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身世
包尋立刻把手機拿的遠了點,“我是覺得這張照片好看。”
豆豆點點頭,“魚是挺好看的。”
“主要是人帥,我說右邊這個。”
自戀狂,豆豆扭向一邊默默翻個白眼。
他們在縣城駐紮了将近一個月,理發的價格是當地市場價的一半。由于他們的技術畢竟有限,基本上就是洗剪吹,涉及不到幾次燙染。當營業額達到一萬元時,導演宣布本檔節目的任務圓滿完成。
當豆豆躺回別墅的大床上時,從心底升起一種歸屬感。他似乎在這裏住的太久了,久到竟然都有點認床的地步。
聽到門鈴響,豆豆一個鯉魚打挺從跳起來跑去開門。來人是一位中年男人,一身西服革履,梳着精英頭,兩鬓有些泛白。男人的表情很嚴肅,就連他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透着肅穆。
“您找誰?”
男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來找包尋。”
“你怎麽來了?”包尋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豆豆身後,眉頭微微皺起。
“我不能來嗎?你就是這麽跟長輩說話的,連屋子都不讓進?”
包尋沒搭茬,轉身就往裏走。豆豆茫然的瞧着這倆人,不知道門外的大叔是個什麽來歷,瞧包尋的意思,應該是認識的。
他側身讓開了路,中年男人徑直從他身前走過,很自覺的坐到了包尋對面,“沏杯紅茶。”
男人頭都沒回,但豆豆感覺他好像是在和自己說話,正要去廚房,就聽包尋說,“他待不久的,你回樓上去,什麽都不用管。”
豆豆在兩人之間打量了一番,總覺得氣氛有些尴尬,他也不好再杵在這。但他們沒有回房間,而是躲到了二樓的樓梯拐角,蹲在欄杆旁邊,将兩人的談話聽的一清二楚。
“你真是越來越沒禮貌了,難怪身邊的人也被你帶的沒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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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尋無所謂的聳聳肩,“我自己待慣了,怎麽舒服怎麽來,本來就沒規矩,不像包總經理您家大業大,規矩多的很。”
“我來不是和你吵架的,你在外面也玩夠了,該回家了。”
包尋冷笑一聲,“回去?回哪個家?這裏就是我的家,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男人深吸一口氣,雙手握在一起,“我知道你還在為你媽的事情怪我,也埋怨我這麽多年沒照顧你。但是現在我是想補償你的,我的身體如今一年不如一年了,我膝下只有你這麽一個兒子,公司不交給你還能交給誰。”
“我以為你已經當我死了,如果你還有別的兒子,估計也想不起來我。”包尋頓了下,玩世不恭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我只說一遍,那個家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你不是沒有繼承人嗎?你身邊的女人多的是,再生一個就是了。”
“你!”
包尋忽然站起身,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我這裏廟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您請便吧。”
男人臨出門前,轉頭瞧了包尋一眼,“你以為演員的路會一帆風順嗎?你會改變主意的。”
“慢走不送。”
包尋放了手,門啪的一聲拍上了。
豆豆在上面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包尋發現自己在偷聽。那位大叔居然是包尋的父親,他從來都沒聽包尋提起過家裏的事。不論是關于半路冒出來的生父還是已故的母親,好像都已經被包尋封藏在箱底,不許外人觸碰。
豆豆晚上做好飯,照常叫包尋下來吃飯,兩人誰也沒提關于包尋父親的事。一個不說一個不問,本以為這件事就過去了,沒想到過了幾天微博熱搜上再次出現了包尋的名字。
這一次,主題不再是讨論包尋的演技或者顏值,而是包尋的童年揭秘。一家在娛樂界很有影響力的媒體,不知道從哪得到的消息,将包尋的過往洋洋灑灑,聲情并茂的寫成了長篇散文。一時間,網絡上關于包尋身世的讨論甚至蓋過了正在熱播的選秀節目。一群噴子在網上各種狂黑,引得包尋粉絲們紛紛下水撕戰,路人粉左右搖擺,被整的一臉懵逼。
【什麽家世好,修養好,都是人設,公司包裝,都是騙人的,只有腦殘粉們才會買賬。】
【什麽時候說過我們尋哥家世好了,我們尋哥是憑借自身本事打天下,和家世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樓上水軍別洗地,他也就是占好個人設的光,現在被挖黑歷史了吧,人設崩塌。什麽溫柔男神啊,從孤兒院長大的私生子有什麽教養?哪個有教養的會進少.管.所?】
【我們怎麽就洗地了?無良媒體亂報道,還不許我們據理力争?先不說這裏的真實性,就算包尋是從孤兒院長大的又怎麽樣?有罪嗎?我們是因為他的才華才追随他的,不是因為別的。】
【我是個路人,說真的,這條消息真的很敗好感,粉絲們難道只管才華,不管藝德?】
【樓上別上綱上線,冒充路人,路人才不會像你這麽閑。看清楚标題在說話,身世關藝德什麽事?他又沒殺.人放.火,礙着誰了?】
網上罵戰兇猛,公司那邊給包尋的消息是按兵不動,不澄清不反駁,暫時淡出觀衆視野。道理包尋都懂,不予回應有時候是平息事端的最好法則,畢竟大衆的精力有限,不能同時啃好幾個瓜,重磅新聞總會被其餘的重磅新聞替代。他糟心的不是因為熱搜的事,而是因為他壓了多年的秘密被揭開,讓他原本已經回歸平靜的內心又開始煩躁起來。
包尋連着幾天早出晚歸,豆豆嘗嘗見不到他的人,兩人也沒說上幾句話。豆豆想肯定是熱搜的事讓他心情不好,試圖找機會和他聊天,都被回絕了。
聽到門外有動靜,豆豆趕緊站起來開門,包尋瞧見豆豆的時候愣了一下,而後低下頭側身進了屋子,“我吃過了,以後不用等我,你自己先睡。”
“你臉上怎麽有塊淤青?”
“磕的。”既而傳來蹬蹬蹬上樓的聲音。
豆豆覺得事情不對,這幾天他總看見包尋身上會帶回來一些傷。雖然不是很明顯,但他一眼就注意到了,舊的好了,又添新的。
他到底在外面幹嗎啊?
豆豆嘆聲氣,自己真是只操碎了心的兔子。在包尋又一次出門後,豆豆撥通了小均的電話。
“豆豆?找你均哥啥事?又像喝牛奶了?”
豆豆撇撇嘴,他就不能有點吃以外的事嘛。“包尋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去哪裏?”
“尋哥怎麽了?是因為熱搜的事?他多久沒回家了?”
“不是,他每天都回家,就是會很晚,你知道他有什麽地方去嗎?”
對面沉寂了一會兒,豆豆還以為電話斷了,就聽對面又響起了聲音,“我見他真正悶悶不樂的時候,都是因為他家裏的事。當時我是去一家GZ酒.吧找到他的,不過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你告訴他沉住氣,公司會解決的。”
“嗯嗯,我會轉告他的,再見均哥。”豆豆挂了電話,出門打了一輛車。
門口五彩缤紛的閃光燈環繞住寫着GZ的牌子,豆豆一踏進去,沖天的酒氣撲面而來。他皺起眉頭,重金屬音樂震的人耳膜發疼。五光十色的舞池裏,男男女女,搖晃身.體,跳的如癡如醉。
豆豆在酒.吧裏轉了一圈,半點包尋的影子都沒看見。正當他轉身往回走時,忽然發現在一個隐蔽的拐角有下行的樓梯。
地下還有一層?豆豆低下頭,穿過人群,順着樓梯到了地下。這裏與上面不同,上面是音樂聲太響,這裏是人的喊叫聲太吵。
只見一群人圍住一個臺子,臺子上站了三個人,其中兩個帶着頭盔,全副武裝,只露出了兩只眼睛。他們手上是拳.擊手套,随着底下人的激烈吶喊,兩人出拳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狠。他們打的越兇,底下的人就越興奮。
雖然他們都沒有露臉,但豆豆卻覺得臺上有個人特別像包尋。他往前擠了擠,想要看清楚一點。
臺上穿紅衣服的選手明顯占了上風,他每出一拳,臺下的人就歡呼好一陣,看來都是看好紅方的。
豆豆盯着紅方選手猛瞧,從身高體态,越看越像。
“時間到,紅方勝!”
裁判舉起紅方選手的手臂,臺下的就和瘋了似的,喊的聲嘶力竭。
豆豆追在他們後面跟去了選手後臺,他避開別人的目光,尋到剛才紅方選手的位置,等那個人摘下頭盔。
“哥。”豆豆輕聲叫了一句。
包尋身體微微一震,回過頭來看向豆豆,“你怎麽來這了?”
“我來找你啊。”他終于知道包尋身上的那些傷是哪來的了。
“回家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們一塊回去吧。”
包尋換上了平常的衣服,從他身邊擦過去,“我還有別的事,你先回去。”
沒等豆豆說話,包尋已經跑沒了影子,豆豆到處找他,也找不見包尋了。
出了酒.吧,豆豆耷拉着腦袋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遇到小石子,他就踢一腳。
壞人真不叫人省心。
“小朋友,這麽晚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