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袁來春神色凝重, 透過門縫向着外面瞧了瞧, 見許久沒了動靜方才暗舒一口氣:“許是哪裏來的夜貓吧,這種地方會有老鼠也說不定。”

沈菀從他懷中起身:“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先回去吧。”

袁來春點了點頭:“是該走了, 再晚些你的丫鬟們該要起疑了。”他說着又在她唇上啄了兩下,一臉的依依不舍。

沈菀也是初嘗被一個男人寵愛的滋味兒,此時比他還要留戀幾分。她突然挽上他的窄腰,臉頰貼着他的胸膛:“我會再催催我父王的。”

“嗯,快回去吧。”袁來春撫着她的頭發, 又吻了吻她的額頭。

看着沈菀在依依不舍中離開, 袁來春站在院中望着天上稀疏的星子, 不由想起了遠在老家的妻子。

他離家的時候月娘懷了孕,如今算算日子怕是孩子都好幾個月了, 卻不知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他突然有些想她們了。

等他有朝一日得了勢,再不畏懼沈菀的地位時,他還是要将她們母子給接過來享福的。左右男人三妻四妾實數正常, 他不會委屈了她就是。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不是個忘恩負義之徒。

何況, 當初答應娶她, 也是真心的喜歡她的。他自認多情, 卻并不薄情。

*****

遠山哥已經離開快兩個月了, 時間越久,心底的那份思念就越發濃烈,如酒似火。

這段日子, 能夠支撐沈葭的便只剩下回憶,那些印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點點滴滴。

哥哥被薛知縣請去了縣衙,沈葭自從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便格外謹慎,便也不往外面跑,自個兒坐在門前做些刺繡。

繡的累了,她擡頭看了看自家院落。此時已經快要入冬了,竈房後面的那片花圃早已凋零,只還有零星的幾株金菊耐得住嚴寒,開得格外鮮亮。金燦燦的,給這原本有些凄涼的深秋平添幾分熱鬧景象。

看着那些金菊,沈葭不由想到那漫山遍野的野菊花來,一樣的金黃燦燦,一樣的……令人回味。

沈葭用手撫着自己的肚皮,一張嬌俏可人的臉竟跟着微紅了起來,一顆跳動的心如暖風輕撫,漾起點點波瀾……

沈葭院子的後面是一片樹林,穿過樹林再往前走則是一座小山。因為不高,又離村子近,故而鮮少有野獸出沒。

相傳多年前那山上曾有位世外高人隐居于此,山上花團錦簇,鐘靈毓秀,乃真正的世外桃源。

那時才剛入秋,中午的陽光仍有些毒辣。到了晌午,家家戶戶都在午睡,整個村子靜悄悄的。

沈葭早上起得晚,并沒什麽睡意,又聽侯遠山講了那樣一處地方,因而撒着嬌要他帶她去看。侯遠山拗不過她,便當真随她去了。

山上久無人走動,早已變得蕭條破敗,莫說是花兒了,便是小草也沒見着幾個。

走了不到一半兒的路途,沈葭已經累得氣喘籲籲地抱怨起來:“不行了,我走不動了,咱們還是回去吧。果然傳言都是信不得的,說好的花團錦簇呢?”

侯遠山捏捏她因為運動而紅撲撲的臉蛋兒,不由笑她:“這傳聞已是許久之前的事了,沒準兒隔了好幾代人,到了如今哪裏還能剩下什麽?不過,這山上有一處地方很美卻是真的。”

沈葭一聽又跟着提起些精神來,興奮的環顧四周:“真的嗎,怎麽我沒有看到?”

侯遠山指了指前方:“就要到了,誰曾想你到這裏突然要打退堂鼓了。”

“那是因為你沒早說,要不然我早就跑過去了。”沈葭一副自己有理的架子,拉着侯遠山繼續往前走,瞧着倒是又來了力氣一般。

侯遠山見此,無奈的笑着搖頭,跟上她的腳步。

又走了沒多遠,就在沈葭累的氣喘籲籲,要看要決定放棄之時,跟前的景象卻徹底令她呆住了。

只見前方一處寬廣的山坡上,此時竟開滿了金燦燦的野菊花。金黃的花瓣似一根根飄帶,微風乍起,龍翔鳳舞。一簇簇堆在一起,迎風招展着。陣陣菊花的清香伴着秋風吹拂,沈葭貪婪的呼吸着,整個人都覺得舒爽了起來。

雖沒有想象中花團錦簇,百花競豔的景象,但眼前的景象的确已格外讓人覺得意外。

“遠山哥怎會知道這樣一處地方?”沈葭望向侯遠山時水眸漣漪,帶着一絲興奮。這漫山遍野的金黃,當真是說不出的……浪漫!

侯遠山寵溺的攬過她的肩膀:“前些日子打獵路過這裏看到的,一直想找機會帶你過來。這地方離咱們村還隔了一片林子,想來大家都不知道此處。”

沈葭聽罷愈發開心了:“那就不讓他們知道,只是咱們倆的秘密。”人對自己珍惜的東西總有一種莫名的占有欲。

太陽漸漸落了西山,橘紅色的雲霞染了半個天際,将整座山映得金光閃閃,如夢似幻。

二人躺在花的周圍,沈葭幸福的窩在侯遠山的懷裏,唇角洋溢的笑容久久不曾散去。

“這地方真好,我都想要睡在這裏了。”

侯遠山單手執頭,側躺着看她:“好啊,那咱們今晚便不走了。”

沈葭笑着拍打他的胸膛:“那怎麽成,晚上這裏濕氣大,很冷的。何況這荒郊野外的,大晚上萬一有狼怎麽辦?”她至今還記得剛來村子那會兒就險些被狼給叼走了。

侯遠山想了想:“似乎也有幾分道理,只是如此良辰美景,咱們是不是也不該辜負了?嗯?”

沈葭眨巴眨巴眼睛,待領會他話中之意忙雙手抱環護住自己,一雙杏眼欲怒還羞的瞪着他:“這可是在外面,不準亂來!”

“這地方偏僻不會有人的。”侯遠山好言好語的解釋着,手已經不規矩起來。

“可萬一呢……”沈葭原想拒絕,奈何一張櫻唇被他噙在嘴裏,竟是連話都不讓她說了。她一時羞惱,伸了胳膊用力推他,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于是,好好的親吻卻生生變成了兩人雙唇相碰,大眼兒瞪小眼兒……

侯遠山被她瞪得無奈了,索性伸了一只手幫她蓋上,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閉上眼睛。”而另一只手,已經摸索着來到了她的衣帶前。

一只大掌擋了視線,沈葭什麽也看不到了,身上又被他摸的心肝兒亂顫。猶豫了片刻,她心下一橫,索性也不再瞻前顧後,當真閉了眼去迎合着。

侯遠山勾唇笑了笑,抱着她往花叢深處滾了兩圈,将人兒徹底壓在了下面……

天邊的夕陽似是羞于瞧見眼前的景象,整張臉愈發紅潤起來,悄悄躲在了雲霞的後面。

花叢中的兩人仍在繼續,一件件衣物被人從裏面扔了出來,一聲聲醉人心魂的淺淺嬌吟自輕柔地傳出,随着山風一點點飄向了遠處。

天山的雲霞越發絢麗,山間的風變得溫柔,金子般璀璨的菊花迎風而舞,歡呼雀躍,纏綿交織的身影半遮半掩着……

旖旎,浪漫;定格,成畫。

“傻笑什麽呢,再笑嘴角都要彎到鬓角上去了。”

一聲熟悉的調侃傳入耳畔,沈葭的意識漸漸回轉,不由得耳根一熱,強笑着從木墩兒上站起來:“哥哥怎麽回來這麽早?還以為薛知縣要留你用了晚膳呢。”

“哥哥過幾日就要走了,自然要多陪陪自己的妹妹。縱使用晚膳,也當是陪着你。”

沈葭神色變了變,突然有些不舍:“哥哥要走?”

“軍中還有瑣事要處理,你執意不肯随我離開,我自當依着你,但我又哪能再此久住?”

這話放在以前沈葭自然相信,但如今卻撇了撇嘴:“借口再多,哪及得上‘思念佳人’更适合哥哥如今的心境?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想必便是如此了。”

沈津錫伸出食指點了點她的額頭:“還想拿我取笑,我看你剛剛那樣子是在想着誰才是真的。”

沈葭被他說得頓時一囧,垂了頭去不看他:“哥,既然你回來了就做飯吧,我去炕上躺一會兒,好困啊。”

她說着伸手打了個哈欠,疾步轉身進了屋。

沈津錫對着空蕩蕩的門口又喊了一句:“這會子你睡什麽覺啊,不是剛起嗎?我讓薛知縣待會兒着人送些飯菜過來,咱們就不必做了。”

裏面的沈葭忍不住打開窗子探出腦袋來,滿含鄙夷地道:“一頓飯而已,你還差使人家從縣城給你送到咱們家來,哥你還是讓薛知縣再送來兩個丫頭喂你吧。”

沈津錫無奈聳肩:“你哥哥我又不會燒火做飯,你又有着身孕,自然要麻煩他了。何況,這不是他分內之事?”

沈葭撇撇嘴:“伺候你衣食住行,吃穿用度,這是老媽子的分內之事吧?”

她想想都覺得薛知縣遇上她哥,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怎麽說人家也是一縣之長,自從她哥哥來了之後只顧着陪他各種應酬,酒肉随行。待吃飽喝足了,他哥回來讨清閑,指不定人家縣衙還有爛攤子要處理呢。

這薛知縣,也是可憐巴巴的。

唉!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520诶,男女主發糖啦!(雖然是回憶,終究也是糖嘛~( ̄▽ ̄~)~)

劇透一下:遠山哥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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