後,晚自習。萌萌在教室裏啃着六級單詞,一手還偷偷伸到桌肚裏拿薯片吃。

“萌萌!喂。”後排的舍友摘下了萌萌的耳機,萌萌才發現,原本安靜的教室突然就暴動了起來。

“怎麽?”

“尹決。”

“啊?”

“尹決呀。”舍友吼了一聲。

萌萌順着舍友指着的位置看着,發現尹決正站在教室後門,朝她的方向招手。

“好像是喊你。”

“?”萌萌對着尹決呆呆地指着自己。

尹決點頭,轉身走到一邊。

“我去!張萌萌!”大家不淡定了,紛紛對張萌萌抛來嫉妒并驚訝的目光。

“你倆好了?”

“我去!”

“沒有沒有。”張萌萌辯解。

她腦子裏飛速旋轉思考着她怎麽就招到尹決了?欠了他的錢?難道他女朋友說她的壞話。完了完了,張萌萌想,自己确實和楊璐有過節。

忐忑地走到門口,尹決靠着牆凝視着她。他那張幹淨俊逸的臉,半張籠在暗黃的燈光中。

“幹什麽?”

“電話:186……”他報了一串數字。

“啊?”萌萌拿着手機不知所措。

尹決說:“換了號碼。”說着,拿過萌萌的手機,輸入他的電話,片刻,尹決的電話就響了。

“楊璐和我沒關系。”

“我單身。”

“這是我電話。”他幽幽地吐了三句。

萌萌立刻在原地淩亂了。

回去,她還不敢輕易地發消息給尹決。就這麽,兩人僵持了一陣。大二的課多,萌萌漸漸地就忘了這茬了。

過了幾天,萌萌突然就接到了尹決的電話。她起先不敢相信,對着來電顯示再三确認後,才忐忐忑忑地接了電話。幾個舍友八卦的把耳朵湊在手機邊,嘴角都挂着老母親般的微笑。

“明天有空麽?”

“我有課。”萌萌想了想,自己還是不要和這位小帥哥有聯系了吧。在過去的零點零一秒裏,萌萌的大腦飛快地腦補了很多種未來的情況。

有她當了尹決女朋友被同學疏遠,有一群女人暗戳戳地撬自己牆角,有好多人指指點點說自己配不上尹決。

算了算了。

“你明天沒課。”幾秒的停頓後,某人淡淡地說。

……

萌萌有點不淡定了,他冰涼的嗓音一從電話裏鑽出來,萌萌就感覺自己從發梢到指尖都宛若觸了電。

于是,她還是去了。陪尹路看了場音樂會……她在場子裏的時候,是靠着自己腦中的無限循環播放的李玉剛的《剛好遇見你》,才沒睡過去。

散了,她趕快翻包找地鐵卡。

“下周<蝙蝠俠>上映了。”尹決疏冷的眸子對着她的,“去看麽?”

走到安靜的地方,尹決對她說。

“不去了。”她回的很快,有意躲開尹決的目光。

地鐵一號線,軌道上穿梭着飛快奔馳的地鐵。晚高峰,人多了起來。吵雜的聲音蕩在隧道裏。

人擠着擠着,她就被擠到了尹決的身邊。萌萌正要擡腿開溜,往右邊挪一挪,尹決卻提前伸出胳膊,攬過她。

她就這麽被尹決攬在臂彎裏,滿鼻腔都是尹決身上淡淡的煙草味。

她真的……快瘋了!

別說心跳加快了,她心跳都快爆炸了好麽。

幸好,還有幾站就到學校。幸好,學校沒什麽人,最最最幸好的是,天黑了,她耳朵紅、臉紅,尹決也看不出來。

“我先回宿舍了。”

“張萌萌。”尹決喚了她一聲,“你喜歡我麽?”

她更淩亂了:“那個,不……”

尹決走向她,臉上倏地冒出了清冽的笑:“不喜歡?”

“也不是。”這家夥怎麽笑起來更帥了,萌萌眼睛都快沒地放了。

“那是?”

“有好感。”她對着尹決打了嗝。

“那你呢?”沖動之下,她又問。問完,她就後悔了。她趕快轉身,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在質問自己,是不是腦子抽了才會問出這個問題來。

“喂。”尹決在她後面喚了聲,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我還沒說話,你怎麽走了。”

張萌萌下意識捂着耳朵,尹決歪頭,在她耳邊輕語:“可我好像喜歡你。”

涼薄的唇就這麽掃過她的指背。

她瞪着眼,難以置信。

尹決指尖挑開她的指縫,對着她耳朵又說了一遍:“我喜歡你。”

很多年後,顧野的律師事務所開業。業內較為知名的律師都來慶賀。

江寒站在門口,指揮着員工擺正花籃。

“江老師,進來,別着涼了。”這麽多年過去,顧野一點沒變,依舊英俊年輕。江寒奔四的人了,臉上也是一條皺紋都看不出來。

“唔。”江寒點頭,跨進門。顧野悄悄攬過她的腰,頭埋在她的肩窩,手指玩着她額角的一縷發梢。

“人多,別鬧。”江寒勾勾唇。

“今天晚上,江老師準備怎麽獎勵我?”他說。

江寒回身,捏住顧野的鼻子:“你呀。”

“正好,寶寶去夏令營了。”他抵着江寒的額頭,邪邪地笑,“我們抓緊時間給他生個小妹妹好不好。”

“喂,顧律師。”

“咳咳。”還好,門口胖子幹咳了兩聲,及時救了江寒。“小尹和他老婆來了。”

“哦,是麽?”江寒和顧野一起走到門口。門口尹決一身黑色的西服,手裏拿着紅包。

“顧律師,恭喜。”他客客氣氣地笑。

“也恭喜你,最近的袁鳴的案子辦的不錯。”顧野沒接紅包,噙着笑。

“顧律師,久仰。”尹決身邊,一個嬌小可愛的女孩朝他伸出了手。

顧野認了一會:“哦,張律師,婚禮上見過。”

“對。”女孩笑得燦爛。

“都進來吧。”江寒對着尹決和張律師。

尹決說:“我們就不多留了,萌萌下午還有官司。”

“那好。”江寒點點頭,“最近怎麽樣?”

“都挺好。”他和顧野又握了握手,轉身離開。

“呦,那就是小張律師?”遠遠的,胖子瞄了一眼。

天賜正弄顧野事務所的網頁,沒工夫搭理胖子:“咋滴?”

“江裏有名的離婚律師,你不知道?”

“我哪裏知道,我又不是你們圈子的。”

胖子嘿嘿地笑:“也是,你現在可牛逼了是吧,電競大神~”

“少埋汰我。”天賜嗆了回去。

“我剛剛表現怎麽樣?”車上,萌萌問尹決。

“嗯,可以。”尹決淡淡地回。

“我也覺得。”萌萌打開小鏡子,一邊傻樂一邊補妝。

紅綠燈,尹決停了車,偏頭靜默地望着萌萌。

“對了,空調費!”萌萌一拍腦袋,“我滴媽呀,一共多少來着。”

她拿出計算機胡亂地按着。

“180。”

“哦,對對。”

“小笨蛋。”尹決低聲說了一句。

過了會,萌萌又又開口:“你今天陪我逛超市好不好?”

“家裏米沒了。”

尹決很快地回:“不去。”

“哎呦”萌萌戳戳尹決的胳膊,“尹律師~”

“你和阿姨一起去好了。”

“尹決~”

“不去。”

“小決決~”

“我叫楓哥送兩袋米過來。”

“老公。”她很甜地喊了一聲,豎起一根手指擺在尹決面前,“好不好。”

“幾點來接你?”

萌萌露出了勝利的微笑:“下午五點吧,bye呀~”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走開,還有番外哈~嘻嘻。

☆、晉江獨發

2.婚禮&景禾

江寒不喜歡熱鬧, 委婉地拒絕了顧媽媽在大酒店辦宴席的提議。顧野由着江寒,在他心裏婚宴無論怎麽辦都無所謂的, 只要新娘是江寒就可以。

春末,江寒請了些好朋友。在老家房子的邊上辦了酒宴。房子依山傍水,又是春暖的季節,紮根在泥土地裏的野花全開了, 小庭院外一派的盎然與美好。

江爸爸挽着江寒走在臨時鋪好的毯子上,毯子從庭院跨過木橋延伸到庭院對面立于湖中的小亭子。

顧野就站在那,捎帶忐忑, 望着走來的江寒。

都說,女人一生最美的時候就是穿着婚紗的那一刻,江寒今天只是穿着簡簡單單的一條裹腰的婚紗,捧着一束花,垂頭提着裙子。顧野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東西, 眼裏心裏只有了她。

之前, 他還總打趣祝越結婚緊張,現在輪到了自己, 他好似也能體會到祝越當時的那份心情。

“江寒, 謝謝你。”他将戒指戴在她手指上。

“什麽?”

“願意嫁給我。”他勾着笑,滿眼都是溫柔。

江寒手指觸着他的側臉,駐水的眸子對上他的:“我不後悔”她說,

“我很幸福。”

不知怎的,她眼角的淚就落了下來。顧野的指腹抹去她的淚,唇落在了她的兩瓣薄唇上。

周圍的好友鼓起了掌, 江爸爸和小樹、翠芳含着笑看着他們。

“我愛你。”

他笑意更濃,那雙微彎的桃花眼望着江寒:

“老婆~”

江寒未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她拍拍顧野的頭:“乖~”

婚禮過後,親朋好友聚在院子裏吃飯。滿桌的土菜,好吃也香。江爸爸端着酒,臉上滿是喜悅之情。

他挨個敬酒,不覺就敬到了景老師的桌上。

“藝姐,謝謝你這麽多年照顧小寒。”他酒多了,話也就多了起來。

景老師站起身,也恭敬地端起了酒杯:“小寒懂事,我沒操心過。”

景老師身邊,景禾一直在悶聲喝酒,一杯接着一杯。若不是景老師暗地拍了景禾一下,他也不知道江爸爸來敬酒了。

景禾晃悠悠地站起來:“哦,謝謝江叔叔。祝小寒和顧野百年好合。”

“景禾。”景老師瞪了他一眼。

江峰打了圓場:“沒事沒事。”

景禾坐下,又點了根煙。他極少抽煙,也極少喝這麽多。今天,他既是喜悅卻也很心酸。

視線從人縫中穿過,景禾遠遠地看到江寒站在那,挽着顧野的胳膊,笑得很甜很甜。

一喝多,腦子裏的思緒也就漸漸的漫散開。眼前的東西模糊了,很多年前的記憶又重新清晰的浮現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年的冬至,天氣不算太好,陰沉沉的天空氣壓低的讓人心悶。中考即将到來,他很緊張,壓力也很大。

他這樣的人,雖說在班上名列前茅但頭腦并不如有些人那麽靈活聰明。唯一能比過人家的,就是他很刻苦。

他是單親家庭,很小父母離婚,因為爸爸出軌,因為他媽媽太恨,所以他的姓由項改成了景。

從小,媽媽就告訴他,他要優秀,要很優秀。

“你想做什麽,景禾?”飯桌上,景老師常問他。

他說:“賺錢吧。”說的雲淡風輕,仿佛努力奮鬥,給景老師争氣就是他天生的使命。

“媽媽不求你賺多少錢。”景老師又開始了她往常的念叨,“你出息就行了。”

說完這句,飯桌上又是長久的沉默。

模拟考試的試卷發下來,他問了老師班級排名。第二,次于另一個聰明的男孩。他算了算失分,英語的閱讀理解、數學的填空……他抿着唇,腦袋裏亂成一團。

“嘿,景禾,你小女朋友找你。”同桌敲了敲桌子。

景禾立刻回:“別亂說。”他探頭朝門口看了一眼,一個纖弱的身影杵在門外。

江寒。

她今年初一。

他走出去拍拍江寒的帽子。江寒回過頭看他,像只膽小的兔子。他瞥見,江寒的手上拿着一瓶衛崗牛奶:

“那個,景禾哥哥。”

“怎麽?”他心煩意亂,語氣也不太好。

江寒一邊打量着他的神情,一邊低語:“牛奶。”

他接過:“謝謝。”

說完,他又望了一眼江寒,她眸子閃了兩下,似乎有些失望。

“對不起小寒,今天我沒考好。”

“啊?”江寒不會安慰人,組織了很久語言:“景禾哥哥,在我心裏你是最厲害的。”

他忽的,心裏湧上一股暖流。今天因為沒拿到第一的陰霾也逐漸散開。

他摸摸江寒的腦袋:“我去學習了。”

江寒點點頭,支支吾吾:“景禾哥哥,放學我們一起回去麽?”

他皺皺眉:“我們初三有晚自習,你一個人注意安全。”

江寒摳着手指,唇抿成一線。很久,她才點點頭離開。

晚自習的時候,他就一直心煩意亂的。一會望望天,一會扭頭望着黑板上挂着的鐘。

同桌戳戳他:“嘿,景禾你怎麽了?”

他頭腦一發熱,将書快速地收進書包:“你幫我看着,老師來了就說我去廁所了。”

“喂,景禾你不要命了?!”

印象裏,那是自己第一次翹課,也是第一次翻校門逃出去。翻牆的時候,一群黃毛站在那奚落他:“呦,三班的大學霸也翹課。”

黃毛吐了一圈煙,笑的特像圍觀別人笑話的小赤佬。

景禾不理他,順着回家的那條路走。

走到許家巷,他只是随意地朝裏看了一眼。突然的,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身影被一群人圍在中央,就這麽一眼,他連後果都沒去想,直接沖了進去。

“小潘西(美女),當哥哥的女朋友,好不好。”為首的高個男生拉扯着江寒的衣服。

江寒搖頭,眼睛瞪着男生:“你放手,不然我報警了。”

“呦,報警?”那男生笑了,“稀奇巴拉,你裝什麽清高,你爸是個強.奸犯,你會不會也是個小雛雞?”

“呦,快哭了?”

“你們幹什麽?!”景禾沖着他們吼了一句,将江寒護在懷裏。

“你誰?”

“我已經叫老師了。”

“這不是景老師的兒子麽?”男生認出了他。畢竟大家都是一個院的,街坊鄰居隔得不遠,彼此熟絡。

又恰好,遠處有人經過,男生膽子也小,沒多說什麽也就離開了。

江寒呆在那,淚不住的往下流。

她沒有害怕,也不再乎這群年少不懂事的人對她做了什麽,她在乎的只有男生說的那句話。

他說她爸爸是強.奸犯。她在意的要命。

“小寒,我們走吧。”他說。

江寒抹了抹眼淚,再轉身時,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他頓了一會,拉住江寒的手。江寒微微一怔,看着他。

回家的路不長,他們卻好像走了很久很久。

從此以後,景禾翹了每一節晚自習,陪着江寒回家。江寒不同意,怕耽誤他學習。他還是不放心,偷偷地翻牆出去,一路跟着江寒,送她回了家,而後又一路飛奔回教室。

那群起初嘲笑他的混混不再嘲他了,倒是對這個執着于每天翹晚自習的大學霸肅然起敬。

紙包不住火,很快老師就知道這件事。那天晚上,他還記得,下着傾盆的大雨,閃電從天上滾落,砸在他家老房子的屋檐上。

景老師就拿着一根藤條,打他的雙腿,嘴裏嚷嚷着:“讓你逃課,讓你逃課。”可打了一會,她也哭了,哭得很兇。

她對自己說:“媽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她為自己無能教育兒子,只能靠打來鞭策他而感到抱歉。

景禾始終沒有說翹課是為了什麽,只有江寒知道。

打完後,他雙腿疼的走不動路,江寒晚上偷偷遛進他房間,給他擦了紅花油。

他一點都不後悔,真的。

“江寒,你将來想幹什麽?”雨停了,夜更靜了。

江寒手滞在空中:“我不知道。”

“你呢?景禾哥哥。”

他說:“我想當警察。”

“警察啊,那很好哦。”江寒還偏頭問他,“為什麽?”

他說:“就是想保護自己在意的人。”

他想保護江寒,一輩子。

胡陽陽抱着孩子鬼叫了一聲,景禾的思緒也就收了回來。他原本想保護江寒一輩子,可惜,現在江寒身邊已經有了能保護他一輩子的人。

景禾想,自己終究不是顧野這樣幾近完美的好男人。他懦弱,他沒主見,他不聰明更不強大,他只是一個警察局的小片警。

他甚至連喜歡江寒這種事情,他都說不出口。

有人給景禾斟滿了又一杯酒,白酒刺激的味道萦繞在景禾的鼻腔邊。景禾擡眼,發現那個給他斟酒的人是他的媽媽。

“再喝一杯吧,再喝一杯我們就回家。”

景禾點點頭。

再等一會吧,再看江寒幾眼就回家。

現在的自己很可笑,幾天前的自己更加好笑。

江寒結婚的前夜,他甚至去找了江寒。他知道,那個時候江寒在帝都出差,一個人住在賓館裏。

他就這麽去了,他都不知道當時自己腦子是怎麽想的。

江寒開了門,很詫異:“景禾哥,你怎麽來了。”

“哦,哦。”他說不出理由,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怎麽會來。

“你喝多了?”江寒扶着他的手臂,“我打電話給顧野,讓他送你回去。”

幾秒後,江寒又抽開手臂,朝屋裏走着。對呀,景禾撐着門,江寒第一個想到的人,永遠是顧野。

他心裏有點酸。

接過江寒的茶,他沒喝,迷蒙的眼睛望着江寒。想象着她若是自己的新娘,此刻又會是怎樣的情景。

還是不是如從前,她拿着牛奶敲着房門,糯糯地對他說:“景禾哥哥,還在忙麽?”

他有點想哭,然後他就哭了,怎麽克制也克制不了。頭埋在臂彎裏像個孩子一樣偷偷哭着。

江寒立在浴室門口,有些張皇。

過了一會,他起身。

“我走了。”

江寒拉住他的手腕:“等一會吧,顧野就來了。你晚上一個人,不安全。”

她涼薄的指尖觸着他的手腕,真是寒入骨髓。

她縮回手,景禾又握住她的手。指腹輕輕摩挲在她的手背。

“恭喜你,結婚了。”

江寒掙紮了兩下:“景禾,你喝多了。”

“你知不知道,小寒。”景禾說,“你結婚了,我很難受。”

他說完,清醒了點,放開了江寒。江寒走到一邊,點了支煙,吸了兩口又放下。

“景禾哥,我很愛顧野。”她說。

“那我呢?”他瘋了一樣追問過去。

江寒嘴角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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