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們再去到牛魔王那的時候已經快過去半天了，本以為孫悟空已經起來，亦或者又是大鬧了一場，但過去一看，他非但沒鬧，反而還睡得特別舒服。
我看到這裏簡直是一頭的黑線，這猴子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好好的鬥戰勝佛國家公務員不要，非得要當個反動派被全國通緝，這樣真的好嗎？合适嗎？
“我師兄有醒過嗎？”豬八戒問牛魔王。
牛魔王搖搖頭，說自從昨天暈倒之後就再沒醒來過，氣息倒也平順，應該是已經過去了。
我一驚，過去了？
什麽叫過去了？
後來才知道，估計是他們在說孫悟空間歇性發病過去了，吓了我一跳，還以為是他死了呢。
見豬八戒和牛魔王對着孫悟空一籌莫展，我估摸着鐵扇沒在房間，便尋了出去。
一出院子才覺察出，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跟昨天大火之前完全沒什麽兩樣啊，這神仙還真倒好，燒房子就跟玩似的，反正一眨眼的功夫就又可以恢複原貌，就不知道那些牛子牛孫的結果如何。
“都死了，這是劫數，我們也救不活，除了能把這屋子恢複好，我們別的什麽都做不了，唉。”鐵扇看到我之後就好像一下子找到了知音，開始一個勁兒的向我倒苦水。她告訴我自己以後再也不跟牛魔王鬧別扭了，只求能遠離這只猴子。
我因為不知道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就靜靜的聽了她十分淩亂的一些抱怨。
歸納了幾點，大致是：
1：猴子經常有事沒事讓牛魔王擦屁股，以前成佛之前還有和尚管着，成佛之後無法無天，總是下凡來做點錯事，然後就讓牛魔王跟着一件件的善後。
我問這孫悟空都做了什麽錯事？為什麽牛魔王能替他善後呢？
鐵扇回我，說是牛魔王也算是一地仙，就算在人間做了什麽事，只要是不算大，都能一手遮天不讓天庭知道，那頭蠢牛顧及兄弟情誼，處處忍讓處處幫忙，給猴子瞞了好多事。
聽了鐵扇這麽一說，我像是了解了，便讓她接着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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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之前他胡作非為也就罷了，鐵扇覺得那是老牛的事情，只要不妨礙到自己的生活，他鬧也就惱，可偏偏猴子時常就跟發了瘋一樣，連牛魔王都不認識，好幾次都把牛魔王打了個半死回來。
鐵扇說出這個問題之後，我沒再接着問，因是她只要被問及，一定會像關不住的洪水一樣一下子就全給傾瀉出來，我哪有那個時間來聽她說這些。
她見我沒問，頓了一下也就繼續說了。
3：最令她想不通的就是，猴子不僅傷害他人，有時候就連自己都要傷害，就看昨天發生的那事吧？猴子倒還想沖進那火海裏面去。
“牛大嫂，他為什麽會這樣？他不是鬥戰勝佛嗎？”這問題還是問出來的。
孫悟空再糟糕再壞，不管怎麽樣，他始終是我的任務，我必須要知根知底才能想出法子讓他愛上我。豬八戒那邊，估計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的，雖然對我還不錯吧，但我知道他對我還是有戒心的。
“小花，你可算是把最關鍵的問題問出來了。”鐵扇像被憋了很久似的，一聽我把這話問出來，就全身有了精神，她握住我的手，将我拉到了一邊說道，“這事啊，我早就想找人說了，若不是你豬哥哥，只怕這猴子又得關個百年。”
“怎麽說？和我戒子哥有關系嗎？”我忽然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忙問道，“牛大嫂，其實你可以不告訴我，萬一我洩露出去，那就不好了。”
她猶豫了一會兒，怕是将我最後的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但之後她又看了我一眼，笑了，說：“我看八戒那麽信任你，這話說給你聽也沒關系。”
鐵扇，你可太信任我了，那八戒根本與我不交心，你不要光看表面好不好啦？咳咳，不過你既然願意說出來，那我只好洗耳恭聽了。
快告訴我是怎麽回事？
我故意做出一副很感激的樣子，對她說：“我保證，這事我一定不說出去！”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很篤定的點點頭。
“其實這猴子啊，本身就是天生天養的一塊頑石蹦出來的，汲取了天地之靈氣，在初期就比我們這些人要厲害百倍，可是上面的人發現這猴子有病。”鐵扇在這個時候故意說得慢一點，那樣子就好像是個說書的先生，将故事卡在最關鍵的時候停下，然後看一下聽書人的反應。
我自然是想急切知道後來的事，于是忙催促她接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猴子有病，也就是我剛才所說的那些——控制不了自己，一發瘋就連親生爹娘都認不出來。當然，他爹娘就是石頭，世間石頭千千萬萬，自然是認不出來，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好了。”我覺得這個鐵扇真有說書人的潛質，每每都是選在最扣人心弦的地方停下來吊你胃口，有時候我真想啊，要是自己比她厲害，早就把她打趴下，讓她一字不落的把全部內容給我謄寫出來了。
“好姐姐，你就別賣關子了，你接着說，天上的人既然知道大聖有這樣的毛病，為什麽不鏟除或者完全封印呢？”通過鐵扇這一描述，我完全可以認為孫悟空這家夥就是一破壞分子啊，他除了為人類取得真經，幫助和尚成了佛，究竟還做了什麽傑出貢獻呢？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也在想為什麽猴子這麽罪惡滔天的人，幹嘛還留在這個世界上，他簡直就是一個惡魔嘛，你都不知道他背地裏做了什麽事，虧他還是什麽鬥戰勝佛，要我說啊，他早就該去地獄受受刑禦之災了。”鐵扇十分不理解如今躺在她和老牛床上的那個人為什麽還好端端的活着，如果說上天是不公平的話，為什麽每天都有被雷公電母劈死的壞人，還有很多渡劫不成功的妖精？但是如果上天是公平的話，那又為何讓孫悟空這樣的存活于世？
我安慰了鐵扇一陣子，見她氣息慢慢平順，便從她那兒離開。我對孫悟空沒什麽偏見，所以我不可能光聽鐵扇的一面之詞就斷定孫悟空就是個壞人——雖然他的瘋是我已然知道的。
我重新回到孫悟空休息的那間房，豬八戒和牛魔王見我進來就問我：“都變成黑炭了，怎麽還到處亂跑？”這是豬八戒問的。
我答：“剛才沒見到嫂子，所以出去找她去了。”
旁邊的牛魔王一聽到我提到了鐵扇，可能那愧疚感一下子就上來了吧？（剛才鐵扇就告訴我，牛魔王自從這猴子昏睡過去之後就再沒管過她，一心想着猴子，真不知道這猴子有什麽好的。這是鐵扇的原話），他看了看我，小聲問道：“你嫂子，還好吧？有沒有休息？”怎麽樣都還是夫妻，關心是掩飾不住的，我覺得可能是牛魔王認為孫悟空在這一刻更需要人照顧，所以才忽略了鐵扇。人啊，總是把自己最重要的人放到最後，覺得可以用生命去補償，卻忘記了生命不全都是轟轟烈烈生死相許的，珍惜每一秒的時間，或許，這才是鐵扇想讓老牛知道的吧？
“嗯，牛大哥放心，嫂子已經去休息了。對了，大聖現在怎麽樣了？可有醒來過？”我說道。
豬八戒看了看我，沒有說話。
反而是牛魔王自我說了那句話之後，就好像把我當成了能代替他去安撫鐵扇的小助手，眼睛裏冒着光，對我說：“我猴弟沒醒來，不過應該也沒什麽事，小花，你要是不忙的話就去幫我多陪陪你嫂子，你也知道我不會說話，而她平時都在家裏沒怎麽出去，也鮮少有個伴能陪她說說體己話的。”
“嗯。”我微微點點頭，看着自己已經至少得到了老牛一家的信任，也算是在這個圈子裏站住了腳。以後若想再接近孫悟空，我除了豬八戒這一層關系，又多了老牛的，哈哈，想想還真是高興。
我又擡頭看看豬八戒，發現他似乎在不經意間瞄了我一眼，可我再仔細去一看，他已然是坐到床邊準備要對孫悟空做些什麽了。
我連忙走上前去詢問：“戒子哥，我能幫你點什麽嗎？”
他看了看我，說：“我早上給你塗了藥膏，你還得再塗一遍，那是避免你會有灼傷的刺痛感。”
“額，那個沒事，難道這裏就不需要我幫忙嗎？”我感覺豬八戒不怎麽喜歡我在場，說不上來為什麽。
“小花，知道我為什麽讓你離開嗎？”他似乎猜到了我心裏所想，問我。
我趕緊搖搖頭，就是不知所以才七想八想啊。
他看了看我，說：“我師兄啊，他不能再受刺激了……”
不能受刺激？
我過來幫忙又不是來害他，怎麽會說讓他受刺激呢？難道八戒你是提前知道我要讓你師兄愛上我，并且狠狠的甩了他嗎？
等等，他不應該知道啊。
我看着他向我全身掃視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麽！
豬八戒，你混蛋，夠了！
我氣沖沖的摔門而去，這種無形的鄙視真是夠了！
☆、0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