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合奏
涼風吹起窗邊的紗簾, 芬得拉玫瑰的香氣飄散在空氣中, 與風纏綿。
沈叢安一句“我是這個家裏最喜歡你的那一個”讓毫無防備的占玉心裏一動。
沈叢安靠得很近，占玉覺得他說話時的呼吸撲在自己的耳根, 有些癢癢的，反射性縮了縮脖子, 說：“癢。”
沈叢安見狀，離開他的耳邊，站直身體，提醒道：“先把姜茶喝了。”
占玉點點頭, 拿起勺子開始喝, 沈叢安則站在他身旁，端起另一碗來喝。
兩人把姜茶喝完後，沈叢安把托盤移到桌子的另一邊, 從上衣的口袋裏取出一張卡放在桌面上給占玉。
卡身是磨砂表面的，通體黑色，設計十分簡潔, 只是在右下角印了“膳食園”三個字。
膳食園就是兩人第一次吃飯去的那家私房餐館。
占玉記得上次和父母還有沈叢安一起吃完飯回家的路上，父親曾提過一些關于這家私房餐館的信息。他說膳食園的老板後臺非常硬，這家餐館屬于會員制, 只招待權貴，別說普通人, 即使是一般企業家也沒有随意入內的資格。
他們占家的公司雖然在市裏也是比較有名的企業, 家底也算殷實, 卻談不上“權”或“貴”, 所以父親并沒有膳食園的會員卡。
在此之前，占玉只知道膳食園是一家非常高端的私房餐館，沒想到還有這一層規矩。如今看到這一張VIP卡，他難免一愣，擡頭看着沈叢安：“給我？這太貴重了，我……”
“不貴重。”沈叢安打斷他的話，說，“之前就想給你了，只是以之前我們的關系，怕你不收。”
兩人第一次去膳食園吃飯的時候，沈叢安看占玉喜歡那邊的口味，回頭便向膳食園的老板要了張新卡，只是一直沒有合适的理由交給占玉，怕占玉不肯收，現在兩人的關系确定了下來，他便沒有那麽多顧慮了。
聽他說之前就想給自己了，占玉微微睜大眼睛：“你之前就準備了？什麽時候？”
沈叢安看他眼睛睜得圓圓的，驚訝的樣子十分可愛，沒忍住彎腰親了親他的眼睛。
他親上來的時候，占玉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感覺到柔軟的唇落在自己的眼皮上，溫溫軟軟的，很是親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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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椅子上，閉着眼睛乖乖讓沈叢安親，過了半晌才出聲說：“你還沒有告訴我呢。”
沈叢安親昵地用鼻子蹭了蹭他小巧的鼻尖，這才說：“第一次和你去吃飯的時候。”
占玉驚訝地睜開眼睛，說：“這麽早？那時候我們不是才剛認——”
他的話戛然而止，想起之前沈叢安表白的時候說過他對自己是一見鐘情，那麽一開始就替自己準備膳食園的會員卡也不奇怪。
他想起那時候沈叢安對自己的态度，不只親自替自己拉椅子，還給自己介紹菜色，自己當時以為他是尊師重道，現在想起來真是太天真了。
沈叢安看他一副陷入沉思的樣子，出聲問：“在想什麽？”
占玉把當時的想法告訴了他，完了道：“你的心思也太深沉了，我都看不懂。”
他這話只是感嘆，沒有任何不滿的意思，沈叢安聞言笑了下，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初次見面，怕吓到你，就克制了一點。”
他口中的“初次見面”，對占玉來說卻并非如此。沈叢安并不知道，他們在亞瑟大劇院就已經見過面了，當時沈叢安還給了他一條手帕。
想到亞瑟大劇院兩人的相遇，占玉又想到了衛秋容。
之前衛秋容在學校糾纏自己的時候，是沈叢安替自己解了圍，沈叢安自然也知道衛秋容是自己的前男朋友，只是兩人并沒有正式談論過此事。
如今，既然和沈叢安已經确定了關系，他覺得應該和沈叢安說一下。
決定之後，占玉對沈叢安說：“你還記得上次在學校停車場糾纏我的那個人嗎？我們去看電影的那一次。”
沈叢安知道他問的是衛秋容，點點頭：“記得。”
“他是我前男朋友，因為我發現他還有別的女……朋友，所以我們分手了。”
占玉只說了衛秋容劈腿的事情，略過了亞瑟大劇院的那一段，他說得隐晦，沈叢安卻早已經把事情調查得一清二楚了，所以才有了讓人調查衛秋容公司項目的舉動。
他不像栗青那樣簡單粗暴，卻專挑衛秋容最為看重的項目下手，為的就是給衛秋容一個教訓。
占玉說完後，停頓了一下，神色認真地看着沈叢安，說：“沈哥，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以後要是喜歡上別人，我希望你能直接告訴……唔！！”
話未說完，他就猝不及防被彎下腰的沈叢安用唇堵住了嘴。
沈叢安這次的吻與剛才溫柔的吻不同，他一手扣着占玉的後腦勺，動作略顯霸道，舌頭撬開占玉的牙關，抵入口中。
占玉被他壓制在椅子裏，被迫微微仰起頭，與他唇舌糾纏。
淡雅的花香在空氣中變得甜膩，彼此的呼吸也變得急促，占玉抓在桌沿的五指由緊變松，被沈叢安親得有些無力，最後變成虛虛地揪着他手臂上的衣服。
沈叢安竭力克制着自己內心陡然升起的欲望，以免吓到占玉，幾番吸吮後，他不舍地從占玉的口中退出來，吻掉占玉唇角上因為自己而出現的濕潤。
占玉眨了眨眼，嘴唇被親得有些紅。
沈叢安雙手捧着他的臉，額頭抵着他的額頭，聲音帶着微喘，低聲說：“不會有那麽一天，我保證。”
我好不容易才有機會站在你的身邊，有幸擁你入懷裏，怎麽可能讓你有機會離開。
“不會。”沈叢安再次說道。
因為衛秋容，占玉對感情忠誠這一方面比較敏感，他并非不相信沈叢安，只是說到了這個話題，便想要表明一下立場。
答應和沈叢安在一起，表明他對這份感情是認真的，也希望沈叢安亦是如此，卻沒有想到沈叢安的反應會這麽大。
兩人離得很近，他清晰地看到沈叢安眼底的深情，聽到沈叢安說：“我第一次談戀愛，如果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你要告訴我，不要一個人生悶氣。”
之前沈叢安在賀卡上的表白也提過他沒有戀愛經驗，這會兒再次聽他提起，占玉還是感到驚訝，以沈叢安的條件，喜歡他的人應該如過江之鲫，怎麽會沒有談過戀愛呢？
他這麽想，也這麽問了出來。
沈叢安輕笑了一下，說：“大概是為了等你吧，以後還請小玉老師多多指教。”
“……”
占玉覺得和影帝談戀愛真是太要命了，張口閉口都是情話，完全不給人活路。
“咚咚——”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沈叢安過去開了門，鐘伯站在門外，叫兩人下樓去吃午飯。
兩人下到一樓的時候，談萩也從外面割草回來了。
她身上穿着款式簡單的抓絨衛衣，頭上戴着魚叔的草帽，雖然是素顏卻仍漂亮得無可挑剔，看到占玉從樓上下來，語氣興奮地說：“小玉在家無聊不？一會兒姐姐帶你開割草機去。”
占玉還未說話，沈叢安便說：“他的手不适合。”
談萩想起占玉是拉小提琴的，開割草機這種粗活确實不太合适，點點頭說：“也是。說起來我還沒有聽小玉現場演奏過呢，小玉等會兒能給我演奏一曲嗎？”
“演奏沒有問題，但是我沒有帶琴過來。”占玉看向沈叢安，“沈哥，能借一下你的嗎？”
沈叢安點頭：“當然。”
談萩一拍掌，歡喜道：“那就這麽決定了！”
沈淮寧站在旁邊，皺眉看着她沾了草的衣服，說：“上去換衣服吃飯。”
“好嘞！”談萩二話不說，摘了草帽塞給鐘伯，然後大步跑上樓。
飯後，沈淮寧回了書房繼續處理公事，沈叢安他們三人則去了琴房。
琴房非常大，占據了整個頂樓的空間，占玉一進去便被裏面那架黑色的鋼琴吸引了注意力。
談萩還不知道占玉和沈叢安已經在一起了，心裏想着要為兩人創造機會，在看到琴房中間的鋼琴後，靈光一閃，說：“我記得叢安彈鋼琴也很好聽，要不你們倆一起合奏一曲吧？”
占玉知道沈叢安會鋼琴，但是沒聽他彈過，聽談萩這麽說便看向沈叢安，征求他的意見。
沈叢安自然沒有異議，點頭應下，去窗邊的立櫃裏把小提琴取出來給占玉。
占玉自小與小提琴為伍，對小提琴十分熟悉，剛摸到沈叢安這把琴就知道價格不菲，顏色飽滿漂亮，琴身的做工也非常精致，他用琴弓簡單試了一下，發現音色非常細膩清亮。
“好琴。”占玉由衷地贊賞了一句。
“小玉老師用着順手就好。”沈叢安在旁邊說道。
占玉朝他笑了一下，問他要合奏什麽曲子。
“我會的曲子不多……”沈叢安說着停頓一下，看着占玉，像是欲言又止。
“嗯？”占玉回看他。下一秒就聽他緩緩說：“《愛的禮贊》，怎麽樣？”
占玉：“……”
什麽第一次談戀愛請多指教，《愛的禮贊》也太犯規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