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根羽毛
三個人在房間裏面面相觑。
向承澤盯着寧川，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南楓看見寧川卧室裏被安置好的照片和鮮花，恍然大悟道：“原來向承澤就是你說的那個朋友啊……”
向承澤目光顫抖地從南楓和寧川兩個人臉上移來移去，面色鐵青，像是随時有可能心髒病發。
“你……你們……”
南楓覺得他再這麽下去得休克。
寧川面無表情地張開了翅膀，恢複成死神的模樣，憑空消失在向承澤的眼前。
除了接受過死神的祝福的人類，如非死神主動現身，一般人是無法看見死神的。
這下向承澤更被吓得不輕。
“卧槽，不見了？！”他揉揉眼睛，“我出幻覺了？！”
南楓無語看向寧川，“你覺得這樣突然消失有用嗎？你是想把他吓死。”
“你、你在跟誰說話？”向承澤跑到寧川剛剛消失的地方轉了一圈，不可置信地問南楓。
“他啊。”南楓指了指身旁的一處空地，默默對向承澤道，“你剛剛從他身上穿過去了。”
“沒找着啊？老寧？老寧？！”向承澤滿屋子陀螺一樣轉，就差把馬桶蓋也掀起來沖裏面喊，“老寧？！你出來啊！”
南楓：“……”
寧川扶額：“……白癡。”
Advertisement
“一定是我最近工作壓力太大出現幻覺了，”向承澤深深懷疑起自己的人生，自言自語地抄起電話撥給私人醫生，“喂張醫生嗎？我小向啊，是這樣我剛剛看到了一位已故的朋友，但是呢一轉眼他又消失了……”
向承澤話還沒說完，回過頭，又看到了寧川。
向承澤：“我操——！”
南楓：“……”
寧川挑眉：“上個月你一連換了四個女朋友，每換一次都必然刷爆微博熱搜，請問你有什麽工作壓力？”
向承澤：“……”
寧川：“工作壓力大到要給我送松島楓？那是你的最愛吧？”
啪嗒，手機摔在地上，碎了。
向承澤的瞳孔猛烈地收縮，驚恐之中又帶着一絲興奮道：“……老寧？！”
寧川雙手往身前一抱，眉梢一挑，神情打趣：“不然呢？”
向承澤突然悲喜交織，“你不是死了嗎？！”
“是啊。”寧川把如此超自然的問題答得雲淡風輕。
向承澤：“……”
南楓插話：“他現在是死神。”
向承澤：“蛤？！逗我玩兒呢吧，這世界上還有死神？”
這反應和她當初一模一樣。南楓囧。
寧川指了指向承澤的肩膀，示意南楓把手搭上去，“通過肢體接觸，可以讓他看見死神的樣子。”
說完，巨大的黑色羽翼在他身後揚開，空曠的客廳內疾風倏起，原本清黑的眼底淌動着妖異的暗金色。
好了，這下向承澤徹底呆了。
南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遍，平靜過後，向承澤拍着寧川的肩膀贊嘆道：“不錯啊兄弟，死了都還混的這麽風生水起的。”
寧川：“……”
向承澤捋了捋前後的思緒，看向南楓：“所以你們現在是同居？”
寧川：“……”
南楓：“……”
向承澤哈哈大笑：“可以啊川兒，生前是個悶騷，死後行動力這麽爆棚。”
寧川一揮手，向承澤橫着飛出了門外。
砰。大門也關上了。
向承澤在外面鬼哭狼嚎把門拍得震天響。
“開門啊川兒！兄弟一場陰陽相隔那麽久你怎麽忍心……”
寧川黑着臉把門打開，冷聲道：“門是密碼鎖，你不知道密碼？”
向承澤：“……”
腦袋短路。
介于有好看妹子在的關系，向承澤尴尬地咳了一聲，理了理衣領，往門邊一倚，懶洋洋地笑問：“這麽久沒見了，去喝一杯呗？”
“不去。”寧川毫不猶豫地拒絕。
“啧，沒意思。”向承澤轉頭問南楓，“想去不？”
南楓正從超市袋子裏翻出一只番茄，吧唧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問：“去哪？”
寧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擰眉：“這個還沒洗。”
“怕什麽？大菌吃小菌，我站在食物鏈頂端有什麽不能吃……诶！你還我番茄！”她蹦跶着想去搶被寧川舉高的番茄。
向承澤笑了笑，“請你吃飯。”
南楓很沒骨氣地拜倒在食物的誘惑下：“吃飯？好啊好啊。”
向承澤一把摟過南楓的脖子，如同挾持了重要人質，問寧川：“你真不去？我可帶她去吃燭光晚餐了啊。”
最後三人還是一起出了門。
“沒想過還能再見面，不管是人是鬼吧，其實挺開心的。”車裏，向承澤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搭在車窗邊，望着前面空曠的道路，臉上帶笑。
“嗯。”寧川坐在副駕駛座上淡淡問，“你今天怎麽會突然過來這邊？”
“定時負責打掃的阿姨說房子裏有人住過，我覺得奇怪呢，就過來看看。”向承澤答。
寧川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啧，我說你這性子一點都沒變啊，還和以前一樣那麽悶。”向承澤笑了下，繼而轉頭問南楓，“诶，你以前是他粉絲，你喜歡他哪一點？喜歡我不好？老寧這人特無趣我跟你說，遲早把你悶死。”
南楓坐在後面，單手支着下巴望窗外，街景成團成團地模糊飛退，光影在她眼底像流水一樣。
她想也不想地答：
“聽過腦殘粉沒？我就是景聞腦殘粉裏最腦殘的那種，喜歡人需要理由嗎？不需要啊。”
“聽到沒？”向承澤用手肘捅了捅寧川，“給點表示。”
“她喜歡的是天王景聞，我已經不是了。”他神情平靜如夜。
南楓悄看了他一眼，那張好看的臉一半淌在清輝的月光下，一半融化在深黑的夜色裏，眸光寡淡，眼底是意味不明情緒。
直腸子的南楓并不擅長去揣測別人的心理活動，只是帶着一股小孩子般的執拗道：“反正都是你，化成灰變成死神也是你。”
寧川透過後視鏡看她。
女孩望向了窗外，浮光掠影之下映得她膚色更白，兩道眉毛細細濃濃，瞳色深深，帶着淺淺的棕色，鼻子很挺，是副标致的美人相。只可惜她嘴唇太薄太倔，老人家說，這樣長相的女孩心裏一旦認定了什麽事，十匹馬都拉不回頭。
“說起來，我一直以為寧川是死神的專屬名字？”南楓覺得有些奇怪，向承澤看見他的時候，喊的并不是景聞這個名字。
“景聞是藝名，寧川才是他真名，幾乎沒有人知道罷了。”向承澤解釋道。
白色保時捷開進了一家私人會所。
他們跟随侍應的進了房間。
裏面電視恰巧切到國際一線品牌D&R代言人官宣。
畫面裏是個漂亮溫和的女人，一頭黑長的直發，柔順得會反光，膚色奶白，細胳膊細腿，說話溫聲細語，眼波流轉間盡是柔情百轉。
洛晴是近年圈裏發展勢頭最猛的女星，出道不過一年就站上了準一線的位置，而且手裏撕了不少資源，估計大爆也只是時間問題。
“诶，你們知道《歲月如故》最後女主演定了誰不？”向承澤突然問。
寧川側眸：“最早導演屬意的不是顧蕾？”
“是啊，不過顧蕾被人截胡了。”向承澤沖電視裏笑容清淺的女人揚了揚下巴，“就她。”
寧川這才留意到電視機裏的人，好像有點眼熟。他微微蹙眉，陷入思索。
“不記得了？”向承澤聲色閑散，神情掠着一絲打趣，“當年她跟你做過助理啊。”
寧川覺得是好像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具體叫什麽名字，淡道：“那會兒我有十幾個助理，不記得是哪個了。”
南楓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奇怪地看過去。
“你死之後……咳，”向承澤意識到自己表述好像不太對，改口道，“你飛升成神之後，你那個小助理就出道了，挺厲害的，不到一年就撕上一線了。”
“什麽小助理？”南楓好奇地探腦袋。
“不就是老寧生前那些個風流債呗。”向承澤故意逗她，“以前他身邊有個小助理喜歡了他好多年……哎喲！”
寧川在桌底下踹了他一腳，順帶給他一記眼刀，“我看你這藝人也是做得膩了，改行去當狗仔隊吧。”
向承澤嚴肅改口：“當然了，我們老寧向來身正影不斜，出道十二年從沒有女人能打破他零緋聞的記錄，他把全身心都奉獻給了演藝事業，一直到死都還是處——哎喲！”
他又被踹了。
南楓大概了解了情況，看向電視裏的溫婉女人，頭也不轉地對寧川說：“确實完全符合以前媒體報導的說你喜歡清純系的類型。”
“沒興趣。”他聲音冷淡，“娛媒的報導你少信，大部分都是瞎編亂造。”
侍應端菜進來。
對面的房間恰巧被一個女人拉開，男男女女的歡笑聲從裏面傳出，黑色長發的女人帶着微醺的醉意從裏面步出，身邊有助理攙扶，看上去喝了不少，步子有些不穩。
她溫柔地對助理笑笑：“我就是覺得裏面有點悶，想出來吹吹風。”
“小晴姐，要不我還是陪你去吧？”助理擔心地問。
“真沒事兒，你先下班吧，晚點司機送我回去就行了。”
“巧了。”向承澤單手支着下巴看向對面的人。
洛晴似乎注意到了這邊的目光，也朝門內望來。
看見那個黑發男子的一瞬，她的臉色倏然變了變。
黑發男子擡眸，清寡的目光與她一瞬擦過，很快地，門便被合上。
男人的臉消失在那扇門後。
洛晴失神站了很久。
半晌，緩緩擡手揉了揉太陽穴，酒意又重新湧入腦海。
大概是真的喝太多了吧。
不然怎麽會看見他？
作者有話要說： 準備攪事情→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