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紀深早上醒來才看到龔浪發來的消息。
他看到上面亂寫一通的文章和配着的照片, 有些生氣, 卻也有些無奈。
近幾年來娛樂圈發展得很快,這類追蹤公衆人物個人生活的行為屢見不鮮,幾張照片幾段煽動的文字就可以往一個人身上扣點花邊新聞。
沈文宣雖然不算是娛樂圈的人, 這次也只是趁着過年低調回國休假,但盯着他的人也不是沒有。
像沈文宣這樣被捧得很高、連許多老藝術家都贊不絕口的音樂界新秀, 扔出一個“疑似同性戀”的新聞确實很吸引人眼球,畢竟沈文宣一心投入在音樂上, 身邊連個能傳緋聞的女人都沒有,的确很容易讓沒好好了解過他的人多想。
紀深不是為自己被拍到生氣,而是覺得這些人不該對沈文宣的私生活胡編亂造。
他看着手機想了一會, 把電話撥給龔浪, 和龔浪道了謝。
龔浪本來還沒睡醒,乍然聽到紀深的聲音後猛地坐了起來。他倚在靠枕上說:“你自己注意一點,鄭厲脾氣可不好。”龔浪和鄭厲認識的時間不短了, 很清楚鄭厲的狗脾氣。
紀深說:“我暫時沒錢還你。”鄭厲雖然經常給他送這送那, 每個月也給他打錢,但這錢他并不想動。
龔浪不缺錢,聽紀深這麽說也不在意,他也感覺出來了,紀深這人在某些方面有點執拗, 一點都不像十八九歲的小孩。
龔浪說:“反正你有錢再還我就是了。”
紀深和龔浪要了那個新聞販子的情況和聯系方式。他沒和沈文宣說起這事, 準備等沈文宣休完假後再好好解決,他不希望沈文宣為這些事煩惱, 只私底下提醒經紀人多注意一下有沒有人在周圍偷拍。
這種事有了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
鄭厲在家裏從來待不了多久,今年待到年初二,終于在鄭父宣布他今年要有個弟弟或妹妹的時候憤然離席。
那個女人很會賣好,和家族裏其他人關系都不錯,大家知道那個女人懷孕之後紛紛上前祝賀,在鄭家他越來越像個外人,既說不上話,也沒有人在意,連鄭老爺子看他也總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鄭厲離了家,馬上買機票往首都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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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想再也不回去。
抵達首都後鄭厲叫司機來接,想了想,讓人送他去紀深那邊。
早知道回去後會聽到那樣的消息,他還不如和紀深一起留在首都不回去了,至少不用看着他們在他面前表演一家親。
鄭厲掏出鑰匙打開門,卻發現屋裏漆黑一片。天色不早了,鄭厲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十點,紀深難道睡了?他走進房裏一看,房間裏空蕩蕩。
鄭厲腦海中掠過無數猜測,最後直接撥了紀深電話。
紀深正在客房裏看書,沈文宣睡得早,他覺得還不困,就拿了本書認真看了起來。
聽到手機響了,紀深一愣,接通了電話。
鄭厲語氣淡淡:“睡了?”
紀深覺得鄭厲的語氣和平時不太一樣。他老實說:“沒有,在看書。”
“大過年的,你看什麽書?”他就知道紀深這樣的人肯定很會撒謊,是養不熟的小白眼狼,紀深能勾/引他,就能去勾/引別人,他才不信什麽喜不喜歡愛不愛。鄭厲嗤笑,“我給你的錢不夠你花?”
紀深安靜地聽着。
鄭厲摔了手機,把紀深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這個撒謊精,他才回家幾天就耐不住寂寞往外跑!這世上根本沒有一個人真正喜歡他!
另一邊,紀深聽着被挂斷的電話,越想越覺得不對。他和沈文宣的經紀人說了一聲,自己開車回了住處。
屋裏亮着燈。
紀深腳步一頓,帶上門往房間走去,屋裏一片狼藉,沒人,只有浴室裏傳來陣陣流水聲。
紀深看向摔在地上的手機。
果然是鄭厲回來了。
他就知道鄭厲剛才不太對。
鄭厲經常會懷疑他勾/引別人。
他聽說鄭厲媽媽是在帶鄭厲去抓/奸的路上出車禍的,當時鄭厲也在車上,只是幸運地沒出事。鄭厲媽媽既然能帶着鄭厲去抓/奸,平時肯定也會在鄭厲面前說許多自己對丈夫的懷疑。
那時候鄭厲也還不到十歲。
紀深把鄭厲的手機撿了起來放到一邊,彎身收拾起被鄭厲掃落一地的書。紀深收撿到一半,浴室門開了,鄭厲裹着浴巾從裏面走出來。
看到在那收拾東西的紀深,鄭厲上前狠狠踢走他要撿起來的書,居高臨下地看着紀深。
紀深起身解釋:“我老師回國休假,我過去他那邊住了兩天。”
鄭厲盯着他不說話,像是盯着獵物的猛獸,随時會撲上去咬斷獵物的咽喉。
紀深說:“我不知道你今天會回來。”他注視着鄭厲帶着點紅絲的眼睛,“老師知道我一個人過年,才邀我過去的。”
鄭厲終于動了,他把紀深壓在床上,扯開紀深系着的圍巾。紀深光潔的脖頸出現在他眼前,他幾天前在上面留下的痕跡已經消失不見,并沒有新的痕跡出現在上面。
鄭厲一語不發地把紀深脫個精光,确定紀深全身上下都沒被別人碰過才臉色稍緩。他扼住紀深的手腕警告:“你最好不要騙我,我早就說過了,我脾氣不太好。”
紀深哪會不知道鄭厲脾氣不好?他湊上前想親親鄭厲的唇,卻被鄭厲一把抱起來帶去浴室。
鄭厲不喜歡紀深身上的味道,他鼻子靈,嗅得出紀深身上沾染了別人的氣味。哪怕确定紀深沒有背叛他,他也還是很不高興。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才高興。
他只能把紀深裏裏外外洗了個遍,帶回床上翻來覆去地折騰紀深。
直至兩個人都筋疲力盡,鄭厲才把人環抱在懷裏說:“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自己來招惹我的。”
他本來沒對紀深生出過什麽想法,也沒想過要把紀深據為己有,是紀深自己出現在他床上,是紀深自己勾/引他的。
他要什麽人沒有,要不是紀深來招惹他,他根本沒注意過紀深。
所以紀深得乖乖聽話,不該惹他生氣,要不然不能怪他發脾氣。
紀深有些困了,溫順地靠在鄭厲懷裏合上眼。
他不知道鄭厲為什麽突然回首都、不知道鄭厲在家裏遇到了什麽,他不會問,鄭厲也不會和他說。他們之間本來就是陰差陽錯地湊到了一起,過去沒什麽交情,以後也一樣,他們本就是不相幹的兩個人,短暫的交會過後再也不會有什麽交集。
人生本來就是這樣的,每個人都只會陪你走一段路,這期間可能你們比誰都親近,可能你們什麽都能一起做,可走完這一段,你們只會漸漸變成再也沒什麽機會說上話、再也沒什麽機會見一面的陌生人。
紀深不覺得自己有能力去愛什麽人,更不覺得自己可以讓鄭厲敞開心扉感受世上的溫暖和美好。
他甚至不想去窺探鄭厲時不時透出的不安與掙紮。
他有時候也是自私的。
第二天紀深醒來時天還沒亮。
他沒有驚動鄭厲,穿好衣服把昨晚收拾到一半的東西全都撿起來收拾整齊。
忙活完了,紀深才發現鄭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來,正坐在床上看着他。
紀深說:“我讓人送早餐過來。”
鄭厲不置可否,招手讓紀深坐到床沿,拿起紀深擱在床前的表給紀深戴上。
紀深的手腕白皙漂亮,就是有點偏細,好像一使勁就能捏斷。
事實上上面還有他昨晚抓出來的紅印。
鄭厲把表戴了上去,覺得和紀深挺相配。他伸手攬住紀深的腰,往紀深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仿佛想在上面烙下獨屬于自己的印記。
兩個人吃過早餐,紀深把龔浪買下那篇爆料新聞的事和鄭厲說了。
有很多事鄭厲只是不想知道而已,要是鄭厲有興趣知道,肯定會有不少人争着送到他面前,紀深沒打算瞞住鄭厲。
鄭厲聽龔浪這麽好心,挑了挑眉。他無所謂地說道:“你直接轉錢還他就是了。”他又不是沒給卡給紀深,就紀深的花錢水平還不至于把卡刷空。
紀深說:“我不想出這個錢。”他看向鄭厲,“他們這是诽謗和勒索。”
對上紀深的眼睛時很少有人能挪開眼,至少鄭厲被勾得忍不住把紀深拉到腿上親。等親夠了,他才大方地說:“随你喜歡,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娛樂圈雖然亂,但也不是什麽人都敢寫,至少這種小工作室、小新聞販子有很多人都不敢碰。
沈文宣和紀深顯然不在他們不敢碰之列,但只要有他在,紀深想把這幾個敢拿着那些小道新聞來叫價的家夥端了完全不成問題。
沒過多久,龔浪就收到了紀深還他的錢,同時得知那個新聞販子的工作室被告到解散的消息。
龔浪得知鄭厲連鄭家的律師團隊都讓紀深借用了,暗恨自己多管閑事,白當了一回君子!可惜現在後悔也沒用了,紀深也不知是怎麽和鄭厲說的,鄭厲不僅不生氣他大年初一跑去密會老相識,還放權讓他打擊偷拍的工作室!
作者有話要說:文案是本來的文案,未來姐夫那個才是後面改的,本質沒改變,劇情也不會變。
兩個人都不是完美的人,性格都有缺陷,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故事,也不太虐吧我感覺。
昨天晉江YHSQ上新聞了,稍微修改了一下前面一些章節的用詞,讓它們看起來文雅一點,沒太大變動。要是大家看的過程裏覺得有什麽違規的地方,可以截圖到我微博讓我改掉,或者按晉江的舉報鍵舉報一下也行,這個故事不怎麽正能量,三觀不怎麽正,劇情不怎麽美好,盡量寫完吧,這個狗血設定有些東西避不開,其他設定清水一百萬字我也是能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