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學生會長的風度
皆川直人掩飾好心頭的焦躁，在面龐帶笑的店員遞過來的單子上，選了一杯焦糖拿鐵。
衆人都點好自己想要的，丸井文太突然出聲：“這裏的蛋糕也很好吃，學長喜歡的話盡管點，我們請客。”他左手搭上身邊人的肩膀，笑嘻嘻道，“等下胡狼會結賬的。”
桑原聞言低下頭，想到自己即将幹癟的錢包，內心在滴血。
于是他進行自我催眠———嗯，這都是為了部長，是值得的！值得的！值得！
音樂會結束後，他們把皆川直人忽悠進這個咖啡館，美其名曰有一些事情要請教會長。幾人圍着店內較大的桌子坐好，咖啡一杯接着一杯上桌。
完全預料到接下去将會是一場尬聊，皆川直人姿勢優雅地喝咖啡，就等着他們開口。
奈奈不見了，網球部的都在唯獨幸村不見了，現在是什麽情況，已經顯而易見了。
果然柳生向他報告了一下最近風紀委員在學校門口站班的情況，順便還提出了關于風紀委員班如何提高工作效率的提案。不愧和真田一樣是風紀委員班的扛把子，言語簡潔，觀點犀利，說得跟真的一樣。
皆川直人默默聽着，對柳生臨場發揮的能力還是贊賞的。
“還有關于海原祭的策劃方案，早點開始準備時間上會比較充裕。”
“海原祭？”皆川眸中驚訝，笑道，“沒記錯的話時間還有半年，柳生認為需要這麽早就開始讨論嗎？”
皆川繼續說：“海原祭之前我會和奈奈商量好策劃案，各部門有需要補充的部分直接提出來就可以了。”
柳生語頓。
這尬聊他進行不下去了，就算是為了幸村，也編不出來了。尤其是他突然覺得參與進這個名為“幫幸村追妻”計劃的自己，有點蠢。
這個計劃的發起人是丸井和仁王，一開始聽到丸井信誓旦旦地發出“部長由我們守護”這樣的發言，他為這兄弟情感動了一把，頭腦一熱就加入了。
仔細想想自己還是光棍一條，卻對別人的事這麽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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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平時再冷靜沉穩也有腦子秀逗的時候，柳生決定之後對幸村的戀愛持以默默觀望的态度，安安靜靜地做個圍觀的吃瓜群衆就好。
坐在他身邊的真田喝着自己喜歡的ESPRESSP，內心正在自我反省。
今天晚上他幹了兩件蠢事，第一件發生在烤肉店，第二件就是他居然坐在這個咖啡館裏，聽着他們不着調找不到重點的對話。
兩件蠢事的觸發點都是幸村精市。
真田心裏有點不爽了，他和幸村是朋友同學隊友和夥伴，但他們也是對手。他突然覺得有點心累，網球沒打贏過幸村，人氣也沒幸村高，從來都是幸村逗弄他的份，相識好幾年他沒能讓幸村吃過一點癟，現在連女朋友他都要幫着幸村追了。
他前世究竟對幸村做了些什麽才造就今世這一段孽緣。
他很想給自己來一記鐵拳，但是大庭廣衆，真田打消了這個念頭。
然而最讓真田訝異的是，就連平時穩重成熟的柳蓮二似乎也對幸村的戀情異常感興趣，雖然他一直沒有說話，全程在做背景板，但他看見了，柳蓮二嘴角微不可見的笑意。
默默将視線從柳蓮二身上收回，真田又看向今晚上特別活潑的丸井文太和仁王雅治。
真是的，這兩個松懈的家夥。
看來久違的鐵拳制裁，很快就能在下一次的訓練中登場了。
幸村和榎本奈奈同時走進咖啡館。
皆川直人先注意到人，輕放手中的咖啡杯，微微一笑，“哦呀，迷路的兩個人終于還是找過來了呢。”
幸村看了看，和榎本奈奈在旁邊另一張二人位子上坐下。
仁王雅治立刻和丸井文太進行了一場眼神交流———
看吧，你必須承認我的智慧。
仁王，你難得有幹得漂亮的時候。
仁王雅治跟他們進咖啡館的時候特意選了一張只夠他們幾個人圍坐的位子，這樣等幸村過來的時候，也只能和榎本奈奈另覓座處。
他幫到這份上，和丸井的隊友愛不一樣，更多的是因為好玩。
皆川直人其實有些坐不住，現在見人已經回來，便想帶着人離開了，畢竟還有一個重要的答案還要聽。
“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喝完杯子裏最後一點咖啡，皆川起身到櫃臺，沒多久又走回來，“單我買了，你們随意，記得不要太晚回家。”
以一個“學長”的身份交代完學弟要早早回家，皆川朝榎本奈奈走過去，然而眼神卻是落在她對面的幸村精市身上。
“多謝幸村學弟幫我照顧奈奈。”笑顏展開，絲毫不見尴尬。
幸村點頭，“應該的。”
“時間不早了，我要送奈奈回家了。”他說着手就伸過去想把她從位子上拉起來。
榎本奈奈下意識躲開，對這樣在別人面前故意親昵的舉動，有點不習慣。
皆川直人也沒有生氣，仍然保持微笑，看她從位子上站起來，跟幸村告別。
“那我先走了，幸村君。”她說完就先跨出店門。
“嗯，路上小心”幸村回應，随即轉頭看向皆川，笑道，“學長也是。”
皆川直人送榎本奈奈回家，一路上少女都沒有說話。
他隐約覺得事情的發展和他想象中逐漸偏離了，奈奈的答案他大概也能猜測到了，如果是喜歡的心情，音樂會結束沒看到他人的時候她就會立刻聯絡他，而不是等到他給她打電話才出現，還和幸村一起。
雖說是網球部那些家夥幹的好事，但她看上去也不是非常排斥的樣子。
她和幸村到底說了什麽？
皆川直人在路燈下停住，榎本奈奈随即也停下。
四周安靜無人，正好可以談話。
“奈奈，我已經等了很久。”他微微低下頭，靠得離她近些，“可以告訴我了嗎？告白的回複。”
“對不起前輩。”如他所料少女并沒有接受他的心意，“還是前後輩的關系更适合我和前輩。”
皆川直人在開口問她之前就已經有了預感，然而拒絕的話被她親口說出，心髒突然緊了一下，有些憋悶。
他靜了一晌，笑問道：“奈奈不喜歡我嗎？”
榎本奈奈擡頭看他，皆川還是溫柔笑着，在等她的回答。
“我非常欣賞皆川前輩，也覺得前輩很優秀。”她說得坦蕩，面對他時全然沒有絲毫嬌羞，“但我沒有想過會和前輩成為戀人。”
其實她有準備很多話，類似于什麽前輩是個好人，前輩會有更好的女孩子喜歡這樣俗套的婉拒之言，但她突然覺得這種拒絕顯得有些敷衍，她倒不如把內心真實的想法告訴他。
皆川直人語塞，徹底沒了聲音。
“非常抱歉前輩，如果能讓前輩心裏舒服一些，打我罵我都可以。”傷到這麽溫柔又向她表白心意的前輩，榎本奈奈總覺得自己充滿了罪惡感。
“我不想打你也不想罵你。”皆川直人笑笑，“我只想吻你怎麽辦？”
榎本奈奈詫異了一瞬，然後眉頭皺起，“……前輩。”
皆川直人忽然“噗嗤”一聲笑出來，“好啦我逗你的，你的回複我已經知道了，我應該生氣的，但是我沒辦法對奈奈生氣。”
榎本奈奈垂眸。
太溫柔了，前輩。
讓她的罪惡感又加深了一百多層。
再一個拐彎就是榎本奈奈的家，夜深人靜為了避免街坊四鄰看到對她影響不好，所以皆川直人沒有送她到家門口，只在巷子出口的地方跟她道別。
“回去早點休息吧，不用在意今晚的事了，我會一直是奈奈的好前輩。”皆川直人輕拍她的腦袋，“所以，晚安做個好夢。”
皆川直人的微笑和往常并沒有什麽不同。
“再見，前輩。”榎本奈奈望着不遠處家門口亮着的燈，和他告別。
皆川一直看着她纖細的身影越走越遠，從袋子裏翻出鑰匙打開門，走進去，然後關上門。
榎本奈奈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裏。
嘴角的笑意逐漸冰冷，五官端正的臉孔隐在巷子的黑暗中模糊一片。皆川直人側過身子，往反方向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丸井：部長由我們守護！
仁王：噗哩，真好玩～
柳：這個八卦我很感興趣。
柳生：你們太興奮了，別打擾我安靜地做個吃瓜群衆。
桑原：還好錢包沒有癟！
真田：幸村，下一世麻煩你離我遠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