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可能是修羅場
就在今天出校門的時候，榎本奈奈還收到了皆川直人的郵件，提醒她不要忘記晚上的約會。她想起來今晚要對皆川的告白給出答複，月考後自認為成績不錯的她心情本來應該是很輕松的，被這麽一提醒還是有點苦惱了。
她和皆川同在學生會低頭不見擡頭見的，拒絕之後兩人相處的情況下有多尴尬可想而知，但也不能吊着人家不放，所以她決定還是把拒絕的回複做得認真一些，回家的路上組織一下語言，心裏打算再給他多發幾張好人卡。
因為皆川直人說一塊在外面吃飯，所以她跟媽媽說和朋友有約就出門了。音樂會門票上寫着提前十分鐘進場，再算上她和皆川吃飯的時間，榎本奈奈提前一個小時到了約好的地方，皆川已經到了，還在附近的烤肉店訂好了位置。
現在這個時間店裏的顧客不少，如果不是皆川直人提前訂位，他們可能還要在門口等着。對于皆川心細如塵這一點，榎本奈奈從來不懷疑。
皆川本來是想訂一個靠窗的位置，然而到的太晚好位子都被搶完了，剩下的就是比較靠角落的地方。桌子有點小，一盤盤烤肉沒處放，疊羅漢一般堆在左手邊。
烤肉架滋滋冒着熱氣，皆川直人笑着夾了一些烤肉到架子上，“我們訂位的時間有點晚，只有這個位置是空着的，奈奈不介意有點擁擠吧？”
“沒關系，皆川前輩。”對着少年的笑臉，榎本奈奈感受到無形的壓力，她到底應該怎麽開口拒絕眼前這個溫柔親切的前輩比較好。
“那個前輩，關于你上次說的……”
話還未完，被皆川直人打斷，“告白的回複聽完音樂會再告訴我吧。”他不想在這個煙氣熏天的地方跟少女談論這麽嚴肅的事情，于是給她和自己都倒上了一杯蜜桃汁，将話題轉移了，“這次考試奈奈考得怎麽樣？”
“還不錯。”
“奈奈真的很優秀，我果然真的很喜歡奈奈。”
榎本奈奈沉默下來，看着皆川直人将烤架上的烤肉翻了個面，香味撲鼻而來。她喝了幾口蜜桃汁，覺得這樣兩個人的獨處莫名尴尬。
此時，烤肉店的另一邊，幸村精市帶領的網球部少年正對着香氣撲鼻的烤肉滋滋稱贊，吃得很起勁。因為切原赤也又一個電話表示自己被部裏的事情纏身不方便過來，于是他的那份落到了丸井文太的肚子裏。
仁王雅治一直吃的不多，坐在丸井邊上看他不停往嘴裏塞肉一臉嫌棄地側頭，卻在身後看到了眼熟的身影。本來百無聊賴的少年唇角勾起一抹笑，湊到丸井耳邊提醒他往後轉個頭。
丸井文太如他所願在轉頭看一眼後，眼睛瞪圓了，“诶？那個不是榎本同學嗎？”
聽到他的話，其餘幾人紛紛往那個偏僻的角落投去視線，相對于其他幾桌的熱鬧，那邊的氣氛莫名安靜，與吵嚷的烤肉店有一點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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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個三年級的學生會會長吧，叫什麽皆川……”
“皆川直人。”柳生接過話。
“話說榎本同學跟三年級的學長在幹嘛？就算是正副會長在學校外私交也不用太深吧。”丸井其實是有點不高興的，那天他邀請榎本奈奈，她連部長的面子都沒給直接拒絕了，居然能和三年級的前輩一起在烤肉店烤肉，難道這位前輩面子比他們部長還大？
仁王雅治挑眉，“約會吧，大概。”
皆川直人把烤得嫩度适中的肉夾到榎本奈奈的碗裏，就覺得桌子旁邊突然有高大的人影擋住了光線，他轉頭看到了學生會兩個熟悉的面孔。
“哦呀，好巧，真田和柳生也在這裏啊。”皆川笑着打招呼。
真田沖他點點頭，想着被幾個家夥勸上來打擾他倆二人世界，但一想到是為了幸村，還是硬着頭皮上了，雖然他的臉色真的很不好。
柳生也不情願莫名其妙插。進別人的約會，也是一想到自己家的部長，還是推了推眼鏡，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一點，“皆川前輩，我們網球部也在這邊用餐，前輩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想了想又補了句，“人多熱鬧。”
皆川直人沒有拒絕後輩的好意，笑道：“好啊。”
幸村精市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發現原來的位置上面整張餐桌都不翼而飛了，丸井看見主角已經出場，立刻沖他揮手，“部長，這邊。”
幸村一看，原來他們的桌子和那邊一張小桌子拼在一起了，他看到了榎本奈奈和學生會長皆川直人，然後再看到幾個比較皮的部員一副等着看好戲的樣子，立刻就明白了現在是什麽狀況。
“晚上好，皆川學長，榎本同學。”
看到榎本奈奈邊上特意留出的空位，幸村精市沒有表現出任何尴尬，微笑坐好然後打招呼。
和柳生說的“人多熱鬧”完全相反，兩張餐桌拼到一起後，榎本奈奈倒是覺得氣氛比剛才更尴尬了。寂靜無聲中，只有烤肉架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我去拿果汁。”一紮水蜜桃汁已經見底了，榎本奈奈正好有借口逃開這個莫名壓抑的地方。
皆川見她要起身，立刻按她的手示意她坐下，笑道：“我去就好了，奈奈想喝哪一種果汁？”
“……謝謝，還是水蜜桃就可以了。”
皆川點頭，視線往右移了幾分，“幸村學弟，你們呢？”
幸村笑答：“我們也一樣，麻煩皆川學長了。”
丸井文太淩亂了，剛才他沒聽錯的話皆川是叫榎本同學的名字，連他們部長到現在還是“榎本同學榎本同學”這樣叫，這位前輩已經直呼其名了？
他看到幸村沒有對這個稱呼表現出任何反感和不滿，反而帶着笑慢條斯理地往燒烤架上擺放烤肉，他又看一眼榎本奈奈，她正面無表情地坐着。
好奇怪的相處模式。
皆川直人很快就打了果汁回來，立刻給榎本奈奈空了的杯中倒了一杯，照顧得很是周到。榎本奈奈還沒有拒絕他的好意，點頭道謝。
丸井微微皺眉，此刻他非常心疼部長。皆川學長你再溫柔體貼，但是這種當面挖別人家牆腳的行為真的很不好，你還挖得如此明目張膽又嚣張的樣子。
丸井又将幽怨的視線轉向榎本奈奈———榎本同學，腳踏兩只船也是非常不好的，你還一副來者不拒的樣子。
“肉好像熟了。”皆川直人說着已經利落地夾起，往嘴邊吹吹涼送進榎本奈奈碗中，“別燙着。”
照顧完女生皆川也不忘照顧一下學弟們，“我的烤肉技術還不錯，接下來我來烤肉，你們吃就好了，學弟們學長當然是要照顧一下的。”
部長你倒是說句話啊！
丸井文太實在忍不了，他一定要為他家部長發聲了！
然而他義正言辭的話還沒出口，他身邊的白毛少年先他一步說話了，仁王雅治拿起另一只夾子夾了一塊烤肉在自己碗裏，“我們部長的烤肉技術也很好，每次聚餐部長都非常照顧我們，順便一提他烤的肉火候正好，口感鮮嫩。”
“哦呀，這塊好像烤焦了。”皆川還沒說話，倒是幸村從烤架上夾走面前一塊焦透的肉，慢悠悠地丢進腳邊的垃圾桶。
“……”仁王雅治一口肉差點噎在喉嚨裏。
部長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快打我臉啊，好友情隊友愛呢？
皆川直人抿嘴笑了笑，“看來幸村學弟不擅長燒烤，那麽燒烤的工作就由學長代勞吧。”
“我覺得你們的對話太有興趣了，所以沒注意到時間。”幸村精市笑道，“那就麻煩學長了。”
仁王雅治心塞極了，部長你聽見我的臉啪啪響嗎？他只是想在幸村面前刷一下好感度怎麽變成這種展開。
“幸村學弟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皆川直人往烤架上空餘的地方放好肉片，“對了最近國中網球部很忙嗎，我處理完學生會的事情離校的時候還看到切原因為部裏的事情抽不開身呢。”
“真是盡責的後輩啊，壓力也不用這麽大嘛，像幸村學弟一樣出來聚聚餐放松一下也沒什麽不好。”
網球部衆人聽出皆川的言下之意，他明明就是在諷刺幸村還沒有以前的部員盡責。他們的眼神游移在皆川和幸村之間———
這是開撕的節奏？
“聯賽國中網球部好像拿了亞軍，我想赤也應該是在反省吧。”幸村微微一笑，“不過學長說的沒錯，等他們和我們一樣拿了冠軍，我也會提醒赤也好好放松一下的。”
怼得好部長！
“幸村學弟真是一如既往的優秀。”皆川扯了扯嘴角。
“謝謝學長的誇獎。”
又兩紮果汁見底，皆川直人看看時間，覺得是時候進場了。他帶着榎本奈奈先告辭，結賬的時候連幸村那一桌也順便結了。
皆川直人帶着榎本奈奈檢票，接着随龐大的人流有條不紊地走近大會場。
找到位置坐下後舒了口氣，今天是他和奈奈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兩人獨處，非常不希望被人打擾。剛才吃飯碰巧遇上就算了，接下來只要不出什麽意外。
來聽音樂會的人不少，基本上都已經坐定，所以皆川看到奈奈身邊剩下的好幾個位子還無人入座的時候，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直到那個清亮耳熟的聲音傳入耳畔：“又見面了，皆川學長，榎本同學。”
作者有話要說：
皆川：幸村你為何陰魂不散？
丸井：這叫緣分天定。
仁王：不想被打臉，我不想說話。
真田&柳&柳生&桑原：這章我們沒什麽臺詞。
幸村：呵呵，學長，你對男主角一無所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