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将“雖然我們知道錯了，但是我們下次還敢”的兩只放回去後沒多久，宋池便接到了蘇候的電話，對方在告知他，自己現在要到醫院來一趟時，宋池便暫時放棄了立刻下班的想法，等着蘇侯前來。
順便趁着這個時間，将這段時間他彙總的關于蘇歸的各種病歷情況整理出來，準備等到蘇候來，就和他好好說一說。
約等了十幾分鐘，蘇候便直徑進入，抵達宋池的辦公室。
推門而入後便看見宋池正拿着小叉子，打算吃放在面前的甜點。
而且還是兩份小甜點。
“……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喜歡吃這個？”蘇侯默了一下，挑眉問宋池。一面将門帶上，一面走至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
“哦，只是突然覺得今天的應該會格外好吃而已。”宋池笑眯眯，示意蘇侯，“來一塊？”
“不了。”蘇侯興致缺缺的搖頭。
宋池聽了聳聳肩，伸出左手将已經整理好的資料慢慢推到他面前，一面忙着用右手舀一點點心到嘴裏，漫不經心的開口，“小歸的全部病歷情況，以及分析都在這兒了，你看看吧。”
蘇侯點點頭，翻開資料細看。
一目十行快速抓重點看大概的同時，一面和宋池閑聊兩句。
“王家的事，你插手了？”雖是問句，語氣卻酌定。
宋池聽了嘆口氣，微微搖頭，一副逼不得已的模樣，“兩個太鬧。”
他也不過是随意的向家裏抱怨了一下，能這麽快得到效果，只間接證明了他的人緣好而已。
說到這裏宋池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看向蘇侯，“對了，那個王什麽的，應該已經去銷案了吧？”
“嗯。剛剛已經全部處理好了。”蘇候一面翻閱資料，一面回答宋池，“我倒是不介意他的動作再慢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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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等到他失去僅存的耐心，那麽代價就不僅僅是這樣而已了。
宋池聽了好友相當嚣張的言論後，臉上倒沒出現什麽驚訝之色。反而帶了點兒“我就知道會這樣”的态度，微聳了聳肩。
以蘇、宋兩家的實力。讓王氏徹底從商界完全消失，也不過只需要三個月的時間。
所以蘇侯的話，并不是虛張聲勢的恐吓。
而是輕描淡寫的訴說事實罷了。
蘇候又翻了幾頁後，眉頭微皺的擡頭重新看向宋池，正欲說什麽卻在看清對方同樣凝眉的表情後微愣，随即微微垂眸，看了眼即将吃完的第二塊小點心後，有些無語的開口，“既然不喜歡吃，為什麽還要吃。”
搞不懂。
宋池聽了，擡眸看了他一眼後，原本打算一口氣兩連塊小點心一起吃完的想法終于放棄，抽出旁邊的餐巾紙擦幹淨嘴，并連喝好幾口水，才總算将嘴裏的甜度沖散。
……明天得記得提醒點心師傅，點心甜度得降低一些才行。
精神療養院，就算神經不健康，但身體卻要保證棒棒的。
不是嗎？
“這是顧故和蘇歸的點心。”宋池指指被自己吃得差不多的點心，對蘇侯說，“我沒收了。”
“……你幼不幼稚。”蘇候默默看着沒收病人點心的宋池半響，感到很無語的開口吐槽他。
“不幼稚。”被兩個小王八蛋氣到的宋院長笑眯眯補充，“而且很爽。”
蘇候不想和搶病人小點心的好友争辯，白了他一眼後重新正色，将資料放回桌上，慢慢推回他的方向，想了措詞後開口，“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或者說，是他不太相信宋池裏面說寫的內容。
宋池聳聳肩，表示你不理解也很正常後，将食物推至一邊，十指交握略成金字塔後，放于桌面，打算好好和好朋友說一說，“人的大腦是非常複雜的，甚至很多時候你可以将其理解為各種天馬行空的大雜燴。”
“蘇歸原本性格就有些偏激和憤世。是心理非常不健康的一類人。所以現在的轉變，也許反而是一種類似‘重生’的契機。”
“那像你這樣說，會不會在未來的某個時候，她又會‘重新恢複正常’？”蘇侯用宋池的方式來表述。
“理論上是可以的。”宋池點頭，“但如果按現在已知的病案來分析，卻是不可能的。”
“怎麽說？”蘇侯皺眉。
“蘇歸現在的狀況，與其說是對自己所有過往的失憶，倒不如說是她将自己的記憶，包括人格全部重組了。然後形成了現在全新的‘蘇歸’。”宋池解釋給蘇侯聽，“而且在她的重組過程中，并不是完全将從前的事情摒棄，反而以一種‘這是我看過的故事’來诠釋。這點倒是很新穎。”
蘇候看着一臉贊嘆的宋池，默了默後微眯眼開口，“……你那是什麽表情。”
一副好值得研究是想幹嘛？！
“哦。”宋池聽了，一點都不感到驚訝，反而沖蘇侯坦然露出“我也不是什麽壞醫生嘛”的表情，笑得正直，“就是以前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病案，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我看你不僅僅是覺得有意思吧？
蘇侯繼續默默眯眼看着宋池，直到對方“好吧好吧”的聳聳肩，放棄般的嘆息後繼續開口，“總之呢，蘇歸是不可能有恢複到從前的可能性的。因為她和其他病例不同，她并沒有完全否定從前，而是由新人格将其美化後接納。”
“那麽。”蘇侯很快弄明白了宋池的意思，問出他現在最想問的問題，“現在的蘇歸，是正常的了？”
“是的。”宋池肯定的點點頭，頓了頓後又半開玩笑的說，“當然如果你還不放心，我也很願意她再在這兒待段時間。”
方便他收集新的案例嘛～
話音剛落就被蘇侯冷冷反駁，“不用了。”
他推椅而起，微整理了一下衣袖打算離開。但走前遲疑了一下開口，“那麽……她對我有多少印象？”
“這點……到不是很清楚。”宋池想了想回答，“她對原來的記憶進行了删選，有些事記得，但有些事卻有很大的偏差。比如說……”
宋池頓了頓又說，“在她的新人格裏，就沒有關于我的記憶。”
蘇候表示明白的點點頭，擡眸看向宋池，“明天我派人來接她。”
“哦？”宋池挑了下眉後問，“那你打算怎麽安置現在的小歸呢？”
“小歸？”蘇候重複宋池的稱呼，看了看他後說，“以前可沒聽你這樣稱呼過他。”
“哎，因為以前的人格不太讨喜，反而是現在的很有趣啊。”宋池笑眯眯的回答。
“……你倒是接受得挺快。”蘇候看他一眼。
“神經病病院院長嘛。”宋池繼續笑眯眯，剛說到這兒時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臉上露出一點點幸災樂禍的表情開口，“別怪我沒提醒你，現在的小歸雖然和以前很多地方不同了，但……從某種程度來說又沒有太大的變化。”
“什麽意思？”蘇侯微皺眉，不太明白的問。
“唔……她在如何氣人這點上。”宋池頓了頓，沖蘇侯笑，“依舊保持着很高的天分。”
所以，身為人家同父異母大哥的你。可要注意了哦～～被商界譽為“殺伐果斷”的侯爺？
兩小時後，宋院長即将為他的話被打臉。
因為很有氣人天分的蘇歸，和顧故這兩個神經病兒童，成功從療養院逃跑了！
接到值班室電話的宋院長默默閉眼深呼吸。安撫完值班室醫護人員後，轉頭就一面往家外走，一面給蘇侯打電話。
接通的瞬間，對方才傳來一個【喂？】字，宋池便截斷他的話頭，笑得頭冒青筋的開口，“蘇先生，我有一個建議覺得你很有必要聽一下。”
【？】蘇侯。
“我們的意思呢，是希望蘇小姐可以連夜轉院。”笑眯眯的宋院長，“這樣會比較好一點。”
【什麽意思？】蘇侯有些聽不明白的皺眉，【對她病情好點？】可是前不久你不是才說沒毛病可以順利出院了嗎？
就算是好朋友你這樣庸醫，他也是會打人的。
“不是。”宋院長深呼吸一口氣後繼續說，“是對其他病人的病情好一點。”
【？？】
“另外還要告訴你一件事。你妹妹剛才和顧故一起從療養院逃跑了。”
【？？？！】
“順便通知你一下，等下我把他們兩個抓回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加大計量。”保證不弄死病人的好院長，好聲好氣的告知病人家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