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男神居然戀愛了
「宿主，坐姿請優雅。」
榎本奈奈窩在學生會辦公室的靠背軟椅中，嘆了口氣，然後生無可戀地收起自己翹高的二郎腿。
她想起某個夜晚當她從噩夢中驚醒，耳邊響起了這個猶如魔音一樣的清冷男聲，吓得她直接滾下床。她花了兩天時間接受自己莫名被系統選為綁定對象的事實，又用了五天時間，才認命地接受系統已崩壞這個事實。
其實一開始她非常排斥這個莫名其妙的系統并且完全不想按照它的要求去做，然而她每無視它一次，系統的聲音就會像複讀機一樣不停在耳邊盤旋。之後她被迫上進，被迫努力，被迫一個個點亮系統原有的屬性。
毋庸置疑，她變得更好，卻活得很累。
榎本奈奈不止一次躲進被子裏大哭，為自己的苦逼生活淚流滿面。
然而現在，卻是習慣了。
“系統，我們在一起也快三年了，你會崩壞的理由，可以說了吧？”
系統曾說她是第二任宿主，還明确表示它崩壞的主因是前一任宿主，但是當她細問的時候，系統一直保持沉默，以致于她越來越好奇前一任宿主的事。
這次，系統沉默片刻，如她所願開口了。
「前一任宿主，遭遇友情戀情的雙重背叛，黑化了。」
榎本奈奈有些吃驚，“啊，她這麽慘嗎，所以她的黑化導致你崩壞了？”
「是的，宿主過于強烈的情緒會影響到我。」
她若有所思地點頭，接着問道：“然後呢？那個女生有沒有把那一對渣男賤女狠狠收拾一頓？”
「她選擇了跳樓自殺，她已經過世了。」
榎本奈奈一摸脖子，總覺得後頸有些涼意。系統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宿主，請你不要重蹈覆轍，這樣我會很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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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閉嘴。”
距離下一場考試還有半小時，榎本奈奈給自己沖了一杯速溶咖啡。早上開始她就很困，這幾天因為要準備考試都起得太早，午間又容易有倦意，她側頭趴在辦公桌上，很想就這樣睡死過去。
恍惚中聽見有人開門進來，她微微擡眼，見到來人後，繃緊的神經緩和下來。
“提前交卷？”
溫和的聲音傳入耳畔，她應了一聲，難得嘴角微微帶笑。
皆川直人是她見過的第一個，眉目都帶着溫柔的少年。他的情緒很容易就會感染到身邊的人，似乎是天生帶着一種奇妙的感染力，隽秀的臉不管做出哪一種表情都讓人覺得親切。
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呢？
她曾經這麽想過，然後遭到系統無情的吐糟：……顏狗？
她沒有否認，她當然是顏狗，美好幹淨的事物任誰都願意多瞧一眼，更何況還是個眉目溫柔像是從童話裏走出來的少年。
“奈奈真優秀啊。”
她沒有從這誘哄小孩一樣的話中聽出半分調侃，他唇角帶笑，溫柔地。真心地誇贊她。
“謝謝，皆川前輩也很優秀。”
皆川直人怔了怔，片刻後又緩緩展開笑顏，“還是第一次聽你誇我。”
榎本奈奈舒了口氣，“笑起來也很好看。”
沒有羞澀，沒有別扭，她只是說了實話而已，大大的實話。
她随手拿過辦公桌上他習慣性存放待處理文件中的一個文件夾，“趁現在還有時間，幫前輩處理一下學生會堆積的事情。”
皆川直人笑了笑，“幫我？難道不也是你副會長的職責嗎？”
榎本奈奈翻開透明的文件夾，一份關于新學期社團社長更換的名單被打開。
“今年的名單應該不會有變更，畢竟前輩們還沒有畢業，就算真的要退出社團也要等到三年級學習緊張的時候。”她一面說着一面往電腦輸入數據。
皆川直人也走過來，拉了一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
“幸村？”敲打鍵盤的手指頓住，她有些訝異———
園藝社現任社長：幸村精市，高中一年級。
“是那個網球社的社長嗎？”她問。
皆川直人垂眸看了眼資料，微微一笑，“是他。”
“一年級兼任兩個社團的社長？”
“還兼任網球社的教練，和奈奈一樣，幸村也是很優秀的後輩呢，我去看過他的比賽，打網球的樣子很陽光。”
“皆川前輩，年級第一的一直是我。”榎本奈奈抿抿嘴，突然這麽說。
皆川托腮想了想，笑道：“對了，那孩子好像有點偏科，尤其不喜歡化學。”
榎本奈奈轉過頭，在點開的社團登記記錄表格上，用鍵盤很快敲打出幸村精市的名字。
離開學生會辦公室的時候，榎本奈奈的咖啡才喝了一半。
她在外面的洗手臺那裏倒掉剩餘的咖啡，将咖啡杯沖洗了好幾遍，她知道皆川直人有輕微的潔癖，辦公室他也常常自己收拾，整潔得過分。
榎本奈奈抽了幾張面紙将杯子上的水漬擦幹，忽然間想到什麽，轉頭問他：“後天好像是前輩的生日吧，要什麽禮物？”
“奈奈要給我送禮嗎？”他在書架上找了一本資料，聽到這話笑得一臉燦爛。
“給朋友送生日禮物讓皆川前輩覺得很吃驚嗎？”她擺弄着咖啡杯，一只只在托盤上放好，一本正經的模樣，“我的性格很糟糕，也只有前輩願意和我相處，前輩是很好的前輩，也是唯一的朋友。”
皆川直人噗嗤一聲笑出來，“我拒絕這張好人卡哦，不要随便給我下定義，我沒你說的那麽好，有時候，我也是很貪心的。”
榎本奈奈一愣，看到他把資料書反扣在桌子上，然後朝她走過來。
“我并不想當奈奈的朋友和前輩。”
“我喜歡奈奈，也希望奈奈喜歡我，做我的女朋友，把我當做男朋友。”
這是榎本奈奈第一次接受如此直白又強烈的告白，不像那些面含羞澀的少年遞給她一封情書然後說一句‘我喜歡你’或者‘請和我交往’。溫熱的懷抱從背後将她圈住，耳畔的話語熾熱又堅定。
“奈奈的全部我都喜歡，這些全部我都想據為已有。”少年低笑道，“我說過了，我很貪心的。”
她深吸一口氣，轉過了身子，“前輩……”
話還未完，手中被塞進一張音樂會的門票，她掂着輕飄飄的門票，一時無言。
“考完試後陪我去聽音樂會吧，告白的回複，今天不用急着告訴我。”
榎本奈奈走出會議室的時候，還有一點懵。
她被她認為非常非常優秀和溫柔的人，告白了。
在她印象裏，皆川直人對誰都擺着一張溫柔的笑臉，性格溫和平易近人人緣好得不像話，他十分擅長交友之道，不管對方是什麽性格什麽類型，他都有一套與之相處的方式，就連像她這樣故作高冷不近人情的人，他也能很自然地微笑着跟她說話。
皆川直人渾身上下都是優點，然而溫柔确是他最強大的武器，能輕易攻陷別人的心防。
她一直這麽想。
「皆川直人，立海大高中三年級，學生會會長，成績優異，相貌上等，性格溫和，不錯的交往對象。」
系統的聲音将默默出神的她的思緒成功拉回現實。
榎本奈奈沒忍住嘴角微抽，“所以呢？戀愛對象也要經過你同意之後才能交往？”
「當然不是，戀愛是宿主的自由，是真愛的話最好。」
。……廢話！
榎本奈奈沒睡好。
昨天渾渾噩噩地參加完下午的數學考試，回到家一直想皆川的事。翻來覆去地想了一些有的沒的，不确定要不要接受告白重新定位兩人的關系。
第二天一早母親來敲她的房門喊她起床，她一下從床上坐起來，覺得今天是要遲到了。
快速啃完一片吐司，到學校的時候，立海大著名的黑臉風紀委員長真田弦一郎已經在校門口開始記錄遲到生的名字和班級。
今早站班的居然是真田，出了名的公事公辦不講一點情面。真田與她同在學生會，他的做事風格她非常了解，就算站在他面前的是學生會長，只要是遲到，一律記上。
她想了想，自己和他似乎沒有什麽交情。她高冷孤僻，在學生會除了皆川直人，和其他人除了公務之外沒有多餘的交流。
榎本奈奈在立海大的各項考核中都保持着完美的記錄，若是記上遲到一筆……
這時，沉默一晚上的系統說話了。
「宿主，往右邊走一百米，有地方可以進學校。」
榎本奈奈選擇往右走一百米，她聽着系統的指示撥開茂密的雜草，在牆角上看到一個不算小的洞。
“系統，你認真的嗎？”
她盯着狗洞半晌，沒有下一步動作。
她開始權衡利弊。今天是最後一天考試日，班導不強制一定要在教室複習，只要參加完考試離校前再去教室點個到就可以。從地理位置看來，這邊是圖書館的位置，裝作從圖書館複習出來的樣子，保住完美的出勤記錄。
“系統，你的想法很好，如果……”
如果周圍沒有人會看到她鑽狗洞，這個想法更加有實行的價值。
「宿主，我已檢測過周圍壞境，沒有人跡，可以安心。」
好，鑽。
她挽好袖子，不帶半點猶豫将頭伸進洞裏，她身材纖細洞口又不小，很容易就鑽過去。
成功鑽進校園，撫平校服裙擺時，她卻和身邊樹下正打算起身的少年撞上了視線———
系統，說好的周圍沒有人呢？
榎本奈奈覺得自己頭都要炸了，眼前的少年手持一本化學課程書，還保持着扶樹站起的姿勢。
「很抱歉宿主，我剛剛發現檢測功能出了一點問題，正在努力自行修複中。」
。……給我滾粗！
少年看上去并沒有和她搭話的打算，她一臉僵硬地拉好鑽洞前挽到手臂中間位置的衣袖，不想說話，只想趕緊走。
“請等一下，榎本同學。”
并不驚訝少年會得知她的姓氏，正如她也知道他是誰一樣，就算不關注，關于他的任何事情總是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聽到，那個和皆川直人一樣優秀的少年。
她腳步頓住，轉頭看他，神情有些複雜。
少年笑了一下，“榎本同學的頭發上，有兩根雜草。”
榎本奈奈沉了臉，一時間尴尬夾雜着羞愧齊齊沖向大腦，她雙手下意識地緊握成拳，萌生了一點破罐破摔的想法。
于是在少年一臉無害的笑容中，她大步上前一把将他按住。
少年完全沒有防備也料不到她有如此舉動，後背抵着粗壯的樹幹，眼前身高比他矮一頭的人居然氣勢十足，抓着他的肩膀仰頭看他，雙眼微微眯着，一幅惡狠狠的樣子，“剛才的事不要說出去。”
他楞了一下，随即笑開，“是榎本同學鑽洞的事，還是鑽洞之後頭發上有雜草的事？”
“兩件事都不許說。”
少年雖然被她按在樹上，依然在一個居高臨下的高度俯瞰她。而榎本奈奈也沒示弱，試圖用威脅的眼神給他下馬威。
直到一聲相機的“咔擦”打斷了兩人間的眼神交戰。
少年先轉過頭，看到不遠處的人捧着相機沖他點點頭，做出一個“不小心打擾了你們繼續”的動作。
他斂了笑，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隔天，他的預感應驗了，學校裏流言飛滿天———
校園一大男神和校花地下戀情終于曝光。
學校裏的戀愛流言有很多，其實本身沒有什麽，最令人在意的是文章中對于他們倆在樹下對視的畫面這樣理解：榎本奈奈攻，幸村精市受。
作者有話要說：
幸村：呵呵，說我受的都給我站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