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玉， 飯好了， 請客人進來吧。”齊見宥和馮秀英出來招呼。
嘻嘻熱情的介紹， “這是我外公外婆，我外公外婆可好啦。”
再再很開心，“也是我外公外婆呀。”
嘻嘻猶豫了， “外公外婆也要夥着？”
她掰着小手指認認真真的算賬，“我一個媽媽， 你一個爸爸， 咱倆夥着……我外公外婆， 是兩個……”
程钰忍俊不禁。
嘻嘻這是算着賬，覺得她吃虧了呀。
果然， 嘻嘻算了半天算明白了，生氣的質問：“我有外公外婆，你有啥？”
再再被問住了。
但再再愣了沒多大會兒，淡定提醒， “埋土裏。”
再再一提醒，嘻嘻想起她剛才的失誤，不好意思的笑了兩聲，立即讓步， “夥着就夥着呗， 咱倆誰跟誰呀。”
“就是，都一家人。”再再很大度的表示。
兩個孩子又達成一項協議， 友好的伸出雙手相握，“一家人嘛。”
程钰看得津津有味。
兩個孩子第一天見面， 相處得很融洽啊。
龍鳳胎就是這麽神奇？
藍侬愛撫的摸摸嘻嘻的小腦袋，“嘻嘻好乖。”
嘻嘻得意的像只小孔雀，“媽媽和外公外婆都這麽說噠。”
程钰見再再流露出羨慕的神情，也伸手撫摸他頭頂，“再再好聰明。”
再再馬上精神了，“我是媽媽生的，當然聰明啦。”
新鮮相認的一家四口進了飯廳，馮秀英已經把晚飯擺好了，招呼大家洗手吃飯。
程钰替再再洗着小臉小手，再再陶醉了。
媽媽多溫柔啊，多喜歡他啊。
“媽媽，我愛你。”再再表白。
“媽媽也愛你。”程钰在他洗幹淨的小臉蛋上親了親。
再再高興得快要飄起來了。
他有媽媽啦，媽媽愛他……
嘻嘻被爸爸照顧得也很好，快活得和爸爸商量，“爸爸，你帶我去果果家玩好不好？我要告訴果果，我有爸爸了。”
藍侬耐心的問清楚，知道果果是鄰居家的小姑娘，嘻嘻的朋友，答應了，“好的，爸爸明天就可以帶你去。”
嘻嘻眉眼彎彎。
到了餐桌邊坐好，嘻嘻叫爸爸，再再叫媽媽，齊見宥還糊塗着呢，笑着向藍侬解釋，“孩子小，小腦袋瓜裏不知在想什麽。譬如我們家嘻嘻吧，曾經上過幾天幼兒園的，後來呢，和她玩得好的幾個小朋友，有爸爸也有哥哥，她沒有，比不過人家，就吵着不上學了。她外婆就哄她，說她也有爸爸和哥哥，在米國呢，不過要等她長高了才回來。嘻嘻就相信了，乖乖吃飯，要等高了讓爸爸和哥哥回來……”
“爸爸回來啦。”嘻嘻蕩着雙腿，“再再也回來啦。”
再再坐姿端正，“你應該叫我哥哥。”
嘻嘻眼睛滴溜溜轉了兩圈，白皙細膩的臉蛋上綻開一個大大的、有些誇張的笑容，“再再，你這個名字可真好聽呀。”
再再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嗯，我的名字好聽，你叫吧。”
程钰樂壞了。
藍侬那雙和再再、嘻嘻相像的桃花眼中，笑意蕩漾。
齊見宥和馮秀英卻是越看越糊塗。
不過，藍侬做了自我介紹，說他是新搬來的，就住在隔壁，齊見宥知道這個別墅區很貴，住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就放心了，“遠親不如近鄰居，以後常來常往啊。”
馮秀英見藍侬人長得帥，舉止又斯文大方，動心了。
她找個機會悄悄問齊見宥，“新鄰居是不是看上咱們小玉了？我看這小夥子不錯，長得好，懂禮貌，又住咱隔壁。這兒的房子不管是買還是租，都很貴，能住這兒說明他有經濟實力嘛。”
齊見宥也很動心，“小玉這麽年輕，總要再找的。沈琋那個混球不靠譜，咱們再觀察觀察這新鄰居。”
按馮秀英的意思，就想打聽新鄰居的家庭情況、工作情況了，齊見宥不同意，“咱別太熱情了，把人家吓着。反正是鄰居，慢慢來。”
馮秀英同意了，“慢慢來。”
馮秀英看着新鄰居實在順眼，不停的給他夾菜。
程钰看了馮秀英一眼。
馮秀英一個激靈，後悔不疊。
她怎麽就忘了呢？小玉不喜歡她這樣，不喜歡她對客人太熱情，因為這個還罵過她？
“馮姨，吃菜。”程钰夾了馮秀英愛吃的魚包肉過去。
馮秀英喜滋滋的吃着魚包肉，心裏踏實了。
小玉沒怪她呢。
嘻嘻是個好孩子，不過平時吃飯也是要外公外婆哄的。今天不一樣，程钰誇獎再再吃飯專心，嘻嘻一心要和再再比，吃飯特別認真。
吃完飯，兩個孩子在客廳玩耍，程钰請父母和藍侬在沙發上坐了，“爸，馮姨，他……他确實是嘻嘻的爸爸……”
齊見宥和馮秀英驚得都不會說話了。
程钰硬着頭皮解釋，“其實我生下的是龍鳳胎，再再先出生，被護士抱走送人了……”
藍侬靜靜的接着講了下去，“再再被護士送給一位名叫何志遠的教授，和他的妻子龐娟撫養。何教授和龐娟之後移民去了米國，龐娟生病去世，何教授遭遇車禍。何教授臨終前把再再托付給我。我帶再再回國尋親。”
再再不知什麽時候到了程钰身邊，眼巴巴的瞅着她。
再再的眼神很可憐，就像流浪的、沒人要的小狗一樣。
程钰心痛。
她忽然想起來，前世孤兒出身的她，長大之後費盡千辛萬苦想找到生父生母，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的眼神，這樣的心情。
孩子怕什麽？怕媽媽不愛他啊。
程钰抱起再再，溫柔告訴他，“媽媽當時沒有錢，在一個小診所生的孩子。生孩子很痛很痛，生你的時候，媽媽失去了知覺。再再，媽媽不知道世上還有一個你，所以一直沒有去找你。後來，媽媽見到了當年的那個護士，她向媽媽忏悔，并且告訴媽媽你養父的名字，媽媽就去找你了，媽媽還報案了……”
再再眼睛瞪得大大的。
媽媽說的話，他并沒有全部聽懂，不過媽媽的意思他好像明白了。
“媽媽，你愛我，你要我，對嗎？”再再忐忑不安，滿懷期待。
“當然了。媽媽愛你，媽媽要你。”程钰保證。
再再歡呼一聲，摟着媽媽的脖子興致勃勃的問：“媽媽，那我晚上可以跟你睡嗎？”
“不可以。”嘻嘻緊張的跑過來，“媽媽晚上是歸我的！我要跟媽媽睡！”
再再不滿，“說好了要共享的。”
嘻嘻傻眼了，“白天夥着，晚上也要？”
她越想越覺得不上算，扁扁小嘴想哭。
藍侬和程钰，還有外公外婆都想哄孩子，“嘻嘻，媽媽的床很大，可以睡三個人的。你和再再，可以都跟着媽媽。”
嘻嘻淚眼迷朦，“我不想要再再了，讓他走吧……”
外公忙哄她，“嘻嘻你忘了嗎？果果有爸爸，有哥哥，你要是讓再再走了，你就沒哥哥了，比不過果果了。”
外婆心疼的替她擦着眼淚，“咱們嘻嘻比不過別的小朋友，那哪行？”
“不比了，讓再再走。”嘻嘻堅持。
再再舊事重提，“埋土裏。”
嘻嘻：“……”
她做賊似的偷眼瞅瞅再再，無奈嘆氣，“媽媽的床很大，能睡下三個人。”
好吧，她同意再再留下來了。
外公外婆，爸爸媽媽，都不禁笑了。
小寶貝太可愛了，開心果啊。
程钰帶兩個孩子去洗澡了。
藍侬和外公外婆談了許久，外公外婆終于了解了狀況。
再再被何教授帶去米國，反倒和親生父親相認了；小玉知道再再被人抱走，報了案。再再的爸爸帶再再回國尋親，也到公安機關報案，兩個案子合在一起，這不一家四口就團聚了嘛。
“團聚了就好。”外公高興得抹眼淚。
“小玉兒女雙全了。”外婆多愁善感，哭得沒完沒了。
藍侬表示，他就住在隔壁，再再和嘻嘻想跟着爸爸，或是跟着媽媽，都可以。
“你結婚了嗎？”外婆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外公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
“沒有。”藍侬氣質溫和溫暖，“我沒有結婚，也沒有別的女朋友。”
外公外婆心放回到了肚子裏。
外婆比外公更細心些，“你沒有別的女朋友，也就是說，小玉是你的女朋友？你們是光明正大交往的？”
藍侬面不改色，“只是很短暫。”
程钰抱着兩個孩子出來，剛好聽到這句話，不禁佩服藍侬的說話藝術。
“只是很短暫”，聽起來還挺正式的，誰能想到就是一夜情……
“睡覺喽，跟媽媽一起睡覺喽。”兩個孩子興高采烈。
藍侬和兩個孩子道了晚安，想回自己的住處，誰知嘻嘻歡快的叫住了他，“爸爸，媽媽的床很大，可以睡四個人噠。”
藍侬呆了呆。
兩個孩子笑嘻嘻的看着他。
外公外婆轉過頭，裝作沒聽見。
嘻嘻熱心的安排，“爸爸睡外面，媽媽睡裏面，我睡中間。”
藍侬沒有立即點頭，嘻嘻委屈了，“果果就是睡在她爸爸媽媽中間的呀。”
程钰有些窘迫，“嘻嘻，爸爸不能留下來，他喜歡睡自己的床……”
“他今天才搬來的。”再再揭發。
“爸爸，你不喜歡嘻嘻嗎？”嘻嘻奶聲奶氣的問。
藍侬忙表白，“嘻嘻，爸爸非常非常喜歡你。”
藍侬想征求長輩的意見，誰知外公拉了外婆一把，兩人輕手輕腳的溜走了。
“嘻嘻媽媽，我……”藍侬猶豫。
“再再爸爸，要不你就留下來吧。”程钰臉紅撲撲的，聲音還算鎮靜，“嘻嘻好容易等來了爸爸和哥哥，就讓她享受一家四口大團圓的快樂吧，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