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六根羽毛

世界仿佛一瞬間靜止,夜幕中只剩下璀璨的星在閃耀,月色流瀉,飄搖而下的雪花泛着點點銀光。

雪花落入溫泉的水中,悄然融化,像她被吻化的心。

他與她的唇輕輕分離,他的眼眸黑亮,噙着不易察覺的笑意:

“總算安靜了。”

南楓現在整個人都是懵的,呆呆看着面前的人,目光閃爍着震驚遲疑和不确定,最後她緩緩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那上面的确殘留着他雙唇上溫熱柔軟的觸感。

男人噙笑看她一連串呆怔的反應,不語。

南楓小心翼翼地開口:

“寧川,請問你是寧川嗎?”

“不然呢?”

“不會是什麽仿冒僞劣産品吧?”她眼裏有着期冀的光亮,小心地向他求證,“還是披着寧川人皮倒模的騙子?”

他折服在她無比豐富的想象力之下,笑問:“不冷嗎?進去吧。”

外面下着雪,他們還渾身濕透地站在溫泉裏,她裹着他的大衣,而他身上只剩下一件被水浸透的白襯衫,隐約地透出肉色,是他身上勁瘦流暢的肌肉線條。

南楓突然明白,為什麽那麽多愛情電影裏總是喜歡玩濕身誘.惑,流水潺潺而下,白霧彌漫,男性美好的肉體挂着晶瑩的水珠——

面前男人渾身濕透肌肉若隐若現的身體,實在是性感得令人窒息——

南楓突然好想對着月亮嗷嗚一聲變成狼撲過去把他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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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川想轉身走上臺階,卻被身後的人牽住了手。

回頭,是女孩羞紅的雙頰:

“我、我還要……”

“要什麽?”

“親親……”

她對他微揚下巴,撅起唇。

他失了笑,眼裏染上幾分無奈,又回到她面前,反手拉過牽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小手,将她帶入懷中。

如果不是她能确切地感覺到他的溫度,他的胸膛,他的呼吸,以及他的心跳——

南楓覺得這一切就是一場初雪之下的美麗夢境。

他垂下頭,在她耳邊低聲呢喃:

“上次我說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的。”

尾音很輕,融化在雪色裏,帶着一絲無奈的輕嘆。

她一陣臉紅心跳,生怕他逃了似的,原本順勢搭在他腰間的手一收,牢牢抓住他的衣擺,掐出他勁瘦的腰身:

“沒、沒關系,我可以當作上回的話沒聽見……”

她發現自己緊張得連說話都磕巴起來。

他臉上的笑容更加顯然,像是融化風雪的陽光。

他撥開她前額微濕淩亂的碎發,神情溫柔而寵溺:

“乖,先進去,不然會着涼。”

韓萌音夜跑回來,恰巧碰上坐在長廊外邊抽煙的向承澤。

她今晚跑了十公裏,硬生生在這下着寒雪的天氣把自己逼得熱汗淋漓。

出了一身汗,渾身疲憊,她也自然沒有那麽多心思去想那些煩心事了。

“沒去泡溫泉嗎?”韓萌音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單手叉在腰間,微喘氣問他。

“沒,”向承澤看她一眼,朝一旁挪了位置,給她留出坐下的空間,“你喜歡夜跑?”

“也就偶爾。”韓萌音說。

向承澤點點頭,沒多說什麽。

一根煙燃盡,他又去摸下一根。

韓萌音看着地上零零散散五六個煙頭說:“別抽那麽多,對身體不好。”

向承澤笑了,眯起眼睛汲了一口,狹長地籲出,側眸看她。

這女孩長得挺好看的,細軟的長發束在腦後,五官秀氣,細胳膊細腿,頗有種賢妻良母的氣質。

“當一個女孩對一個男人産生管束的欲望,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喜歡他。”向承澤笑着說。

韓萌音嗤了聲,“那我絕對是第二種。”

向承澤饒有興致地看她:“第二種就是,即将喜歡上他。”

“……”

韓萌音現在顯然沒有心情和他開玩笑,她平日也不是一個會把感情當作調侃和玩笑的女孩。

“我有男朋友了。我很喜歡他。”她淡淡說。

向承澤又汲了口煙,雙眸微眯,漫不經心地聳聳肩:“看得出。”

兩人靜了會兒,向承澤突然問:

“不過,你确定他對你也有同等分量的喜歡?”

韓萌音覺得心髒一刺,像是猛地被人戳穿心事。

其實她和陳思在一起七年了,如若說天天都過得像當初熱戀那樣熱忱沖動,是絕對不可能的。

感情終将會随着時間逐漸淡化,轉化成一種慣性的情感,把對方當作生命中密不可缺的另一半,也許在相見時并不感覺對方的存在有多特別,但就像空氣一樣,人沒了空氣就會死,而韓萌音也是。

她沒了陳思,可能會死。

可她不能确定,陳思對她是不是也這樣。

“如果你總是在想一個男人愛不愛你,喜不喜歡你,結果大多都是否定的。”向承澤長腿懶洋洋一伸,雙手撐在身後,看向夜空。

如果不是他的顏值實在逆天,他這現在的表情配上他的臺詞,簡直就像深夜情感電臺裏的那些知心大姐。

韓萌音覺得身上一陣發寒,臉上卻又一陣燥熱,她深知是自己被看破心事的窘迫。

而看破她內心裏最不肯去面對的事情的,居然還是個見面不過兩回的男人。

她倏地起身,盯着他,無名火燒了起來:“我和你只是見過兩次,你這麽說話不覺得有點失禮嗎——”

向承澤不緊不慢地扭頭看她,一撇弧度緩緩從唇邊勾了起來:“兩次已經足夠多了,第一次見面可以讓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而第二次見面嘛——”

他拉長了尾音,笑得邪野。

韓萌音耳根一陣燥熱,低聲說了句:“神經病。”

她轉身就想往屋裏走,卻被向承澤一個翻身拽住了腳脖子。

至于為什麽是腳脖子——

向承澤翻身的時候不小心磕了一下,整個人四肢伏地趴在地上,仿佛給她行了個叩拜大禮。

他面帶嬉色,死皮賴臉地握着她的腳脖子不撒手:“哎哎,想哪兒去了,第二次見面咱就坐在屋檐底下賞雪看星星嘛。”

韓萌音盯着腳底下的人半會兒,噗嗤笑出了聲。

“愛卿不必行此大禮。”

其實她也沒生氣,只是她這陣子情緒太敏感,一丁點兒的風吹草動都能把她惹得像只炸了毛的貓。

韓萌音重新在他身邊坐下,見向承澤抽煙,想了想,朝他攤開手:“我也要,給我一根吧。”

向承澤側眸看了她幾秒,沒給。

她伸手去摸他放在一旁的煙盒,被他按住。

他的手不偏不倚地覆在她的手背,她想抽回,卻被他按得更緊。

“想學壞啊?”他眼底的笑意危險而又明亮,像天際璀璨即逝的流星,極為耀眼,卻難以捉摸。

“還有比抽煙更壞的事兒,想不想學?”

他的瞳仁是綠寶石一樣的顏色,像是會勾魂。

韓萌音下意識舔了舔下唇。

他把夾在食指和中指間的煙遞過去:“那你試試?”

她略微遲疑地看了他一眼,旋即又像下定了什麽決心,接過,用力一吸——

“咳咳咳!!”韓萌音猛烈地咳嗽起來。

刺鼻的煙味嗆得她直流眼淚。

“什麽啊,怎麽會有人喜歡這麽嗆的東西。”

向承澤笑了,拈過她手上的煙,扔地上踩滅。

“就你這樣,別學壞了,好好做個乖女孩吧。”

南楓換了幹淨的浴衣從更衣間出來,看見男人正半裸上身擦拭濕漉漉的頭發。

他的肩膀寬闊,順着精實勁瘦的腰背向下收窄,掐成男人有力的窄腰,再往下是緊實的腹肌和流暢的人魚線,而人魚線往下——

圍着浴巾。

看不見。

南楓:“……”莫名失落是怎麽回事。

寧川見她出來,不動聲色地擡眸看她,她身上穿的浴衣顯然大了一號,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腰間的系帶随意繞了個結,勾出女孩纖細的腰肢和翹臀,白嫩的大腿從開叉的浴衣下若隐若現,隔着微透的衣料隐隐看見她紅色的小內褲。

套間配套只有兩件浴衣,她的原本搭在池邊,被水花濺得透濕,只能穿他的。

南楓杵在更衣間門口踯躅不前,臉上一片羞紅。

面前的男人看上去還很鎮定,皓白的俊臉不染半點情緒,平淡得仿佛月色下無波無瀾的湖泊。

他扯下頭上擦拭的毛巾,輕甩了幾下淩亂的碎發,看向她:

“站那幹嗎?天氣這麽冷,不把頭發擦幹是想着涼?”

南楓在內心琢磨了一會兒,緩緩朝他走近。

他身材高大,落在光影裏,幾乎能把她整個人覆蓋住。

她看他時要微仰起頭,而在男人的角度,面前的人兒仰望的姿态是在向他示弱,清澈見底的眼瞳中泛着無辜而單純的光。

“你幫我擦?”

她半開玩笑地笑問,話語裏的尾音懶懶的,在對他撒嬌。

他沒說話,扯了塊幹淨的毛巾,替她擦拭起濕發上的水珠。

她乖乖的,微垂着頭,任他隔着毛巾揉着自己的發絲,像只家裏剛剛洗完澡的小貓,任由主人揉拭自己的身體。

而她垂落的視線恰巧落在男人緊實的腹部上。

不知怎的,她竟鬼使神差地伸出食指,順着他腹部流暢的肌肉線條輕劃了一下,一路從心口處向下,直到浴巾圍繞的底線處。

男人身體明顯一僵。

“別亂動。”

他的聲音沉啞了幾分。

她仰頭看他,臉上紅紅的:

“那……擦幹頭發後要幹嘛?”

他沒說話,喉結卻上下滾了滾。

于是她又伸出手,好奇地摸了摸他的喉結。

而這樣的動作對于男人來說無疑是一種致命的挑.逗。

這回他沒讓她的手輕易逃開了。

她的手腕被他反手扣住,輕輕一帶,将她攬入懷裏

他上半身裸着,她的臉蛋兒緊貼着他熾熱的胸膛,女孩的身軀柔軟如綿,心髒突突突地在胸腔敲擊着,牽動着彼此。

房間內靜了幾秒,女孩突然側頭吻了吻他頸脖與鎖骨的交界處。

男人的呼吸猛地變得粗重而急促。旋即她便被面前的人推到牆角,漆黑的高影強勢壓下,緊接着便是他混雜着灼熱氣息的熱吻。

“唔……”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弄得有點懵,像是小行星突然撞上了地球,化作流星劃過天際,在她腦子裏哐當砸出一個大坑。

花火四濺。

“寧川……”

她在輾轉的唇隙間低喚他名字,本就柔細的音色被他吻得更加支離破碎,一絲一縷都被他貪婪地吮入唇中。

他一手扣着她的腰将她壓向自己,一手穿過她的耳側,将她的臉捧在手心,柔軟的舌尖舐過她的唇瓣,細致地描繪出她的齊整的齒間,這次的吻不如上次的克制而溫柔,而是帶着濃重侵占的味道。

是真正的,一個男人想要對一個女人索取的意味。

他撬開她的齒關,與她的軟舌繞弄在一起,深入掠奪她身體裏每一絲氧氣,她被他按在牆壁上吻得暈暈乎乎,像是掉進了雲朵裏。

他的吻開始向探索,輕咬過她的下巴,然後鑽入她細致如瓷的頸脖,用力一吮——

“啊……”

女孩不自覺地喚出一聲嬌嬌的低吟,渾身仿佛有電流瞬過。

他的手游移到她的腰間處,長指纏上那長長的系帶,稍稍一扯——

寬松的浴衣悄然落地。

女孩的身體光潔而□□,宛如一幀絕美的畫面。

他忽而停下了所有動作,深深地看她,仿佛在看着一件無價的珍寶。

她雙頰緋紅,美如花綻,音色微軟而羞怯:

“……所以你真的是寧川對不對?”

“這次是你主動吻我的對不對?”

“我不是在做夢,對不對?”

他不禁失笑。

都這種時候了,她還惦念着這些問題。

“你笑什麽呀……”

她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她是不介意和他……但女孩子心裏肯定還是希望得到對方一個肯定的答複的。

“你還欠我一個答案呢。”

“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呀?”

今夜,他的眸光很亮,溫柔而噙着令人溺醉的波光。

他将她拉入懷中,疼惜地撫上她的臉頰,落上極輕的一吻。

女孩身體忽而一軟,倚在他懷裏陷入沉睡。

寧川拾起地上的浴衣,為她仔細穿好,抱起她走向榻榻米。

他将女孩輕輕放在床上,蓋上被子,悉心掖好每一寸被角。

他靜看了女孩的睡顏很久,像是在心裏進行着無聲的鬥争,終究還是敗下陣來,嗓音低啞:

“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在想,如果我能早一點遇見你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訪談小劇場】

1.

主持人:楓楓,請問喜提天王你內心有什麽感受?

南楓:我想給自己點一首周傑倫的《龍卷風》……愛情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離不開暴風圈來不及逃/愛情走的太快就像龍卷風……等等……走了?!

2.

主持人:承澤,請問你對川川脫衣不幹這件事有什麽看法?

向承澤:我敬他是條真漢(sha)子(bi)。

3.

主持人:川川媽,請問您對您兒砸單身二十八年這件事有什麽看法?

川川媽:以前覺得生個帥氣的兒子真驕傲,走哪都有八千萬迷妹為他神魂颠倒,後來覺得然并卵,隔壁老王家的孫子都會打醬油了,我兒砸到現在蛋都還沒下一個。難得有個風花雪月的好機會,床鋪好了,妹子衣服脫了,吻也吻上了……他,硬是把人弄睡着了。我還能說什麽呢,笑着活下去吧。

4.

主持人:川川,請問這件事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川兒:我……(風中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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