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修）
方橙手裏的鍋巴撒了一地，她已經顧不上心疼，驚恐萬分的喊：“姐你再說一遍！”
譚麗萍笑：“瞧瞧你激動的，”她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頓道：“我說，周總給你送了明天宴會穿的禮服、鞋子、首飾連同晚宴包。”
方橙就如同被扼住了命運後頸皮，頓覺世界末日到了。
“橙子，高不高興？”譚麗萍問。
“……”方橙的世界已經不認識高興兩個字了。
譚麗萍問完也沒等方橙回答，接着道：“我知道你非常高興，我也高興，徐副總更高興，你真是跟我們公司又立了一大功。”
方橙兩眼一黑，此刻沒心情聽譚麗萍高興，她有氣無力的喊了聲“姐”。
譚麗萍特脆的應了聲“哎”。
方橙張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心裏發慌的厲害，小說裏女主被男主虐待的橋段跟彈幕似的滾動不停，她突然就哭了。
姓周的能力，整她就跟整只螞蟻似的，這可怎麽辦，方橙崩潰的想。
一聽她哭，譚麗萍滿頭問號，安慰了幾句也不管用，就挂了電話跑方橙住處來了。
進了門，看她小臉刷白刷白的，忍不住問：“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方橙不說話。
“剛才那麽高興，這會子……”
“我沒高興，”方橙一咬牙，“姐，跟你實話說了吧，姓周的沒安好心。”
譚麗萍詫異：“什麽意思？”又問：“橙子，上次就想問你，你為什麽不喜歡周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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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麽要喜歡他？”方橙罵，“人渣變态禽獸，躲都來不及。”
譚麗萍更詫異了，不過結合這幾個形容詞，她愣是給聽出點兒不一樣的味來，心裏琢磨一番，恍然大悟，“我說你電視劇怎麽被定女一號，原來是被周總潛了？”
“……”方橙眼睛瞪的溜圓，憤道，“怎麽可能！”
“別害羞，雖然姐不知道你跟周總鬧什麽別扭，但是，明天的開機宴他不去。”
方橙提到嗓子眼的心猛地放回了原處，因這話高興起來：“他不去啊？”大松口氣，“姐你怎麽不早說啊！”
譚麗萍忍不住笑，勸道：“行了，人家周總送這麽些個貴重的東西，你就別生他氣了。”
方橙從鼻子裏哼了聲，回了句：“姐你不了解情況，人面獸心的人多得去了。”
譚麗萍又是一笑：“你說周總人面獸心？”
方橙一點不想讨論周正：“姐，我們別談他行不行？”說着轉了話題，問起明天開機宴的事情來。
兩人聊了會，譚麗萍把話題扯到了周正送的禮服鞋子上，她說：“我敢說明天你不僅是全場焦點，記者們的重點采訪對象，也将會上微博熱搜。”
方橙垮了臉，弱弱詢問：“明天我能穿咱花六千多租的那身嗎？”
“肯定不行啊。”
“那錢不是白花了。”方橙哀嚎，“六千多呢，心疼死我了。”
“喊什麽，你以後會掙無數個六千塊。”譚麗萍說着輕哼，“都是周總的人了，還心疼區區六千塊，沒出息。”
方橙：“……”我什麽時候是他的人了？！
方橙腦門疼，但也知道這事跟譚麗萍說不清楚，畢竟跟誰說她是穿進來的，都得把她當神經病。
實在不想再聽到關于跟周正有關的任何話題，便謊稱累了，等譚麗萍一走，方橙盯着周正送的這些東西發愁。
如果明天真的不穿，那依照周正睚眦必報的人設，還不得弄死她啊。
可只要一想到這是周正送的，方橙就嫌棄的不行，對于看過小說清楚知道周正惡行的她來說，禮服、鞋子、首飾還有包那就是刀子，當然不可否認，無論是顏色還是款式都很漂亮，方橙忍不住想，這得花不少錢吧。
好在周正不去參加明天的開機宴，這讓方橙安心了不少；禮服鞋子她想謊稱尺寸不合适，可又擔心周正以後會不會想別的法子折騰她。
權衡利弊，最終只能穿。
……
周正得知禮服送錯人的時候，發了火：“你怎麽擅作主張送給別人了？平日你做事嚴謹，從來沒出過錯，這次是怎麽了？”
“周總，您不是要送給方小姐的嗎？”白雪眉頭緊鎖，弱聲發問。
“我什麽時候說的？”周正冷着臉。
白雪不說話了，意識到是真送錯了人。
劉文文那邊已經吓哭了，坐在辦公桌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白雪從周正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看她把辦公桌的東西收拾幹淨了，不禁啧一聲，問：“你收拾東西幹什麽？”
“白雪姐，對不起，因我的錯連累你了，我這就辭職走人，不想等着被開除。”劉文文哭的抽抽。
白雪無語了：“誰說要開除你呢？”呼口氣，對着她揚揚下巴：“趕緊給我坐回去，以後好好工作，不許再瞎琢磨上司的心思！”
劉文文一聽，立馬不哭了，連連保證一定做到。
她們這邊沒事了，可周正還在為自己員工出的錯擦屁股，害的唐寧空歡喜一場，他肯定是要補償的。
唐寧什麽都不缺，她要周正去跟她去參加活動，給她撐場子賺面子。
周正略作猶豫，随後點頭：“好。”
唐寧的活動跟電視劇《美人攻略》開機宴設在一天，不過是前者比後者提前了一個小時而已。
周正陪同唐寧出席活動，讓唐寧成為焦點的同時，也讓他們倆成為記者們圍堵的對象。
娛樂圈的水唐寧是太知道深淺，她面帶微笑，統一回複周正是兄長。
周正本想來了就走的，但還是沒躲過記者們的圍追堵截，他态度溫淡，有問必答，但所有的回答比唐寧還要官方。
記者們從他口中問不出什麽八卦的信息來，只好從別處下手。
某記者：“周總，今天是電視劇美人攻略的開機宴，你這個投資人不去嗎？還是說在您心中，唐寧更重要些？”
周正目光看他：“誰說我不去參加開機宴？”他回答完擡了下手授意這裏交給助理陳斌，然後下臺去了休息室。
唐寧來的時候，周正正在打電話，見她來了，跟手機那邊的人說了聲便按了挂機鍵。
唐寧心情很好：“阿正哥，非常謝謝你今天能來捧場。”
周正笑：“禮服的事你別生氣就好。”
唐寧笑容不變：“誰生氣了？我有的是錢，不需要你們男人給我買禮服。”說着問：“你不是去參加開機宴嗎？時間不早了，快去吧。”
周正其實是不太怎麽想去的，可當着記者的面那樣說了，是得走走過場。
坐上車的時候，助理陳斌問：“周總，是直接去……”
周正淡聲道：“不急。”
陳斌讓司機放慢車速，以蝸牛速度行駛着。
……
方橙穿着周正送的禮服鞋子，拿捏的都不會走路了，怕給穿壞了，不敢碰不敢摸的，加上生平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唯恐出差錯丢人，幾乎是全程智商維持在線狀态，連記者采訪環節，她還算能從容應對，直到換下禮服吃宴席的時候，方橙才算真正松了口氣。
不過坐下沒吃兩口，方橙又趕緊學着其他幾個演員的樣子跟導演制片們敬酒，等一道道程序下來，她已經餓壞了。
跟沒見過世面的窮酸小媳婦似的，找個靠角落的地方暗搓搓觀察着宴席廳的一切，其實那倆眼睛直勾勾盯着桌上的飯菜咽口水。
她這個女主角，肯定不能跟沒見過世面似的，可餓啊，方橙悄悄捏了塊肉放嘴裏。
一直低頭發微信的譚麗萍終于擡頭了，看了眼方橙，給她那饞樣弄的不免一笑：“吃啊，餓了一中午了，趕緊吃。”
方橙趕忙拿了個雞腿，卻在張嘴咬的時候，被譚麗萍數落：“能不能注意點形象？雞腿太大，吃小肉，斯文點。”
方橙不舍的放下雞腿，抗議：“姐我餓死了，現在能吃頭牛。”
譚麗萍略作沉默，說：“你不怕被拍到就吃。”
“藝人也是人，吃雞腿難道是錯嗎？”方橙說完拿起雞腿咬了一大口。
譚麗萍好笑又好氣，但知道方橙是真餓了，也就随她去了。
“全網黑都經歷過，也不怕這一次了。”她說，“而且你說的對，藝人也是人，吃雞腿啊不是錯。”
方橙嘿嘿一笑：“姐你也吃。”
過了一會兒，方橙突然問譚麗萍：“姐，能打包嗎？這麽多飯菜，扔了太可惜。”
“……”譚麗萍嘴角微抽，不答只問：“你覺得你這個女主角能打包嗎？”
方橙知道自己問了蠢話，不再吭聲，乖乖吃飯，又吃了幾口菜，喝口果汁，邊擦嘴巴邊說：“姐，我去趟洗手間。”站起身又特別交代了句：“姐，我才吃了兩分包，回來還得接着吃呢，你可給我站好位置。”
譚麗萍給她笑死了，擺擺手：“別說小孩子話。”又保證，“我是你經紀人，我上哪去？”
方橙這才放心的去了衛生間。
……
司機繞了很多圈，周正低頭看腕表，才吩咐：“去宴會場吧。”
到達那裏，宴席早就開始了，陳斌說：“周總，要我先去提前打聲招呼嗎？”
“你看着辦吧，我去趟洗手間。”
“好的周總。”
周正今天穿的很正式，黑西裝白襯衫，整個身材比例堪稱完美，精致的五官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可以說是行走的焦點。
從洗手間出來，方橙就忙不疊的朝宴席廳走去，轉角的時候差點跟迎面來的男人碰上，她擡頭，忽地對上他的眼。
好帥，這是方橙腦子裏閃過的念頭。
“對不起。”男人跟她不約而同異口同聲。
說完兩人皆是一頓，方橙先笑的，男人淺淡微笑，彼此各自讓開。
回到宴席廳，坐下方橙就跟譚麗萍說：“姐，我剛才看見一個男的，長的那叫一個帥，跟明星似的。”
譚麗萍笑：“你不就是明星？”又說：“比跟你對手戲的男主男二還帥？”
“嗯，最重要氣質不一樣。”
譚麗萍笑：“提到帥哥，我跟你說，我就沒見過比周總更帥的，那五官那氣質，整一個小說總裁的人設”
“……”方橙心想他就是小說總裁人設，還是最人面獸心的那種，吃了兩口菜，含糊應了句，又把話題轉開了。
可譚麗萍又把話題給扯了回來：“橙子，你難道就不覺得周總帥？”
方橙心說我都沒見過他，不過能是小說的男主角，那肯定不是矮窮矬大醜男，敷衍的點下頭：“還行吧。”
“喲，橙子，聽你這口氣，周總還不如剛才你碰見的那人帥？”
“必須的啊，人家剛才那帥哥，彬彬有禮，最重要看面相是好人。”
“？？”譚麗萍都給她說的自我懷疑了，“我們倆說的是同一個周總嗎？”
方橙振振有詞：“姐，你太年輕了，早跟你說過，知人知面不知心。”
譚麗萍：“……”
譚麗萍盯着方橙側臉看了會兒，搖頭笑笑，她是真覺得，方橙跟以前不太一樣了，想想，也許是因為拿下女一號整個人開朗許多。
導演制片們早連同幾個主演飯沒吃幾口就不見了人影。
譚麗萍也不會任由方橙這麽不注意形象的吃，硬是把她拉着要離開。
方橙無語了：“姐，他們不吃咱吃啊，又冷又餓的，記者們也都在吃，誰注意我啊。”
譚麗萍就一句話：“又冷又餓，回家啊！”
方橙拗不過她，畢竟混娛樂圈譚麗萍比她懂得多，但還是覺的她這個經紀人嚴謹的過頭了。
兩人剛到休息室，譚麗萍忽然意識到忘拿包了：“橙子你先進去，我忘拿包了。”
方橙正要推門進去的時候，一個擡眼，目光被不遠處打電話的男人吸引。
她一個念頭就是這男的也是演員啊，不過主演行列裏沒看到他，看來是個小配角，心裏忍不住啧啧兩聲，長這麽帥不當主演可惜了。
心裏頓時起了同情，在男人打完電話的時候，忍不住上前打了聲招呼。
周正眸子微動，但并沒做多餘反應，只是略一微笑。
“真巧，”方橙說着詢問，“你也是美人攻略劇組的演員吧？我也是，我叫方橙，以後我們要多多關照啊。”
周正眉頭幾不可微的皺了下，正眼落向她，幾秒後，回了句：“我叫周正，以後請多多關照。”
方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